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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谨遵太后的懿旨。”倒是胤祺回答的很是严肃,就像在许诺一般。
看着这样的场面清离觉得自己有种上当的感觉,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太后是在给她和胤祺制造机会。这个仁宪太后倒真的很喜欢胤祺,一手带大的孩子到底感情不一样。她微微的感慨。
之后的两三天她都基本待在胤禟那里整日的和他聊天或是画画吟诗,看着胤禟这样的美人她的艺术感情特别的强烈,短短的几日就画了十几张的水墨画。乐呵得胤禟整日喜笑颜开的,见谁都和颜悦色。
“念儿,表哥不能去你一定要听皇阿玛的话,不要惹事更加不能和老十一起离开队伍。八哥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你托付给他了,有八哥在我也放心一些。”
“我知道了,像个老妈子似的。”
“还有要小心身边的人,切不可大意也不要轻信于人。那些人还会找机会下手的。”
“嗯。只是会是谁呢?”
“最怕安亲王府和额娘结盟的人是谁,那主谋就是谁。”胤禟收敛了眼中的厉色满眼温柔的看着清离说道,“不要想了,明天就要启程了还不回去收拾一些东西带着,这几日尽只顾着陪我了。”
“陪表哥当然更加重要啊,再说婵娟早为我准备了。”
“奴才哪能做得妥当,念儿还是回去看看吧。”尽管他也不舍。
“那,我回去了。真的喔。”
“走吧。”小小的他尽有股历经沧桑的哀愁,看着清离的背影越来越远。
婵娟在降雪轩里替她装了一大车的东西就怕她一路差了什么买不到,连平时无聊时候玩的花牌都装在了她贴身的包袱里。看到这样的婵娟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后来劝说了她好久婵娟才把行李减少了一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她叮嘱了半天。
八月壬辰的早上宜妃让秋雪带给她一些银票和伤药说是用得着的,她觉得对就带上了,趁着婵娟不注意只拿了装衣服的包裹和宜妃送的就跟在胤祺后面兴高采烈的座上了去塞外的马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重返大自然的鸟,无可言语的快乐。
她隆起帘子悄悄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八阿哥,走在队伍的前方十四岁年纪的脸尽说不清的耀眼。天知道当胤禟说让八阿哥照顾她时她有多么的高兴,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虽然至今他一句话也没有同她说,一眼也没有回望过,她仍旧是快乐的。这份快乐不仅仅是离开皇宫,更多的是因为一路上有他的陪伴,她可以这么近的看着他,默默的。
随行一千多人除了皇子、宫女、太监之外都是一些身手矫健的八旗子弟,他们都是康熙的嫡系部队,跟在御辇之后。随行的车马有十几辆大多装的都是些日用品,还有一些是给主子和奴婢的。她不怎么懂这些规矩,但是她知道康熙是个实务家不是那么的注重规矩,这也是她在皇宫可以横行骄纵的原因。这次她把香杳带在身边,本来婵娟想跟着的,她把宫外的事安排给了她去做才打发了她。其实她只觉得香杳更稳妥一些,在外面她更加需要这样一个事事无需她操心的奴婢。
14。南柯卷…第十四章 塞外狂草没马蹄(二)
有的时候她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去拯救别人,何况她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
放下帘子听着号角的“呜呜”声就像是风刮过山谷的哭声,她突然害怕起来,这样知道结局却猜不到过程的命运折磨着她的神经,隔着锦缎布帘怎样都望不到那个影子。
香杳坐在她的旁边认真的剥着瓜子,一颗一颗圆满晶莹的仁被小心的放在一边的糯米瓷青花盘上。她听着外面车马走过挤压地面的声音和小顺子挥着皮鞭抽打马屁股的声音,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真实到她根本不会相信这是假的。
宏伟的宫殿消失在清晨的潋滟晨光中,越行越远。
路上乏味而又单调的日子和北方夏季疯狂滋长的野草都是一道耐性的风景,她斜躺在铺得厚厚的垫子上眺望着风沙茫茫的塞外,试图从那朦胧的黄沙里看出变换的命运,她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因为她是输不起的。
“格格,到外面去休息会吧!这一路都坐在马车上,您一定闷坏了。”香杳小心的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外面茫茫的一片绿色像海一样蔓延。
兵甲一堆一堆的分布着架着铁锅烧着拾来的柴火,火红的太阳圆滚滚的掉进了天边的云海里,这样的场景真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格格,皇上宣您呢。”康熙身边的李德全慢吞吞的走到她边上压着嗓子说道。
“那有劳安达了。”这个李德全跟在康熙身边也有些年份了,仗着在康熙面前说得上几句话没少拿她的的好处,好在康熙宠她他对她倒还恭恭敬敬的。
远远地就看见康熙坐在一片绿地上身边坐着的都是阿哥和一些有身份的大臣,胤用短剑刨着坑十四在一旁扒着打来的野鸡毛。谁会想到未来的八贤王和大将军王现在也做着这些小事,真有些不可思议。
“离丫头来了啊,坐到真的身边来。”康熙笑着说道,夕阳的光辉下硬朗的面貌柔和了许多,其实现在的康熙也不过才四十一岁在现代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褪去了稚气只剩下岁月的沉稳与深邃,现在的康熙像任何一个帝王一样都是难以琢磨的,像海也像神秘的宇宙。
“皇上我们这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吗?”
