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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朔夜皇子静候佳音。”
朔夜看着娉婷,桃花眼里明明灭灭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娉婷与他正事一毕,便起身出了幽梦亭,由拂晓搀扶着回凤于九天歇息去了。
幸而娉婷只是女子。
朔夜看着娉婷远走的背影,只是女子已经如此令人胆寒,如果是一名男子,岂不是要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如果之前只是想借拆散景容止与娉婷来完成自己的计划的话,那么自今夜起,朔夜的决定发生了变化。
他,不折手段也要将娉婷带回逐鹿去。只有娉婷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他一起高坐在逐鹿王宫的王座上,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与他并肩而立。
逐鹿,需要这样的一个王后,母仪天下!
一收折扇,朔夜走出幽梦亭,腾身一跃,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幽梦亭旁边的假山之后,也有一条人影激射而去。
幽王府,书房。
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跪在案几之前,幽王景容止沉着脸坐在案几之后,面前的宣纸上潦草地写着两字——娉婷,但是已被恼怒地揉乱了,再展开,也无法抹平那细密的褶皱。
“你说朔夜和娉婷密谋要促成本王与阿琪雅成就好事?”景容止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这个前不久才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不惜缔结同生共死之约的女子,现在不仅要背弃与他的承诺,甚至还要将自己拱手于人!
劲装的黑衣男子点点头:“回禀王爷,属下亲耳听到的。”
“呵。”短促地冷笑一声,景容止斜挑长眉,满满的讥诮,“本王倒想知道他们要如何玉成阿琪雅与本王的好事?”
他对阿琪雅无意,这是连阿琪雅本人也知道的事情,无情无意,他如何能对阿琪雅做出那种事?娉婷和朔夜是准备用巫蛊迷惑之术扰乱他的心智,还是要用暖情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景容止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被娉婷的一句“好啊”就气昏了头,他继续在假山后听着,或许就能听到这让他只想大笑三声的乐事了。
钟离娉婷,你……好狠的心,好毒的女人。
跪在地上的男子听到景容止问,犹豫了片刻,直到景容止越来越阴沉的表情,使他不得不照实以告:“娉婷小姐说,只需要一招偷梁换柱即可。”
偷梁换柱?
哈哈哈——
景容止一掌拍上案几,只见朱红色的案几晃了晃,被掌力击中的那一角已经化为碎末。
“噗。”景容止心绪不安,急怒攻心,终于无法按捺翻腾不已的内劲,一掌击出的时候,他才想起不可妄动武力的医嘱,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案几宣纸之上的“娉婷”二字。
“王爷!”黑衣男子一惊,正要起身,被景容止一手按下。
“无妨。”景容止一抹唇角,看也不看那刺目的红,毒伤不解,他竟然连使用一点内劲,都如此费力。
“哦对了王爷,属下还有一事未禀明王爷。”黑衣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向景容止禀报道。
“说。”强压下喉咙间的腥甜,景容止闭目靠在高椅上吩咐他说下去。
“朔夜皇子似乎拥有传说中能解百毒的五毒蟾蜍,娉婷小姐似乎正是为了此物才答应他的条件的。”
五毒蟾蜍?
景容止知道娉婷一直在寻找这件传说中的解毒至宝,甚至不惜倾尽风波楼全部风媒之力,可惜一直以来杳无音信。没想到,这件娉婷心心念念要得到的宝物,竟然在朔夜的手中。
景容止皱紧了长眉:“如此说来,本王在她心目中还不如一件解毒的宝物?”
思索了片刻,景容止吩咐道:“去捎句话给娉婷,就说本王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霖南郡办事,想临别之前再见她一面。”
黑衣男子得了命令,点点头恭敬地起身离开。
景容止看着面前案几上的一滩鲜红,不知与他缔结了同生共死之约的娉婷有没有感觉到。
哼。
景容止笑得寒意渗人,既然是同生共死,娉婷怎么舍得他一个人独独难过?
VIP章节 第二十六章 下毒
景容止看着面前案几上的一滩鲜红,不知与他缔结了同生共死之约的娉婷有没有感觉到。
哼。
景容止笑得寒意渗人,既然是同生共死,娉婷怎么舍得他一个人独独难过?
