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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部长跟郑市长都是满脸的凝重,马原哪里敢怠慢,很详细的说道:“昨天您去黎书记办公室了,我接到省委组织部办公室的电话,来电显示现在还有记录。我说您在黎书记办公室,是否过去请您亲自接电话?对方以省里的名义说道‘不需要了,请告诉清亮部长,省里全权委托云都市对赵慎三同志继续进行提拔前考核。因为这个同志前几天被检举涉及到违法参股的经济案件中,要求本人提供一份个人财产清单,跟你们的考核报告附在一起尽快给省里上交。’这就是当时电话的全过程,一个字的错误都不会有。”
马原果真是一个严谨的人,对这种电话记得一字不错,此刻复述出来,连郑焰红都明白这么明确的指令,绝对不可能领会错误。那么,就只能推测为这个电话通知者的目的了。
刘清亮不愿意秘书知道的过多,他也意识到受了愚弄,就挥手让马原回去了。满脸慎重的对郑焰红说道:“焰红同志,您是否真的从省里得到信息说不可能有这个指令了?如果这样的话,我马上要追查一下这个电话的来历,决不能被人利用,做出什么危害咱们当地干部的事情。”
郑焰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就很肯定的点头道:“是的。我绝对肯定省里不会下这条指令的。赵慎三这件事你们不是配合省里前几天的考核组,在黎书记秘书的带领下,去银行核查过检举人报出的赵慎三的账号吗?追查出来是一个大顺昌的股东刘云女士的账户,现在为什么不继续去追查这个女士,还盯着赵慎三不放呢?”
刘清亮越想越生气,堂堂市委组织部长被愚弄,这太骇人听闻了!他黑着脸说道:“焰红同志,这件事绝对有猫腻,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您放心,如果是有人想利用我的耿直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郑焰红笑了:“清亮同志,我们两口子只求平安就罢了,省里既然不继续调查了,就此罢休我们也没话说。黎书记想表示咱们云都不袒护自己的干部,力求查透彻也是高风亮节的表现嘛。我作为家属当然要避嫌三缄其口。今天给您多这句嘴可能就已经很过分了,您可别因此误解为我小肚鸡肠回避对赵慎三的调查,那可就不是我的本意了。跟您说句体己话儿,您听听就罢了。据我猜测呀,也许这件事的根子还在咱们云都市委,也许是打着提拔考核的旗号暗地算计赵慎三呢。”
刘部长苦笑着站起来说道:“郑市长,我好歹也算是老组织干部了,这次莫名其妙上这个当实在匪夷所思。您要不是叫我过来告诉了我,没准我就让秘书催促赵慎三同志赶紧提供省里要的东西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您忙吧,我回去处理了。”
看着刘部长离去,郑焰红的脸色逐渐的凝重起来,她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的巧法,刚好黎书记叫刘部长过去谈话,这边部长办公室就接到来自省里的电话指令。如果是刘部长亲自接听的,一定会究根问底的询问清楚这条指令的背景以及下发这条指令的领导具体到谁?是齐部长交代的,还是上次对赵慎三进行提拔考核的小组长下达的?这么一问对方就不容易糊弄了。恰巧在刘部长不在屋里而秘书不敢追根问底的空挡里打过来,这也太巧妙了吧?
她的眼神慢慢冷冽起来,事关丈夫的安危,更关系到他们夫妻的共同利益,她决定必须穷追猛打,一定要找出幕后的根源来,省的莫名其妙的一直处于劣势,她的唇边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暗暗想道:“躲藏在神牛峡那个小人被保护的未免太舒服了,也是时候该让这个人吃点苦头了。”
吴克俭接任桐县的县委书记工作之后,逐渐发现赵慎三把这个地方的确经营的处处呈现出假以时日就会有收获的繁荣状态。无论是已经开始见到收益的银杏基地,还是新农村建设的几条革新,全部呈现出蒸蒸日上的势头。就连赵慎三推荐的耿县长,也是一个实心干事的同志,除了倔一点,别的没话说。他心里就很开心了,虽然基层干部都很桀骜不驯,对他这个新领导还有待认可,但有了良好的基础,谅来也不会太困难。
最让吴克俭在乎的,也还是下一步能否被省里直管。这个问题对他来讲是这么考虑的,能够在下一步的扩大高配干部调整中得到提拔是意外之喜,但怀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良好心态,这个反倒是他不太计较的。他计较的是一旦省管,省里一定会对桐县进行全面的支持跟优惠,到时候他这个县委书记岂不更加容易做了?少了云都市委那层婆婆需要伺候,腰包里又鼓囊囊的都是省里下拨的建设经费,那还不是吃着火锅唱着歌就把工作给干的锦上添花了啊?
