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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县长,此刻县政府大楼已经被情愿群众占领,请问您对事态作出了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刘县长……”
“刘县长……”
刘天地被这群无冕之王围攻的只恨没有隐身衣可以让他凭空消失,想要回应又生怕说错了话被媒体公布出去,那可就很可能万劫不复了啊!所以被逼的额头冒汗却又浑身发冷,吱吱唔唔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边还没有应付住记者的询问,又有两辆车开了过来,这次更了不得了,居然是分管信访的政法委书记跟市群工部部长、信访局的局长都亲自来了,信访局的同志们也跟来了好多。看到刘天地正在被记者围着,他们可不想刚下车就被媒体盯上,市政法委王书记恼怒的说道:“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桐县就连一个能镇住局面的干部都没有吗?咱们赶紧进去,别让这些记者拍到!”
此刻因为络绎不绝的、头戴白帽子的回民不断涌入,这群领导们倒也真没被正围着刘天地不放的记者盯上,他们也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一路走一路问着群众们具体的情况,很快就知道了赵慎三居然被打的昏迷住院的情形。王书记自然就不愿意再直接面对群众们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咱们先去医院看看赵县长,这里反正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就算耽误几分钟也出不了人命,你们没看群众说里面都没有一个县里的人吗?看来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先跟小赵商议一下吧。”
王书记对赵慎三十分的了解,明白这个小伙子处理起事情来很有一套,此刻就带人赶紧去了医院,当看到赵慎三头上绑着绷带,双手的手腕上都露出一圈青紫的手铐痕迹,整个人都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王书记不禁怒火满腔的爆了粗口:“**的这些警察真是疯狂了,居然把咱们党的干部打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替谁出面的,难道桐县的警察局居然成了开发商的狗腿子了吗?这还得了?这不是丢咱们公检法系统的脸吗?”
一边说,王书记一边居然打通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把自己的部下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把电话直接挂了,却猛然间发现赵慎三居然睁开了眼睛了。
“呀,小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书记一看赵慎三醒了赶紧惊喜的问道。
“我没事……王书记您也来了?哎呀,现场现在怎么样了?我一走恐怕要糟……”
赵慎三虚弱的轻声问道。
“唉!何止是糟啊,你被打昏迷之后,群众彻底被激怒了,已经把昨晚的死者尸体抬进了刘天地县长的办公室,而且在政府一直没人回应的情况下对政府大楼进行了打砸,此刻场面混乱不堪呢!”
王书记沉重的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呢?丽丽,你赶紧叫几个人把我弄起来咱们去现场吧,总不能让王书记跟市里的领导着急的。”
赵慎三一听登时把苍白的脸都急红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把手腕上的输液管拔掉了,也顾不得流出的鲜血,挣扎着坐了起来,谁知道抬到一半的时候腰部一阵剧痛般让他猝然又倒了下去,就赶紧吩咐乔丽丽找人抬他。
王书记一看赵慎三为了工作不要命的样子,对他更加欣赏了,更明白此刻唯有引发群众失控情绪的赵慎三亲自到现场才能有安抚住百姓的希望,也就没有假惺惺的让赵慎三不用管继续治疗,反而挥手让他带来的几个公检法系统的人员去找了一个担架把赵慎三弄了上去抬上车,很快就又回到大院里了。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很是高调,大呼小叫的喊叫着:“让让让让,赵县长回来了!”
立刻,那些记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看着赵慎三胸前一只手用绷带连着脖子,头上更是裹着厚厚的纱布,被担架抬着眼看虚弱不堪的样子,更加诡异的都好似个个知晓发生的内情一般一语中的的问道:“赵县长,请问您被警察打晕是不是为了保护情愿的群众?”
“赵县长,听说您已经明令禁止拆迁工作暂时停止了,为什么还会发生开发商协调不成打死业主的事情?”
王书记看赵慎三一脸的无奈,就赶紧说道:“记者同志们,此刻不是采访的时候,我相信大家都希望尽快的平息事件对吧?现在赵县长带着病痛过来处理事件,大家不要耽误时间好不好?请大家暂时让开,等赵县长安抚住群众再说好吗?”
