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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两粒弹丸。地窖漆黑,只一探头,弹丸便打出来。
众镖客一齐骂道:“好贼!我看你往哪里跑?”急急地绕着地窖顶,又踏看了一圈;一面喊道:“先堵死门,别教他溜了。”(叶批:阅此暗笑:白羽定然又重施故技,下反笔矣!)
智囊姜羽冲隔着仓房吆喝道:“快看看,有地道没有?”飞狐孟震洋忙道:“没有地道。”
九股烟乔茂过来问道:“里头有多少人?”孟震洋道:“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在暗中也许还有几个伏着。”他向老英雄苏建明道:“看情形,这里就许是贼人埋赃的所在,下面这个小舅子定是看守赃银的贼党。”
没影儿魏廉跑来说道:“这小子用弹弓看着地窖入口,真不易往里冲。方才那两个东西分明是守窖的小贼,逃走报信去了。工夫耗大,怕贼人翻回来捣乱,咱们赶快把这小子掏出来才好。”孟震洋急道:“他有弹弓,可怎么掏?有了,咱们快砍点柴把子往里扔,就是把他薰不出来,也能烧死个舅子的,好在如真是镖银,也烧不坏。”
姜羽冲搜寻贼人的逃路,正从菜窖那边绕过来,忙低声道:“捉活的比死的强,还可以在他身上取供。”苏建明点头会意,故意高声道:“你们哥几个看住了窖口,快拿火把,烧死个小舅子的就结了。”一边说着,向旁一指。
众人会意,分别动手;用声东击西的法子,决计将东面堵塞的窖口挑开,冒险闯下去。却在西面未堵塞的窖口上,堆柴点火,故意地做给窖中人看。
众镖客用假火攻计,要瓮中捉鳖,擒拿窖中贼人。大家散布开,持刀握镖,蓄势以待。梁孚生跳过来,和没影儿魏廉,在那边提刀急掘出东窖口。夜游神苏建明、飞狐孟震洋,各砍了一束草,用火折点着,往西窖口内一抛。铁矛周也割一束草,点着了往西窖口抛去。
到这分际,窖中人已窥破外面的举动,瓮声瓮气地大骂道:“好一伙不要脸的狗贼,你敢烧死大爷,看弹!”唰唰唰,一连三弹。可是三束火把已经投入窖内了,突然地起火冒烟,就在同时,“噗嚓”的一声大震,梁孚生已将东窖口挖通,往里面一推,一堆土坯直落下去。这东窖口正挨窖中人藏身的地方;板箱、竹筐也乱聚成堆。一团黑影中,忽地跳出一个人。
小灯闪摇,暗淡不明。飞狐孟震洋持剑护面,急急探头;黑忽忽看不甚清,恍见那人高身阔肩,背刀握弓,只一甩,“飕”的一弹,照东窖口打来;又“飕”的一弹,奔西窖口打来。且打且跳、且喊且骂;丢开西窖口,直扑向东窖口。一连七八弹,直攻魏廉、梁孚生等人。
魏廉、梁孚生急急地躲闪,那人不要命地抽刀似要往外窜,却又明知窜不出来。只听他放声大骂起来:“好狗贼,飞豹子娘卖皮的!你跟大爷一刀一枪地比量比量?你娘的!使这下贱的火攻计,我捣你姑娘!”忽地一声,又发出三个连珠弹。(叶批:听见是谁没有?)
当此时,老拳师苏建明、小飞狐孟震洋等各举火把,往窖内投送;竟跟着火把,硬往下跳进去。窖中人大叫一声,回身开弓,“啪啪啪,啪啪啪”,如流星骤雨,照众镖客不住地打来。火把在窖中突突地燃烧,众镖客突然冒烟入袭,两面夹攻。姜羽冲奋剑猛进,迎面一弹打来,忙伏身一闪道:“咦,等一等!你可是聂秉常聂大哥。”梁孚生也在东窖口大叫:“别打,别打,是自己人!”烟影中,顿时起了一阵惊喊道:“住手,这是金弓聂大哥!”(叶批:果又料中,浮一大白!)
