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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和端顺妃都知道,其实是因为恪妃与恭靖妃同在妃位,而恪妃如今却掌着协理六宫之权,恭靖妃难免有些忿忿,平日里就常乔张作致地与恪妃较劲,不是说克扣了她的份例,就是嫌派过来的绫罗绸缎是旁人挑剩下的,恪妃开始还细细与她解说,如是几次之后,也知道她是在找茬,便不予理会,偏恭靖妃是个没眼色的,继续拿着细枝末节的小事去找恪妃的麻烦,恪妃急了,连找了恭靖妃的一两个大错处,狠狠地训诫了一番,虽然打压了恭靖妃的气焰,但两人更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淑懿这时听恪妃不想去,也不勉强,顺嘴答应道:“到底是各宫的月例要紧,本宫与端妹妹去看看她,她的面子也尽够了!”
恪妃心里对恭靖妃十分的不屑,当下暗暗撇了撇嘴,笑道:“可不是么!皇后娘娘去看了她,她也该知足了!”
三人一起走入西六宫的长街,便各自分别,储秀宫在西六宫中属于修葺得较为华丽的,五彩的廊柱,飞扬的檐角,处处显示着巍峨的皇家气派,恭靖妃住在朝阳的前殿,淑懿和端顺妃走进去,见有两个粗使的宫女正在扫院子浇花,看见主子来了,忙敛衽行礼,淑懿笑问道:“你家娘娘可好些了么?”
小宫女张口欲答,只听屋里传来呜呜的哭声:“亲娘不积德的兔崽子,不识好歹!本宫想把他养在自己膝下,是抬举了她,还当自己多金贵呢!呸!不愿意叫本宫养,本宫还不稀罕呢,一年半载的,本宫自己生一个,比他还高贵些呢!”
恭靖妃不知淑懿进来,仍然旁若无人地大声吵嚷,尽显泼妇本色,云珠和纤梗听着有趣,只憋着一肚子笑,却不敢显出来。
里面恭靖妃的贴身侍女花珠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且消消火,吴嬷嬷不过是说娘娘在病中,怕过了病气给二阿哥,所以才禀了恪妃,移居后殿去住的,娘娘别多心!”
扶着端顺妃的纤梗悄悄地对淑懿和端顺妃说:“恭靖妃自搬了这里来之后,屡屡对二阿哥表现慈母情怀,哼!谁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么?宁悫妃留下的乳母是个机灵的,从来不叫恭靖妃靠二阿哥的边儿,这回更是就着恭靖妃生病的事儿,直接搬到后殿去了,恭靖妃所以才恨那乳母,又恨恪妃是故意拆她的台,日日在宫里骂个不休呢!”
淑懿阖了一阖眼,道:“她想抚养二阿哥,本也无可厚非,可一旦事有不成,便在宫里吵吵嚷嚷,成个什么体统?”
一面说着,一面就踏进恭靖妃的寝殿里去了。
恭靖妃正在那里哭天抹泪,一见淑懿进来,便如老鼠见了猫,立即就老实了,可那满脸的泪痕和满地的碎瓷片,却是来不及收拾了。
花珠忙着给淑懿和端顺妃上茶,淑懿笑道:“听说妹妹病了,本宫来瞧一瞧,不知太医给开的方子可有效么?”
恭靖妃突然从昏天黑地的吵闹中爬出来,要装贤良女子,一下子有点转换不过角色来,又想到方才的吵嚷一定被淑懿听见了,更加不好意思,满面羞红道:“好。。。。。。好一些了。。。。。。只是还没好全。”
淑懿点了点头,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妹妹只管好生养病即可,旁的事先一概别理,本宫奉劝妹妹一句,气伤肝,恼伤肺,妹妹若要想病好得快些,还是心平气和为好,妹妹年纪轻轻,日子还长着了,若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恭靖妃脸快红到耳根了,只好唯唯地应着。
淑懿又转过脸来,对花珠道:“你也是储秀宫的大宫女了,你家娘娘若平日有个心烦意乱时,你该好生的劝着才是,不然,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来回本宫,若是侍候的不尽心,回头本宫再来,你家娘娘却还是这般病弱的模样,本宫就只管问你的过错。”
花珠知道这位皇后不是好欺瞒的,表面温和,内心却极有主意,当下只得一口一个“是”的答应着。
出了恭靖妃的寝殿,淑懿却不回去,直接穿过抄手游廊,走过月洞,沿着一小溜开得极盛的月桂,转入后殿去,一面回头对端顺妃笑道:“咱们去看看二阿哥和四格格。”
夏末初秋的时节,丝丝凉风吹过来,掠过庭中芳草花树的枝桠细蕊,将缕缕清芬送入鼻端,淑懿不禁微笑,难得养着两个孩子的地方,还能这般干净整洁。
后殿地方虽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梅贵人和兰贵人自从搬来这里之后,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清静自守,百事不问,对下人约束地也比从前严格了,所以虽然是青天白日的,这两位门前却如山野之中的竹篱茅舍,静得能拧出水来,只有廊前的柱子上几根衣桁,衣桁上满满地搭着抹胸,短襦,帔帛,羽缎,纹绵,蝉翼纱,桃红,翠绿,烟蓝,算是与宫中的繁华与热闹有一点灵犀。
后殿的左右两边,也是衣桁,也满满地搭着衣裳,却是各色各样的小缎被,小锦褥,幼儿的围嘴,肚兜和小衣小裤,如今是秋天了,连夹衣夹裤也拿出来晾晒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储秀宫花团锦簇呃,呵呵~~~~~~~~~~~~
正文 第二百七章 淑懿支招
端顺妃带着一丝羡慕地笑道:“梅贵人和兰贵人的门前;一看就是爱俏的女儿家住的;这些衣裳鲜色都俊得很,而乌雅福晋和二阿哥的门前,一看就是有孩子的;连半件大人的衣裳都没有,只有小孩子的衣裳。”
淑懿望了望两边,先还是微微地含着笑;后来眉头却越蹙越紧;不禁瞥了乌雅福晋那边一眼,冷笑道:“竟敢把二阿哥不放在眼里!”
