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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双手奉上千金谢礼。
娉婷看都没看那些金银,直接挥挥手:“既然是钟离泽给你的,你拿着便是了。只是,你都将事情办妥当了?”
钟离泽其人为人阴险多疑,娉婷在对付他的时候,总是得小心再小心,以免重蹈以往的覆辙。
“楼主放心,钟离泽即便是再小心谨慎,也对巫蛊之术毫无所觉,楼主就等着看好戏吧。”那救治了乌雅尔的苗医十分自信,连声向娉婷做着保证。
挥手命苗医退下,百里长空蹙眉问娉婷:“你让人在乌雅尔身上做了手脚?”
娉婷残忍地笑了一声:“钟离泽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害了那么多人,没准儿时刻担心着有孤魂野鬼找上门来,我很期待当他发觉自己的枕边人不大对劲儿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是不是惊惶忧惧,日夜不得安宁?”
沉默了片刻,百里长空问:“这是你的主意?”
娉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满自己为了报仇而变得狠辣极端。不过,那又如何,即便是饮鸩止渴,她也甘愿。
“不全是我的主意,这也是她的主意。”
这个她是谁?娉婷没说。
“还有八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新宅子就要盖好了,钟离泽的死期也就要到了。”娉婷咬牙恨声道,在这之前,她得让钟离泽好好体味体味濒死的恐惧和绝望。
这几天钟离泽心神不宁,钟离府外整日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日日夜夜地在修盖新宅。他知道这新宅的主人是谁?就是那个早该死了,却一直不肯死的男人。
乌雅尔醒来之后告诉他,当夜她原本是要拿浸满了毒汁的银针扎死他。谁知功败垂成,在中途被他发觉了,自己反而受到了毒针的毒害,差点儿命丧黄泉。
不过,乌雅尔说风波楼主虽然闪避地及时,但也是被针扎到了。那毒液十分霸道歹毒,风波楼主即使只是被划伤也难免有性命之忧。
可是看新宅日夜赶工的劲头,想必风波楼主是寻到了灵丹妙药或者妙手神医,根本就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钟离泽烦躁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披着衣服走到窗前,看着几乎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诸多高处楼阁亭台,风波楼主硬是将人间院落修筑成了空中楼阁。
阳光中有什么晃了一下钟离泽的眼睛,他稍稍一寻思就明白过来,那是“千里眼”折射出的白光。
风波楼主在监视他!
钟离泽这么一想,头皮都要炸开了。
钟离府里有很多的秘密,如果他这么日日夜夜被人监视着,那他岂不是……死到临头!不管是私下里贩卖烟土,事情败露后杀妻藏尸,还是胆大妄为幽禁他,后来又逼迫娉婷毒死他,只要有一件事被人发现,他多年来苦苦经营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乌雅尔,我们该怎么办?那个人他在监视我们!”推了推还在床榻上睡得极沉的乌雅尔,钟离泽奇怪地发觉乌雅尔自从解毒之后就很嗜睡。
原本他以为是剧毒刚解,身子亏损的缘故,但是一连数日过去了,乌雅尔还是白天睡得极沉,夜里也常常十分有精神,闹着他也不得安睡。
难道说——
钟离泽脑子里闪出一个极不好的念头,再也不敢惊动睡得深沉的乌雅尔,自己伸出手,正准备越过乌雅尔的身子,好去探一探她的鼻息。
就在要伸到乌雅尔鼻翼下的时候,沉睡者的乌雅尔忽然转了个身,瞪着她漂亮的碧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乌……乌雅尔,我吵醒你了?”钟离泽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迅速地撤回了手,尴尬地笑着问道。
乌雅尔不说话,也不理他,碧绿的大眼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她双眸本就十分大,直愣愣地盯着人,直把钟离泽盯得脊背发寒。
“怎……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钟离泽慌乱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却没防住乌雅尔忽然向他伸出的手臂。
一道锋利热辣的刺痛,钟离泽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被什么划伤了。转头一瞧,只见乌雅尔朝他伸出的手,又尖又长的指甲末端有依稀的血迹。
“老爷,我把你的脸划伤了。”乌雅尔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儿来,坐起身子抱住钟离泽的脸仔细查看了一下,“我帮你揩一揩。”
