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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一落,却听大姐儿道:“不带就说不带,却寻这些借口作甚,只你不在家里,又不准我赎身,倘若被人欺负了去怎好?”
顾程听了吃吃笑了一声:“真被爷猜着了,刁钻死的丫头,有爷在,谁敢欺负你,爷今儿应你,若谁欺负了你,待爷回来加倍给你找回来可好?”
谁知大姐儿却不依道:“若被欺负的命都没了,便等你回来又有什么大用。”
顾程没辙的道:“依着你却要如何?”
徐苒这才道:“莫如让我跟着舅舅家去……”她刚吐出半句,顾程脸色已阴下来:“你还是惦记着赎身?”
徐苒白了他一眼道:“赎什么,你便不放,我能去哪里,我如今却只得舅舅一个亲人,又是这些年不见,舅母表弟都不曾见过面儿,怎过得去,便是舅舅常来探看,这里又岂是说话儿的地儿,不如索性你准我住些日子,横竖你也不在家,我去住了,也省得在府里闲呆着无事,回头跟旁人起了龌龊,还要你家来烦恼,岂不两全其美。”
35章
顾程盯了她半晌儿,伸出一指点在他的心口:“果真不是跟爷使心眼;还计量着要赎身出去呢;爷这心里不落实,不如你在这里跟爷赌个誓?”
徐苒虽不信这些;却也不想赌咒发誓;没得平白咒自己;再说便是赌誓也都是假的;她自然还要赎身出去的;难不成真给这厮当小老婆;她才不干。
听了顾程的话,往他怀里蹭了蹭道:“未曾赌过什么誓,却做不来这些。”想撒娇耍赖的混过去了事;不想顾程脸色却沉了下来,推开她道:“不会无妨,爷教你赌,你且下去跪下。”
徐苒瞄着他的脸色,知道今儿无论如何混不过不去,只得下地,跪在床下的踏板上,顾程瞧着她道:“你跟着我念,黄天在上,小女子徐大姐儿在下。”
徐苒见躲不过,想着反正是徐大姐儿赌的誓,跟她徐苒没什么关系,就算真有报应也报应不到她身上,便也痛快的跟他念道:“黄天在上,小女子徐大姐儿在下。”顾程续道:“此一生都是顾家人,再不思赎身出去,若欺心违誓,教我……”说着瞥了大姐儿两眼,一咬牙道:“教我不得好死。”
顾程心里知道虽大姐儿这会儿回转过来依顺着他,那心里不定还存着心思呢,故此,刚一赌誓的时候,尚且有些犹豫,也怕真果报到她身上,却又想,只她按下心思跟着自己,又怎会有什么果报,便说了出来,本想着这丫头定然有些怕的,不想她却比自己痛快许多。
小嘴儿利落的跟着道:“此一生都是顾家人,再不想赎身出去,若欺心违誓,教我不得好死。”
顾程听她说出如此毒辣的誓言,顿时去了疑心,伸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搂进怀里,柔着声儿道:“只你跟着爷,便是千般万般好的,莫再气爷的才是,你可知,刚头你那些话句句刺着爷的心呢。”说着,手滑下却去探向她两腿之间,被徐苒忙去拦住。
顾程却低头哄她道:“刚头爷气上来没个轻重,伤了哪里,虽涂了药,也不知这会儿可好些了,待爷瞧瞧。”
徐苒脸大红,心话儿,这老色胚真不要脸,她能劈着腿儿让他瞧哪里吗,愈发把腿儿夹紧,不让他瞧,顾程见她双颊染上红晕,一张粉面上只红白两色,却更显得娇艳可人,未免哄动春心,哪里肯就此罢休,凑到她耳朵边上轻道:“屋里只你我二人,你这身子还有哪处,爷不曾瞧过的,都不知受用多多少回了,还这般害臊做什么,我应你,只瞧一眼……”
信他才见鬼,被他缠磨了半日,徐苒只是不依,过了会子缠磨的急了,徐苒小鼻子一皱,眸光里泛起泪光,眼瞅就要掉泪下来,把个顾程心疼的,忙道:“好,好,不瞧就不瞧。”说着,只怕她不信,把那解开的衫儿都重新系了,忽见大姐儿嘴巴一憋道:“端阳节都要过了,却连个粽子都没吃上。”