端顺妃不解,看着淑懿道:“娘娘何出此言呢!”
淑懿指着两边的衣桁;沉声道:“妹妹看这两边晾晒的衣裳,都是谁的?”
端顺妃细细一看,果然衣桁上的衣裳,乍一看虽然都是幼儿衣裳,却只是粉红,大红,浅朱,秋香几色,多是些女孩所用,更无一件男孩子用的金龙锦被,福寿衣衫,端顺点头道:“果然多是四格格的东西,可。。。。。。可这事,也不好说,照顾二阿哥的吴嬷嬷只是个奴才,还是先前宁悫妃荐进宫里的人,乌雅福晋要硬说是二阿哥谦让,主动让四格格的衣裳晾在自己门前,咱们又该如何?毕竟吴嬷嬷是要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也不敢得罪了她。”
淑懿冷哼道:“二阿哥谦让?一入秋就是连绵细雨,天都阴了这么久了,好容易今儿天儿好,你瞧各宫各院都忙着晾晒衣裳被褥呢,二阿哥那里也必是积存了许多东西要晾的,小孩子换洗的又多——哼,宁悫妃虽然罪有应得,本宫却不能对二阿哥不闻不问,不然,若闹出大事来,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会说本宫这个嫡母苛待庶子了。”
端顺妃想了想也有道理,因说道:“咱们既然来了,就进去瞧瞧二阿哥,问问他的乳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淑懿也正有此意,就携着端顺妃一同进去,吴嬷嬷正把二阿哥放在炕沿上,一口一口地喂八宝甜酪呢。
一见了二阿哥,淑懿就叹了口气,二阿哥比她的四阿哥还大些,却还不及四阿哥高,更不及四阿哥健壮,干瘦枯黄的面皮,倒像是营养不良,一双眼睛倒是极为灵活,骨碌碌地看着四周,一会想摸摸这里,一会又想摸摸那里,总不肯老老实实吃饭,吴嬷嬷年迈体衰,又看不住她,眼看孩子要从炕上滚下来,端顺妃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动作轻柔地抱在怀里,哄劝道:“二阿哥乖啊,好好坐着,咱们先吃饭,吃饱了饭,才好出去玩啊!”
二阿哥大约是看吴嬷嬷老树皮般的脸面看得久了,乍然见到端顺妃这样柔声细气的一位美丽妇人,一双眼睛含着和蔼的微笑,不由得喜欢,冲端顺妃咯咯笑了两声,竟顺从地坐在床沿上,继续吃起粥来。
吴嬷嬷亦十分感激,蹙缩如核桃般的脸也绽开了笑容,道:“二阿哥平日都不喜旁人抱他,娘娘一抱,他却这样乖,可见与娘娘有缘。”
端顺妃赧然一笑,吴嬷嬷又怕二阿哥磨来蹭去,弄污了端顺妃的衣裳,忙回身去拿细棉手巾,一回头之间,却见淑懿不声不响地已立在门口了,吴嬷嬷惊了一下,立即跪下行礼道:“娘娘在此,老奴眼拙,不知娘娘驾到!”
