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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冰雪化了,凶器再也看不到了,却留下了娉婷无法愈合的伤口。
“对,你是幽王景容止。”娉婷合了合眼,想从景容止的身边滑开,却被景容止抓住了:“你想死在静园?死在无名死去的地方吗?”
他的表情恶狠狠的,好像十分痛恨她的做法。
娉婷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想死,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即使千疮百孔。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却让人觉得她在放弃生命呢?
“幽王多虑了,我没有那么想过。”
景容止被她清淡的语气激怒,一把握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直视着自己:“那你在雪地里枯坐一整天,是想做什么?”
娉婷的下颌被握地发白,她不明白景容止眼里灼灼燃烧的火焰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听说,大雪孕育万物新生,现在的我似乎太破旧了,我想在大雪之下寻找一个全新的我。怎么,这也有错吗?”
说着,她漂亮的清眸瞥了一眼景容止,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
伸手去拂开景容止的手,她觉得疼,然后跌跌撞撞就要从木桶里站起来。她现在已经醒了,她该走了,这个幽王府不是她该待着的地方,这个幽王也不是她该留恋的人。
就在她摇摇晃晃要爬出木桶的时候,抬起的脚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握住,然后顺手一拉,娉婷一个站立不稳,又重新狼狈地跌回到木桶里,水花四溅,景容止的脸上也沾染了零落的水珠儿。
“呃。”还没等她在木桶中稳住身形,脚腕再次被人往后一拉,娉婷几乎是一种极为狼狈地姿态被拉回景容止的身边,她整个人埋在温热的水里,隔着波动的水纹看着景容止。
嘴里腥腥涩涩的,娉婷抬手一抹,似乎是磕到了哪里,唇瓣流血了。
娉婷唇角的鲜血似乎刺激到了景容止,他伸手将水里的娉婷往上一提,稳稳地抱在了怀里。一双鹰隼般锐利阴鸷的眉眼死死盯着她的唇,一句话也不说,直盯到她毛骨悚然。
“你……你要干什么?”娉婷觉察到了景容止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伸出双手抵在景容止的胸前,拒绝着他的靠近。
景容止低头扫了一眼抵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然后抬起眼来低低笑了一声:“你以为本王会对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感兴趣吗?”
娉婷一愣,抵在景容止胸前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钟离娉婷,本王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无名了,所以也不会再对你虚情假意下去了,”景容止看着面前娉婷微微受伤的表情,似乎犹觉得不够,“但是,本王仍旧愿意娶你,你愿意进我幽王府的门吗?”15898452
惊愕地抬起头来,娉婷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既然已经忘记了她,既然已经决定形同陌路,为何还要娶她?
似乎是读懂了娉婷眼中的疑惑,景容止解释道:“因为本王还需要你的帮助,长空说你是个极有才华的女子,单凭你能一手建立风波楼的势力,本王也觉得错失你太可惜了。况且,你亲口说过,你很愿意陪伴本王左右吧?”
娉婷看着景容止近乎魔鬼的表情,俊美却残忍,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愤怒。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的时候,景容止和娉婷都呆住了。
景容止阴沉地看着稍稍有所后怕的娉婷,伸出手指抿了一下自己嘴角溢出来的血迹。娉婷确实是被自己的反应惊到了,她竟然狠狠地掌掴了景容止一巴掌,他俊美苍白的侧脸上清晰地留着她的手指印。
“你放肆!”
“你无耻!”
当景容止和娉婷同时朝着对方脱口而出的时候,他们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钟离娉婷,你知不知道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景容止一把攫住娉婷的下巴,将她慢慢提了起来,“你就这么爱着以前的那个无名?不愿意嫁给本王?”
娉婷恶狠狠地瞪着景容止,她下颌被景容止紧紧攫住,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串音节:“不……不愿……意……”
景容止勾唇一笑,残忍地说:“可是本王现在想要你了。”
VIP章节 第十章 雪之谜情(四)
景容止勾唇一笑,残忍地说:“可是本王现在想要你了。咣玒児晓”
什么!