私宅,凤于九天。16017385
“噗。”
毫无预兆地,一口鲜血激射而出,娉婷弯着腰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处气血翻腾不已。
身旁的拂晓被她忽然的吐血吓得惊诧不已,急忙扶住娉婷焦急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喊人去请大夫。
娉婷深知自己的身体,她虽然因为毒伤常常清咳不已,咳地厉害了也会咳出骇人的血迹来。但是,她从未这样毫无征兆地吐血,而身体却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就好像,这口血本不是她所吐的一般。
唯一的可能就是,景容止又妄动内劲,以至于吐血。将景容止与她的性命相连的那棵阴阳两生草,借由体内的蛊虫,真实地传递着两人的身体状况。
伸手制止了慌乱不已的拂晓,娉婷淡淡道:“我没事,派人去幽王府探询一下,幽王的身体是否无恙?”
“这……”拂晓不明白,这突然吐血的人明明是娉婷自己,却要派人去问幽王景容止的身子是否无恙,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娉婷知道拂晓不明白,本来准备将她与景容止服食阴阳两生草的事情告诉拂晓,但转念一想,她不愿拂晓参与到这些阴谋诡计中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让她知道一些事情。
“我身子无碍,许是这几天饮食不大妥当,叫厨房多多注意便好了。只是,幽王的身子也不大好,我看自己这样,便也有点儿担心他罢了。”
拂晓狐疑地看了看娉婷,但还是照她说的命人去了幽王府。
片刻之后,派去的人还带着一位景容止的影卫回报,说是幽王确实也身子不妥,方才吐了一口血。
容面滩私天。娉婷抿抿唇,问道:“幽王他……”
影卫已得到了景容止的吩咐,不敢提及幽王在幽梦亭外听到的事情,只是说幽王只是一时不察,才使内劲震动,以至于吐血。
娉婷听他说着,清眸眨了眨:这影卫口中没有说实话,或者景容止没有对她说实话。她日日熬制平复内劲,解毒化瘀的汤药,时时盯着景容止按时服用,他决计不可能会突然内劲震动。
除非……发生了什么使他十分震怒的事情。
娉婷觉察到不对,也没有点破他,只是问他深夜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爷说,他不日就要前往霖南郡办理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临别想与小姐再见一面。”
去霖南郡办事?
娉婷想了想,发现景容止似乎从未与她提起过这么一件事情:“什么时候的事?幽王怎么从未向我提起过?”
影卫摇了摇头,他只是负责幽王的安全与听候幽王的差遣,这等宫中的政务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行了,回去告诉幽王,就说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过去找他。”娉婷命人将影卫送走,自己坐到案几前皱紧了柳眉。
总觉得景容止有事瞒着她,娉婷为这个认知觉得不大自在了。但是转念一想,今夜她偷偷应邀去见朔夜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根本毫无立场去责怪景容止。
朔夜用心歹毒,想利用她和景容止的感情去离间皇帝对景容止的喜爱,这件事不需要细想也知道是二皇子与朔夜合谋。
二皇子有母妃柏贵妃的势力,又拉拢了不少朝中大臣,现在又一力促成皇朝与逐鹿的交好,可谓是势力滔天,几乎可以说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但是,皇帝对景容止的喜爱,一定使他十分担心,于是才与朔夜合谋,一旦景容止在皇帝面前失去宠信,那么他在诸位皇子中再无敌手了。
只是,这件事对朔夜有什么好处,娉婷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与他们合谋一气,看朔夜和二皇子下一步怎么办。
而且,朔夜和二皇子将她和景容止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她的私宅中只有风波楼中人,个个对她都极为忠心;而景容止的幽王府则因为之前假幽王与二皇子交好的关系,极有可能安插了眼线。这对景容止来说,是大大的祸根,娉婷此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揪出这个藏在幽王府的细作。
