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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花会在一夜之间铲除?!”
梅朵的口气很严厉,逼迫性极强,这让自从在第一面见过梅朵的女王范之后再未有幸得见的旦真贡布和仁青诺布都亮了眼。
一句一句问话逼得查尔斯非要说出着罂粟的秘密不可。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秘密必定会被揭穿,查尔斯沉默半晌,而后竟然一句辩驳也没有,通通的给麦其土司交待了。
梅朵不知道的,这是查尔斯在对他未来的干女儿示好。
“我只能再一次表达我对麦其土司老爷您的歉意,我隐瞒了罂粟的秘密,我会像上帝真挚的忏悔的。”
查尔斯在胸口画了十字架,又举起了他挂在脖子上面的银色十字架,放在唇上,亲吻了一下。
梅朵在心中祈祷着:十字架,烫死他!
可惜,查尔斯是人,不是吸血鬼。
接下来,查尔斯还是慢慢的说出了罂粟的秘密,当然,他的话语是忏悔的,也是给自己说情的。
“将罂粟果的果汁烘干,会制成生鸦片,它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而这生鸦片可以加工成熟鸦片,然后搓成小丸或小条,在火上烤炊软后,塞进烟枪的烟锅里,翻转烟锅对准火苗,燃烧产生的烟可以吸食,会让人产生美妙的感觉。”
查尔斯最终以“美妙的感觉”五个字来做最后的总结。
梅朵嗤之以鼻:“只是简单的会让人产生美妙的感觉吗?”
仁青诺布在旁边也以盘问烦人的目光看着查尔斯。之前梅朵给他说过,所以他知道,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只是一种虚幻的,一旦感觉消失,剩下的就只有空虚,无尽的空虚。而为了填补这种空虚,吸烟者需要吸取更多的鸦片,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就会对鸦片上了瘾。
这样子的毒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人喜欢?
面对梅朵的咄咄紧逼,查尔斯显得很大度。他还是那副教堂神父般神圣慈善的嘴脸,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生寒。
他说:“当然,这种感觉美妙极了,这可是只属于上层人的东西,每一块鸦片都价值千金,因此很是珍贵。”
麦其土司在这个时候问道:“你不是说你要拿来做药的吗?”
查尔斯觉着十字架:“啊,这正是我隐瞒了土司老爷您的地方,可是,鸦片也算作是药,只不过是更高级的药罢了。”
这番的恬不知耻让梅朵愤怒,这个鸟人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不是好东西,硬是被他说成了价值不菲,功效超棒的神药!
梅朵挣开仁青诺布抓着的她的手,“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脸气得红彤彤的站到了查尔斯的身边,气势丝毫的不减的道:
“我问你,鸦片会让人上瘾吗?”
“这个……那就要看个人的自制力了。”查尔斯说道。
自制力个屁!
“那我再问你,你要把这些东西卖给谁?”
查尔斯看了看麦其土司,然后耸肩:“当然不会卖给和我是朋友的藏人,我会把它们卖到中原汉地去,卖给那些高官贵族,他们有钱,而且非常愿意享受这种高级的东西的。”
靠!
“汉人也是中……呃,我们藏人和汉人是一个家的,你要把这种东西卖给我们的家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帮你做这种无耻的东西!”
梅朵一时激动,差点就要说出“中国人”三个字来。
现在是清朝,大家都是清朝人,清朝人!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话一说完,不仅是查尔斯的脸上显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就连扭头看到的麦其土司脸上也有些许的不赞同。
梅朵心中一惊,扫向仁青诺布,却见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心里顿时一安心。
不仅是麦其土司,大少爷旦真贡布的脸上也露出好笑的神情。
“没有想到梅朵小姐会是这样想咱们和汉人的呀,”梅朵没有想到旦真贡布会在这个时候这样说,“难不成雪贡土司跟汉人走的比较近吗?”
梅朵瞬间就意识到了,她刚才的话也有点太彰显民族大团结的精神了。
虽然现在是满族人的天下,但是由于汉族人的数量有着绝对的优势,所以清朝的朝廷官员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汉人组成的。
现如今,在贵州,在甘肃,在西南的少数民族地区,清朝政府下令的“改土归流”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贵州那边好几个其他少数民族的土司都连起来造反了!