娉婷倏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脑中一片轰隆隆的巨响,震惊之后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逃!
也不管自己脚下踩着什么,娉婷猛地迅速地回身就往木桶外爬。可是景容止的手就像一副铁镣铐,死死的锁住了她的手足,她越挣扎他越步步紧逼,他们就在那一方小小的木桶里来回追逐着。
景容止唇角勾着一抹冷笑,但是漆黑如墨的眼里却俱是点点乍隐乍现的疯狂杀戮之意。他的心头忽然起了一团火,就要将自己的理智烧毁,而娉婷近乎慌不择路的奔逃就像是一阵忽然而来的大风,掀起了景容止更大的火势。
娉婷一边逃,一边觉得自己背对着景容止的脊背正被一道灼人的视线所逼视着,她不敢回头,生怕一个疏忽就再次被景容止攥在手里。
在世重生又失去了记忆的景容止,充满恨却无爱的景容止,比起之前那个就以邪佞冷血而著称的幽王,根本就是毫不逊色!
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玩够了吗?”清寒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和无趣,娉婷的脊背一僵,肩头就被人死死扣住了,被人强硬地扳过身,娉婷看到景容止面无表情地说,“本王没有心思跟你玩下去了。”
后背死死贴着背后的木桶壁,娉婷戒备地盯着景容止,他正在以一种耍弄玩物的眼光看着她,嘴角是一个他常常勾起的弧度。
“怎么?不跑了?”他伸出手指捋了一下娉婷沾湿而黏在额上的碎发,拍拍她渐渐泛红的面颊,“好玩儿吗?”
娉婷只是瞪着他,她真的没有继续逃跑的力气了,舌下那颗药丸为她提供的勃勃生气,根本无法维持她这样一直剧烈的动作。心口就像被人拿手狠狠攥着一般,娉婷难受地捂着心口处,艰难地呼吸着。
景容止长眉皱了一下,钟离娉婷的嘴唇正慢慢褪去正常的血色,变得苍白,然后是乌青,紧接着渐渐泛出微微奇异瑰丽的紫色。
“你……”
拼得最后一丝力气,娉婷趁着景容止那一刹那的震惊,倏地转身就往外逃去。景容止的脸色一变,急急得出手拽她。
“哗啦啦——”
木桶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倾倒在地,钟离娉婷被景容止死死地压在地上,他的脊背之上是沉重翻倒的木桶,而他正在以一种疑似护佑的动作咬着牙覆在她的头上。
为什么?
还要保护她?
娉婷彻底疑惑了,她看不懂景容止这么做的用意,他分明将两人之间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却一次次救她的命。
“为什么……要救我?”娉婷颤抖着唇,有什么黏稠的液体滴在她了脸上。
景容止伸出舌舔了一下自己滴血的唇角,邪肆地一笑:“本王说了本王要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一具死尸。”
其实,娉婷不知道的是,景容止的心跟她一样,不能平静。14HUR。
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她?
而且是不及脑中反应,身体就率先行动了。景容止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无波,以至于娉婷盯着他半晌,最终还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没错,一具死尸确实不是他所想要的。早在他们初初相识的时候,娉婷就知道,他报仇是以折磨仇人为乐的,死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只是她的心尖子还是疼,她什么时候成了他非要耍弄取乐的敌人了?
看着死死压着自己的景容止,娉婷终于认命了一般闭上了眼。
景容止看着娉婷默默的闭起了眼睛,似乎是放弃了抵抗,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怎么,认命了?”
闭着眼睛不去看景容止,娉婷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认你景容止,我只是认了无名而已。虽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幽王,但是在我眼里,你就算不是无名,也是无名的影子。只要是无名,哪怕只是一个影子,我也付出所有在所不惜。”
哼,影子?
景容止冷哼了一声,一起身推开压在脊背上的木桶,将双手拄在娉婷的耳旁,强势逼人的俯视着正下方的娉婷:“本王堂堂皇十三子,在你眼里不及一个无名无姓的男子?”
