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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阳一看旁边的玻璃碗里的确残留着配好的做烤面包的面糊,就点头答应了。两人就分工明确的开始了紧张的善后工作,终于四十分钟之后,一桌整齐的饭菜准备妥当了,这次看上去终于很正常了——焦黄的面点散发着浓郁的奶油香气,六个热炒更是酸甜苦辣皆有,光看品相就让人食欲大开。
那对早就收拾的光头净脸的姐妹俩一看就有些傻眼,但好在人家郑焰红脸皮厚,直接说道:“嗨,姐,有什么呀?如果不是咱们俩打的基础好,他们怎么做得出这样的水平来呢?你看这条怪味鱼,如果不是我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的工作,他哪里做的这么完美?哼,说白了咱们才是最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功臣才是,来来来,咱们吃吧!”
果然,桌子上的主菜,的确是一条浇着汤汁的、散发着酸甜香辣的怪味鱼躺在一只大盘子里,绝对是完完整整的,诱人馋涎四溢的。但如果说是赵慎三用郑焰红搅和出来的那堆糊状物进行出来的话,那么只能有一个可能——赵慎三是一个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术师!
赵慎三听完妻子的话,刚憋不住发出一声“扑哧”的讥笑,就遇到了来自那个大言不惭的女人那能杀人般凌厉的警告眼神,他赶紧夸张的打了个冷战,一**坐在椅子上了。
黄天阳显然比他机灵,早就满脸谄媚的看着刘佩佩说道:“老婆大人,多亏你打的好基础,要不是你把配料配的那么好,我也不可能烤出这么成功的面点呀,所以功劳都是您的啊,妹妹说的对,你们才是大功臣,请功臣先品尝吧!”
赵慎三亲眼看着黄天阳带着满脸的歉意倒掉了那一盆还混合着好多没有沾湿的干面团的面糊,重新配了一盆才用幸存的烤箱做出了西点的全过程,自然对人家宠老婆的机灵劲自愧不如了,当然不敢说出自己那条鱼自然是另外的一条了。
热闹的吃完饭,刘佩佩夫妇就走了,郑焰红是个憋不住的性格,就直接问道:“三,刚才天阳哥问这批农机的类型,你都有乔处给的明细了,为什么不给他算了?让他下订单什么的时候,也能不耽误事啊!”
赵慎三叹息着说道:“唉!傻女人啊,这东西是乔处担着多大风险给咱们的,就算是姐姐姐夫咱们也不能直接给他们啊,等着公司合作的各种手续签署完毕之后,我就可以以我的名义慢慢给他们,这个项目要持续明年一整年的,一下子配出来也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毕竟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黄氏怎么就能预先知道需要什么种类提前做好呢?”
郑焰红傻傻的大张着嘴,完全没想到比起心思缜密来,她跟赵慎三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其实她还完全没有猜测出赵慎三没有说出的最后一层意思居然会是对黄天阳夫妇的不信任,如果她知道的话,恐怕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恐惧也不一定。
整个下午,赵慎三都在筹措资金,他已经问过了黄天阳整个黄氏他们先期投入了多少,黄天阳也很坦诚的告诉他公司成立的时候,注册资金是一千万,公司的流动资金也是一千万,不过注册资金仅仅是在工商局转动了一圈就回到了公司的账上,所以流动资金其实就是那一千万注册资金。这也就是说,赵慎三只要再注入一千万的资金,就可以成为黄氏的大股东了,而一千万对他来说虽然并不困难,但他好些资产也都是在投资之中,一下子拿出这么大数目,也是不容易的。
终于,傍晚时分,赵慎三做好了一切准备,已经把回笼的款项打进了黄氏的账户,他跟黄天阳都是干脆的人,干脆晚上就叫上了乔远征,三人拟定了一份绝对机密的资产合同,并且确定的把黄氏贸易公司改名为《远大三阳国际贸易集团》不用猜度,仅看字面意思就知道这个公司是三个人名字的组合,虽然乔远征股份最少,但把他放在最前面是毫无悬念的。
就这样,一个表面上市归国华侨开办的集团公司就诞生了,而赵慎三这个公司的大股东自然更有了男人的成就感了。
