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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月白色长袍的敌人在走廊尽头出现了,他念动咒语,一道强烈的闪电劈中了巴尔巴尔柯尔的左肩。巴尔巴尔柯尔“哈哈”大笑,浑如未觉。但随即,几名敌人挺着长戟冲上。巴尔巴尔柯尔格断了一柄长戟,将另一柄夹在腋下,挥起巨拳,打碎了长戟主人的下巴。就这样一分心,势必无法维持加诸自己肉体上的防护魔法,闪电在他肩头暴出一片耀人眼目的白光,他不由后退了半步。
一支羽箭悄无声息地射到,从被闪电撕开的防护壁障的缺口处狠狠楔了进去。巴尔巴尔柯尔大吼一声,颤抖了一下,立刻,三股血泉从他肩头高高标起。
“吸血箭!”跟在他身后的科德莱尔大吃一惊。所谓吸血箭,是指在三棱箭簇的每个棱上,都开有血槽的一种羽箭。这种箭,只要刺入敌人肉体,就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失血,因此,即便不是伤到要害,也可以极大程度地降低敌人的战斗力。
巴尔巴尔柯尔挥动魔法杖,又打倒了一名趁机冲近的敌人,然后再后退一步,吼一声,一把拔出了肩膀上深入达寸许的羽箭。几股血泉扭结在一起,泊泊涌出,他赶紧把右手安抚在左肩的伤口上,口中喃喃念动石化咒语。
这时候,反过来全靠柯德莱尔保护着巴尔巴尔柯尔。这名中年官僚,疯狂地挥舞着长剑,运用已经很不熟练的剑技,连续逼退了几名敌人。大概是出于对帝国首相这个头衔的敬畏吧,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士兵并没有用力进逼。
部分肌肉的石化,暂时阻止了鲜血外涌。巴尔巴尔柯尔处理好了伤口,迈上一步,一脚把一名敌人踢飞出去,拦在了首相身前。科德莱尔轻松下来,只感觉四肢百骸突然间无不酸痛,全身脱力,几乎连长剑也要抓不住了。二十多年的文官生活,早就钝化了他原本纯熟的格斗技艺,身为第三级战士的他,现在恐怕连一名初级的步兵也未必打得过。
“法特……”他长吸一口气,“怎么还没回来啊……”
“阁下,”巴尔巴尔柯尔又打倒几名敌人,一看四周的本方士兵已经俱都倒卧血泊,没有活着的了,急忙半侧身对首相说道,“您往后退几步,快退!”
科德莱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急忙后退几步。巴尔巴尔柯尔长啸一声,然后将魔法杖叼在口中,一双大手环抱胸前。立刻,在他面前出现一面蓝色的闪电壁障,封住了通道。几名接近壁障的敌兵全身上下电流蹿动,肢体不住扭曲,惨叫着摔倒在地。
趁着这个机会,巴尔巴尔柯尔转过身,一把抓住科德莱尔的手臂,拖着首相奋力奔逃。敌人的魔法师走上来,喃喃念动咒语,闪电壁障逐渐弱化,很快便消失于无形了。
转过一个拐角,碰到几名从另一个方向被逼退的本方士兵,巴尔巴尔柯尔才放下柯德莱尔,停下了脚步。他喘一口气,面向敌人即将冲来的方向,摆好了架式。“第一回合结束了,”他微笑着说,“没有关系,第二回合继续。”
更多的敌人很快冲了上来。科德莱尔拖着疲惫的四肢,也挥舞长剑顶了上去。“退后,阁下!”巴尔巴尔柯尔大叫。
科德莱尔砍翻一名敌兵,向后撤退的时候,突然一柄长矛刺入了他的小腹。他本能地把腰往后一缩,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从伤口迅速发散到四肢百骸。巴尔巴尔柯尔怒吼一声,抬起了左臂。首相感觉一道暖流从巨人的手掌上发散出来,精神一振,伤口的疼痛也似乎立刻减轻了。
几乎同时,一柄链枷狠狠敲中了巴尔巴尔柯尔空虚的左肋。巨人大叫着,身体一斜,几乎摔倒。科德莱尔刚挺起腰,突然又被一支羽箭插入了他的胸口。他觉得眼前有些发暗,双腿一软,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是旋转着倒下去的,才转过身,就看到佐拉亚·莫德兰斯和几名魔法剑士,隐约正从走廊的尽头奔跑过来。“想不到我……”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说道,“想不到在反对斯沃的同谋者中,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而竟然……”
第二卷鲁安尼亚的骄傲第28章血与火的宫廷
盖亚历三二八年的十一月八日,悄然来到。当残月开始西坠的时候,守卫克拉文寝宫的佐拉亚·莫德兰斯,听到了逐渐逼近的厮杀声。他招呼几名部下,转过一个拐角前来增援,正好看到了首相德拉斯坦·科德莱尔的死亡。
如巨雷下击般惊人的嗥叫,发自高大的见习魔法师巴尔万·巴尔巴尔柯尔。魔法师转身蹲下,抱住了首相的尸体——他大概是去探查是否可以挽救吧——几柄长矛同时刺入了他宽阔的背部,鲜血喷泉般涌出。巴尔巴尔柯尔突然转身,手持长矛的士兵都被甩了出去,纷纷撞上墙壁。莫德兰斯冲近去,挥剑斩断了矛柄。
