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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姐姐当真是如洛神之姿。”清离回礼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
回雪挑了一下眉忽的提高了声音笑道:“常听姐姐说荣华格格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又饱读诗书文采风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是个莲花仙子般的可心人儿,怪得太子常常念想着让皇上给指婚呢?”
董鸳拉着清离的手颤了一下,看着清离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是吗?那倒是清离的福气了。”听见瓜尔佳回雪的话清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她的不怀好意,无非就是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吗,她虽不想到也还不怕。
反正她又成不了这宫里的鸟,任她们掐。
53。蒹葭卷…第二十二章 红楼梦中自多情(六)
刺客陈风扬:
挑了灯把谨言姑姑发来的礼仪手札仔细看了一遍,清离才觉得有些困。想起白日里瓜尔佳的话只觉得好笑,大概这便是宫里女人唯一的生活乐趣吧!
“婵娟你去休息吧!”
“格格,这都二更天了,您也该睡了。”婵娟把刚泡的热茶端来小心的放在铺了锦布的梨花木桌上,昏暗的烛光把她纤细的身子拉的好长好长,就如不断生长的大树要冲破云层一枝独秀般。
“嗯,今夜就不用守夜了。忙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会了。”清离放下手札喝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
“是。”婵娟温顺的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打开窗户外面是漆黑的一片,天上隐隐有星光闪烁却又晦暗不明。寒风拂过带来阵阵木兰花香,似温暖的春柳拂面清爽干净。
清离留了道小缝才吹灭了蜡烛睡了去。上了床才觉得不似平日里的暖和,冰凉的一片。床也硬了些,咯得全身发疼。想来是睡惯了王府里的床,现在换了地方条件又不似以前在宫里的好竟认起了床。
清离啊清离,你到真成了千金小姐了!
无奈的调侃了自己一句,忽听得有什么声音传来,让这寂静的深夜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吱嘎——”
“谁?”一道黑影闪过,清离喊道。
“不许叫!”银光一闪,清离便觉得有冷冰冰的刀口紧贴着她的颈项,身后响起的声音也如同地狱的阎罗般,让清离不由得发了个冷颤。
“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进这宫中女眷寝殿?”听得外面传来御林军的声音清离也慢慢冷静下来了。若是真被御林军的人发现了,只怕自己变成了那刀下亡魂了。
“你们这些鞑子抢了我汉人的江山,今日我不能杀得那鞑子皇帝尔等莫得意,终有一日我们‘天地会’定要光复我大明江山。”身后的男子身体剧烈的抖动着,说话的声音尽管颤抖着但仍却让清离觉得那是个刚毅的男儿才会发出的。其实她是没有什么满汉之分的,但大清入关近五十年到如今仍然还有汉人打着光复大明的旗号到处作乱,只怕这些都会是康熙日后的隐患。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满人抢了大明的江山,那我问你,在明之前又是谁抢了元朝的江山?昔日若不是明朝宦官当政霍乱朝纲,后宫妖妃为祸,崇祯皇帝无为而治导致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岂有我满人入住中原之机?”说完这些话清离还不由得有些后怕,只怕自己一时趁了这口舌之快白白丢了自己的小命。反正说也说了,清离见身后的刺客没有回答索性又接着道:“那我又问你,这人最初又是怎样而来?”
“天地之初自是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男子不假思索的回道,没有丝毫的察觉自己拿着剑的手已经放开几分。
清离只觉得男子的剑远离了自己些这才放心道:“即使如此,这天下的人不都是女娲所造,又何来的满汉之分?”
“你……你……”男子一愣似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堵得自己哑口无言,只觉得心中十分慌闷,“好个丫头满口胡言,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小命。”似为了证实自己的言辞剑也紧压着清离的颈项。
“给我搜——”
外面火光明亮,不时有女子尖叫传来。
“你再不放了我,只怕你的命也要保不住了。”
“老子既然敢来刺杀狗皇帝就没怕过死!老子临死之前还能拉几个垫背的,也不算亏了!”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是吧!如果我能够救你,又如何?”清离现在只感叹幸好宜妃给她令派了独院,不然今日就真要做了冤魂了。
“搜——”
“你们干嘛啊——”
“格格……”
“你们给我仔细的搜。”
明晃晃的火光顿时照亮了漆黑的院子,门被大力的踢开清离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的慌乱。“谁?”
