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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去后宫的次数也少了,听说还是太后不乐意了,嫌皇上只顾操劳国事,不想着多多绵延子嗣,皇上才召何公公来翻牌子的!”
柔华乌黑的瞳仁一沉,冷笑道:“端顺妃?绵延子嗣…。。可惜了!”说着,狭长的凤目间闪出一丝黑莹莹的光来,浮过孟太医脸上,孟定邦只觉得脸颊上似被锋利稀薄的一片,迅速划过,热辣辣的。
柔华扬一扬手,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来,道:“当初还多亏了孟太医的圣手,才将端顺妃那里,收拾得平平安安的,本宫心里也可悄悄地松上一口气。”
孟定邦仍是恭然肃立道:“臣承娘娘大恩,不敢不尽心!”
柔华微微阖目,道:“你知道就好,你那女儿的事……”柔华见孟定邦的额角上亮晶晶得,应是渗出了冷汗来,因岔开了话来,道,“不过皇上为何这时去端顺妃那里?”她忖了忖,道“不好,皇上应是仍然惦着那个贱人,难道本宫能这样容易叫那个贱人如了意?”
柔华抬目,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孟定邦,孟太医会意,只面露难色,道:“如今瑞贵人住在永和宫,永和宫的主位端顺妃,又不与娘娘一心,这事……的确是难办了些……”
“哦?是么?”柔华轻轻将盖盅向案上一搁,脆生生地一响,却似砸在孟定邦的心上,“本宫知道你办法多,给你一夜的工夫,替本宫好生想想法子,不然宫中已经有了三位皇子,若是再添一个,本宫这皇后之位,一发更是个空架子了!”
孟定邦想不到来长春宫回禀一趟,竟接了这样一道难题,踌躇了半晌,方敢试探地回道:“瑞贵人的位份不高,再说……早晚是皇子还是公主,还不一定呢!”
柔华脸如冰块,说出的话来也直如三九天的冰凌子一般,“现在位份不高,若是生了皇子,可就不一定了,难道本宫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看着她一举得男追悔莫及去么?不如此时就绝了后患的好!”
孟定邦左右为难道:“这……这个……当初那避子汤,可是娘娘吩咐要……”
柔华冷然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恰逢贵妃和康妃都在月子之中,侍寝的那几个嫔妃,皆是颇得圣宠而无子,且又不与本宫同心同德的,避子汤出了问题,她们之中无论谁有了喜,摊上了这等大罪,好歹也算是替本宫除一块心病,只不知最后撞到这上头的是瑞贵人,哼,这样也好,当初本宫叫她在长春宫盯着熬给康妃的催产汤药,最后那汤药不知为何,用在康妃身上竟毫无效验,本宫想着小林子固然嫌疑最大,瑞贵人也脱不了干系,谁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孟定邦抹了一把汗,劝道:“事情已经过去,娘娘多想亦无益处,还是让臣回去想想,怎样解决瑞贵人的事吧!”
柔华扬手,孟定邦阖门而去。静荡荡的大殿里,又剩下了博尔济吉特柔华一个人,这殿中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九凤翊云的紫檀纱屏,赤金云钩的青凤九华大帐,一旁搁着皇后方许用的三层金凤朝冠,七只金凤一只金翟,镶缀朱纬,垂珠为饰,这天下女人个个渴慕的至尊之物,被她握在手中,可是她仍旧觉得空落落的,仍旧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如只为妃妾的贵妃董鄂氏,不如端顺妃和恪嫔,甚至不如那个深居启祥宫,只守着大格格度日的庶妃陈氏。
为什么?凉凉的泪珠儿洇湿了她的烟白软缎寝衣上绣着的几枝素淡的东云草,为什么?她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嫡出之女,天生聪明稳重,有高贵的身份,有深沉的智计,亦有不输于人的姿容,为什么偏偏锁在这个冰冷的紫禁城中,如履薄冰的艰难度日,她的每一分努力,不但不会得到夫君的赞许,反而为她换来了厌恶与冷落,如今连太后都开始疏落于她,还抬出一个贞妃来日日与她争权,要知道,这一点权势不但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还是她继续走下去的支撑!董鄂府的这两个女儿!
小博尔济吉特氏几乎咬碎了银牙。
为什么贵妃那么轻易地就获得了皇帝几乎所有的宠爱,为什么妃嫔们接二连三的生下皇子公主,只有她,仍是膝下凄凉!每当看到皇帝看贵妃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在这个宫廷中是多么的多余!