很快的,针对农机配置的调研以及具体方案一步步出台,这个集团公司因为资金雄厚,在国外的信誉良好,最最值得在意的更加是因为公司的董事长跟总经理居然都是专业的大型机械设计工程师,拥有好几项大型农机的设计专利,所以在乔远征的上层运作下,毫无悬念的拿到了春播农机的第一批订单。
这样的成功让黄天阳跟刘佩佩都十分的开心,更觉得跟赵慎三合作是多么的明智了,他们自然也在初步的合同拟定阶段就已经充分的领略到了赵慎三的个人素质,明白他的参与并不会在农机调配这单生意结束之后就失去意义,在日后的经营中,有了赵慎三的头脑跟商机,这个公司一定会有越来越远大的前景的。
仅仅从一个实例,就让黄天阳彻底为拥有赵慎三这个合作伙伴而感到庆幸不已了!那就是之前黄天阳仅仅是想着从不同的厂家去订购所需的零部件,最后在自己公司下设的装配车间装配就是了,可是不知道赵慎三回到云都怎么运作了一阵子,云都矿产局旗下一个濒临破产的机械厂就以租赁的形式归属到了远大三阳的旗下,黄天阳过去看了一下那个工厂,当看到先进的机械制造设备跟技艺精湛的工人技师的时候,不仅感叹这样的好厂子居然会被经营到濒临破产,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了!
这个公司的确已经因为矿产机械的饱和养活不下去了,大批的工人仅仅拿着很少的生活费,属于半下岗状态,但是就在黄天阳跟赵慎三商议准备换员工的时候,赵慎三却坚决地决定一个新工人都不找,全部还是用老工人,却按照绩效跟技工资格重新拟定了薪酬办法,这样一来,工人只要肯干能干,居然能够拿到比以往多数倍的工资,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干啊?负面的信访事件自然不会发生,所以这个租赁合同从拟定到生效再到工厂恢复生产仅仅一周,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就在黄天阳把第一批资金打到国外,订购了需要的零件,大件的简单零件就在租赁的工厂开始生产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熟人终于上门了。
这个人自然是林茂人。
这天,远大三阳公司刚到上班时间,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就通报说有位林茂人先生要见一见董事长,虽然黄天阳有一万个不见他的理由,但是最终还是觉得提前跟赵慎三商量好的对策足够万无一失,早见一见这个人,了却了对方心里的疑虑,反倒是一件好事,就决定见面了。
林茂人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南平市委书记的头衔恢复甚至更加强化了他的自信跟能力,所以他稳稳当当的步入黄天阳的办公室的时候,虽然脸色依旧木木的,但受惯了他利用刘佩佩要挟的黄天阳却不自禁的一阵虚弱,强笑着站起来说道:“林书记别来无恙啊?”
林茂人并没有拒绝黄天阳伸过来的手,轻轻握了握就跟着黄天阳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皱着眉头淡淡说道:“黄天阳,我虽然放过了你跟刘佩佩,把你早年违反法律的证据也都还给你了,也结束了国外的生意,但是并不代表你们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中国这么大,哪里不能做生意呀,为什么你跟刘佩佩不能走得远一点,非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呢?当然,我林茂人也不是没有度量的男人,所以即便你们在h省做生意,只要不影响我,我也权当没看到罢了,可是,就像是国家专项扶助的农机设备工程这么引人关注的生意你们都能有能耐拿到,加上我毕竟是佩佩的前夫,而且外界好多人并不知道我们俩已经离婚了,所以你们的胆大妄为自然会被牵扯到我的头上,并且进一步被牵连到我大哥林省长头上,最后自然就被着落在白省长那里,你觉得我能够心甘情愿的替你们背黑锅吗?”
黄天阳毕竟是一个商人,官场的事情他是不熟谙的,听林茂人说得严重,登时有些慌乱,下意识的辩白道:“呃……我是通过正当的招标才拿到的这个项目,怎么会连累到您呢?”