娉婷点点头,斩钉截铁道:“是。”
呵呵。
又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娉婷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那本王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本王是皇十三子景容止,无名这个人,世上从未有过,他一开始就是本王,本王即便是被幽禁于静园,也绝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名字!”满意地看着娉婷痛苦皱起的纤眉,景容止继续说道,“所以,钟离娉婷,你从头至尾爱上的不过是一道幻影,无名是本王的幻影,你深深眷恋的依旧是本王!”
一句话掷地有声,娉婷霍然睁开了双眼,颤抖着双唇对景容止恨声道:“景容止,你好……”15898465
那个含在口中的“狠”字还未出口,娉婷就觉得眼前一暗,景容止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攫住她的双唇,掠夺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硬是将她那个“狠”字给生生逼了回去。
“呜呜呜!”不满于被这样对待,娉婷举起胳膊正要还击,却被景容止十分强硬地禁锢住了。他一手禁锢着她的手臂,将她不听话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一手抵在她的脖颈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亲吻,曾经在娉婷的脑海里是一杯微微泛苦的佳酿,醇香四溢,回味无穷。虽然,无名给她的第一个吻,就是甜香之后无尽的苦楚,就是光明之后无尽的黑暗。
如果说无名的吻是一杯苦酒,那景容止的吻就是一杯剧烈的毒酒。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着强烈的侵犯意味,不管她是否愿意,不管她是否痛苦,强势地撬开的齿关,长驱直入。他的舌就像是彪悍的武士,在她羸弱不堪的防卫里攻城略地。
狠下心咬住他在她口中任意肆虐的舌,娉婷能闻到刹那间迸发出的血腥味,她苦笑了一下,为何景容止归来之后,他们之间就一直有人在流血。
“嘶。”似乎是不满娉婷的反抗,景容止闭着眼睛皱起了长眉,但他并不准备放开她,忍着被她咬着的剧痛,他继续与她纠缠着。
携带着血腥气,在娉婷的口内一阵拼杀。
娉婷只能一再地退,一再地退,直到她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只能不甘地承认自己早已一败涂地,最终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景容止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放弃了反抗,咬着他舌的牙齿也微微松开,景容止长眉一扬,表情想只餍足的猫儿,俯下身来更加深入地在娉婷的口中探索。
刚刚是一阵狂风骤雨的洗礼,而如今就是夏日里的风和日丽,景容止闭着眼睛轻轻地安抚着刚刚被他横扫过的领域,这里的每一寸都是他自己留下的痕迹。
这个吻变得轻柔而又绵长,娉婷的呼吸被他牵引着,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他们的一呼一吸都配合得恰到好处,这种安逸而舒适的吻,使得娉婷迷乱。
“无名……”
她忘情地嘤咛了一声,在她唇上厮磨的景容止骤然一顿,霍然睁开了也染上了七分迷醉的双眸。
“看清楚,我是景容止。”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桃花色,慵懒迷醉的仿佛午后刚刚起身,这是景容止第一次在娉婷面前没有自称为“本王”,他自己没有察觉,娉婷更没有察觉。
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景容止一手搂住娉婷,更紧密地和她贴在一起,一手抬高她的脸颊,重新又吻住了她。
容唇后脚也。这次的吻,很深很深。
深到娉婷以为自己跌进了深深的湖水里,她想挣扎没有力气,她想呼救却开不了口。只要她微微开启自己的唇,就会被他强烈的气息所包围。
就在这温柔熨帖的湖水里溺毙好了,她想着,口中的空气被一丝一缕地夺走,她张张嘴,却只能得到他更为热烈的回应。
空气……没有了……
天旋地转的黑暗扑面而来,娉婷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手掌紧紧地扣住了景容止的肩膀,娉婷的脑海里尖叫起来,死死地掐住景容止,娉婷高高地仰起自己的头,快要……窒息……了……
唇上的压力骤然一松,景容止松开对娉婷的钳制,餍足地看着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女人。她的一双美目里含着晶莹潋滟的水光,嘴角残存着暧昧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