尖尖的护甲在平滑的紫檀案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亦如柔华的心,伤痕累累。
瑞贵人搬入了陌生的永和宫后殿。虽然住在这里,吃穿用度,无一不周,但她依然不安心,夜里莫名其妙地就会醒来,那淡粉刺绣七香软枕上,总会凉凉湿湿地洇满了她的眼泪。
除了不许踏出殿门,她仍旧可以看见日升日落,只是对于她来说,从她在慈宁宫被怀疑行止不端那一刻起,她的天地就是一片黑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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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二十二章 伺机而动
这天起了更;瑞贵人又如往日一样,托着腮,呆呆地望向窗外,冬日里百花杀尽;永和宫里的欣欣向荣的腊梅;又尽数生长于前殿;后殿中只有几束枯枝,抖动着淡黑的影子,印在渐渐昏暗的天穹上。
晚膳其实算得上丰盛,一个前途未卜的嫔妃,即便怀有身孕,想必御膳房也不会派给她多好的膳食;而她的晚膳;除了两荤两素四碟精致小菜,还有一碟松瓤鹅油卷和一碗芝麻酪,这样的晚膳,一定是瑞贵人将自己的份例分出来给了自己。
然而瑞贵人怎么吃得下去?不过略动了几样,便撤了下去,那一碗芝麻酪仍旧搁在红木小几上,屋里虽然笼着几只炭盆,不觉得冷,可到底是冬日里,芝麻酪渐渐地冷却下来,凝固成灰黑的一块。
瑞贵人的眼眶湿润了,泪眼婆娑中似乎见着一位身着烟蓝宫装的女子,正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地走了进来,瑞贵人正自疑惑,端顺妃此时应被召到养心殿去了,这看守谨严的后殿里,竟还有人进得来?
那人走得近了,瑞贵人才看清,原来是承乾宫贵妃和她的大宫女云珠。
永和宫拨过来负责看守瑞贵人的大宫女景珠,向淑懿行了个礼,回身将红油木门打开,悄悄地附在淑懿耳边,道:“娘娘有什么话快些说与瑞贵人,虽说入了夜,往来永和宫后门的人少了,可如今六宫里皆知瑞贵人羁押于此,难保一些有心人,日日夜夜地盯着永和宫。”
淑懿点点头,道:“自然知道,辛苦姑姑了!”
景珠虽然出身慈宁宫,母家却是阿霸垓旗博尔济吉特氏的家奴,孝庄特意在端顺妃晋为主位时,将景珠赐与她,也是表示对端顺妃信任的意思。
淑懿进了殿,见这屋子虽不及正殿轩敞,收拾得却也细致,方才走了一路,微微冻僵的手脚,此时也迅速暖和过来了。
瑞贵人毕竟位份在淑懿之下,见着淑懿,虽然满怀悲伤,还是婷婷地向她行了个礼,声音里夹着几分哀戚,道:“娘娘贵步临贱地,嫔妾待罪之身,实不敢当。”
淑懿不语,只向另一边的鹦鹉架子上,取下一只黄澄澄的细勺来,舀了金粟来喂那只绿毛鹦哥儿,顿了半日,才道:“你是否有罪,本宫不清楚,你自己应当最清楚,本宫之所以漏夜前来,不过是想问你一句实话,你腹中的皇嗣,到底是不是真的?”
瑞贵人脸色铁青,颤颤道:“难道……难道娘娘不相信嫔妾么?”
淑懿猛然回头,瞧了瑞贵人一眼,淡淡道:“重要的不是本宫相不相信你,而是你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须知道,民间妇人尚须恪守妇德,何况你身为帝王姬妾,人在做,天在看,若是你真的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即便这次侥幸过关,迟早也会露了马脚。”
瑞贵人闻言扑通跪下,双泪直流,哭道:“娘娘……娘娘曾经放过嫔妾一次,嫔妾就算为了报答娘娘之德,也不敢再行不轨之事,嫔妾腹中是真正的皇嗣啊!”
淑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示意她噤声的动作,又警觉地瞧瞧外头,瑞贵人才怯怯地止了哭声,淑懿微微俯身,一字一句道:“你听着,倘若你所言为实,本宫可以暗中相助,还你清白,可你所言若有一句是虚,到时候不但你不得善终,还要连累你的父母家人。”
瑞贵人哽咽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道:“嫔妾不敢欺瞒娘娘,求娘娘救我!”
淑懿点点头,理一理覆满精致花绣的前襟,叮嘱道:“本宫来看你的事,不许透露一个字,你这胎既然是真正的皇嗣,就好生养胎吧,不要多想,清者自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瑞贵人驯顺地点点头,道:“一切听娘娘的!”