“今天时辰晚了,再前行就不安全了,朕派人看过这里的地形地势平坦又临河居上,适宜驻扎。”
清离顺着看了看周围果然如康熙所说是平原,绿色的草金色的阳光美丽得有些令人感到。
“皇上您以前也经常在外面扎营吗?清离听姑妈说您亲征准葛尔丹的时候可辛苦了,常常风餐露宿。”
“是啊。”康熙感叹的望着北方茫茫的土地眼中尽是犀利。
不一会的功夫野味就烤好了,洒上随身携带的盐巴香味就禁不住飘了出来,本来清离还有些怀疑没有其他作料的东西肯定不怎么好吃,可是现在萦萦的香气击败了她,她恨不得一口吃下整只鸡。康熙看着她嘴馋的样子笑笑的不语只把胤烤好给他的野鸡分了一半给她,然后同安北将军费扬古聊起了蒙古现在的局势。
她一边吃着鸡一边忍受胤愤恨的目光还一边想着康熙话的意思,她知道明年康熙会第二次亲征葛尔丹,但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朝堂和后宫又会有着怎样的影响。
晚上草原上有着满天的星星,一个一个白色的帐篷竖立在无垠的绿地上就像为大地穿上了雪白的衣裳。熊熊的烈火一堆一堆的,他们围坐在篝火边上讲着古老的故事,和谐得不得了。有谁会想到现在还兄弟相亲的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以后会走上那条残酷的夺嫡之路,为了那把椅子相互杀害着。
她看着火光下依旧如玉一般雅致的胤祺内心满是无奈,他是又是为了什么而遭雍正贬责的呢?这样的胤祺仿佛已经脱离了凡尘羽化了,有什么会绊住他飞升的脚步留在凡世遭遇苦难呢?
“清离格格给我们跳个舞吧!”奶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原来的气氛。清离向十四看去,目光似箭恨不得刺穿他的身体。
这个小屁孩就是爱瞎凑热闹,还爱起哄,明明不大点的孩子偏偏就是个小恶魔。清离看着十四奶油般的脸恨不得上前去咬他两口,然后不屑的对他说,小毛孩给姐滚远点吧。
“离丫头?朕倒还从未看过离丫头跳舞呢?”
康熙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再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假装很好奇的看着她,这样清离都不好拒绝了。她无辜的看着一边温和的胤祺姗姗的笑着:“七哥哥……”
“皇阿玛,不如让儿臣替离儿表演吧!”果然不辜负她的期望胤祺柔柔的声音就响起。
“喔……”康熙带有深意的眼睛看了一眼胤祺若有所思。
“五弟这忙就帮错了,格格从未在人前跳过舞我们兄弟几个也想一睹荣华格格的英姿,何况皇阿玛都想看看,你就别做好人了。”
“是啊五哥,谁不知道五哥跳的舞着实让人惊异啊,我可不想再受了惊吓。”十四嘟着嘴笑道。
清离听十四话的意思想必是胤祺的舞真的跳得不怎么样,一想跳个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推脱反倒显得自己矫情。“皇上,清离想请十阿哥和清离一起跳。”
康熙见她满是自信就点头同意了,他也好奇老十能跳什么舞能够配得上清离?