就这还叫一家人?
就这还叫关系好?
梅朵有些茫然,她有一种浅浅的感觉,这次她的斗争不会成功。
在梅朵说错了话以后,查尔斯很快的就抓住了机会,注意到了麦其土司的表情,他向梅朵呵呵笑了两声。
“没有想过小姑娘你还是这么想的呢……”查尔斯颇有深意的笑着,“还真是与众不同。”
梅朵没有急着说话,在说错了话的时候,不应该急着反驳,而是应该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怎么弥补和应付对手接下来的攻击。
看着这个显得垂头丧气的小姑娘,查尔斯一边想着这小丫头的想法还是太嫩了,一边又同时坚定了他要将梅朵带走。一个对汉人没有排斥的藏人,这样岂不是更利于他?
接下来,查尔斯就显得很是胸有成竹了。一来,他要把鸦片卖给汉人的说法,会让麦其土司的心里产生难以抗拒报复感;二来,还是那个根本点,利益,最大的利益!鸦片有多么值钱,他已经不需要给麦其土司强调了,他只需要说一说现在汉地完全没有人供应鸦片,一旦麦其家的这批罂粟长成,鸦片做出来,那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样大的好处,不信麦其土司不答应。
查尔斯默默了祈祷了两句,然后接着开口说服麦其土司之前动摇过,现在又快要被他拉回来的心。
“麦其土司老爷,现在在你们的,当然,我是说清朝皇帝的领土上,几乎没有人卖鸦片,可是却有人从别的地方买来,吸食着。麦其老爷,您想一想,一旦麦其家的鸦片做出来,那将会赚取多少的白银啊!”
查尔斯说着,麦其土司的眼睛里面就开始发光。
银子。
这是致命的吸引。
麦其家的银子多得存放了几个仓库,多得都要放坏了!可是还不能满足!银子当然是要越多越好。麦其土司甚至下令让百姓们去河边陶金砂,过滤出来金子,然后到汉地去换成银子给运回来。这种追求,绝对不是梅朵简简单单的几句“会造孽的”可以打断。
更别说,借着鸦片,还能好好的教训一顿那些中原人呢。
麦其土司的心里坚定了。
梅朵一看不好,麦其土司已经完全被查尔斯给说服了。而此时,查尔斯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同时,他看向梅朵,似乎是想告诉梅朵,她还小,不要伤心。
可是梅朵哪里能够轻易放弃,这可是事关千千万万同胞的性命呐。
“麦其老爷,难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害死那么多人,会让麦其家遭到神灵的报应啊!”
不得已,梅朵只能再拿出神灵的惩罚来当理由。麦其土司虽然比普通的老百姓要显得“科学”一些,但是信佛是这个民族的骨血,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而且,麦其土司作为一名土司,是不可能会任由神灵惩罚麦其家的!
梅朵在赌,最后的赌。
她的手中没有任何的筹码,她不像查尔斯的手中,有着鸦片带来的利润,有着报复中原人的快感这些一听就让人心动的筹码,她有的只有一张嘴,他妈的说了藏人汉人是一家的嘴!
操!
梅朵愤怒到了极致。
这种无能为力,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走向最坏结果的感觉,真是差极了。
她紧紧地盯着麦其土司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犹豫,看出怜悯……
麦其土司听了梅朵话,又是一怔,本来已经被查尔斯说动,打算不管不顾就这么干下去的心思又摇动了。梅朵所说的话他不能不考虑,鸦片这种东西虽然刚才查尔斯说的那样好,但是从梅朵之前的警示中他还是可以知道这是毒药的。
既然鸦片是毒药,那就肯定会害死人。
害死人?这种罪恶麦其家真的要承担吗?
老天爷,佛祖,菩萨,度母……所有的神灵都会惩罚他吧,惩罚他的贪婪,惩罚他的冷血!或许麦其家不会承担这些惩罚,可是他却会!这一切的罪责会由他来承担,因为是他命令制作出来的!
麦其土司犹豫了,虽然他的犹豫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担心自己。
可是这由于被梅朵看在了眼里,瞬间从心里面就生出了一股希望。麦其土司还没有全无人性啊!
