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误解了你的话。这样咱们无法交谈,你能否给我施加某种魔法加护,使我暂时摆脱结界对心智的影响呢?”
斯库里耸耸肩膀:“恐怕我现在不能浪费自己的魔法力。总之,你对我说说斯沃的事情吧,我不再多开口了,也请你相信我,不要再误解我的言辞……嗯,也许只是表情,请你连我的表情也不要误解。”
我点点头,但实在无法用三言两语把事情表述清楚。算了,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由斯库里自己去判断吧。“战争暂时告一段落,苏里满城已被攻克,可惜却让褒曼尼尔跑了,”我斟酌着词句,解释道,“斯沃很好,然而……我觉得他改变了许多,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皇帝,而不再是我的朋友。不,我希望友谊仍然能够长存,但友谊的变质是不由人的主观意志所决定的。我不知道和他的友谊是否已经或即将变质,本来想找到你,听听你的意见的。”
斯库里耸耸肩膀:“大致明白了。我建议你暂时不见斯沃为好,等我完成古魔法使的晋级,再详细研讨这个问题吧。友谊,这是一个不亚于生命、历史、爱情的复杂话题,确非三言两语可以探讨清楚……”
我摇头苦笑,向他摆摆手,再次转过了身。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背心一凉,象有一支冰箭射入了体内。我不自禁地呻吟一声,向前倒在了草地上。
右手本能地抓住了钉锤,我挣扎着转过头去。只见斯库里正冷冷地望着我:“你受心灵结界的影响,很可能会误解我的表情,但我并不受结界控制,是不会误解你的表情的,希格。你的表情明确地告诉了我,你和斯沃的友情已经结束了,不但如此,你现在非常痛恨他,你很可能违背自己的本心而伤害到他。很遗憾,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紫森林,再见到斯沃!”
我紧咬牙关,慢慢地坐了起来:“看到我的表情和动作了吗,斯库里?我认为你向我发射了一支冰箭,这大概也是心灵结界的影响。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使我摆脱这种影响呢,或者尽快把我送到紫森林外去,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智将如何推动事情的发展。”
斯库里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啊哈,你认为这并非真实的存在,认为这是心灵结界所造出的幻象是吗?那么好吧,你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我把你送向死亡的怀抱吧。真是可悲呀,希格,你至死都会认为我没有攻击过你。”
我糊涂了,无法判断究竟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我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没有道理,斯库里,咱们终究是朋友,你不会因为怀疑我会对斯沃不利,为了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就想杀掉我吧。说这不是幻象,如何能令人相信呢?”
“斯沃是我的朋友,是我从小结交的好友,而你,希格,”斯库里冷笑着说道,“咱们认识才多长时间?”“友情岂能用结交时间来衡量深浅?!”我多少有些生气了,并且后心的剧痛越来越是猛烈,我感觉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
“哈哈,友情,”斯库里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之间存在着友情呢?这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要保护斯沃,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允许你伤害他!即便是捕风捉影的猜测,我也不能冒这个险!”说着话,他双手一合,一道红光直向我面门射来。
我本能地一个打滚,躲开了这次魔法攻击。火球打在草地上,形成一个直径两尺的焦黑的圆形。“如果这是幻象,那你就立刻给我施加防护,以使我摆脱结界的影响。否则,结果将是悲剧性的!”我大叫一声,拔出腰间的钉锤,猛然跳起,向斯库里冲了过去。
斯库里后退一步,把安德鲁斯的魔法杖在身前一横:“好吧,让我看看你这位‘疾风行者’,究竟是否因为安德鲁斯的指引而提升了本领!”一道淡蓝色的障壁从魔法杖上延展开来,防护住了他的身前。
一钉锤,敲在魔法障壁上,象是敲在棉花上一样,软软地毫不受力。我以最快的速度,左足在草地上一点,已经绕到了斯库里的背后,向他毫无防备的臀部一锤砸下。斯库里即时把双手一分,魔法障壁转移到了身后,速度快得令人目眩神迷。“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我的要害?”我听到他的冷笑声,“你还在怀疑这不过是幻象吧。可怜的家伙,为了斯沃的安全,我只有杀掉你了。”
然而,我仍然不能相信斯库里会想要取我性命。即便他和我的友谊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即便他为了消除斯沃可能遭遇的危险,他可以劝说,甚至可能真的攻击我,但以其一贯的性格,没必要杀死我啊。然而,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幻象的话,他看到我如此凌厉的攻击,即便因此阻碍了修行之旅,也应该出手帮我加护,以抵消心灵结界的影响呀。
难道说,因为我的攻击,使他找不到加护的机会?难道说,他本身也受到心灵结界的影响而不自知?但是,处于危险中的本能,使我不敢就此停下手来,任其宰割。如果他确实受到了结界的影响,心智也处在混乱中呢?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我呢?——人都是会变的,无法保证一贯温和、善良的性格不会因某些原因而彻底改变!