记者们也都急于看看这个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如何能够平息钱塘江大潮般怒吼着的群众情绪,也就不再围着他询问了,却个个不肯落后紧紧跟着担架往大楼门口走去,终于到了门口,赵慎三看着里面不停传来的一声声不祥的“噼里啪啦”声,更加看着时不时就会有某一扇窗户的玻璃“哗啦啦”碎裂下来,他就抿了抿嘴唇仿佛在下最后的决断,终于他指示大家放下了他,勉强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让终于解除了记者包围跟过来的乔向东赶紧给他找一个话筒,所幸这东西警车上配的都有,立刻就有手下如飞的送了一个过来递给了赵慎三,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扭转乾坤了……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第82回抛恩怨姐姐暗相助
赵慎三被四个人左右搀扶着,就连话筒都是被一个警察接过去替他举着放在嘴边,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赵县长创造奇迹了。
“父老乡亲们,请冷静一下听我说几句话好吗?我是副县长赵慎三!”
终于,赵慎三勉强自己提了提气,中气十足的根本不像一个站都站不稳的病人般高声叫道,那声音被扩音效果很好的话筒扩大成满院子都能听了。
赵慎三的声音传进去之后,楼里面的群众们可能也听刚进来的邻居们说起了楼下的情况,里面的闹腾声慢慢低了下来,每一扇没了玻璃的窗口都出现了无数张人脸,当看到楼下的警车前面果真站着那个被警察打晕的赵县长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响的叫道:“大家都先别激动,听听这个赵县长说些什么。”
那人看来的确是领头的,接下来就一点喧闹声都听不到了。
“父老乡亲们,刚刚大家可能也看到了,连我都被警察同志打晕了,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咱们的警察同志是十分在乎咱们这个政府机关的安全稳定的,为了保持这个稳定,就连我这个副县长造成了混乱,也一样会遭到惩罚的!”
谁知道赵慎三接下来居然会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公安局,对着话筒,对着满院子的市领导、县委县政府工作人员以及记者们,更加对着楼上楼下的情愿群众们,十分不合时宜的喊道。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院子里的工作人员,特别是警察们个个都满脸的微妙神情,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都在看赵慎三的笑话,心想你这个人好端端的要当这些百姓们的救世主,但是一开口就把自己人给得罪了,看你这出戏如何唱得下去。
可是楼上的百姓们听了这几句话,却刮了一阵风一般纷纷吼叫起来,但是因为七嘴八舌的,倒也听不清他们在叫些什么,终于,一个弱女子清晰地声音在三楼刘天地县长的窗口传了出来:“赵县长,是我们连累您挨打了,我们相信您,请您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说也奇怪,刚刚那么群情激奋的乱嚷声却被着小女人的几句话给彻底压下去了,自然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小女人就是引发这场情愿“暴动”的根本原因——被殴打致死的事主的女儿!既然她都说信任赵县长了,别的人都是借人家父亲的事情给各自谋福利,那么人家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几分的。
赵慎三一出马就镇住了局势,楼里面已经没有毁坏公物的声音了,市政法委王书记自然是对这个一直跟在黎远航身边的“二号”更加刮目相看了,就低声说道:“小赵,不要有顾虑,群众对你的信任度是咱们最好的机会,你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安抚吧。我来的时候黎书记跟郝市长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中午以前彻底平息这场混乱,现在就靠你了!”