顾程不禁笑了出来,瞧了眼帐外的沙漏道:“这会儿还早,才刚起更,端阳节还未过去呢,正巧你晚上饭也还没吃,爷陪你吃些再睡也可。”说着扬声吩咐外头去灶下备办了饭菜,端进来。
顾程让打起床帐,放了炕桌,摆在榻上,披了衣裳跟大姐儿并肩贴股的坐在一处里吃饭,李婆子先头听见里头又吵又闹的动静,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也无法儿可想,这会儿忽地一转眼又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菜摆上,想着白日里,两人也没得好好过节,便把那雄黄酒又筛了一壶,热好了拿将进来,顾程自己斟满一盏,徐苒忙道:“你自己吃,我可不吃。”那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楞鼓一般。
顾程思及她白日只吃了一盏,便醉的不省人事了,不禁吃吃笑起来道:“这雄黄酒,本有些劲儿道,又热过来,你身子弱,吃的急了,自然要醉的,需的小口小口的吃,待酒劲在嘴里慢慢散了,在吃下去便无妨了,你且吃一小口试试。”说着,把酒递在她唇边上。
徐苒抬眼看了看他,按他说的,抿了一小口,慢慢吃下,果觉一阵酒香回过来,倒不似白日吃的那样热辣辣的难受,即便如此,也只吃了两小口,便再不碰了,只剥开桌上一个小竹蓝里的肉粽,吃将起来。
吃了一个,再要伸手拿第二个,却被顾程抓住了手腕拽了回来:“爷先头白嘱咐你了,这东西性粘,不好克化,如今又这般时候,吃一个应应景也便是了,再吃可要闹肚子疼的。”
说到这里,怕大姐儿跟他耍赖,又道:“过了明儿爷就要去了,你若病了,你舅舅家可去不成了。”
徐苒一听,自己到缩回手来,却想起一事来,道:“外头那两个大箱子里都是你要送的礼,却是什么好东西,我都没见着呢,就贴上封条了。”
顾程笑着点点她的唇:“小财迷,哪里可是爷的前程呢,是咱们当铺里这些日子收上来的稀罕物件,一总装了这两箱子,你哪里知道,京城里的人眼界都高呢,寻常物件过不去,便是这些也不见得能入眼呢。”
徐苒却撇撇嘴道:“便是京城的官儿眼界比天高,有一样东西,他们也都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顾程挑眉笑问:“什么东西?”
徐苒道:“银子,自古当官的,哪个不是盼着两件事,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有了官儿才有财,有了财,才能去疏通着升官,便是面上多清高的官儿,骨子里最稀罕的还是银子,你送那些东西,京城里随处可见,谁稀罕,依着我,倒不如直接送两箱子金银过去,更切实。”
顾程听了嗤一声笑了起来,扳着她的小脸亲了几口:“真真爷的大姐儿,倒生了一副玻璃心肝,怎就如此伶俐,亏了是个丫头,若是个小子,不得把多少人都算计了进去。”
徐苒暗道,算计了多少人也不做数,须得把你这个老色胚算计了才算完。
两人说笑一阵,便已交三更,折腾了半宿,也乏困起来,使人撤下桌子,重新整理床褥,熄灯睡下。
次日起来梳洗收拾停当,便已近了晌午,顾程让灶上置办下酒菜儿,使旺儿去唤了陈大郎来,让到炕上坐了,大姐儿在一旁执壶。
吃过了三巡酒,顾程见大姐儿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样儿,不禁暗叹一口气,道:“大姐儿昨儿跟爷道,只你一个亲娘舅,却连舅母表弟都未见过面儿,心里头落不下呢,想着跟你家去住上几日,府里原没这样的规矩,却赶巧爷明儿去京里,不好带了她去,把她留在家里,又恐她一个人待着无趣,便应她这一回,这里问你,可有闲屋子留她?”
