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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与和谐号”巡洋舰上,光晕表面上空。
①环形世界上的时间单位。
祖卡’扎玛米从舰上的主要反重力升降梯进人“真理与和谐号”,又乘坐第二部升降梯上升到指挥区,通过烦人的例行安检,于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议会大厅里。一切似乎都习以为常,直到他进了房间才发现,只有一盏灯亮着,聚焦在他即将站上去的位置。周围也没有索哈,洛拉米,没有先知,没有精英战士,没有他认识的任何人的迹象。
或许议会被推迟了,议程安排上出了什么纰漏,要么就是官僚主义作风作祟。但即便如此,他为什么会被允许进来?那些手下肯定知道议会是不是在开会。
扎玛米正要转身离去,第二盏聚光灯亮起,洛拉米的头出现了。他的头没有像往常那样连接到他的身体,而是被摆在一个鲜血淋漓的底座上,两眼黯淡尤光地看着前方。
一个先知的形象出现了,仿佛飘浮在半空中。他指了指那颗头颅说:“可悲呀,不是吗?但戒律必须得到维护。”
先知做了一个在扎玛米看来深奥无比的手势。“光晕是古老的,极其古老,正如蕴藏其中的秘密一样。这是上古先贤所赐的祝福,等待我们去发现,他们知道我们会善用它。
“但凡事皆有风险,此地也潜伏着威胁,洛拉米承诺要坚守的事物,却没能守住。
“现在,他的失败酿成了苦果,人类正在四处乱撞。大门已被开启,力量已被释放,现在我们必须重拳出击,以便重新掌控局面。你可明白?”
扎玛米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但他可不准备坦白这一点。他撒谎说:“是的,阁下。”
“很好,”先知说道,“这就是我们见你的缘由。你最近所有诱捕这个人类的努力均告失败,而且这个劫掠成性的人类已经关闭了光晕部分的安全系统,找到了通往‘沉默的绘图师,的道路。不用说,它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先知侃侃而谈地继续道,“我让你到这儿来,为的是要你引以为戒,好好看看失败的代价,然后斟酌一下你是否能承担这个代价。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扎玛米咽了一下喉咙,点点头。“是的,阁下,我能。”
“很好,”先知平静地说道,“听到这话我很满意。既然你失败过,而且决心再也不重蹈覆辙,那么告诉我你计划如何行事。如果我喜欢这个答案,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它能奏效,那么你就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幸运的是,扎玛米不但有个计划,而且还是个激动人心的计划,他也有能耐让先知相信它能奏效。
过了一会儿,扎玛米从大厅里出来,重新回到哑哑皮身边,两人一起离开了战舰。但他念念不忘的不是光明的前途,而是洛拉米黯淡的眼神。
士官长一进门就停下来,确认他后面没有尾巴,又检查了一遍武器,弹药充足。他很想知道自已到底在他妈的什么地方。先前根据科塔娜的指示,“克敌铁锤”驾驶她的鹈鹏运兵船穿过某个巨大的维护管道——这些毛细血管状的管道在环形世界的表面之下纵横交错——最终降落在某个多孔的起降平台上。士官长从那儿出发,一路穿过迷宫般的通道和房间,许多地方都有重兵把守。
在穿越了又一条长长的通道后,他很好奇前面的门后藏匿着什么。
结果出乎意料。门一开,吹进一股寒风和一阵雪花。看来他是踏上了一座步行桥的甲板。一堵金属矮墙挡住了部分视线,但士官长还是能看见起悬吊作用的牵引光束,以及对面灰色的山崖峭壁。
“这里的天气情况似乎是天然的,并非人工制造。”科塔娜观察了一阵后深思熟虑地说,“我怀疑环形世界的环境控制系统是否出了故障——也有可能是设计者故意让这里的建筑物处于险恶的气候中。”
“或许这种天气对它们来说还算不上险恶。”他说。