赵慎三转过依旧煞白的脸看着王书记,眼睛里都是无奈跟委屈,更有着难以按捺的愤怒,但仅仅一闪就换成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然,毅然抬起头对着大楼继续喊道:“父老乡亲们,多谢大家对我赵慎三的信任,更加感谢你们因为我挨打而给我的同情。其实,我挨打是应该的啊!为什么呢?因为我作为一个主管拆迁工作的领导,虽然五天前就发现赔偿条件不完善,当天也已经下达了拆迁工作全面停止,等待赔偿措施出台再继续的命令,但是怎奈利令智昏的开发商居然目无规定私自出面胁迫你们,最终造成了这样的流血惨案,这都是我这个主管领导没有威信,下面不信服才会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啊,所以我这顿打必须挨!这是第一,还有第二就是我这个主管领导在发现大家来政府想给遇难的父老讨个公道的时候,正要给大家一个承诺,承诺这件事一定不会糊里糊涂的罢休,如果真是开发商逼迫并殴打这位老人家致死,咱们政府自然是决不答应朗朗乾坤发生这样的恶**件的!更加不会让人白死,房白拆,该是谁的责任谁必须负责,否则的话,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赵慎三说到这里,楼上楼下居然响起了一片掌声。
赵慎三喘息了一下,抬起了手往下按了按,就又安静了下来,他却十分沉痛的对着话筒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可惜呀,我依旧是威望不够啊!你们中的长辈铁大叔都已经让大家开始信任我的话,准备跟我好好谈谈处理事情的方法了,但是,咱们的警察同志居然就开始冲进来抓人了,而且连我也给打昏了……这,就是我第二该打的原因啊,因为我赵慎三这个主管领导当的够窝囊,脊梁不够硬,身体也不够强,被打趴下了就更该死了!”
“小赵,这些话差不多行了,再说下去怕有副作用,还是赶紧让他们退出来吧。”
市群工部长自然明白赵慎三这样说是想先获得群众的认同感然后再收复他们的,但是却也更明白赵慎三这样说下去县里面,特别是公安局那边是会越来越受不了的,这样的话等事情结束后这两方面就不好协调了,就好心的低声劝说道。
赵慎三再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唉!虽然我该挨打的原因还有很多,但归根结底,造成今天这场混乱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的骨头不硬!那么,我现在就让大家明白一下我赵慎三的决心!那就是,无论如何不会姑息了杀人凶手,更加不会让大家安身立命的根本白白的丢掉!我郑重向大家承诺,从这一刻起,我赵慎三的骨头硬起来了!不但硬,还要又臭又硬!臭,自然是让那些违法乱纪的人感到臭!硬,更是让试图从大家的骨头里榨油的奸商啃不动!而我这块在坏人眼里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从现在开始就会挡在各位父老乡亲跟那些坏人中间,他们想要侵害大家的利益,就必须先把我这块臭石头踩烂、踏碎,这才能坑害到大家,而我赵慎三不是夸口,之前是我太轻敌了没有防备,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对手的黑心狠手,也自然有我的法子去应对去防范,所以他们一时半会的就想把我这块石头搬开,还是绝不可能的!大家信我吗?信我就赶紧从大楼里撤出来,我点几个人留下来跟我们的事故处理领导小组共同协商处理办法,其余的人都先散了回家吧,我赵慎三拿性命担保——不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天打雷劈!”
这一番充满了匪气的话一出口,还真是彻底触动了那些可怜的群众的心,大楼里面一片短暂的寂静之后,就开始了紧张的商议,而此时,赵慎三已经甩开了那几个搀扶他的人,自己稳稳的站在那里,用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昂首站着,楼上的人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样子,自然更加觉得信任他也许是对的。
终于,大楼里一阵骚动,人群就蜂拥而出了,但是那张灵床却没有抬出来,仅仅是尹柔走在人群最前面慢慢的走到了赵慎三跟前。
一天多没见,这个小女人仿佛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一样,在白色的孝衣里面晃晃荡荡,乌黑浓密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背上,再加上她整张脸包括嘴唇都惨白干涩,除了两只原本就非常大的杏眼只剩下了两只夸张的瞳孔是黑的,其余的五官居然分不出轮廓了一般除了白还是白,虽然她在走动,虽然在阳光下她还有影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像极了一个幽灵!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泪了,失去父亲的哀伤加上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居然不在家的愧疚混合成一种足以毁灭了她的打击,让她从昨晚被电话叫回家就开始痛不欲生的折磨一直持续到现在,整个人早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要不是为了替父亲讨还一个公道,她早就在看到父亲遍体鳞伤的尸体时一头撞死在床头了!
“赵县长,既然您愿意替我们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