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的敌意。
我相信他们并不认识我的大魔法师法袍,但似乎许多人都认识迪亚斯神官。看到我和卡梅伦这两个被定性为“魔族走狗”的家伙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着,而镇上的神官却垂头丧气,好象被押解的犯人,他们都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此刻已临近黄昏,我一眼看到村中心的广场上立着两根高大的木柱--那就是传说中的火刑柱吗?两个年轻女子衣衫褴褛,全身布满鞭痕,面色灰白地被绑在木柱上,我转过头,用目光询问卡梅伦。卡梅伦的面色微微一红,指着左边那名被绑的女子:“是她。”
再转过头,我看到几个人正抱着干柴,往柱子脚下堆放着,那名妻子被我治愈的贫穷老人竟然也在其中。当时目光如此慈祥的老人,现在却要成为残害村中姑娘的帮凶!想到这里,不由我怒火中烧。
一个被绑的女人微微睁开眼睛,她似乎认出了卡梅伦,立刻向他投以哀怜的求助的目光。她双唇微歙,虽然听不见在说些什么,但我猜想那一定是“救我”这个词组。我感觉卡梅伦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但我并没有回应他。
我走到那位老人面前,微微鞠躬:“您还认得我吗?”老人抬起头来看我一眼,突然大惊失色地向后一个趔趄,拖着不灵便的腿脚,远远逃了开去。在他目光中,我看到的是浓重的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呢?他真的相信我是“魔族的走狗”吗?
那位从坎德培来的助祭阿玛德尔走到我身后,轻声说道:“您认识这位老人吗,阁下?他所恐惧的不是您啊,他是怕被这件事情牵扯进去,怕也被指认为‘魔族的走狗'呢。”
我转过头来望着他,他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目光中的痛苦和愤怒。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向我呼啸而至。“滚回去,恶魔!”我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喊。这样一块小石头对于我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我却愣在那里,似乎忘记了躲避和抵挡。
巴鲁克的手掌中凝聚起一道气流,在那块石头碰触到我肩膀前,及时将其打飞了。这一手并不算很精彩,但却似乎震慑住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我看到一个人挤出人群,张惶地没命狂奔,几次险些绊倒在地--那一定是向我投掷石块的家伙吧。
“阁下,”阿玛德尔再次对我说道,“这种宗教事务,请交给在下来处理吧。若有不妥当的地方,您再开口。”我想一想,点点头,强自按捺住胸中的怒火,指指被绑的两名女子:“是不是先把他们放下来?”
“在这里!”我听到一声喊叫从人群外响起,随即是杂沓的脚步声,包括村长在内的十几个村民簇拥着一名少年走了过来。那就是所谓的“厄尔罗尼大人”吗?
我一开始听迪亚斯神官用“少年”这个词汇来说起他,还以为是名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却没料到他真的只是一个少年而已,身高才过五尺,看年龄应该还不到十六岁。少年身披一件整洁的灰色圣袍,但除去胸前装饰的彩绣圣三角徽章外,没有任何可代表阶级的标志。卷曲的黑发,褐色的瞳仁,似乎都表明他具有东方血统,而不象纯粹的托利斯坦人。
“我倒并未想到魔族的走狗竟然是一位大魔法师呢。”在村长的指点下,少年来到我的面前,仰头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蔑视和嘲讽,却并没有我预想到的骗局被揭穿的狼狈和惶惑。他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反倒使我心中产生了相当的疑惑。我愣了一下,点点头:“魔族确实收买了大魔法师,只是你并不知道。”
我指的是托利斯坦的红衣主教霍尔贝克,但显然少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歪着头,依旧用嘲讽的目光望着我:“真的吗?看起来千年侵攻果然即将再度展开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说完这话,他一指被绑在火刑柱上的那两个女人:“你认识他们吗?”
我微微点头。少年冷笑着:“那就对了。夜幕即将降临,火刑即将开始。你可以先欣赏一下她们的下场,而这下场,也即将落到你的头上--凭着真神的名义!”
“可是,”我环视在场众人,“这里的几乎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啊。”村长和村民们都面如土色,向后缩去。“你想为魔族搜集更多善良人类的纯洁灵魂吗?”这少年虽然矮我不止一头,却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斜睨着我,“不要怀疑真神使者的判断力,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真神的使者?”刚才阿玛德尔分明是不敢打断我和那少年的对话,现在他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了,“请问,是谁赋予你这个头衔的?”
