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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对!茂人找了新人那女人怎么会知道的?她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会来,偏偏就在红红来我们家的时候回来呢?这不对!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老太太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呆住了。还真是的,这个刘佩佩吃着碗里的新饭却从来没有放弃林茂人这口锅,但是却也没有那么通天大的本事,人在国外呢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郑焰红会登门认亲啊?她的出现最为可疑的是从进门开始,她根本就对这个家多出来的郑焰红毫不惊讶,而且把她跟林茂人的恩爱演绎的活灵活现,这就说明她进门之前绝对是知道郑焰红的身份的,她故意无视郑焰红更加表明她来者不善!
林豆儿越想越可疑,返身就要回家去调查,周天尾巴一样自然跟去了,林茂玲就无奈的说道:“行了,让两个小天祸去调查吧,咱们回家去歇着去。”
(“天祸”是当地方言,泛指桀骜不驯的人,这里指很调皮的孩子。
两个孩子蹑手蹑脚的回了家,刚才老太太出来的时候周天喜急着扶她,随手关了一下门,居然没锁上,两个孩子就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看两个大人正呆在正厅窗口下,刘佩佩坐在沙发上,林茂人背对着大门看着窗外,谁也没发现门开了又关住了。俩孩子就猫在玄关那里大气不敢出偷听屋里两个人的说话声。
此刻的刘佩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柔媚入骨,尖着声音质问道:“你找谁不行,非要找郑家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茂人,我明白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不该嫁了你却又爱上了黄天阳,可你有什么气冲我一个人就行了,干嘛还要处心积虑去招惹郑焰红呢?她跟我不一样,从小到大,她都是活在透明的阳光下的,我的一切遭遇跟经历统统跟她没有关系,你干吗还要这么不放手呢?”
林豆儿的小脸瞬间绷紧了,她的小心眼里充满了疑云,为什么妈妈居然对郑焰红那么了解?最奇怪的是听她的口吻,居然是在回护郑焰红,这到底为什么呢?
“行了佩佩,你不要自作聪明了,更加不要把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的事情早在十五年前你就没资格管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在家人面前给了你充分的面子,你还想怎么样?当救世主吗?恐怕你这个世人眼里丧德败行的女人配不上这个称号吧?”
林茂人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阴冷刻薄。
“林茂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想当年我明明向你保证跟黄天阳断绝关系一心一意的跟你过日子了,可是你却硬要逼我们出国,这些年我们俩在国外帮你打理生意也帮你赚了不少的钱了吧?就算是判我们坐牢,十五年也该够了啊!我早就说过了不干涉你再娶,你为什么总是保持着一个被我侮辱的男人形象不肯改变呢?现在却又找到了郑家人的头上?黄家跟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呀?”
刘佩佩更加失控了,声泪俱下的控诉到。
两个孩子已经听呆了,他们虽然听不明白什么黄家郑家林家的,但是刘佩佩居然是被林茂人逼出国的,而且还一直在帮他打理生意,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林豆儿的脸上慢慢的流下来两行泪珠,周天心疼不已的抬起胳膊给她擦,谁知没小心碰到了挂在玄关上的雨伞,那雨伞“啪”的掉了下来,终于惊动了屋里的大人们,林茂人飞快的跑过来,看到女儿那双酷似刘佩佩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伤害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说道:“豆子你怎么了?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周天看姐姐一声不吭的跟舅舅对视着,就赶紧说道:“呃……舅舅,我们刚回来,我姐忘了穿外套了,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幸运能生在这样一个家里,爸爸是个阴谋家,妈妈是个贱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圈套加虚伪,我真幸运啊!哈哈哈!”