陈大郎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外甥女在顾府里,虽说他也可常来探望,毕竟不如家中,况若能家去住几日,也能尽尽心,忙一叠声道:“有,有,家里虽不多富裕,去年也新翻了院子,西边一间闲着,前次回去,虑着你若出去也要有个妥帖的住处,便让你舅母收拾了出来。”
顾程听了,脸色略有些沉,徐苒忙道:“有屋子住就行,一家子亲的己的,我还挑不成。”
顾程瞥了她一眼道:“这会儿你却不挑了,怎在爷身边,成日嫌这儿,嫌哪儿的。”
徐苒知道这厮小心眼儿,记着前头的事儿呢,也不驳他,只嘻嘻一笑道:“哪有哪有……”
顾程深深看着她道:“你说没有便没有,爷由着你,只需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才好。”
徐苒不禁白了他一眼,心话儿一句话翻来覆去要说多少遍,絮叨死人了,心里却知,指望她这个傻实在的大舅,赎身是没戏了,只能慢慢再寻机会。
吃了饭,顾程让旺儿引着大舅去城中各处酒肆去走一趟,顺便把他带来的酒捎上,那些掌柜的瞧着顾员外的面子,哪有不买账的,再说,这陈大郎的酒造的的确不差,价也不高,何乐不为,都跟他定了,有的还先下了定钱,把个陈大郎欢喜的,手脚都没个落处。
旺儿暗道,爷对这大姐儿可是越发上心了,连带着对这陈大郎也另眼相看起来,比着二娘三娘那头的娘家亲戚可热乎多了,这会儿大姐儿才是个丫头呢,赶明儿纳进府来,还不知怎样看重呢。
想起以往那个畏畏缩缩,逢人便低头,谁都能欺负的大姐儿,谁嫩想到有今儿这番造化,可见人的命也难料,不到最后不知好坏的,这会儿别瞧着倒霉,说不准啥时候就时来运转了,不过也有倒霉走背字的,这不前头就一位。
说来也是冤家路窄,旺儿跟陈大郎刚从鸿宾楼里出来,刚拐个弯,迎头便瞧见徐老头后面娶进来那个婆娘,正恰好从药铺子出来,手里提着几包药,身上的衫裙都旧的不成样子了。
旺儿略听见说,徐老头那个棺材铺子买卖越发不好,赶上他那个小子徐长生又不是个省心的,也不知得了怎么样的病,竟把药当成饭吃了,便是这么着这都大半年了也不见个好,日子越发有些过不得。
那妇人不大认得陈大郎却瞄见了旺儿,忙抢着几步上前答话…
36
“呦;今儿出门的时候,小妇人还道门前树杈上,怎的一只喜鹊在哪儿喳喳的叫唤;果是报喜来了,小妇人竟遇上了旺大爷;旺大爷一向安好;小妇人这里给您道万福了。”说着,插手在前福了福。
搁过往,旺儿还真不会搭理这妇人;说不得扭身就走了;这么个心眼子不好的贫婆子,跟她有甚啰嗦之处,可如今却长了心眼儿,这婆子说到底是大姐儿的后娘,便是她曾歪带了大姐儿,可她后头还有大姐儿的亲爹老徐头呢。
若大姐儿还跟往日那般;在府里混不出头,谁耐烦搭理这一家子,如今却不然,如今的大姐儿就是爷的心尖子,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瞧着徐大舅这势头,还瞧不出吗,更何况,说下大天来,徐老头才是大姐儿的正经亲爹,从哪儿论,都比徐大舅亲,虽说大姐儿如今恼恨她亲爹,可将来的话儿却难说,赶明儿真纳进府里,徐老头这儿便是再不好,也是个正经娘家,有大姐儿这么个闺女,徐老头日后不定也要跟着沾光的,却不好得罪这妇人。
想到此,旺儿堆起个笑道:“老远瞧着面善,还道是谁,原来是徐家婶子,可当不得称呼一声爷,回头让我们家爷听着,不定打折奴才的两条腿儿,您这是抓药呢?”
没话耷拉话的寒暄了几句,旺儿心里也有些为难,虽说这是大姐儿的后娘,可大姐儿那脾性,不定这会儿认不认呢,他却也不好透过信儿来,况身边还有陈大舅呢,见这婆娘眼拙,竟是认不住陈大郎来,心里还琢磨是不是点她一点。
说起这妇人,还有一段来历,这妇人本家姓石,因排行老五便叫石五娘,家里原开着个酱油醋作坊,先头家里还有几个钱,颇过得去,后她爹折了本钱,便有些过不得了,好在膝下有五个丫头,嫁了出去,得了些养老送终的钱。
这石氏年轻时候也不是个安分女子,她家酱油醋坊旁边的房子是刘家的闲宅,后吝给了一个南戏班子,戏班子里有个杜叫文秀的是唱小生的,虽才十五六岁大,却生的好样貌,又会打扮,更显俊俏。
那时石氏也才那般大小,那杜文秀常来她家打酱油换醋的,小门小户的人家,比不得大家主,没得遮拦,打头碰脸便熟络起来。
自古姐儿爱俏,那杜文秀有意勾搭,几个来去,两下里便都有了意,只苦无机缘一会,后石氏她爹折了本钱,酱油醋坊开不下去了,典卖了几个钱,也吝了隔邻一个破院子,暂时安身,把她前头四个姐姐,一年里都嫁了人,只留她一个在家里,帮着做些活计。
院子侧便挨着戏班子的院墙,先开头还真不敢如何,毕竟她爹娘在家呢,后赶在一日她外祖死了,她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