少年似乎这才注意到阿玛德尔。他望了一眼助祭,又望一眼缩在助祭身后的迪亚斯神官:“请问,您是哪里的神官,为何与魔族的走狗同行?”阿玛德尔微微一笑:“我并非如您一般,从服装上完全无法分辨教阶呀。难道您看不出我的阶级吗?请问,教您神学的启蒙老师究竟是哪一位粗疏的家伙?”
少年冷笑着摇头:“你每日诵念我师之名,而竟敢将‘粗疏'一词加诸其尊贵的名字之上。你是假扮的神官,你也是魔族的走狗。”说着话,望向迪亚斯神官:“您被蒙骗了,快将这些恶魔绑起来吧!”
没容我们质疑他的身份,他倒恶人先告状,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迪亚斯手足无措地向后缩了一下。阿玛德尔助祭倒是难得的冷静,他微微一笑,也转头望向迪亚斯,并且叫着他的名字:“我是假扮的神职人员吗?梅拉,你不会把赫尔墨神学院的学长都忘记了吧?”
“这……这是……”迪亚斯战抖着说道,“这是从坎德培来的助祭阿玛德尔大人。厄尔罗尼大人,这一定是误会……”巴鲁克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是误会吗?你害怕什么,神官大人,是你仍然无法确认我们的身份,还是您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位厄尔罗尼大人的真实身份了?”
阿玛德尔微微摇头,对少年说道:“听说您携有哈维尔教廷的授权文书,不知能否让在下瞻仰一下?很遗憾,我并没有收到赫尔墨的通知,说有这样一位大人物来到了我的辖区。”
“以你的阶级,还不够资格查看我的授权文书,”少年的目光中充满了使我疑惑的自信,“好吧,既然有迪亚斯神官证明,我相信你是真的神职人员,但请你不要被魔族的走狗们蒙蔽了眼睛!”说着,他望一望已经逐渐黑下来的天色:“等会再解决你们的问题吧,先该处决这两名协犯了。”
少年挥了挥手,几个村民手举着火把,有些犹豫地向火刑柱走去。“谁敢!”卡梅伦突然大叫一声,他这种罕见流露的愤怒,竟把我也吓了一跳。
“我是坎德培教区的助祭阿玛德尔,”阿玛德尔迈上一步,张开双臂,高声对村民们说道,“没有教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滥施私刑!”那几个村民听了这句话,开始向后退缩。阿玛德尔用阴冷的目光望着那少年:“我佩服你的勇气,孩子,但这勇气也无法避免你被绑上火刑柱的下场!”
少年在胸前划着圣三角:“真神在保佑着我,俗世的刀剑水火都无法损及我分毫!误入歧途的羔羊啊,你们将会感受到真神的愤怒!”
“您……您到底是不是从哈维尔来的……”迪亚斯还在怀疑。“即便他确从哈维尔来,即便他确实携有教廷的文书,”阿玛德尔大声喝道,“他也没有资格在盖亚帝国滥施权威和杀人!如果胆敢冒充神职人员,他将受到教会的审判;如果他真是神职人员,也将受到世俗巡回法庭的审判!梅拉,你是真神的仆人,皇帝陛下的子民,你不是哈维尔豢养的一条狗!”
“但若真是教廷的命令……”天晓得这个迪亚斯,怎么会对哈维尔如此恭敬,这在盖亚的神职人员中,恐怕是绝对的异类吧。“哈哈哈哈,”少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腐朽的盖亚,人们都已经遗忘真神的恩德了吗?还是全被金钱蒙蔽了眼睛,不相信真神会施下惩罚呢?迪亚斯神官还信仰教廷,而你们,就只会匍匐在俗世的权威脚前,象狗一样摇晃着尾巴吗?”说着话,从旁边一个村民手中接过火把。
卡梅伦怒不可遏,没等我下达命令,突然发出一道利刃般的疾风,直削向那少年手中的火把。少年不慌不忙,向旁一侧,避过了攻击,随即一招手,卡梅伦如受重锤,闷哼了一声,后退两步。
“真神就是我的老师,”少年的目光中如有火焰在燃烧,“我不是哈维尔的使者,我是真神的使者,他赋予我拯救整个人类的重任!邪恶的魔族啊,魔族卑微的仆从啊,你们是无法阻止我传达真神旨意的!”