林豆儿猛地站起来就跑出去了,周天赶紧也追了出去,这一下,林茂人的脸才真的苍白了……
郑焰红其实并没有直接坐出租车回家,而是在离开了林家那条街之后就觉得一阵阵心慌气短,还烦闷欲呕,就赶紧让司机停了车,她想下车找个药店买点药吃,下了车看着满街陌生的人们,瞬间一种虚弱感油然而生,就不假思索的掏出电话拨通了赵慎三,带着哭音告诉他说:“三,我在c市,这会儿可难受,赶紧来接我。”
赵慎三在电话里没有一句废话,仅仅说了声:“先找个咖啡馆坐进去等着我,一个半小时到。”
就挂了。
郑焰红无助的抬起头看时,很巧,斜对面就是一家叫两岸的咖啡馆,就走进去要了一杯热的卡布奇诺,慢慢的喝了起来,心里也渐渐安稳了,那种难受也就慢慢地消失了,但是,一种受骗上当般的感觉却始终盘桓在她的胸臆之间,阴霾一般驱之不散。
于是,当赵慎三心急火燎的开着车一路超速赶到c市,按照郑焰红描述的街道找到这家咖啡厅的时候,就看到诺大的一楼大厅里,仅仅窗口坐着满脸寥落、泪水盈盈的郑焰红。她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眼看上去,她一向丰腴的身体显得那么娇小柔弱,跟一个和父母失散了的小女孩一般楚楚可怜。
赵慎三怕吓着她一般轻轻的走近她,到了她跟前的时候才轻轻叫道:“我来了。”
郑焰红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但眼里刚刚蓄积的泪却崩腾而落,他叹息了一声坐到了他身边,把她拉进怀里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不怕,我来了就不怕了啊!”
郑焰红无声的在他怀里流着泪,赵慎三并不想在这个代表着林茂人的城市里多呆一分钟,就一边抚慰她一边叫来服务员结了帐,然后搀扶着她走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帮她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还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这才上车开车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开快,所以就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云都,进市天就黑了,一路上他更加没有问一句郑焰红怎么了,因为她明白能让她这么伤心的只有一个人——林茂人!
这个念头可不是什么好念头,居然让赵慎三从心底往上泛起一种类似于绝望的灰心丧气,心想自己无论有多喜爱这个女人,她究竟还是只会为林茂人而伤心难过。
他心里那种从大年初一就对女人心灰意冷的感觉再次萌生了,觉得这些女人只要一沾上感情,就变得神经弱智,如果这样,还不如独身来的爽利。
进市之后,他看着一直窝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睁开过的郑焰红,又叹息了一声,直接把车开到了花都,扶着她下了车,用戴帽子的羽绒衣把她裹的脸都仅露出两只眼睛,开了个带大浴池的房间带她进去了,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去放了满满一池子热水,然后又走过来温柔的帮她脱了衣服把她泡了进去。
郑焰红从看到赵慎三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不用为一切担忧了,受伤的心自然需要时间来慢慢平复,林茂人大寒大热打摆子般的爱情让她心力交瘁,反而是默默无闻的赵慎三,却总是空气般存在于她的四周,她享受着却无视着。
泡在水里,她的心灵也随着身体的舒缓而慢慢舒缓了,看着赵慎三仅仅是坐在池子边上,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勺子一下下舀着热水浇在她没有沉没进水里的肩膀上,显然是怕冻着了这里,她就一阵可怜兮兮的柔弱,抬头看着他关切而怜惜的眼神,轻轻的叫了声:“三弟弟……”
赵慎三温煦的笑了:“好了,你看你的样子像人家姐姐吗?以后别叫我弟弟了,叫哥哥差不多。”
她猛然间眼珠一转,夺过赵慎三的木勺子盛满了水,一下子全倒在赵慎三身上,把他的衣服都给弄湿了,这才开心的大笑起来。
赵慎三一看她心情好转了,也才大惊小怪的惊叫起来:“你看你这个傻丫头,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可怎么办啊?我只好也跳进去了啊!”
郑焰红只是嘻嘻笑着,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赵慎三就三两下脱光了衣服也跳进了浴池里,靠近她就把她抓进了怀里,毫无预兆的往水里一沉,两人就都沉浸水里了,而郑焰红还没从惊吓里迷糊过来,就在水里被赵慎三吻的透不过气来了……
终于,赵慎三带着她露出了头,她艰难的呼吸了一大口,伸手就大了他一巴掌:“死小子,你想淹死我啊?”