所以,朔夜的事情,她必须瞒着景容止,是希望能演一场真真儿的好戏给朔夜他们看。
否则,一旦景容止知道了真相,难保不会在感情流露上露出破绽。朔夜心机深沉,万一被发觉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景容止一旦步入自己的局中,不明真相的他或许会做出的反应,娉婷只能是长叹一声,到时候景容止痛心难过,自己便少不得伤情又伤心。
“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太匆匆。”娉婷想起一位得道高僧曾经赐给自己的一句偈语,心头震动,她和景容止都是所谓的聪明人,但愿这次不是自己自作聪明。
“拂晓,你也累了一日,早点儿去歇息吧。”天色已是深沉,娉婷吩咐拂晓去歇息,自己也简单清理一番就卧床歇了。
第二日清晨,娉婷就带着拂晓,乘着马车来到了幽王府。景容止曾在幽王府所有人面前宣布,见娉婷如见景容止本人,因此根本无人胆敢阻拦,娉婷在幽王府畅通无阻,直直去了景容止歇息的卧房。
景容止上朝还未回来,娉婷命拂晓将她带来的平稳内劲的汤药拿去在火上煨着,自己则坐在卧房外的书房里等着。
景容止下朝回府便听下人通报说是娉婷来了,疾走几步赶到自己的卧房,果然看到娉婷正靠着高椅的后背在养神儿,她形容稍稍显着疲惫,似乎昨夜歇息地并不十分好。
难道是与朔夜密谋了什么的缘故?
景容止凤目中的一道光微微一闪,伸手抚摸着娉婷的脸:娉婷呐,切莫叫我对你失望,若我连你都不能相信,那这世上便真无可信之人了。
娉婷也不知自己怎么等着等着就迷糊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微寒的手掌在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睁眼一看,就见到景容止弯腰站在自己的面前。
看景容止一身朝服未换,娉婷就起身帮他褪下那繁琐的衣物,从卧房里帮他挑了一件狐裘圆领的常服,又帮景容止穿上。
两人一直就相顾无言,娉婷只是低头帮景容止打理着衣摆,而景容止也默默地望着她围着自己。
“娉婷。”景容止唤了一声,娉婷疑惑地抬头,他只是看着她。
我们成亲吧。景容止想对娉婷说,但是只要提及“成亲”的字眼,他就会想到娉婷与朔夜深夜密会所商议的事情,那句话就无法说出口了。
他迫不及待地叫娉婷来,就是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同自己坦白。昨夜,她和朔夜的密会是别有所图的,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但是,娉婷好像完全没有要解释任何事情的意思。15cQV。
“娉婷,我瞧你脸色不大好,昨夜没有歇息好吗?”主动提起昨夜的事情,景容止注视着娉婷的眼睛。
娉婷的心里突了一下,但还是维持了脸色的平静:“我昨夜是歇息的不大好,正睡着,却突然吐了一口血……我身子无碍,所以你……”
避重就轻地提到吐血的事情,景容止的黑眸沉了一沉,娉婷注意到了。
他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娉婷也微微探究地看着景容止,他盯着自己,然后微微敛了眉眼道:“昨夜不知道为何心绪不宁,一时不察,以至于内劲波动,所以就吐血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娉婷听出了一些失落的味道。
“我熬了平稳内劲的汤药来,拂晓已经去煨着了,我去让她把药端来,你趁热喝了。”景容止看着娉婷推门出去唤拂晓,狭长的凤目淡淡地眨了眨。
为什么不对他说实话呢?
难道她真的与朔夜合谋,要将他拱手让给阿琪雅吗?
自嘲地勾唇一笑:傻娉婷呐,如果你想拿我的亲事去换那能解百毒的五毒蟾蜍,我又岂会不答应?不过是一桩婚事,哪里有你的命重要。
可是,为何不愿与我讲呢?不过只需要你的一句话罢了。
“来,趁热喝了。”
娉婷从屋外进来,身后的拂晓端着一碗汤药和一小碟蜜饯。上次,景容止便因为汤药苦口,硬是将一口的苦味都渡给了她,这次她可不能重蹈覆辙。
景容止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没有接:“你昨夜也吐血了,你先喝些。”
堂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