巴尔巴尔柯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莫德兰斯没有想到如此粗旷的大汉,也会有这时的真情流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接过首相的尸体。
把尸体交付给战友以后,巴尔巴尔柯尔暴叫着,高举手中的魔法杖,向敌群中直冲了进去。他发狂一般地舞动魔法杖,顷刻间结束了数名敌兵的性命。把魔法杖这样当作格斗武器来使用,恐怕自从魔法师这种职业诞生以来,巴尔巴尔柯尔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幸亏那是皇帝御赐的紫蛇藤魔法杖,既柔韧,又结实,换作普通的木制,哪怕是铁制魔法杖,在这样疯狂的挥舞和击打下,恐怕早就粉碎了。
莫德兰斯抱着科德莱尔的尸体——首相的眼睛微微睁着,目光中凝滞的神色,空虚但是复杂。“我会使盖亚繁荣的,并且,让她统一整个世界。”年轻的魔法剑士用手轻轻合上首相的眼睑。
“……如果,我还能够活下去的话。”莫德兰斯突然苦笑起来。他把尸体再交给自己的一名部下:“去交给克拉文殿下吧——你怕不怕死?”那是一名非常年轻的魔法剑士,顶多不超过十八岁,一边从学长手中接过首相的尸体,一边坚定地说道:“我不怕!为了皇帝陛下而死,是我的光荣!”
“果然,没有思想的人,反而没有畏惧啊。”莫德兰斯的笑容,带着一丝轻微的自嘲。
这时候,巴尔巴尔柯尔被敌军中的一名见习魔法师挡住了。那名穿着整洁月白色法袍的魔法师,双臂张开,用两道束缚魔法,禁锢住了巴尔巴尔柯尔的双腿。巨人毫无惧色,挣扎着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同时不断挥舞手中的魔法杖。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巴尔巴尔柯尔那愤怒狰狞的面孔,似乎已经凑到敌人魔法师的面前了。那名魔法师吓得魂飞天外,突然间掉过头,没命地向走廊另一侧奔逃而去。
巴尔巴尔柯尔掷出了手中的魔法杖,杖端狠狠击中了逃亡的魔法师的后脑。这名敌人惨叫一声,向前扑倒。而几乎就在同时,一团火球从这人的头顶飞过……那是莫德兰斯发出的火球。一名手持长戟的敌人,因为被逃亡的魔法师挡住了视线,没能躲过火球,被烧焦了面孔,摔倒在地,不断翻滚,凄惨的哀号声充满了整条走廊,并且在皇宫中到处回荡。
突然,一柄长剑刺入了此人的咽喉,制止了这憾人心魄的哀叫。
莫德兰斯又笑了起来:“主角终于登场了。”
此次政变的主要发起人、维尔泰斯伯爵加比亚,是盖亚东部的大贵族领主。他的祖先,发迹于盖亚第七任国王戈尔丁二世时代。戈尔丁二世去世的时候,已经八十九岁高龄了,其唯一继承人穆思黑德王太子又没有子嗣,维尔泰斯家族支持王室远支的苏兰维公爵帕特里克——也就是斯沃皇帝的祖父——继任为盖亚第八任国王,因此功劳,受到加封,威名赫赫。到了加比亚·维尔泰斯的父亲费尔南德斯·维尔泰斯——盖亚少有的圣殿骑士——时代,家族领地扩充到最大。但是,费尔南德斯接受前宰相柯里亚斯的矫诏,率领自己的私兵南下围攻沙思路亚城,在去年九月一日战死了。因此斯沃登基以后,大幅度削减了维尔泰斯家族的领地。
加比亚·维尔泰斯,当时在王家卫队中担任公职,跟随凯·班克罗夫特将军归降斯沃,因此没有给予更重的处罚,也没有褫夺他的军职。整整一年以来,他外表恭顺,但其实内心对皇帝非常不满,认为斯沃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僭号称帝,是对真神及其在人类世界的代表托利斯坦教廷的挑衅和反叛。他是一位虔信者,也曾一度担任过神职,他不能允许盖亚就此沿着斯沃设计的邪恶坡道滑向深渊。
“你好啊,佐拉亚·莫德兰斯公子,”维尔泰斯身着祖传的钢铁铠甲,提剑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到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上,真的很遗憾呢。”
“可惜,我却并不感到遗憾,”莫德兰斯撇撇嘴,“不过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能设计如此精密的计划,倒真的要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谢谢你的夸奖,”维尔泰斯随手一剑,割断了冲上来的一名皇帝禁卫军的咽喉,“现在还不算晚,站到我这边来吧。让咱们一起为了正义而战斗。”
“正义?”莫德兰斯冷笑着,“何所谓你的正义?”