又被吻住了……
水池里开始翻起了阵阵涟漪,紧接着,涟漪变成了翻涌的水花,又紧接着变成了疯狂的喷泉,好一阵子,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赵慎三平息了激动地喘息,先爬出浴池,找了一块浴巾把郑焰红拎出了浴池,裹起来抱着往床上走,可是刚走一步就觉得腰眼处又是一阵闷疼,让他居然步伐艰难起来,好容易把女人弄干爽了塞进被窝,他就也累得躺下不想动了。
郑焰红一天下来心理承受了多重的压力跟感悟,此刻又被赵慎三一顿掠夺,猫在他臂弯里时间不长就香甜的睡着了,赵慎三却陷进了无比的恐惧中,为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深深地担忧起来。
第二天早上,赵慎三醒来就发现郑焰红已经起床了,正笑嘻嘻看着他笑呢,他就懒懒的问道:“为什么不多睡会儿?一个人起来干嘛呢?”
“我等下还要回范前进家去,你要是累了你就睡吧,我出门叫小严送我算了。”
郑焰红看来心情已经好转了,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
“还是我送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赵慎三说着就要起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小严跟了我多年了,来回不都是他跟着吗?你还是睡吧。三,谢谢你让我总觉得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
郑焰红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赵慎三笑了:“傻女孩,你怎么看我不重要,关键是我不准你不开心,明白吗?”
“嗯,我明白的!我走了。”
郑焰红笑咪咪的走了。
赵慎三舒服的躺好了准备再睡一会儿,因为他从郑焰红的眼睛里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的刚强回来了,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事了。
过完年之后,赵慎三按时到了班上,归来的郑焰红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异常,好似过年时刻发生的事情都随着“破五”的鞭炮声烟消云散了一般。
林茂人也按时回来上班了,但是跟以前不同的是,他从未在云都露过面的妻子第一次跟他一起来上班了。很快的,高调出现的林夫人就以过人的美貌跟优雅的姿态以及高贵的气质征服了整个云都,每个人都津津乐道的赞扬林夫人的美丽得体,她总是在一切能够携带夫人出面的场合,大大方方的挽着林茂人的胳膊出现,把一个委婉温柔的妻子彰显的十分到位。
林茂人曾经试图给郑焰红打电话解释,可是郑焰红却十分开朗、毫无芥蒂的笑着说道:“林书记,您真开玩笑,我去您家就是帮您完成老母亲的心愿,做做戏骗她的,您夫人恰好回来了不是更加圆满了吗?您怎么会以为我心里不舒服呢?我走的太有成就感了啊!呵呵,我还跟我们家范前进说了,过几天亲自登门跟您夫人见见面呢。”
林茂人听着那女人透明澄静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愉快,仿佛他对她的所有感情都在看到他抱着刘佩佩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从此之后,两人之间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变成了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就跟两根平行的横线一般,根本不曾交错纠缠过。
这让他很是不开心,但是这一次刘佩佩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般,无论他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里如何羞辱她,她都咬紧牙关不说离开,有时候看着她那双跟受惊了的小兔子般惊悸无助的眼神,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崩溃掉落荒而逃,但是却又总是跟暴风雨过后就会一点点从泥泞中挣扎起来的野花一般柔韧,坚定。
这种状况让林茂人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是什么让他那个略一受惊吓就会逃走的小妻子变得跟狗皮膏药一般粘腻?有时候他听着她跟还在美国为他做苦力的黄天阳打电话,那种痛楚的思念表明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黄天阳,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分开,可是她却依旧苦守在他身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这样忍辱负重?
无论家庭状态如何,林茂人现在最需要去关注的当然是马上就要来临的大调整,他虽然在省城已经得到了很确凿的信息,说是高明亮会走,然后省里会下派一个厅长过来做市长。
但是,也许跟风雨前就有预感的蚂蚁一般,林茂人的心底始终有一丝惴惴不安的担忧在涌动,郑焰红的波澜不惊更加加重了他的疑虑,这个小女人并不像是能够吞咽下这样奇耻大辱的性格啊?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呢?妈的这些女人们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出人意料呢?
一上班,赵慎三就在征求了郑焰红意见之后,很直接了当的找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刘明军,开门见山的要求道:“刘主任,我借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