我一个凌空翻滚,躲过了斯库里发出的两支酸箭。“如果你是清醒的,如果你真的想杀死我,那就指着真神之名起誓吧!”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自己从来也不深信的真神也搬出来了。
斯库里放声大笑:“你错了,希格,我并不畏惧更不相信真神。古魔法使本身就是和神意背道而驰的存在,他们冒犯神的领域,却并没有受到神的惩罚。真神?哈哈,我还不如向朋友斯沃起誓,更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呢!”
猛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进入我的脑海。我一个跟头,后退了两三丈,停止了疾风般的攻击。“你在说什么,你怎样称呼金·斯沃?”我紧盯着斯库里的表情和动作,“只有我才会这样称呼他,而你从来是叫他‘金’的……”混乱中没被注意的细节,突然一一进入脑海:“还有,你直接称呼安德鲁斯之名,而没有加上‘阁下’的尊称,这不符合你的一贯表现,这不是一个魔法研究者所能说出的话,这倒象是我自己的口吻。是你突然变得狂妄了,还是……这里的你,和那些龙族战士的尸体一样,根本都不存在,根本都只是我自己内心所制造出来的幻象?!”
话说到这里,只见斯库里的面色大变,突然间,他的形象消失了,包括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龙族战士的尸体,全都消失无踪,仿佛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后心被冰箭射中的伤口也不再感到疼痛了。我双膝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47章神秘的精灵森林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十八)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战胜和破除了心灵结界的影响,我只知道长久以来潜伏在自己心中对友情的怀疑和对魔法师的警惕,暂时告一段落,也许不会再困扰我了。虽然尸体、冰箭等等都不过是幻象而已,但自己蹿前跳后的猛烈攻击却并非幻象,我感觉浑身燥热,四肢发酸。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位老人,那位白须及腹的慈祥的老人,在原本斯库里的幻象站立的地方,慢慢显露出他的身影来——我知道那是幻化紫森林的上代古魔法使的生命的残余。我慢慢站起身来,向老人深深鞠躬。
和数年前在紫森林中受心灵结界的影响,与斯威特他们起冲突的时候一样,老人用非常和蔼的目光望着我。但这一次,我听到了他的话语——这话语并非通过口唇发出,通过空间传播,而似乎直接渗透进我的脑海中——“你是谁?你并非带着安德鲁斯的魔法杖和莫洛的精灵水晶前来晋级古魔法使的那个年轻人,但你的内心存在着他的影像。”
“我是斯库里·亚古的朋友,”在说到“朋友”这个词汇的时候,我似乎犹豫了一下,“数年前,您曾经在紫森林中救过我,帮助我摆脱心灵结界的影响,您不记得我了吗?”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生命的残余,我只是一个触媒。当紫森林感受到其他古魔法使遗物的光芒之时,我就会出现——就如同守护魔像感受到入侵者就会行动一样。我前次因为你而苏醒过吗?我不记得了。大概和此次一样,因为在你身上,也存在着微弱的安德鲁斯的灵魂的光芒吧。”
我走近两步,单膝跪倒:“远古的智者啊,请你指引我的方向吧。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才能使自己趋向于完美。”
“完美?那不可能,”老人慈祥地微笑着,“在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没有什么可以趋向于完美。恐惧来自于内心而非外物,有智能有感觉的生物,是无法摆脱恐惧的。就连真神,恐怕也非完美无缺的,恐怕也无法彻底消除自身的恐惧……”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疑惑,老人的声音继续在头脑中响起:“古魔法使是一种悖逆神意的存在,我们怀疑神的定规,冒犯神的领域。怀疑,有节制的怀疑,或许才是对真神最崇高的敬意……不要希图消灭内心的恐惧吧,孩子,有节制的恐惧,本身是对生命最崇高的敬意——没有恐惧的生物是不完整的,更何谈完美呢?”