“老十你要是跳砸了小心我把你的蛐蛐全部弄死,嗯。”她拽着老十站起来不顾他满脸的愁容强硬的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跟着我的步子,不许踩我的脚。像上次我教表哥的那样。”
华尔兹,她要跳的就是华尔兹优雅又不落俗套,在这个年代更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本来她是喜欢弗朗明哥的只是现在的这身装扮太不适合了,她也不想做出太超俗的事来。
其实这个舞她跳得也不算好,当初还是跟着杜慕蘅学的,他教的倒是一板一眼的就是她这个学生不怎么认真罢了。想在回想起来一切就好像在昨日,只是今天发生的变化太多她都来不及应付。做这南柯一梦,醒来后还不是面对着生死别离,两世她都逃不过一个离字,无非是不得善终罢了。她不在乎,从始至终她所在乎的人就不多,能够让他们幸福就行了何必还要奢望自己也做那个幸福的人呢!
做人是不能够太贪心的。
毕竟场地不好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表演会得到多少的注意,她握着老十的手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她看见胤的目光是看着自己的,她努力不让自己因为一时的高兴而乱了脚步。“老十,我……我……”
“怎么了,是不是我踩到你了?可是我好像没有啊。”
看着老十傻傻的样子她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其实她想说,我紧张。可是……
跳完之后他们优雅的行了一个西方的谢礼,整段舞也完美的落幕了。
“清离格格这舞不知是向何人所学?”十四大声的问道。
“回十四阿哥,清离是和一位洋先生学的,在西方这叫华尔兹是一种用于交际的舞蹈。”
“嗯,离丫头倒是精明在皇宫的几年里把这些新奇的玩意都学会了。”康熙说着略有所思的看着清离眼睛里全是戒备。
“皇阿玛,儿臣也想学。”
“我堂堂大清国的阿哥怎么能学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呢!蛮夷就把其当作文化,我天朝圣国岂能效仿。”康熙大喝道,但是清离知道这话是康熙对她的警告。但至少他不会把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这个十四今天到帮了我的忙。”她想着。
回到营帐的时候清离累得都快成了一滩泥,好想冲到塌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她看着香杳可怜兮兮的说道:“香杳,能不能不洗啊,我好累啊。”
“格格,奴婢知道您坐了一天的马车是很累,但也不能不洗漱就睡下啊。这太没有规矩了。”
“四阿哥”香杳叫道,“砰”的一声精致的水盆打翻在地洒了她满身的水。
15。南柯卷…第十五章 马上琵琶鸳鸯对(一)
绝似花蜂困网罗,奈他工布少年何,
圆成好梦才三日,又拟将身学佛陀。
“格格既然知道水满则溢的道理就该知道凡事不要表现的太过,皇阿玛兴许会因为一时的喜好对你宠爱有加,但同样也会因为一时的喜好而置你于死地。格格还是沉稳些的好,锋芒毕露不见得就是好事。”
胤禛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放,她怎样也想不明白出于什么原因四阿哥会告诉她这些。她不觉得这是一个阴谋,甚至她还会以为这只是胤禛的关心而已。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是两条船上的人,他怎么会关心我。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可能现在的四阿哥还没有成为传说中刻薄寡情的帝王,还留有人性也说不定。”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还是睡觉的好。她蒙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慢慢地就进入梦乡。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边塞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波澜,杂乱的野草漫天的风沙以及恶劣的气候,一种死寂的凄凉美震动着她的心。残阳如血朝阳似火,地平线的一端在瞬间挣破黑夜的束缚爆发惊心的光明。与海上日出是不同的,边塞的日出是惨烈的荒芜,是美艳的尸骨只要一眼就吸食你所有的精魄。
她坐在马上摇摇晃晃,望着远方的朝阳感觉温暖就在手心里。坐了一天的马车她便央求胤祺让她骑马,只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