“黄天阳,要么你是一个完全不熟悉中国国情的白痴,要么就是你的政治敏锐性极度的幼稚,在现如今的社会上,你认为如果没有关系,你真的能够通过公开的招标拿到这么大的项目吗?你不用否认我也明白,你的背后一定有官场的人帮你撑腰,当然,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与云都常务副市长郑焰红脱不了干系,毕竟她跟佩佩是亲姐妹,而她只要出面,你们拿到这单项目是易如反掌的。还有,如果她肯承认并跟我有所交代的话,就算我林茂人替你们背了黑锅也无所谓,毕竟我是深爱着她的,为了她政治上受些影响也未尝不可,但如果让我糊里糊涂的代人受过,相信以你对我多年的了解,想必知道我林茂人也不是那么喜欢吃哑巴亏的人,如果真没法子推脱的话,我会出面调查澄清自己的,到时候吃亏的是谁我可就顾不得了。”
林茂人冷冰冰的说道。
黄天阳听得额头汗水“涔涔”而出,下意识般的问道:“林书记说得这么危言耸听,一定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吧吧?”
林茂人就站了起来,带着一副要走的样子施施然说道:“想解决也容易,让郑焰红找我去。”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第121回赵慎三要试试
黄天阳看着林茂人满脸的冷冽威胁完他就要走,登时激发了他天性中隐含的新仇旧恨,居然第一次放弃了作为一个商人见到官员时那种宁滥勿缺的礼貌跟卑微,倨傲的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说道:“既然林书记非要说我们的项目中标存在暗箱操作,那么您就请去跟有关部门举报,让他们通过正当渠道开始调查吧,至于郑焰红市长是否回去找您,可就不是我一介商人能够左右的了,她也更加与我们远大三阳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林茂人原本做足了气势就要走了,谁知听了黄天阳的话居然有回过头来,仿佛很是诧异被他捏了好多年的这个软柿子为什么突然具备了跟他抗衡的能力?难道真以为还了他当年的犯罪证据,就再也无法限制他了吗?也是傲气使然,林茂人居然一反常态的收起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木然,丝毫也不掩盖他眸子里的阴冷跟轻蔑,一字字从牙缝里迸道:“黄总是吧?你是不是真以为你们暗箱操作的手段能够高明到我无法察觉?哼哼,如果说刚才我让你转告郑焰红来找我还仅仅是试探,并不能断定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的话,你刚刚拙劣的解释恰恰肯定了我的看法。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郑焰红不来找我的话,自然有人会替我出面拿掉我的黑锅!”
黄天阳虽然在国外生活了多年,对国内好多当然拿不到桌面上来说但大家却都心知肚明的某些隐性规则或者惯例并不太理解,但经过这些天跑手续到公司开张投入运营期间需要通过非正常手段才能办成的正常的事情,早已经明白了在这个地界上,并不是你是个纳税人就能够对那些拿着公章、吃着你交的税的特殊人群面前理直气壮的起来的!虽然你很是明白他们除了手里拿着的红印章,并没有任何可以能够生产出产值的业务,“你养活着人家”虽然更加是一个铁打的事实,但人家完全可以认为人家的工资是国家财政发的,跟你这个所谓的“纳税人”毛的相干啊?再说了,你尽管可以用“国家财政也大都来自于纳税人”反唇相讥。那么好吧,你不是牛吗?那你别再这个国家开展生意呀?既然你要在国家提供给你的环境里开展生意,交税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啊?而他们手里的红印章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原本就可以代表国家管束你的权力,你凭什么在他们面前牛啊?
就这样,通过了从不适应到适应的痛苦磨合之后,作为一个商人,当然,作为一个在本地经商的商人,在某些特定人群面前,黄天阳已经彻底完成了从平等到低声下气的蜕变,所以,刚刚林茂人隐含的那种潜台词他完全领悟了。
“林书记,我当然从来不敢藐视您的能量,如果您非要让这件事跟郑焰红有关系的话,我百分之千的坚信您有的是办法做得到。不过有一点我十分不解,那就是您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毕竟郑焰红是您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那么先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然后再发扬您英雄救美的高尚人格就是您追求女人的唯一法门吗?多年前,您就是先把我投进监狱然后才迫使佩佩不得不嫁给了您,最后才伸出您高贵的手放过了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您对佩佩说的也是她是您唯一喜欢的女人吧?呵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您的法子居然一点都没有改进。”
黄天阳原本为了保持颜面上的祥和,已经准备含糊其辞的送走林茂人,随后再跟赵慎三两口子商议一下该如何对付,可是林茂人的话却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