我似懂非懂,默默地跪在那里,努力咀嚼着老人话语中的深刻含义。
离开紫森林以后,我又来到斯威特的坟前。那只是荒野中无数小小的坟堆中孤寂的一个,几乎所有坟上的木牌都朝向东南方,朝向圣湖的方向,而只有斯威特坟上的木牌朝向正北的紫森林。默默站在旧日伙伴的坟前,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坟中的枯骨对话——不管他是否能够听见,是否能够理解。
紫森林中古魔法使的幻象还在眼前浮动,他的神秘的话语仍停留在脑海中。我隐约意识到,自己所恐惧的,并非这世间的事物,也并非虚像,我所恐惧的,也许就是恐惧本身。而只要恐惧这一概念仍然存在,我的恐惧就不可能消亡。
即便是真神,也无法彻底摆脱自身的恐惧吗?真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仰首望天,湛蓝的天际有白云在飘,云端有鹰隼在飞翔。
不,那并非鹰隼,那是一个背生双翅的兽人。他似乎看到了我,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了下来。我警惕地把右手按在钉锤的木柄上,但随即又松开了。我看清楚了那个兽人的相貌,他是莫古里亚托南族的首领梭克艾蒙。
“地下公会的情报真是准确,你果然在紫森林附近。”还没等双脚踏稳实地,梭克艾蒙就笑着对我说道。我愣了一下:“地下公会?”“是的,通过弗莱原本在佣兵界的关系联络上的,”梭克艾蒙有趣地撇撇嘴,“为了找到你,我可付出了相当价值的宝石和黄金哪。”
梭克艾蒙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我,并且竟然亲自离开莫古里亚,到人类世界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我帮忙。我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那个有翼人的首领突然收敛了笑容,轻轻叹息着说:“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布隆姆菲尔德先生……我们许多部族都已经迁往了黑域,但……盖亚人准备向黑域进兵!”
我吃了一惊,苏里满城被攻克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盖亚军应该还未能彻底平定莫古里亚白域,怎么就准备向黑域发起进攻呢?梭克艾蒙看出了我的疑惑,简短地解释说:“褒曼尼尔逃去了黑域,被赫尔维族收留,他正在积聚力量,准备发起反攻。盖亚皇帝决定先发制人,已经命令部分军队向连接两域的利夏河谷进发了……”
“褒曼尼尔果然还活着……在黑域,”我皱眉望着梭克艾蒙,“有多少白域部族逃去了黑域?原因呢?你们此后准备作何打算?”
梭克艾蒙点点头,似乎对我一针见血的询问颇为满意,他回答道:“大大小小有七八个部族迁去了黑域,总人口在五万上下吧。举族迁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憎恶褒曼尼尔,可是也不愿意成为盖亚人的奴隶,我们希望可以在黑域自由地生活……黑域的另外两大部族也都表示,并不希望与盖亚皇帝为敌,只希望签署双方都满意的自治协议……”
“只要褒曼尼尔还在黑域一天,皇帝是不可能坐下来和你们谈判的!”我明确地表示了对现实的忧虑。梭克艾蒙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可是,盖亚人如果继续前进,只会把黑域各族都推向褒曼尼尔的怀抱。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帮助我们吧,布隆姆菲尔德先生,你了解盖亚人,更了解盖亚皇帝,帮助我们暂时阻滞他们的进攻,好让我们腾出手来,解决赫尔维族和褒曼尼尔的问题。”
我突然想起前些天在紫森林中,与幻象搏斗时候说过的话:“友情岂能用结交时间来衡量深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