可他明白,这一切都需要郑焰红跟赵慎三贤伉俪极力促成,他才会顾念旧情,冒着被领导责怪的风险偷偷泄露隐情给赵慎三了。
这天上午十点多钟,吴克俭接到了郑市长的电话,郑市长很公式化的让他回市里一趟,她要跟他探讨桐县的经费问题,这也是正常的工作交流。接近年关,各县市区都打了数目巨大的财务报告给市里,这都需要郑焰红手中那支笔签上字才可以从财政局划拨下去。基层当然希望这笔钱数目越大越好,郑市长这个当家人恰恰相反,能够克扣一点就克扣一点,省下来才能保证这偌大一个地级市的财政河流永不枯竭。
吴克俭急匆匆赶回市里,因为桐县地处偏远也就中午了。他先给冯巧兰打了个电话,询问郑市长接到财政局上报的财务报表时是否抵触很大?冯巧兰笑道郑市长怎么会克扣他的钱粮呢?当时就签了让她拿回来了,很快就会落实到位的。吴克俭心里一紧,明白郑市长找他必然是与赵慎三有关了。
下午上班时间,吴克俭准时到了郑市长办公室。小孙不在,只有郑市长一个人坐在屋里。他坐下就说道:“郑市长,我们桐县的财务申请都是本着最基本的利用率来拟定的,并没有虚报数字,您是不是觉得过高了?”
郑焰红摇头说道:“克俭,我不愿意在外面私下见你,是因为如今云都气候很怪,生怕给你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让你堂堂正正来我办公室爽快。我是想询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吴克俭中午跟冯巧兰通过电话之后,就已经推测出郑焰红要问什么了。他也纠结了一中午做出了决断,选择了郑焰红这一方,此刻就一笑说道:“市长大人,我知道您想问什么。神牛峡那个人是谁送去给我的对不对?”
郑焰红笑了说道:“就知道克俭兄不会让我失望。”
“老实话我不想告诉您,这会让我很难做。不过不告诉您的话我又良心不安。那我就告诉你吧,是纪委的头号干部杀手田振林。”
吴克俭压低声音说道。
纵然是郑焰红身为市长早就修炼的荣辱不惊了,听到田振林这个名字,还是惊骇的猛然间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吴克俭,仿佛在等着他告诉她刚才这句话是骗她的。可吴克俭无奈却又坚定地对视着她,她就明白这件事一定是真的了!
“搞什么呢?这件事省里都明确作出决定,停止对赵慎三一切调查了,干什么云都还要兴师动众的让纪委出面参与了呢?还把田振林也给用上了?”
郑焰红消除了幻想接受了现实,坐下来沉吟着说道。
吴克俭说道:“具体背景不知道。田振林那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想去神牛峡风景区玩,让我过去给他当当向导。还特意交待不愿意大张旗鼓,就让我一个人以私人关系陪他,不喜欢县里出面公开接待。田振林可是纪委的大人物,虽然跟我一样是处级干部,但人家的手里可是攥着生杀大权的,我哪里敢怠慢?受宠若惊的屁颠屁颠追到景区去陪同招待,没想到他已经住进了大顺昌开办的神牛宾馆,在他的房间里召见了我。”
说到紧要处,虽然吴克俭已经决定和盘托出了,依旧十分为难的停顿了好一阵子。郑焰红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耐心的等着也不催促,眼神里都是信任跟期待。
终于吴克俭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唉!罢了,都告诉你吧。田振林跟我说道:‘克俭同志,有件事必须麻烦你配合一下,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希望你能够保证不泄露出去。’我没有意识到是公事,还以为田主任自己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呢,就拍着胸脯答应了。田主任说道:‘有个重要的证人需要隐藏保护一下,省的被检举人找到他串供或者是威胁他撤销指控。上面考虑到桐县神牛峡地处偏僻,不容易被人察觉,就让我把证人带过来了。