“拯救整个人类的重任?”这种口气倒似乎有些象斯沃呢。
“真神的旨意,就是命令你杀人吗?!”阿玛德尔大吼一声。但那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弯腰就想点燃火刑柱下的柴堆。巴鲁克急忙向他射去一枚吞噬球,但被少年随手一拦,就格开了。
“这就是魔族给予你们的力量吗?”少年哂笑着,点燃了柴堆。我再也忍耐不住了,左手一道疾风,将火焰扫灭,右手一道闪电,打向少年的胸口。那少年吃了一惊,双手在身前张起防御障壁。“嘭”的一声,水系障壁碎裂成无数的冰晶,少年踉跄后退。
我感觉到他的魔法波动与自己截然不同:“你是邪法师?”“我是神的使者!”少年愤怒地吼叫起来,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圣三角的形状,左手向我放出一道奇异的魔法波。在没有搞清楚这种魔法波的实质以前,我不想硬碰,于是向左闪开一步,同时右手凝聚出一个水球,将这道魔法包裹在内。
少年以为将我逼退了,双手合抱,两团火焰分别打向左右的柴堆。对于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执着要点燃柴堆,烧死那两个无辜的女人,这使我心头燃起了熊熊怒火--如果这怒火可以点燃柴堆的话,会顷刻间将火刑柱上的人烧成灰烬的。我右手向下一按,把被水球包裹着的对方的魔法打入地下,水球在接近地面时已经碎裂,我食指一抬,无数水珠飞向柴堆,把刚刚点燃的火头再次浇灭。
少年眼中的怒火似乎比我心中的怒火烧得更为猛烈,他大叫一声:“接受真神的惩罚吧,魔鬼!”双臂分开,似乎要凝聚一个威力惊人的魔法火球。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把左手向他展开,放出内爆魔法。
少年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真神啊,帮助我……”话没讲完,他的口鼻中已经有鲜血溢出,随即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我倒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才在发愣,突然一个人挤出人群,来到少年身边,抱起了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你是谁?!”阿玛德尔喝问道。但此时我已经看清楚了此人的相貌:“阿尼·帕沙,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住少年的人,正是盖亚著名的吟游诗人阿尼·帕沙,他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哀伤和遗憾:“没救了……亚古阁下,你下手太重了吧。”阿玛德尔一愣:“打死了?应该活捉他,问出指使者来。”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轻松:“不会有指使者的,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吗?”“没有指使者,”帕沙慢慢放下少年的尸体,站起身来:“他只是盖亚中部的一个普通贵族少年,相信自己接受了神的喻示,立志巡游人类世界,拯救即将受到魔族侵略的人民……”
“原来是个狂信的疯子,”阿玛德尔嗤之以鼻,然后转头瞪了迪亚斯一眼,“你都听见了?”迪亚斯满脸的懊悔。“他还只是个孩子,”帕沙摇摇头,“我正寻找机会从邪路上挽救他,但……亚古先生,他即便应该受到惩罚,也必须先接受审判……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孩子的生命是宝贵的,”我怒火未消,紧盯着帕沙,“但她们的生命就不宝贵吗?”我指指仍被绑在火刑柱上的那两个女人:“还有在埃尔希镇中心被他烧死的那三个人,生命就不宝贵吗?还是帕沙先生您认为他是贵族的少爷,性命要比这些平民百姓重要?!”
帕沙耸耸肩膀:“您知道我从来不在意世俗的身份……”“难道您在意的是非世俗的身份?”我追问道,“这是一位虔诚于真神的少年,那些是浑浑噩噩的平民百姓。是这样吗?杀人者,必须受到惩罚,不管他是少年也好,老年也罢,不管他打着真神的旗号,还是魔族的走狗!”
帕沙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亚古先生,每个人都应该有怜悯之心……”“是的,但我的怜悯之心不分老幼贵贱,更不会滥施。”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我感觉自己象陷进粪坑中一样,心中充满了厌恶,胃部痉挛,象要呕吐。说完这些话,也不再多看帕沙一眼,转身走开。
“放下那两个女人--”听到背后传来巴鲁克的声音,“帕沙先生,比起被赫尔墨以异端罪和渎神罪进行审判,最终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