钟离泽见乌雅尔灵活自如的动作,深深觉得自己方才肯定是被风波楼主搞的精神太紧张了,无端端地就怀疑这怀疑那。
疑神疑鬼可是不行。
钟离泽一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边也就任由乌雅尔帮自己擦拭伤口。
受伤的侧脸忽然觉得湿嗒嗒的,钟离泽还未扭头,就被乌雅尔光裸着的双臂抱住了,她捧着他受伤的侧脸,然后伸出自己鲜红灵活的香she,在他的伤口处轻轻一滑,再一滑。
钟离泽全身一震,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觉得有一条滑腻柔软的香she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舔舐着。
一瞬间觉得如今什么风波楼主,什么钟离府的秘密,一切都不如眼前这个撩拨他的美人来得重要。钟离泽嘿嘿地笑着揽过乌雅尔的细瘦腰肢,可惜美人此刻只一门心思扑在他的伤口处,还在虔诚专心地为他舔舐着伤口。
“行了乌雅尔,那一道小口子早就不疼了。”钟离泽实在是太欢喜这个逐鹿来的美人了,大概这还要谢谢那个风波楼主的慷慨。
只是怀里的美人没有反应,依旧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末了犹嫌不够似得,四处看了看,瞅见了自己沾着血迹的指尖儿,然后伸出手指,将那上头的血迹慢慢舔净了。
嘿嘿嘿……
她看着钟离泽,古怪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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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夜来幽梦(万更求订阅)
白日里乌雅尔总是倦怠松闲的,任凭钟离泽拿什么新奇玩意儿逗弄她都没有反应,只是懒懒地靠着软榻闭目休息,苍白如纸的脸上挂满了疲惫。咣玒児晓
钟离泽无奈,就只能是揽着美人在怀,自己看着隔壁规模日益宏大的宅子出神。
如果说他想要报仇,可为何迟迟不见动静,风波楼主出手之阔绰钟离泽自问远不能及,他只要拿那些金银铺路,钟离泽相信自己的生意早就被一抢而光了。
如果说他不想报仇……
钟离泽自嘲地一笑,那怎么可能?他将他幽禁于不见天日的静园一十七年,间接杀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对他恨之入骨?
以那个人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将他拆皮扒骨,寝皮食肉吧。
既然他一定会报仇,那么他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肯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给予他最痛的打击。而在这个等待时机的过程中,他只需要稍稍动动手指,自己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唉。”钟离泽长叹一声,使他头疼的事还远不止这一件,宫中传来的消息十三皇子景容止苏醒了,皇帝要在元宵节大摆筵席以示庆贺,特命皇商钟离家进贡一千坛宜酒。宜酒的事情好办,他吩咐给了广曲酒庄的老许,但是之后一些事情,钟离泽百思不得其解。
说来也是奇怪,武侯自从护送逐鹿公主阿琪雅回到皇朝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娉婷的事情,有传言说阿琪雅公主对百里长空有意,二皇子为此十分苦恼。
更让人伤脑筋的是,十三皇子醒来之后,将往事忘得是一干二净,连他自己素日与二皇子交好的事情也忘得干净,反倒是与现在负责他的护卫职责的百里长空走得颇近。
这两个人好像都将娉婷忘记了,但是钟离泽却时刻不敢放松,生怕这两个人突然兴致来了想起还有娉婷这么一个人,他总是不能交代的。
纷杂的事情纠缠在一起,钟离泽觉得自己的头闷胀地十分难受。正要伸手捏一捏,就感觉两根纤纤玉指伸了过来,在他的两侧穴位上轻轻捏着。
回头一看,果然是乌雅尔醒来了,碧绿的猫儿眼灼灼地盯着他。朝屋外一看,果然是黄昏已过,暮色四合了。
“睡醒了?”
“嗯。”乌雅尔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长,她的精神特别好,一睁开眼就看到钟离泽皱眉苦思着什么事。
“乌雅尔,你还知道那风波楼主什么事?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不然等他来收拾我们,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毕竟乌雅尔曾经是风波楼主的手下,钟离泽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一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
乌雅尔听他说得有理,歪着头开始思索着这风波楼主的事情。
“老爷,不好了!”
