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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困在七个人，其中五人一身道士装扮，正是硕果仅存的全真五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地上，身旁还躺着一个青衣女子。
二人脸上隐隐现出绿气，显然是中了剧毒。
就在这时，那老者整个人忽然跳了起来，但身在半空，突然又是重重跌落，叹道：“不成，不成！力气使不出来。”
那老者猛地里全身打战，牙齿互击，格格作响，这一跌之下，引动身上的余毒发作出来，犹似身坠万丈冰窖，酷寒难当，嘴唇和脸孔渐渐发紫，一丛白胡子连连摇晃。
“师叔没事吧。”孙不二连忙将那老者扶起，关切道。
周伯通身子不住发抖，颤声道：“这毒也太厉害了。”
看到就连周伯通也无能为力，丘处机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青衣女子，轻叹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一辈子也活够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小女娃。”
第402章 代价
重阳宫后，玉虚洞前。
青松林畔，两人相隔丈余，遥遥站立。
此时王禅身旁早已是堆满了金银铜铁铅五色轮子。
金轮法王看着王禅，脸色凝重。他收回五轮护身，再不敢掷出攻敌。
只见五只轮子轻重大小、颜色形状各各不同，或生尖刺，或起棱角，组成五道光环，在他身周滚来滚去，声势倒也惊人，只是配合上满地的金轮，让人看起来总有种在看杂耍的既视感。
“法王这是在表演杂耍吗？”王禅看着金轮法王，轻笑道。
金轮法仔细端详着王禅，他看得很仔细。眼前这张笑脸慢慢与当年归云庄英雄大会上那张疯狂、执拗的脸庞重叠在了一起，他长叹一声，对于王禅能够有今日的造诣，他丝毫不感到奇怪。
不过他自信无论王禅强到何种程度，也不可能赢得了如今的自己。
金轮法王右手一伸，将五轮插回腰间，目光平静的看着王禅。
密宗金刚宗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名曰“龙象般若功”。
这“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二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
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的苦功。密宗一门，高僧奇土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
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是人寿有限，密宗中的高僧修土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北宋年间，藏边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绝经脉而死。
那日归云庄英雄大会铩羽而归之后，金轮法王独自一人逃回蒙古，潜行修炼“龙象般若功”。
而金轮法王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潜修苦学下，进境奇速，不过三年时间便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可他仍嫌不够快，就在这时，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在其点拨之下，金轮法王竟是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连破五层难关，此时已到第十层的境界，当真是震古铄今，虽不能说后无来者，却确已前无古人。据那“龙象般若经”言道，此时每一掌击出，均具十龙十象的大力。
直到此时，瓶颈才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突破。但他自信十层的“龙象般若功”也已经是天下无敌手，即令练到第十一层，也已多余。
于是便是按照那和尚的嘱托出山帮助蒙古大军南征，其后又被吩咐帮助甄志丙一举拿下全真教，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自我出山之后，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神功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应该感到自豪了。”金轮法王抬头看了王禅一眼，猛地一拳轰出。
毫无花哨可言，因为走得本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他这一拳击出，力近千斤，虽不能说真有龙象的大力，却也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而王禅面无表情，举起右拳，同样往前挥出。
以拳对拳。
两人拳锋尚未相触，空气之中就已发出劈劈拍拍的轻微爆裂之声。
轰！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狠狠轰在了一起。
余力所及，只震得地下尘土飞扬，沙石激荡。
金轮法王只觉右手一阵剧痛传来，这一拳仿佛轰在钢板上一般。他震惊地看着王禅，心里不信邪，又是一拳轰出。
王禅也跟着回了一拳。
这一次，金轮法王非但没有轰碎王禅，自己反而是后退了数步，这才站稳身形。
“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停止这些无谓的攻击。”王禅看着金轮法王，忽然开口说道。
而金轮法王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一边大声狂吼，一边朝着王禅继续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
“你要是能够做到的话，就尽管来就是了。”
如雷般的怒吼声不断响起，猛烈的拳风撕裂空气，四周无数巨木倒下，地上沙石激荡，尘土飞扬。
王禅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船，不断上下起伏，却始终没有倾覆。
他看着金轮法王，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耳边呼啸的拳风渐渐弱了下去，就连怒吼声也是慢慢低了下去。
金轮法王忽然感到累了，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不曾体会到。
他双拳挥着挥着，慢慢停了下来。
看着干枯的双手，他眼中满是惊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是怎么回事！”金轮法王失声喊道。
只见他头发变得花白，身上皮肤瞬间枯萎，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由一个精壮的中年，直接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就是透支生命的代价。”
王禅看着金轮法王，漠然道：“你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将‘龙象般若功’练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就是透支自身生命。先前的你就如这棵大树，外表看似健康，实际上里头早已被掏空。”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被金轮法王轰成两截的断木，接着开口道：“原本你如果不过度使用‘龙象般诺功’或许还能得个善终，而如今生命力耗尽，回天乏术。”
“我好奇的是究竟谁将这种狠毒的功法传给你？是欢喜寺的那个僧王吗？”