“皇帝陛下是先王奥古斯特的长子,理因由他继承王位,你知道,我并不赞成原来柯里亚斯他们的做法,”维尔泰斯顺手甩掉剑身上沾染的血迹,“先父战死沙思路亚城下,我并不因此而怨恨陛下。但是陛下登基一年以来的所作所为,使我寒透了心。虽然陛下已经在前线战败驾崩,但是科德莱尔等奸臣依然把持朝政,这是不能允许的……”
“住口!”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莫德兰斯身后响起,“皇兄没有死!也不许你诬蔑科德莱尔首相大人!”
“殿下。”敌我双方,包括维尔泰斯、莫德兰斯,以及正在包扎伤口的巴尔巴尔柯尔,几乎所有人都单膝跪了下去。原来,皇帝的同胞兄弟、克拉文王子这时候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殿下,您被软禁在深宫中,您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维尔泰斯恭敬地对克拉文说道,“陛下任用德拉斯坦·科德莱尔和潘·达克等奸臣,肆意违抗神的旨意,颠覆盖亚传统的政治和经济体制,还有文化思想。他僭号称皇帝,挑战圣国的权威就不用说了,您到赫尔墨街头去看看——神授的贵族权威扫地,将个人财富看得高过神旨的商人们横行不法。人心中只有金钱而没有公理正义,这样下去……”
“行了,加比亚,”莫德兰斯站起身,打断了敌人的话,“殿下没有被软禁,也并非对世事一无所知。延续奥古斯特王时代的旧制度不变,就是你的所谓正义吗?就是你所谓的神旨吗?我记得曾经对你说过,我讨厌罗兹那帮家伙的丑恶嘴脸,我鄙视诗歌之类所谓的平民文化,但是历史的前进势必将这些抬上高空,你我根本无力阻止……”
“软弱!既然知道不对为什么不敢与其斗争!”维尔泰斯站了起来,怒视着莫德兰斯。
“愚蠢,谁说你所厌恶的,就一定是错误的?谁说教廷的权威等同于真神的旨意?”莫德兰斯轻蔑地笑笑,“那帮乡巴佬是招人厌,但是他们作为主体构成了盖亚帝国,不向其作有限度地让步的话,只能给国家带来贫困、动乱和倒退。”
“贫困、动乱和倒退?那帮乡巴佬根本没有这种力量。只要按照神所规划的传统政治体制统治他们……”“皇帝陛下的新政策,就是要更得法地统治他们,这并不违背真神的旨意,”莫德兰斯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残忍的笑容,“乡巴佬没有力量是吗?可是你的曾祖父,不就是在抗税的暴动中,被一个农民用木弩贯穿了咽喉而毙命的吗?令尊也是在沙思路亚城下,被一个没有职业的雇佣兵用钉锤敲碎了脑袋……”
维尔泰斯大怒,举起长剑:“佐拉亚,你想激怒我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智的人哪,脖子距离我的剑锋不到一寸,还敢叫嚣!”
莫德兰斯大声笑了起来:“你的剑斩不到我。如果今天我死了,杀死我的也只能是我自己。你以为只要劫夺克拉文殿下成功,就可以控制整个赫尔墨城吗?你以为因此就可以扭转历史发展的必然方向吗?你以为陛下无法从鲁安尼亚脱身回来,来揭穿你的谎言,并且击碎你所谓的正义。你的旧式脑筋,是不可能预测到陛下将会采取的行动的。”
维尔泰斯狠狠盯着佐拉亚:“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你的武器,把克拉文殿下送到我这里来,回归真神的怀抱,否则,你必将跪在我的剑下痛苦呻吟——这是真神授予我的崇高使命!”
莫德兰斯还没有回答,克拉文却开口了:“不会的,伯爵。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先结束自己的生命。”年轻的王子,右手吃力地举起了一柄血迹斑驳的长剑:“这是克德莱尔首相的剑,我将用它来结束这次叛乱。”
这时候,皇宫门前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