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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三疯狂的爬到郑焰红跟前,却每次都触摸不到她,徒劳的看着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最终还是心碎的流着泪,缓缓的闭上了那双闪烁着痛楚的双眼。
“不!老婆!”
赵慎三一声大叫猛地坐了起来,在黑暗里茫然的四处寻找着郑焰红的踪迹,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是,再次躺下之后,赵慎三开始莫名的惊悸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不停抽搐着,强烈的不详盘绕在他脑子里。郑焰红满身满脸鲜血昏迷不醒的惨象仿佛一直在他眼前闪动,让他有一种几欲发狂的焦虑。
“不行,就算这死丫头怪我打扰了她的美梦也顾不得了,我一定要问清楚才行,否则我一定会死的!”
赵慎三下了决心就打通了郑焰红的电话,焦灼的等待着她的回应,他多盼望妻子那带着不满跟睡梦的迷糊的声音瞬间就会响起,娇嗔的埋怨他不该大半夜发神经,那样的话,就算挨顿臭骂也值得啊!
可惜,老天始终没有对他开眼,那串号码倒是能打通,但一遍遍的唱着那首甜蜜的歌曲,却一直没有人接听!赵慎三的神经都快崩断了,他发疯般的对着手机低吼:“死丫头,接电话呀,死丫头,你给我好好的!”
可惜,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一遍遍永不厌烦的歌曲。
他放弃了电话又开始发短信,一遍遍倾诉着他的焦虑跟思念,央求着她赶紧回复,哪怕只有一个字“安”也行,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给他一个安心。
可惜,这个这么简单的要求,这么轻而易举的承诺,郑焰红都没给他……
他咒骂着这女人的冷血跟吝啬,却如同困在牢笼里等待宰割的狮子般狂暴。终于,想起了二少,终于,打了过去,终于,二少回复过来了。给他的却不是他想要的安全信息,而是不幸被他言中——郑焰红的确呕血昏迷,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他疯狂的胡乱穿好衣服,疯狂的卷上自己的车,疯狂的冲着省城一路狂奔。顾不得雪后深夜结冰路滑,顾不得高速封闭要走省道。一边流泪一边继续不停地念诵着了悟大师让他念的那篇经文,疯子般往省城飞驰。
一路上,赵慎三只要不念经就给二少打电话询问进展,最后唠叨到二少被他烦的臭骂他一顿之后,再不接他电话他才消停了。到达省城已经天色微明,他满脸是泪的表情吓坏了机场工作人员,人家帮他弄到了一张最近时间内的机票,那也是白天上午十点钟的。这让他几乎要疯狂了,疯子般的冲出门要开车去京城,说他妻子生死未卜,他等到十点钟一定会疯掉,一定会死掉的!
还是机场的安保人员好心的拦住了赵慎三,告诉他雪大路滑,就算他开车也是欲速则不达。十点钟的飞机无非十一点多就到,开车的话到天黑他也到不了。这才让赵慎三逐渐的平静下来,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走进休息室歪在沙发上,却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惨白到失去生命力的郑焰红,时不时都会惊跳起来,觉得一分钟都无法忍受了。
二少倒也并非绝情到极点了,骂归骂,只要有了进展就及时跟他电话沟通。他明白了这一切果真是黎姿在捣鬼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一张脸都给打烂,来弥补因为他的错误给妻子带来的灾难。可他知道,他需要在见到妻子前不被抓进疯人院里去。就算打,也让妻子自己打,哪怕打死,也是他赵慎三罪有应得。
终于,他赶到了医院,见到了妻子。看着那张跟梦里一模一样惨白的脸庞,痛楚刀割般让他失控了。扑过去就想大哭,却又引发了妻子第二次呕血昏迷,这些变故实实在在要了他的命了!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307回痛彻心扉装和睦
307回痛彻心扉装和睦硬着头皮蹭进屋里,赵慎三战战兢兢的盯着郑焰红的神色,仿佛看着他最珍贵的稀世宝玉正被一个蹒跚学步孩童捧在手里,行走在磕磕绊绊的坎坷路面上,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顽童摔跤而摔得粉碎。
郑焰红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不需要刻意的看赵慎三,余光里就能感受到他亦步亦趋的样子,更能从他饱含珍重的眼神里感受到他的紧张跟对她那浓的化不开的爱。这让她更加痛楚难耐了。明知道就算他再好,没有了忠诚一切都化为灰烬,纵然是目前为了保全可怜的颜面暂时不发难,总有一天需要面对,那个面对可就是不啻于抽筋剥皮般的夫妻分离啊!仅仅这么一想,胸口的钝疼瞬间变成了尖利的锐疼。郑焰红知道若不赶紧压制住,瞬间就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她赶紧闭上了双眼,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撑住、要撑住!