窖中人如负伤的狮子一样,奔突猛搏,挥刀拚命,哪里听得见?竟飞身一扑,照准智囊姜羽冲又是一刀。智囊姜羽冲本已犹豫,未敢还手;挥剑一架,连忙闪开,高叫:“聂大哥,是我!”窖中人早已一伏身,单刀猛进,又照苏建明扎来。
众人一迭声大喊,窖中人果然是金弓聂秉常。到了这时,他才愕然收刀,窜退到一边,叫道:“是哪位?”不由满面堆下惭惶来,顿足叫道:“哥们,我老聂栽了!”姜羽冲、苏建明忙上前慰问。……
金弓聂秉常与梁孚生、石如璋,三个镖师在堡外设卡,才到三更,便被飞豹子的党羽诱散开。金弓聂秉常自恃掌中连珠弹,百发百中,只身追敌,竟深入重地,陷在堡里。又不该贪功,上了贼人的大当,把地窖认成贼人埋赃之所。
他见贼人好像很怕他似的,一个个都直逃入窖内。他竟一直追到窖口,探头内窥。他看见竹筐木箱,又看见一杆小旗子,好似金钱镖旗。他便惊喜异常,开弓发弹,把贼党守窖的几个人,都打得弃赃而逃。他自己孤身一人,背弓抽刀,一直钻进地窖。哪晓得钻入容易,再想出来,便难了。由打西窖口进入,到了地窖当中,贼人转从东窖口逃走,却突然堵上了东窖门口。
金弓聂秉常所恃者只有弹弓,忙奋力夺门。被豹党四个人顶住,分毫没有推动。再想翻回去,那西窖口边又被贼人掷下草来,摆出火攻计,似要烧他。他立刻大惊大怒,急拿弹弓向窖口乱打。
贼人好像本领并不强,似怕他弹丸厉害;虽摆出火攻计,竟没得下手。以此聂秉常才得暂保性命,困在地窖里,逃不出来。眼望着窖中半埋在土里的木箱竹筐,也是干着急,不能过去打开看。
他的弹弓只稍微一住手,西窖口的贼人便往里头探,跟着就嚷闹着,要投柴放火。所幸双方僵持,耗的工夫不大。隐闻地面上胡哨声、脚步声大起,守窖口的贼人忽然撤退了一半多,只剩下几个人,堵着西窖口。聂秉常正要拚命向外硬闯,这时候镖客们已经攻进堡来,往各处搜敌觅赃了。
当下众镖客很着急地宽慰聂秉常,问他何时被困在这里。他说:三更在堡外瞥见贼人,四更追贼入堡。在堡内钻窟窿、蹿房顶,紧追三个贼人;绕了好半晌,堡中空空洞洞,留守的贼人竟寥寥无几。问他别的情形,一点也说不上来。却指着竹筐、木箱,告诉众人:“这里面多半是镖银,我刚进来时,七八个贼人守着呢!”
众镖客大喜道:“真的么?好极了,咱们快挖出来。”姜羽冲面对苏建明道:“这不一定吧?且挖一挖看。”大家仍然加倍十分小心,先嘱咐孟震洋、梁孚生看守窖口。几个人急点着火把,把地窖里遍照一遍,扑到偏东隅,众人一齐动手。先挪开小旗;那小旗只是一块红布,挂在竹竿上罢了。又把高堆的大筐,搬到一边;这些筐都是空空的,有的盛着碎砖。
姜羽冲眼望苏建明,有点失望;轻轻说道:“我看这里贼人轻易放弃不顾,未必埋有赃银。”
聂秉常道:“那么说,我上当了。”苏建明道:“也不见得,咱们挖出来看看,又有何妨?”众镖客一齐动手,把上层木箱子打开,仍然空空如也,一物也没有。苏建明笑了一声道:“空城计!”(叶批:直解到题。)
聂秉常睁着眼骂道:“可冤了我不轻!地下埋着的不用说,也一定是空箱子!”姜羽冲说道:“索性咱们都挖出来看看。”就用刀剑挖土起箱。十几只白木板箱,一个个打开来看,全是空的。木箱埋在潮土中,日久必得朽烂;这木箱却只只崭新,好像埋藏的日子并不久。
小飞狐孟震洋道:“贼人弄一堆空箱,做什么呢?”梁孚生问道:“不晓得失去的镖银是用木箱装的么?”苏建明道:“这个不一定吧。如果是官帑,必用银鞘。”姜羽冲道:“不错,二十万盐帑都是用银鞘装的,我先头问过他们了。”
老武师苏建明本来最爽利,他见一番挖掘,渺无所得,面对众人道:“走吧!不用掘了,这里一准没有镖银。贼人断不会把二十万两银子搁在明面处,趁早往别处搜吧。”头一个拔步往窖外走。
几个青年镖客口中咕哝道:“这里既没有镖银,他们埋这些空箱子为什么?”姜羽冲说道:“左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九股烟乔茂冷笑道:“除非是傻子,这能骗得了谁!”
聂秉常听了不高兴,哼了一声道:“我就是傻子!”乔茂不再言语了。
夜游神苏建明站住窖口,候众人出来,手指丛蒿,叫道:“咱们搜一搜敌人的逃路。刚才他们两个贼往这边一钻,一转眼没有影了,这里多半有地道。”大众散开了,重新勘地、搜敌、觅伴、寻赃。果从草丛中,墙根下,发现了一条短短的地道,穿过堡墙,直通到堡外。
众人正要搜出去,更道上忽然瞥见了两个人影,老远地叫道:“是胡二哥?还是姜五哥!”苏建明急仰面代答道:“是我们,你是哪位?”更道上回答道:“我是夏建侯。”
松江三杰的老大夏建侯,很不放心老三谷绍光的安危,伴着一个青年镖客,出离东大院,亲自找出来了。夏建侯跳下更道,问苏建明、姜羽冲道:“你们几位找着我们三表弟没有?”