“格格,是御林军说要捉拿刺客。”香杳拦着了正要搜查的御林军站在珠帘之外,衣衫有些凌乱显然是刚起来的。
“小主还请宽待,卑职也是奉命行事。你们给我搜——”
“你们好大的胆子,皇上御封的荣华格格的香闺也是尔等这些奴才能进的。”
“原来是安王府的荣华格格,奴才鄂伦岱给格格请安了。”
鄂伦岱?清离一听是他不觉放下心来。借着火光看去鄂伦岱也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面目深刻或许是夜晚的原因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他说话的气魄到真像是位征战沙场的将军般威严让人有压迫感。说是请安,但他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眼睛倒是不时的打量四周,到真如史书上说的高傲,不拘小节。
“原来是一等公啊?大人即是奉命搜查只管搜便可,清离定是不会阻拦。但是清离乃入选秀女若是被这些个奴才瞧了去岂不是毁了清离的清誉。清离入夜便睡了没有觉得静心苑有异,大人若是信不过清离便进来搜即可。”清离抓紧了被角道。
“格格既然睡了便不用搜了……”鄂伦岱自是知道清离的身份,虽然他是奉命行事但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平白得罪了她身后的宜妃。只是这荣华格格言辞多有闪烁着实可疑,低头一瞥见到地上一抹血迹更觉可疑,“这血是……”说罢就拦起帘子。
“啊——格格恕罪。奴婢没有清洗干净地上的血迹,还请格格恕罪啊!”香杳慌忙的跪下低着头哭泣道。
顺着鄂伦岱的目光清离也瞧见了一点血迹,脸色一白状似羞涩的说道:“那是,是……经血……”说着便用被子捂着脸。
“大人有所不知,格格晚间月信突至弄脏了地板,本来格格吩咐奴婢清洗干净,只是奴婢因想着去睡大意了。”
鄂伦岱撩起帘子的手不由放下了,一想荣华格格乃是皇上宠信之人怎会窝藏刺客,倒是自己一个男儿闯入这女儿闺阁又瞧见了人家落下的经血,自是让她羞涩。
“格格好睡,奴才告退。走——”
人一走清离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地上,“香杳,记住今夜之事莫要对他人谈及。”
“奴婢知道。”
“你去睡吧,明早让孟太医来一趟。”
“是,奴婢告退。”
静心苑又恢复了安静,清离坐在床头暗暗心惊。只怕外面闹开了,今夜到睡不安宁了。
“在下陈风扬谢过姑娘救命之恩。”陈风扬踉跄的从暖阁内的房梁上跃下对着清离豪气的一拜。
“我只是在救自己罢了,你也不用谢我。”
星眉剑目倒是器宇轩昂的翩翩公子,清离在心里叹道。
“他日姑娘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在下定当舍命相还。”说完陈风扬就握剑欲离开,这后宫之地也不是他久待的地方。
“你现在出去不是让我白救了你吗?我也不是贪图你什么日后的报答,你若是放心就先住在我这里,等到了……。”
……
54。蒹葭卷…第二十三章 比翼连枝步步心(一)
手写瑶笺被雨淋,模糊点画费探寻,
纵然灭却书中字,难灭情人一片心。
题诗问情几许深:
初春刚至庭外的蔷薇发了新芽满片的嫩绿叠叠覆盖着黄的墙灰的地,尽管这些年过去了但是胤禩却从未忘记过那夜火光辉煌中她的浅笑细语,清离,就像两个带蛊的字深埋在他的心底。
“八阿哥,离儿做你的福晋可好?”
软语温言,那时夏花灿烂馥郁芬芳,而今冰雪初融新绿添香。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隔了绿肥红瘦红袖添香。
“八阿哥,您看妾身这画怎样?”耳边是沉烟香气粉绕胤禩却只记得那年怀中的馥郁茶香,如今,又该怎样走出下一子才不会输掉全局?
“八阿哥?”