赵慎三看着妻子那双眼从一开始的漠然逐渐变幻出深情的爱,然后是切骨的恨,逐渐是刻骨铭心的痛,到了最后,就是一片死寂,终于闭上。他怎么不知道妻子的痛苦呢?可这一切又都是他货真价实的罪孽造成过的,怎么不让他恨不能扭转时间回到上次来京的时候呢?如果能重新来过,纵然黎姿是千年妖孽下凡来引诱他,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失去对妻子的忠诚的!
可惜,后悔药这东西啥时候都是人的幻想而已,就如同他当初在温泉宫,跟终于被二少揭掉了封条的流云有了渴望已久的鱼水之欢。一夜的风流固然是极尽旖旎,跟流云也达到了身体跟情感的高度契合,可换来的是两个深爱的女人一个车祸,一个被砸,几乎两个都命丧黄泉。当时他如同狂奔在热锅上的蚂蚁,疲于奔命的赎罪、护卫、忏悔着。最终老天开眼,终于给了他难得的机会化解了两个女人的灾厄。当时他也已经发誓此生此世都不会做出同样愚蠢的事情了,但此时他才发现,他的确不是一个情种!
哪里敢过去忏悔?郑焰红闭上眼的那一刹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他极度灰心的神情,让他明白任何的话语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郑焰红的好强跟不可苟且是少见的。让他进来伺候,也仅仅是为了保全可怜的颜面。此刻过去安慰也好、解释也好,都不明智。他也只好抑制住锥心刺骨的心疼,黯然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无助的看着脸色惨白的郑焰红。
安省长上午开完会,不放心又过来看望。看到赵慎三已经赶来伺候了,心才放宽了说道:“焰红啊,我带着你来开会却让你出了事,我这心里正不踏实呢,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对文彬书记交待。小赵来了就好,看起来你状态好多了嘛!”
郑焰红赶紧笑着说道:“安省长,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又没多大事儿,您不必担心。对了,会议结束了吧?您如果需要回省里去就先走吧,这段时间您很忙的。我这边赵慎三都来了,养一两天的我也就出院回去了。”
安省长就是不敢耽搁想要返程,但郑焰红是他带来参加公务会议的,受了伤也可以说是为了工作,这可是工伤。作为上级让带来的下属出了意外,抛开责任不说,他先走也过意不去,回去了也无法跟省委交差。现在看她好多了,也主动提出来让他先走了,就顺水推舟的说道:“是啊,你昨天在会上听到工作严峻形势了,我要赶紧回去传达会议精神,贯彻落实好才行。既然小赵在,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不急,慢慢养好了再回去,到时候需要车接或者是别的要求尽管开口,我在省里安排好就是了。”
赵慎三很开心因为安省长的到来,郑焰红做出的拿他当亲老公的态度,赶紧笑着说:“没事的安省长,我已经请假了,会把她照顾好的。到时候我们看医生的意见,尽量还是坐飞机回去,不麻烦省里派车接了。”
安省长走了之后,郑焰红又闭上了眼睛。赵慎三不敢搭讪,默默地坐在一边,又担忧郑焰红的点滴管子太凉,那么多的液体输进她血管里去肯定很疼,就悄无声息的搬起椅子挪到床边,把那输液管握在手心,用体温慢慢的温暖着冰冷的药液。
郑焰红不经意的睁开眼,却看到赵慎三垂着眼睫毛眼睛看床单,双手捂住她的输液管,嘴唇默默地翕动着好似在默念什么。一时之间,好奇压过了痛楚,她专注的看着他的唇形,琢磨着他在念什么。因为赵慎三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很快郑焰红就弄懂了,那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让红红的一切灾殃尽数转移到我的身上。”
就这么一句话,他无限度的重复,脸上都是虔诚。
再次闭上眼,郑焰红的心软了,她回想起上次车祸,赵慎三不顾生死拼命给她输血,还有她在手术室里看到窗台上他那张痛苦欲绝的脸……长长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郑焰红不得不承认,她如果下狠心放弃了这个男人,此生此世将永远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如他这般不惜用生命来替代她的灾殃。可如此深爱她的男人,依旧不能在爱她的同时,给她一份纯粹的忠诚。难道平时玩笑的言语居然一语成谶,丈夫丈夫,真的只能保证一丈内的绝对吗?为何她都能选定他之后杜绝一切情爱跟**,仅仅一念不忍没有及时退还林茂人一念情痴给她的玉镯,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又是逃婚,又是出家,完全不顾忌留下她一个人在婚礼上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难看跟尴尬?又让外界对她的贞洁有了多少可以津津乐道的猜测跟质疑?而她自己,又是以多么懊悔跟痛楚的心态苦苦熬过了那些被他遗弃的日子,又是以多大的恒心跟毅力挽回了他那颗冷硬的心?