以金轮法王的资质，原本按部就班的修炼在有生之年同样能够达到第十层境界。如今他运用透支生命力的法门，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便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十层，此时的他身体早就已经被掏空。而这才是他之后无论如何练都无法寸进的真正原因。
无论是能够让甄志丙再次长出子孙根的功法，还是金轮法王修炼的这个透支生命力的法门，完全就是魔功，王禅很难想象这些都出自一个和尚之手。
第403章 是仙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金轮法王嘴里不断呢喃着，似在质问他人，又似在扪心自问。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蒙古大草原，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之中。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整座大山，乃至四周的草原，部落，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可山腰上的一座寺庙内，偏是温暖如春。
一个身披玄黑色袈裟的和尚站在寺庙前，风雪饶寺而过，看不清他的面容。这时他忽然伸出了右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掌心，只见其低声呢喃道：“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为什么这些凡人就是不明白呢……”
终南山，玉虚洞前。
金轮法王抬头看着天空，浑浊的双眼里尽是绝望。
王禅看了一眼，转身走到山洞前，右手按在那块巨石之上。
“开！”
巨石应声而碎。
洞内真正的景象这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里头蛛网密布，泛着幽紫的蛛网上爬满了蜘蛛。
这些蜘蛛模样十分的怪异，全身条纹红绿相间，鲜艳到了极处，令人一见便觉惊心动魄。任何毒物颜色越是鲜丽，毒性便越厉害，可想而知这些蜘蛛的厉害。
这种蜘蛛叫作“彩雪蛛”，来自蒙古草原的那座雪山。彩雪蛛一遇血肉之躯，会立即扑上咬啮，非吸饱鲜血，决不放脱，毒性猛烈，无药可治。即使是将彩雪蛛带到这里的金轮法王同样没有解药。
嘶嘶嘶~
闻到生人的气息，这些可怖的蜘蛛转头，齐刷刷看着王禅这个不速之客。几乎是在巨石碎裂的同时，几道黑影朝王禅疾射而去。
王禅冷冷看了一眼，屈指连弹，几道剑气破空而出，瞬间将那些黑影射落，赫然是彩雪蛛。而这些蜘蛛简直好像通神了一般，眼见无法近身，竟是远远朝王禅喷射起毒液。
“小小毒物也敢逞凶。”王禅冷笑一声，右手一挥。
一阵由剑气组成的飓风，瞬间将其吞没。
片刻后，整个洞口一片狼藉。
密布的蛛网彻底消散，地上满是毒蛛的尸体。
“这是什么？！”
后头赶来的陆无双走进山洞，见满地毛茸茸的彩雪蛛尸体，红绿斑斓，仍是不禁心中发毛。抬眼朝山洞里望去，只见一片黑暗，由于担心程英，不由大急，喊道：“王大哥。”
王禅点了点头，抬腿走了进去。
听到洞口的异响，洞内数人皆是惊疑不定。丘处机等人将僵卧不动、生死不知的周伯通和程英二人护在中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听着耳边脚步声越来越响，丘处机他们内心越发紧张，紧紧握着手中的利剑，混了半辈子江湖，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一派宗师的他们，此时额头与手心竟满是冷汗。
人影越来越近。
手中剑锋出鞘，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不要动手！”周伯通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冲着丘处机等人开口喊道。
“前辈，别来无恙啊。”王禅从洞口转了进来，看着周伯通，轻声笑道。
“小兄弟真的是你吗，老顽童我眼睛没花吧。”
老顽童伸手揉了揉眼睛，两眼立马是眼泪汪汪，看着王禅大声哭喊道：“小兄弟你从仙界回来了啊，老顽童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你可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带我去一次仙界啊。”
看到老顽童活宝的样子，王禅笑了笑，开口道：“还有力气说话，说明前辈就还没事。”
“王大哥，你快看看我表姐，他快不行了。”陆无双跑到程英身旁，将其扶起，脸上满是焦急之意。
“你先去救这个小女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老顽童拍了拍胸膛，示意自己没事，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对于老顽童的活宝，王禅早就习惯，直接无视。
他快步走到程英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股精纯柔和的内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以王禅如今的修为，可以说在神雕位面，只要不是立时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他内力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内力透进程英体中，只见她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绿，身子更是颤抖不已。王禅伸手在她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
“这究竟是什么毒，竟然这么霸道。”王禅眉头微微皱起，神雕位面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毒物，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他不由加大了真气的输送，片刻后，程英终于是有了反应。只见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之后王禅如法炮制，又是逼出了老顽童身上的毒素。如果是换了受伤前的他，这一切自然十分轻松，可此时他身上本就带着十分重的伤势，因此连着帮两人逼毒之后，自身脸色也是有些泛白。
“没事吧，王大哥。”陆无双小心扶着程英，看到王禅的脸色，关切问道。
王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他内心已然收起了轻视之心，如今的神雕位面绝对没有他原先想得那么轻松。为今之计，养好自身的伤势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
半个月后。
一个人独自从终南山上走了下来，正是王禅。
通过这半个月时间的疗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同时也探听到李莫愁的下落。想起那道杏黄倩影，王禅轻叹一声。
他手中的君子剑早已断裂，不知李莫愁身上那柄淑女剑是否还在。当然他本就不是君子，而李莫愁更谈不上淑女。
他独自一人默默无言的向北而行，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人间惨状。
百姓躲避蒙古军，一路上的村子、小镇别说十室九空，简直是鸡大不留，绝无人迹。越往北越是如此，到最后就连完好的空屋也寻不着一所。
就在这时，王禅忽然站住了身形，他抬眼朝远处望去，发现竟是碰到了熟人。
只见远处山道上，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人正在往他这个方向赶来。
那男的是一个身穿绿袍的长须老者。这老者身材极矮，不逾四尺，五岳朝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