淑懿瞥眼瞧见小几上那碗芝麻酪,薄责道:“你素日虽与端顺妃没什么交情,她如今照顾你也算有心了,不可辜负了她的情意,那碗芝麻酪叫景珠去给你热一热,好歹多吃一口,不要亏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瑞贵人只是抽泣着唯唯应是,鎏金暗刻福寿连绵的小巧烛台上,橘红的灯火跳了一跳,映出瑞贵人俏丽脸庞上的泪光点点。
养心殿中灯火通明,左右两侧云龙捧寿的烛台上,皆置了儿臂粗的巨烛,地下又置了绯色的纱灯,将这寒冬冽冽的殿中照出一派春光旖旎。
端顺妃执着一双银箸,为顺治布让,笑道:“皇上尝尝这碟胭脂鹅脯,御膳房用了才从金陵得来的秘方腌制出来的,一只鹅身上也只胸前那两寸许的脯子肉才使得。”
顺治挟起来,咬了一小口,便放下不吃了,端顺妃柔顺的眉间亦浮起丝丝无奈的愁云,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在案上寻来寻去,终于又端起一碗枸杞猪肝瘦肉汤,对顺治笑道:“皇上若嫌那鹅脯子腻,就尝尝这个汤,清泄肝热又可温补,冬日里喝是极好的!”
顺治斜觑着端顺妃,言语比面前那盅漱口用的白水还要寡淡,道:“你也觉得朕须得清肝火了……”
端顺妃本是小心翼翼之人,听得顺治此言,忙放下银箸,低眉道:“臣妾只是见皇上这几日操劳得很,想劝皇上多吃点,并无别的意思。”
顺治不由叹了口气,他虽然性子急躁,在端顺妃这样和软的女子面前,却永远发不起脾气来,只清淡地说:“朕的确操劳,不然朕本打算今日驾幸永和宫,也顺便瞧瞧瑞贵人如何了,可你看这样多的折子,朕实在走不开,才把你召到养心殿来!”
端顺妃瞧了一眼紫檀大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柔声道:“是,臣妾也知皇上前朝事忙,正因如此,才要劝皇上努力加餐饭,好生保养身子要紧。”
顺治沉郁地叹了口气,道:“若只是前朝之事也就罢了,偏偏后宫也不安宁,所以,朕才会食不甘味。”
端顺妃低头默默听着,忽然听见门外吴良辅尖细的通传声:“恪嫔娘娘做了一点吃食,想给皇上递进来,正在门外等着呢!”
只因恪嫔身世凄苦些,顺治对她,总是比对旁人多了几分怜惜,若在平日,自是不舍得她久立于冷风里,可今日自己明明翻的是端顺妃的牌子,她却又来了,顺治总须在端顺妃面前做出些样子来,因对端顺妃低沉道:“递东西也不看看时辰,朕今儿明明翻的是你的牌子,她却又巴巴的来了!”
端顺妃虽温顺,却是个聪明女子,顺治的心思,她焉能不知,因温柔笑道:“如今正是用晚膳的时辰,恪妹妹只当皇上在养心殿用了膳才驾幸永和宫的,哪里想到臣妾先来侍宴了呢?这呵气成冰的天儿,难为她送了来,皇上就让她进来暖和暖和再回去又如何?也是合该臣妾有口福,倒可以沾沾皇上的光,尝尝恪嫔的手艺呢!”
端顺妃温和有礼,让顺治心里舒服了许多,因命吴良辅传恪嫔进来。
恪嫔今日穿了一袭淡烟绿的缂丝水仙宫装,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大气,迈进殿来,只觉一室如春,忽见端顺妃侍立皇帝之侧,作讶异之状道:“原来姐姐也在这儿,是妹妹来得不巧了,改日还得向姐姐赔罪去。”
顺治故作严肃,嗔道:“你要赔罪这时便赔罪吧,朕也给你们作个见证,端顺妃执意要你进来吃口热的再回去,你这一来,搅得她饭都不得安生吃了。”
端顺妃忙不迭地笑道:“瞧皇上说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计较这些呢?”
恪嫔亦嫣然笑道:“可不是,只是皇上最爱吓唬臣妾罢了,臣妾自然知道端顺妃姐姐最是性子温柔的。”
顺治亦忍俊不禁道:“她温顺,难道就要纵着你了?还不快拿出你做的东西来,请你姐姐多吃些呢!”
恪嫔笑着应道:“皇上说的是!”
因亲手舀了一碗,递给顺治,又舀了一碗,呈给端顺妃,端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