“嗯,沉烟的画技进步不少啊?”新荷万绿始绽开,这样的画他已不知自己又画过多少,花开花残都只是他想象中的样子罢了。
“还是您教得好。”
“平波浮动洛妃钿,翠色娇圆小更鲜。荡漾湖光三十顷,未知叶底是谁莲?”胤禩记得这样的清离是最最纯净的,出水芙蓉天然生成。
“家公记得好儿郎,何事儿郎记莫详。画与习池冠倒着,为它辛苦在人旁。清离觉得这诗反倒更适合。八阿哥吉祥。”清离淡眉清扫了一眼胤禩身边的女子含着得体的笑说出的却是最冷冽的话。她终是没有到水心的境界,这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清离格格。”毛笔落下在画上留下斑斑黑迹,胤禩想自己也许真的是中了她的蛊吧!
“哎呀,画脏了……”沉烟看着画上的墨迹眼中翻云覆雨,这一年多的努力都做了东流。
“夫人莫要伤心,是清离不好惊了八阿哥。八阿哥若是不嫌弃清离倒是愿意弥补。”一双丹凤眼,两弯柳月眉,面若含羞半开荷,丹唇含珠泪盈盈,身似弱柳扶风清,姿如起舞迎风燕。张沉烟,真是人如其名的美丽。虽是早知他身边会有其他的女人但今日见了清离还是觉得心似被那千斤锤碾过般,疼痛自知。
“你怎么弥补?”沉烟见是秀女打扮只以为是哪家不知规矩的小姐,虽被称格格,也只是八旗满语里的称呼罢了。
“沉烟不得无礼。”
见胤禩也没有多加斥责,清离才缓步上前仔细的端凝石桌上的画。不过是一副水墨新荷图,笔触流畅画姿清雅想是也下过功夫,只是学画时间不长笔法无力终是一般之作。清离见画面上尚有半处空白就索性拿起画笔借着墨迹轻勾几笔,袅袅画出一位出水佳人浣水嬉戏。小舟飘渺船楫浮动,荷叶轻掩只留下玉背临风。
“‘越女作桂舟,还将桂为楫。湖上水渺漫,清江不可涉。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叶。将归问夫婿,颜色何如妾。’夫人觉得如何?”对于自己的画技清离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现代就是学美术的这些年又得到名师指点自是精进不少。张之碧的女儿张沉烟,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格格妙笔。”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王昌龄的《越女》是她在问他而已,胤禩岂会不知,只是。情之一字太重,伤神,太轻又伤人。
“清离告退。”
胤禩收回目光看着画上字字,心仿佛陷入一半寒冷一半火热之中。收拢画卷小心的放入袖中:“烟儿的画我可得仔细收藏着。”
沉烟细眯着眼却觉得八阿哥此时的话不似对自己说的,清离格格,是不是才是她要害怕的那个人呢?
如今八阿哥眷得圣宠,皇上是该给八阿哥指位福晋了。只怪她自己出身寒微配不上八阿哥,这样的翩翩公子只有那天上的仙女才不会自卑吧!
“八阿哥,您会一直这样宠着烟儿吗?”这样的话她平日是不敢问的或者此刻再想一下她也不会问出口,只是那孤傲清冷的男子是她的天啊,她也会怕的。这恍惚似梦般的场景让她胆战心惊,就怕幡然醒来时这人、这温暖都只是她的南柯一梦。自己离他还是那般的远,隔着迢迢银河,他是牛郎而她却不是那织女。
……
一大早就让香杳找来孟太医为自己开了副催经的药,清离只觉得现在是腹如刀绞,刚才画画时还能故作姿态,现在没有信念支撑到觉得疼痛难忍了。宫里到处都是巡查的御林军,只怕昨夜的刺客闹得是众人皆知,清离一阵后怕。她是流年不利,才会遇上这样的事。如今只盼菩萨保佑,千万让那刺客平安出宫,她才算是逃过一劫。
转回‘钟粹宫’已是午时了,清离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散心会碰上八阿哥和那讨厌的张沉烟,现在错过了午膳又碰上谨言姑姑她只想有一片树叶遮住自己,所谓的一叶障目也好过不上早课被抓个正着好。
“清离,如果你可以让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今个儿的责罚就免了。”谨言姑姑凌厉的看着清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