钟离泽听到屋外有人咋咋呼呼都吵着跑过来,原本就紧皱的眉更是拧在了一起,看也不看来人,只是冷硬地问道:“又发生何事了?”
广曲酒庄的老许气喘吁吁地道:“老爷,酒庄连日来所酿的一千坛宜酒,昨夜一夜之间竟然都变成了污水!”
这太匪夷所思了,三日后就是元宵佳节,今天宫中负责采买的公公便来广曲酒庄提酒。孰知一打开酒庄的酒窖,扑鼻一股难闻的气味,竟然是一千坛宜酒一夜之间俱化作了污水。
“这必定是有其他酒庄的人看不惯咱们酒庄能为皇家国宴提供美酒佳酿而干的下作事,我猜十有八九是酒庄里出了内鬼。”坐在一旁的乌雅尔听了,插嘴道。
老许抬眼一看是新进门的夫人,听说是逐鹿来的美人,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可惜就是脸色太差了点儿,惨白惨白的,看着有点渗人。
钟离泽赞同地点点头,广曲酒庄自从酿出宜酒之后,更是乘胜追击与各大酒楼商铺定下契约,一时间再没有那种酒酿可以与宜酒媲美。如今连皇帝都听闻宜酒之名,特意吩咐采买公公前来,少不得会有些宵小之辈在背地里做些手脚。
“乌雅尔说的对,你可有仔细去查查?”
“查了,将当夜在酒庄值夜的十五个伙计一个个询问了个遍,都说没有发现异常,而且各自的供词也都对的上,没人有明显的嫌疑。”老许赶忙回报。
这就奇了怪了,伙计们互相证明各自的清白,这至少说明不是广曲酒庄出了内鬼,而且他们也都说当夜一切正常,那这好端端的一千坛宜酒如何化作了污水?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呐,除非有鬼怪作祟。”老许无心之言,“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宫里的人还等在酒庄,我们哪里交的出这一千坛佳酿呐。”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钟离泽心里动了一下。旁边的乌雅尔转转碧绿的眸子,忽然露齿一笑:“当日我进府时不是带了一千坛酒,都搁在府中的酒窖里了吗?或许可以拿这些先挡一挡。反正那些酒也都是我自逐鹿带来的甘冽美酒,和宜酒相差不大。”
一时间钟离泽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是他还是心里有所顾忌:“这可是欺君之罪呐。”
乌雅尔咯咯一笑,当着老许的面就伸出手指戳了戳钟离泽的额头:“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宫里的人哪里喝过宜酒,喝过宜酒的人又如何能参加得了元宵佳节的宫中筵席?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帝又岂能知道?他既然不知道,又有谁会治你的欺君之罪呢?”
听起来,好像是个虽然冒险,但是也不易被发觉的法子。钟离泽心中有几分动摇了。15890917
看着钟离泽有几分动摇,乌雅尔继续说下去:“再者说了,换酒的欺君之罪会不会被治我不清楚,没有及时准备好进贡的酒的欺君之罪,你们不立即处理,可就马上就落到头上了。”
钟离泽看了老许一眼,发觉老许也正看着他,乌雅尔这一番话算是真正说到了点子上,钟离泽和老许不觉都偏向了乌雅尔所说的办法。
“先就这么办吧,一时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咬咬牙就这么决定了,钟离泽遣了老许先行去准备。
老许走后,钟离泽长叹一声仰倒在软榻上,乌雅尔帮他捏捏头上的穴位,他实在是太累了。他驰骋了商界这么多年都没有觉得这么吃力过,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简直可以用疲于奔命来形容。
“你先歇歇吧,老许将事情办完我会告诉你。”乌雅尔将钟离泽按下去,用柔嫩的手盖住他的眼睛。
钟离泽是身心俱疲,被乌雅尔这么捂着,眼前黑漆漆的,竟然片刻之间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钟离泽按按跳动不已的穴位坐起身来,嘴里干得直冒火:“乌雅尔?乌雅尔?给我倒杯茶。”
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一声。
没办法,钟离泽只好自己起身去倒茶。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