士官长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个天大的变故,至少对他而言不是。他微微地把头探出门去,察看有什么潜伏的危险。
结果发现有一个暗影炮塔,正由一个咕噜人操控着。他又快速向右边膘了一眼,发现那里还有另一个炮塔,不过无人操控。
他正要动身行动,左边突然出现了一艘鹈鹕运兵船,咆哮着飞过桥面,向下面的山谷驶去。耳畔传来一阵静电噪音,接着是一个严肃的男声。
“这里是火力小组Z,请求所有UNSC部队的成员立即支援。有人收到吗?完毕。”
人工智能识别出呼叫信号属于一支在阿尔法基地之外执行任务的战斗小队,立刻回答道:“科塔娜呼叫火力小组Z。收到你的呼叫。保持万位。我们这就赶来。”
“收到,”男声回答,“请尽快。”
意外真是层出不穷,士官长心想。他跨出通道大门,一枪打爆了咭噜人的头,迅速取代了咕噜人的位置,操作起炮塔来。他听见突袭引起的骚乱声,知道自己仅有几秒钟时间调转炮口。
他将武器旋转到位,看到准星泛出红光,便开火射击。能量束不但让咕噜人和豺狼人瞬间蒸发,也把桥面打出了一个大坑。剩下的敌军一下全部不敢出来了。
他的视野中已经没有敌人目标,接下来就花了些时间察着桥面。看来建这座桥是用来步行,而非供车辆行驶的。桥分两层,被先前他就看到的牵引光束悬吊着。白雪纷纷扬扬从上飘落,遇到发光的缆线便嘶嘶作响,化为乌有。
桥面的另一端还有动静,他立刻射出一股连续不断的能量射线来慰劳它们。士官长好像用水管洒水一般地倾泻着等离子束,尽可能地对着每一处角落和缝隙喷出致命的炮火,从而扫清道路。
所有可见的目标都消灭完之后,士官长满意地跳到桥面上。这座桥的桥面非常宽阔,上面有许多安全岛、岔路和通道,他都可以用来作为掩护。当然,圣约人也有许多藏身之处。
他从一处掩体转移到下一处掩体,在整片区域中杀出一条路来,跳到下一层和圣约人搏杀,然后从另一端重新回到桥面。他瞥见一个配备了光剑的精英战士,正躲在一堵墙后。
既然能够避免,士官长可不想正面遭遇难缠的对手。他向墙后抛出一颗等离子手雷,看见手雷粘在精英战士盔甲上令它无法摆脱,精英战士一阵狂乱地挣扎。异星人从隐蔽处跳出,接着在一团光芒中化为灰烬。
消灭完桥上的敌人,士官长打开另一端的大门,一路穿过前方迷宫般的房间,进入一部升降梯。漫长的下降后,升降梯终于缓缓地停下。他走出梯门,一条狭窄的走道通向一扇大门。门后,是炮火纷飞的战场。
门开启了,士官长抬头一望,看见桥就在头顶上方,一个好主意浮上心头。他向下俯视,看见白雪皑皑的山谷中散落着几块巨石,间或耸立着几棵树木。
圣约人的大部分火力集中射向他左前方的山谷,士官长由此推断火力小组Z至少有一部分被困在那儿了。他们遭受着至少两个暗影炮塔和一辆幽灵气垫橇的围攻,但他们一直毫不放弃地奋勇抵抗着。
他知道重型武器对陆战队员们来说是个致命威胁。他冲出隧道的掩护,稳住阵脚后,用手枪猛射最近的一个咕噜人炮手,然后冲向哑然失声的暗影炮塔。他把咕噜人尸体拉出炮手座位,自己坐到操作台后面,依然能感受到炮管辐射出的一阵阵热浪。可以轰击的目标众多,首先要干掉的就是那辆相当忙碌的幽灵气垫橇。两声爆炸足以引起驾驶者的注意,并且让它进人射程。
人类和精英战士在同一时刻开火射击,互相交错的炮火形成了两条你来我往的平行线.但胜出的是暗影炮塔。气垫橇一个踉跄,侧翻到一边,炸开了花。
不过没工夫庆贺了。一辆“阴魂”自行迫击炮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山谷的这个角落,向空中高高抛射出一枚彗星般的能量炮弹,直朝陆战队员们头上袭来。
士官长将一连串的等离子束射向自行迫击炮,但距离实在太远,炮火根本不能穿透那怪物的装甲。
士官长跳出炮塔,深信自己一定还能找到别的方法来对付敌人的自行迫击炮。他离开原位,刚跑出去二十米远,一发炮弹就正中暗影炮塔。
陆战队员们看到他正跑来,无不对他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感到欣喜若狂。一个下士向他投以微笑,大声吆喝道:“骑士驾到!”