于是,趁热打铁,梅朵急急的继续道:“麦其老爷,您想想吧,当鸦片这种罪恶的东西被做出来以后,会有多少人为了它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又会有多少人死在它这难闻带着迷幻的烟下?麦其老爷,这是大罪恶,大罪恶,佛祖是绝对不会保佑这样的财富,他会给麦其家惩罚的,一定会给的!”
就正正是在此时,天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将屋内的所有人都给惊了一跳!
梅朵也是同样,她正在慷慨激昂着呢,老天爷能不能要这样突然的搞配合?
不过,也真是上天的旨意,多会儿都不打雷,这好好的大晴天打什么雷嘛。
趁此机会,梅朵更加悲愤激动的劝说道:“麦其老爷您看,连老天爷都在警示您呢,您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老天爷在发怒的事情呀。”
也被这晴天霹雳劈了了惊魂的麦其土司闻言,心有余悸的点头,口中碎碎的应着:
“哦呀,哦呀!老天爷发怒了,这事做不得,做不得呀。”
这麦其土司从小长到大,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让老天爷霹雷的呢,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天呐,事情这么着就成了?!
梅朵欣喜的瞪大了眼睛,感到这事情办成的太紧张,太惊心动魄,也太让人反应不过来了。
看来这老天爷的威力就是……
“麦其老爷是担心受到神灵的责罚吗?那么身为上帝信徒的我就后退一步吧。”查尔斯在这个时候,竟然又说话了。
梅朵夸赞老天爷的“大”字还没生出来,查尔斯就已经给麦其土司重新策定了最好的方案。
“麦其土司,只需要您将这罂粟继续种下去,等成熟结果以后,我来收取果实。同样的,我会给您一笔不菲的白银作为酬谢。不需要您来熬制鸦片,也自然不用您来承担罪恶,怎么样?”
刚刚才受到老天爷警告的麦其土司脸色还灰白着,一听这话,却又缓缓的红润了起来。
梅朵心乱:“麦其老爷,您怎么能相信他的话,他可是欺骗了您,将山中的宝藏都给运了出去呀!”
又是另外一笔糊涂账被扯进来了。
查尔斯一蹙眉,这个小姑娘知道的还真多呐。
麦其土司看了梅朵一眼,对她的话没有回应。
梅朵都快要哭了。
这麦其土司,真的是掉到钱眼里面了吗。她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只要种罂粟,那就是一打准的要有报应的,就这麦其土司还愿意?
对于梅朵揭露他偷偷地挖去矿石运出藏地这件事情,查尔斯又一次的给麦其土司坦白了。
“哦,麦其老爷,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要隐瞒的,是您答应了我,准许我把这些石头运出去的呀。而且,不是我在欺骗您,那些石头的价值,绝对没有种植罂粟多,我认为英明的土司老爷您应该能分得清这其中的轻重。”
查尔斯一句话,又是把麦其土司的视线给拉了回去。
并且,他还在说:“麦其老爷,我给您的种子您已经种下了,如果除掉的话难道不会太可惜了吗?而且,只需要麦其老爷您种植罂粟这个植物,您便会得到巨大的财富,这样划算的事情,您为什么不做呢?我会另外找人来熬制鸦片的,这样的话,罪恶就不会承担在麦其土司您的头上了。”
对,查尔斯说的是太对了。
连梅朵都认为他说的很正确,把所有麦其土司顾虑到的事情全都考虑了进去。
如果她是麦其土司,她真的就干了!
可是她不是!
她是有良心的,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就去做如此没有下限的事情呢?
“麦其老爷,您可不能……”
当梅朵正欲开口时,麦其土司发话了。
麦其土司说:“查尔斯,你说得对,我只要种植罂粟,不把它熬制成鸦片,神灵是没有理由怪罪我的。”
屋子里面一片寂静,只有麦其土司的声音在清楚的说着:
“鸦片是毒药,可是罂粟并不是,它只是一种植物,是一种花,”麦其土司哈哈大笑,似乎是给自己找了可以开罪的理由了,如此开怀,“这是花,就跟我们麦其家地里面种的青稞是一样的嘛!哈哈!”
在他爽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