淑懿叫云珠把吴嬷嬷扶起来,笑道:“不妨的,本宫也是突然想来看看二阿哥,旁人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淑懿才突然注意到,怎么二阿哥屋里屋外,只有这位吴嬷嬷在伺候,连个粗使的小宫女也不见,就问吴嬷嬷,吴嬷嬷是个经老了事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地不想说,后来见淑懿今日不问出个结果不肯罢休,这才犹犹豫豫地说了。
原来太后怜悯二阿哥幼年失母,吴嬷嬷年岁又大了,便给吴嬷嬷多派了几个人手,故而二阿哥身边的宫女,比生了皇四女的乌雅福晋还多,乌雅福晋就很有些忿忿,经常三天两头地变着法儿使唤二阿哥跟前的人,所以常常二阿哥身边一个当值的宫女都没有了,只剩下吴嬷嬷一个在料理,二阿哥才学会走路,正是顽皮的时候,吴嬷嬷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所以二阿哥时常一顿饭吃上一两个时辰,凉了想找个人去热一热都使唤不着人。
今日无意中叫淑懿见着这样的情形,她也知道吴嬷嬷所言不虚,兼之乌雅福晋素日为人,的确是个见不得旁人好的,当下淑懿轻轻地冷笑一下,道:“不过一个小小福晋,就敢把皇子不放在眼里,的确是她轻狂,可嬷嬷有事不向本宫来说,却是嬷嬷不对了!”
淑懿这几句话说得不高不低,落在吴嬷嬷耳朵里却十分的惊心,她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二阿哥的生母宁悫妃,本来就是因为得罪了皇后,才悄无声息地“薨逝”的,无论是皇后还是皇后的心腹恪妃,难道会对宁悫妃的儿子有什么好感?所以无论乌雅福晋做的多么过分,她只是默默的忍着,吴嬷嬷曾试图能面见太后,把二阿哥的遭遇告诉她,但她身份卑微,想见太后谈何容易?没想到正在纠结不下时,皇后却冷不丁地出现了。
淑懿又抬头看看满屋子挂着的幼儿衣裤,还半湿不干的,明明今日难得的好日头,二阿哥的门前却挂满了四格格的东西,若待明日又是阴天,想必二阿哥就只能穿湿乎乎的衣裳了,湿气入体,不得风寒,也要落下病根儿。
淑懿淡淡道:“嬷嬷先将二阿哥的东西都晾在门前,趁着这一日阳光充足,晾干了明日也好穿哪!”
“这。。。。。。”吴嬷嬷似有犹豫。
淑懿静静地拨着长长的赤金镶南珠烧蓝护甲,道:“若有人不愿,嬷嬷只管说,本宫来看过二阿哥了,见嬷嬷竟将二阿哥的衣物晾在屋里,十分不悦,已经狠狠责备了嬷嬷一顿!”
吴嬷嬷立时会意,感激地看了淑懿一眼,立即去办了。
端顺妃见二阿哥的半碗甜酪还没吃完,便端起碗来,哄着二阿哥一口一口的吃,二阿哥也极听端顺妃的话,笑眯眯地,不大一会儿,便将酪吃完了。
淑懿笑着,摸了摸二阿哥的头,笑道:“二阿哥,喜不喜欢端娘娘喂你?”
二阿哥们还不大会说话,只瞧着端顺妃,满眼地笑,端顺妃一颗心都叫他笑得软了,淑懿看了看天光,对端顺妃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端顺妃瞧了瞧二阿哥,冲他挥手道:“二阿哥,我先走了,明日空了,叫嬷嬷抱你去永和宫玩。”这时吴嬷嬷晾晒衣裳已经回来了,明知端顺妃是面子话,仍是谢恩不绝,一面又哄着扯着端顺妃衣裳的二阿哥,好说歹说,才叫二阿哥放端顺妃走了。
甫出储秀宫的门,淑懿看着天高云淡的苍穹,笑问端顺妃道:“若本宫为妹妹争取,助妹妹得到抚养二阿哥的权利,妹妹可愿?”
端顺妃娇柔的面庞盈润了喜悦的光彩,不自禁地握住淑懿的手腕,道:“姐姐此话当真?”才说了一句,方意识到自己失态,讪讪地松开淑懿的手。
淑懿却又来住着端顺妃细白的柔荑,笑道:“怎么不当真?嫔妃中与妹妹同在妃位的人里头,淑惠妃失德,恪妃年纪比你轻,恭靖妃倒是与你同时入宫的,却又着三不着两,妹妹在宫里人缘甚好,从太后到一般宫人奴才,没有不称赞妹妹贤德的,本宫去太后和皇上面前说一说,想必可以成事。”
端顺妃满怀感激,她入宫日久,却于子嗣上无缘,若能抚养二阿哥长大,自己将来也可以有个依靠。
淑懿也有她的考虑,二阿哥们毕竟是宁悫妃的孩子,宁悫妃身死,总是与自己有关,吴嬷嬷又是宁悫妃当日的心腹,即便不去教二阿哥仇恨自己,以后二阿哥若被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