“我们正需要你帮忙——那个暗影炮塔实在让我们动弹不得。”另一个陆战队员插话道。
士官长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圣约人在一块足以俯瞰全山谷的巨石顶上架设一门暗影大炮。
由于占据了制高点,炮塔可以轻易地掌控半个谷地。甚至就在士官长观望的同时,炮手还在不停地向火力小组Z所在的藏身之地倾泻炮火。
陆战队员们的疣猪运兵车翻了,装备散落了一地。士官长就地捡起一枝火箭筒。他明白目标离有效射程还是太远,而如果靠得太近又不免会付出代价。
于是,他把火箭筒挂在背后,检查了一下突击步枪的子弹是否填满,便闪入树林中。一队咕噜人冲向陆战队员,被士官长硬生生地赶了回去。他跃步上前,杀掉了潜伏在树木背后的豺狼人,然后把火箭筒架上肩头。从瞄准镜中着,暗影炮塔闪烁着亮蓝色的光芒,他放大倍数,看见大炮正转向他。接着,他努力稳住准心,扣下了扳机。
巨石顶上传来一声爆炸,暗影炮塔滚落到了悬崖的另一边。
陆战队员们一片欢呼,但士官长早就挪动开,跑向了疣猪运兵车。
一发迫击炮弹在他身后爆炸,他刚刚藏身其中的树林被炸得四分五裂。一名陆战队员尖叫着,一根一米长的木头穿透了他的腹部,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士官长用力抓紧疣猪运兵车的保险杠,利用他盔甲的高强度硬是把四脚朝天的运兵车顶了回来。一个陆战队员跳上车,操作LAAG机关枪,另一个则跳到了副驾驶席上。
士官长一踩油门,雪片从两个后轮下喷溅而出。疣猪运兵车如脱缰野马,向谷底飞驰而去。
这一突如其未的行动让“阴魂”自行迫击炮措手不及。自行迫击炮又打隔般地吐出一颗“彗星”,划出一条弧线,向山谷的另一侧坠去,好像要阻止人类到达另一端。
士官长瞥见火球,全力从下方冲了过去。运兵车和“阴魂”自行迫击炮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听见了LAAG机关枪的开火声。
这时又出现了一支敌人的步兵掩护。LAAG机关枪枪手和副驾驶座上的陆战队员赶紧开枪,对付这群精英战士、豺狼人和咕噜人组成的掩护部队。士官长猛踩刹车,躲过一片交叉火力,调转车头,为陆战队员提供更好的反击角度。
机关枪怒吼着,数百发子弹呼啸而出,把咕噜人撕成碎片,尸体被抛飞到血迹斑斑的雪地上。
副驾驶座的陆战队员喊道:“想跟我玩吗?想尝尝这个吗?来受死吧!”话音刚落,整整一个弹闸的子弹都倾泻到一个精英战士身上。那个八英尺高的战士受到重创,踉跄了几步仰面倒地。不过,它还没有立刻毙命——知道疣猪运兵车的前轮将其一口吞没,从后轮吐出它的尸块。
疣猪运兵车顺利摆脱了掩护部队,进人了“阴魂”自行迫击炮的火力盲区,因为往这个区域发射迫击饱无异于把它们往自己头顶上扔。这就是有机会进行反击的关键所在。士官长在一块冰面上刹车,感到运兵车还在滑行。“快射击!”他命令道。
射程近到几乎不可能错失目标,机枪射手开火了。枪声震耳欲聋,大量子弹冲击着自行迫击炮的侧面。有些被弹开,有些炸成了碎片,但没有一颗子弹能撕破“阴魂”自行迫击炮厚重的装甲。
“当心!”副驾驶座的陆战队员惊叫起来,“这畜生想撞过来!”
这时,士官长刚把运兵车停稳。他发现士兵说得没错:自行迫击炮正向前挪动,想一头撞翻运兵车。士官长连忙开车后退。四个轮子疾速飞转,运兵车向后退去,机关枪还在喷吐着火舌,突然间由攻转守。
接着,拉开预想中足够大的距离后,士官长猛地刹车。他关掉四轮驱动,一个猛转掉头向右。两者迎面擦肩而过,距离近到“阴魂”自行迫击炮刮到了运兵车的车身。自行迫击炮势大力沉,运兵车左侧的轮胎都被挤得离开了雪地。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LAAG机关枪也失去了目标,机枪手立刻再次瞄准。“从后面打它!”士官长吼道,“后面可能比较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