希望你能够安排妥善封锁消息,等我们需要公开指证的时候再把他带走。’我很是诧异的问他们纪委不留人看管吗?田主任说不需要看管,只要保证这个人在这里住着没有外人接触交谈就行。还……还特别提到了这个人跟赵慎三有关,只要有跟赵慎三有亲近嫌疑的人接近证人,立刻让我通知他们。我只好答应了下来,又询问田振林把这人送来什么背景?到底上面谁在关心着这个案子?田振林还是念在跟我交情不薄的份上,隐含的说市委都在关注这件事,老板亲自指令必须暗中调查清楚。但出于对赵慎三同志的保护,不希望委屈了他,不能够公开调查。他们就不能派人过来,这个证人也只能先寄存在我这里,等有了结果就领走,期间让我派人暗中注意着。我只好安排清水河乡政府派了两个人也住进了神牛宾馆,注意着这个人的动向。这段时间发现纪委经常有人去跟他交谈,交谈后就走了,过几天再去,看来是不断取证不断调查。我怕小赵兄弟吃亏,已经暗暗提醒过他了,具体情况就这样。”
郑焰红听完了,明白吴克俭能够讲到这一步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也担着极大地风险才肯泄露这些隐情的,就干脆的说道:“克俭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吴克俭也不敢在这里多呆,出门为了解脱泄密的嫌疑,还拐进财政局找冯巧兰催了催经费问题,做出跟郑市长打擂台要钱了,现在就到财政局落实的假象,做作了一番才出了市委大院。
车刚出大门,吴克俭就接到了田振林的电话,对方开口就问道:“吴书记,跟郑市长会面了?她提起我委托你的事情没有?”
吴克俭吓得一个愣怔,心里随即就十分逆反,心想妈的老子又不是被你们盯上调查的对象,凭什么监视老子呀?就打着哈哈光明正大的说道:“是呀,田处长,年底了来找市长大人要经费呀!因为时间太紧了没去您办公室拜访,不好意思呀,我已经出来了,如果需要我再回去找您汇报工作?”
田振林明白人家堂堂县委书记,犯不着跟他汇报什么工作,他也是接到报告说吴克俭会见了郑焰红,唯恐事情泄密,打个电话告诫吴克俭一声。听对方的理由倒也无懈可击,加上他认为地方干部对纪委都有一种恐惧,他下达的指令还是不敢违抗的。但那个人继续留在神牛峡已经不合适了,看来要尽快转移走。就跟吴克俭说无意间看到他了,没什么事情,那件事暗中留意就是了,不必要公开找他汇报。
不提吴克俭回去上班。单说这天下午,大顺昌的老总方天傲经理亲临神牛峡景区视察,到了这个分公司的办公所在地——神牛峡宾馆。
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宾馆的顶层,方天傲很神秘的告诉这里的负责人严禁外传他亲临的消息,上楼例行的检查了账目。询问了经营情况之后,也不忙着就走,好整以暇的说要在神牛谭里钓鱼,让手下帮他准备好鱼竿,他等下就出去。
神牛潭就在宾馆的后墙外面,碧盈盈一潭清水。潭边有公司经营的小船,都是在山里找的村妇悠悠的划船,映衬着两侧的青山,委实是清雅之极。可如今是冬天,游客也就很少,公司基本上处于半休息状态,在这个时候方总莅临视察,原本就让负责人十分惊讶,还这么神秘的隐藏身份要去钓鱼,更加只能用“神经了”来解释了。
纵然是腹诽不已,负责人也赶紧按照方总的指令安排好了鱼竿送到水边架好,然后回到楼上请方总下楼垂钓。方天傲穿了一件黑色的李宁运动款羽绒衣,大冷天戴了一个大墨镜,把帽子也扣在头上,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真皮手套,脚穿一双前些年解放军穿的那种大头黑皮靴,打扮得跟黑社会的杀手一般下了楼。这幅尊容跟平素喜欢打扮的很正式的方总有着天壤之别,跟他走碰面也不一定认得出他。
下午的太阳很凑趣的暖洋洋的,潭边一颗硕大的柳树,虽然已经隆冬,但满树黄叶尚未落尽,也还斑斑驳驳的遮挡着太阳。方天傲赶走了想陪同他的负责人,一个人舒舒服服坐在了简易的躺椅上,对着湖面悠哉悠哉的垂钓起来。也许是冬日的鱼儿太过饥饿,也许是方总带来的特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