现在,一切换了角色,赵慎三甚至做得更绝,都铁定无意的跟那个人尽可夫的妖娆红罂粟混到了床上,用在她眼里已变的神圣专一的鱼水之欢活生生的玷污了“做、爱”两个字,禽**合叫做“做”只有以爱为基础的结合才能配得上这两个字。而赵慎三,就是活脱脱的被**摧毁了人性,把他自己堕落到“兽、欲”的境界,连带着把他们俩神圣的夫妻之情也给践踏玷污的不成摸样。
郑焰红越想越是伤心,再联想到若非赵慎三跟黎姿在一起的时候对那女人也是柔情似水,怎么让经历过葛鹏跟白少帆那等显赫男人的黎姿居然萌生了要嫁给他的念头呢?对于赵慎三床底之上的本事,郑焰红素来是引以为傲的,但此刻,这种骄傲也变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讽刺她居然如此笨蛋,笨到以为这本事只属于她一个人!
黎姿得意洋洋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那种蔑视她不曾给赵慎三生过亲生儿女的口吻,跟妄想借怀孕要挟她腾出赵夫人位置的样子,郑焰红刚刚被赵慎三情愿以身相代的虔诚感动的心再次冷硬了……
赵慎三哪里知道妻子紧闭双眼的这段时间,脑子里居然是激烈的交战呢?他默默地念诵着虔诚的祝告,更庆幸不已的想若非他那天晚上一直在按了悟大师指点念诵那篇经文,夜里也许就感觉不到妻子的灾难,妻子吐血昏迷命悬一线,如果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有多少条命也送掉了。因此,他对观世音菩萨的信仰一夜之间达到顶点,现在的念诵也是怀着无比的敬仰进行的。
赵慎三一边默念祝告,一边暖着那根管子,暖了一阵子觉得手心温度可能无济于事,索性凑过去把管子的一段放进嘴里含着暖。郑焰红一直没睁开眼睛,但也没有赶走他不许他接近,这就让赵慎三心里踏实多了。
就这样,在貌似和睦的沉默中,郑焰红度过了难耐的一天一夜。赵慎三始终不敢多跟她说一句话,童养媳般任劳任怨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她。他在喂她吃饭的时候刚想习惯性的抱起她揽在怀里,却被她用极度憎恶的目光给吓回去了,只好让二少帮忙请的护工来喂了。
晚上流云又来了一趟,说是不敢告诉老太太郑焰红的事情,所以家里人除了爷爷跟二少,别人都不知道,爷爷有事情忙不能来探望,让她转达一下慰问。郑焰红当然是强颜欢笑,说不小心滑倒了而已,明天没准就能走了,让二婶带话给爷爷奶奶,临走就不会去拜望了,让大家别担心她。流云坐了一会儿,可能郑焰红掩饰得好,她没看出夫妻俩有什么不对,看郑焰红也好多了,就放心的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查过房就说情况好多了。只要不受到强刺激,应该不会再引发吐血的后遗症了,今天的针打完,如果有急事需要出院就可以的。医生的话让郑焰红如释重负,她雍容的谢过了医生,终于在扎上针之后主动开口对赵慎三说道:“去订机票吧,下午返回。”
“红红,我不放心,再巩固几天再走吧好吗?求你了。”
赵慎三听二少说是创口裂开,哪里肯信医生说的不会裂开了?他跟郑焰红夫妻多年,早就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如果她在看到他来的时候暴跳如雷的骂他、打他,那夫妻感情还不算危机太深。她越是表现的淡漠,就越是在拼了命的压抑心头难以平复的伤痕。而压抑的结果就是必然会有爆发的一天,到那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