小飞狐孟震洋答道:“找着金弓聂师傅,谷三爷还没有碰见。”
夏建侯十分焦灼,忙向聂秉常打招呼,问他何时进的堡,看见谷绍光没有。聂秉常答说没有见着。夏建侯越发心慌,又挨个盘问众人:“可看见咱们的人,有受伤的没有?刚才乔九烟跑到东大院,向我们报告,说他们振通镖局缀贼访赃的三个镖行趟子手、伙计,在空屋里搜着两个,饿得半死了。还有一个叫于连川的没有找着,也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不由唉声叹气道:“大致堡里都快搜完了,我们老三可上哪里去了?难道说他真会教贼人暗算了不成?”(叶批:死不了!)
姜羽冲、苏建明一齐安慰道:“我们还没细搜到呢!这就天亮,更好搜了;我们里里外外,再仔细搜搜。”孟震洋道:“夏老英雄不要着急,我们只在堡里面搜,还有堡外没有搜哩!也许谷三爷追贼出堡了。”
众人道:“对!我们快快往外搜!”就由姜羽冲、苏建明等,疾引众人,回返东大院,见到了俞剑平。立刻由俞、姜等各率领一拨人,都搜堡内。由夏建侯、马氏双雄和孟震洋等,多带镖客,往堡外横搜下去。
搜出半里地,忽见青纱帐外,往苦水铺去的大路上,远远有两三个人影,结伴奔来。夏建侯等忙大声招呼着,横截过去。来人正是岳俊超,背着叶良栋,由谷绍光持剑在前相护,绕着青纱帐,往回路上走来。
夏建侯大喜,急上前迎问。才晓得谷绍光被诱失群,只身追贼,直绕出堡外。眼看把贼追上,教贼人的卡子一挡,又绕青纱帐一阵乱窜,竟被贼人逃走。他忙逐影追寻,忽看见另一片青纱帐的后面,飞起一道蓝焰,有人抗声大喊,急扑过去一看,乃是蛇焰箭岳俊超和叶良栋两个青年英雄被围住。
这两人分路急追,叶良栋首先把贼人缀上,无奈落了单。贼人拨回来四个人,呼啸一声,反身还攻,竟将叶良栋围住。这四个贼人全是断后的好手,内中就有江北新出手的剧贼雄娘子凌云燕。才一接触,四个贼包围叶良栋一人。凌云燕换用单刀铁拐,唰地一下,把叶良栋的腰眼刺伤。叶良栋顺着衣衫往下淌血,尚在负伤死斗。
岳俊超在后望见,急急地赶上来,突入围阵,与叶良栋背对背,抵挡这四个剧贼;百忙中,先趁空发了一支蛇焰箭,飞起一道火光。只可惜匣中火箭,看着用完,只剩下两支,不敢轻发了。但只这一支火箭,已将松江三友的谷绍光引了过来;大呼一声,奋剑扑入。
天色微明,一看这四个贼,竟全用面幕遮住了脸,只露出口眼,不把庐山真面示人。经岳俊超激骂问名,四人闭口不答,一味猛攻;贼党却把谷绍光看轻了,冷不防被他唰地一剑,把贼人刺伤一个,贼人顿时往外一窜,情势松动。岳俊超忙顺势也往外一窜,把最末一支火箭端正了,“飕”地射出去。“砰”地一声爆炸!贼人大惊,呼哨一声,抽身退入青纱帐;簌簌地一阵响,结伴逃走了。
岳俊超挺剑要追,被谷绍光拦住道:“岳四爷等一等,先看看叶师傅吧。”
叶良栋后腰负伤,伤处流血不止。谷绍光急忙过来,撕衣襟,代为缠住伤口;随即伏身,把叶良栋背起来,道:“岳四爷,这里呆不住,咱们快把叶师傅背回去吧。”叶良栋年纪轻,在辈份上比谷、岳二人都晚一辈;忙向谷绍光说道:“谷老前辈,请你放下我来,我挣扎着还能走。岳四叔,你老人家还是快追贼;别教狗贼跑了,好歹捉回一个来,我也不算白挨他一刀。”
岳俊超也很年轻,但是辈份高,闻言不禁脸一红道:“叶大哥,对不住!我只顾生气,忘了你了。谷三哥,还是我背叶大哥吧。”不由分说,双臂一穿,脊背一伏,硬从谷绍光背上,把叶良栋夺下来,往自己身上一背。然后说道:“算了吧?狗贼钻了青纱帐,我看也不好缀。这里也许还有豹子的卡子,还是回去对。谷三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