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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吹过，梢头上一只雀儿突然高声的欢叫了起来，直冲云霄，远处的侍女们被吸引着抬头看去，却只看到天空中耀眼的阳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好人得到了好报。
将手下一群人送走，孔青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姑姑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海州城是孔家的势力范围，想不出能有什么纰漏。而大姐封为皇后，前些年产下一子贵为太子。朝廷上下，江湖内外，海州城被孔家经营的是滴水不漏，能有什么问题？
手中纸条上写着一行话：”让爷爷来龙女殿，快。”
龙女殿中。
李文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孔香兰，觉得这个平日里温柔娴熟的同伴，怎么突然间就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坐立不安？
没有说话，李文秀跪倒在龙女神像的面前，开始祈祷。
“伟大而虔诚的龙女呀，请听我……”
一身白衣的李文秀匍匐在神像前，就像是一幅最美的画。她是那样的虔诚，为了水神龙女，会不惜任何的代价。
龙女殿从建立之来，遇到过很多的问题，但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培养出更多的水系法师。
水系法师存在了很多年，一直以来，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高官富户，都对之趋之若鹜。可是，在龙女殿建立之前，水系法师的名声很不好，甚至很臭。
很多人的亲人得了重病，医药已经无效，这时候只有水系法师能够救治，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和资源去请水系法术。
草民发现孩子得了重病，滴水不沾的跪倒在豪门之家门口求其法师救治，但往往不得入其门，等了几天没有结果，最终还是还是去世。
当天下大疫，高官富户因为水系法师的存在，安然无恙，外面却是遍地尸骸。
这一切切，都是水系法师经常会遇到的问题。可惜，她们也无能为力。
天下这么大，能修习水系法术的人却不多，而那些能冲上高阶的，都是有豪门富户的支持。她们可以救一个人，但能救治多少人？
有年轻的水系法术想为平民服务，结果门外排队等候的人成千上万！同情过一次两次，但前次万次呢？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这种结果，最终只会让她们变得冷漠或者无可奈何。
水系法师要修炼，要进步，需要大量的修炼时间，而用水系法术治病救人，就算是损耗再小，也有影响，而且每天这样治病救人下来，怎么修行？而且一旦超过一定的人数，甚至会让修为大减，而外面等候的人中间，就算是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人理解，但剩下的绝望的那个，会怎么办？
更何况不止这么多人，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任何东西，当发现水系法术能救治绝症的时候，那种疯狂的劲头让人窒息。
人的善心都是有限度的，没有哪个法师能支持下来——或者支持下来，几年内死于法力衰竭或者自噬。
所以，水系法师都会避开人群，或者独自修行，偶尔出关救治他人，换取金银，或者被豪门奉供，远离社会。
而不能被救治的人，在他们口中，水系法术的名声自然就不好。
这种恶性循环，直到三百年前，龙女殿的建立，才改变了一切。
龙女殿的创始人，将神道引入了水系法术。她联合几名最高阶的水系法师，创建了龙女殿。从建立开始，龙女殿就分为两派，这也是龙女殿各地分庙双主持的缘故。
一派如同孔香兰，是水系法师，平日里负责修炼并钻研水系法术。而另一派，则走神道。
每到一处，龙女殿就开圣井，辟圣池，立神像。凡是前来需要救治之人，无论事前或者事后，都要毕恭毕敬的在神像前祈祷半个时辰。这样三十年后，神迹出现，龙女殿迎来了真神。
其后，龙女殿迎来了大发展的机会。要修习水系法术，不再需要资质，相反，只要是是虔诚的龙女殿信徒就可以了，水系法师的另一脉，水系牧师出现了。
水系的牧师也是法师，但她们的资质不足，不过这不要紧，有真神的帮忙。无数人祈祷的力量，被真神吸收，然后反馈到那些最虔诚的水系牧师身上。
她们将法术和神术揉合在一起，修炼的水准，并不比水系法师差。
这百年来，龙女殿中，牧师一脉的已经占据了大部分，不过，双方的关系还算是融洽。
而李文秀，就是水系牧师的一脉。
她放下了所有的杂念，毕恭毕敬的向着神像祈祷着。放开心胸，感受着真神的恩赐。一颗水珠在她的头上出现，然后丝丝水汽弥漫在她周围。
过了许久，等她功课做完之后，李文秀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然后，一名侍女进来，说道，“孔老爷子来了，在外面。”
“请爷爷进来，我有事，对你们说。”
一刻钟之后。
“爹爹，这就是我在碧玉轩中听到的一切。”
孔香兰将沈约的话全部说出来，没有保留，她甚至描述了沈约当时的语气和神态，还有对谢晓芙的神色。
得到女儿的纸条之后，孔国丈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龙女殿。他的三个女儿中，这幺女最听话，性格也温和。
今日来到这里，本以为是孔香兰受了什么委屈，却没有想到，听到如此重要的事情。
“如果沈约说的是真的话，不刚是龙女殿，恐怕孔家，都要受到极大的危机。”
如今太子，是大女之子，而他亲近的势力，为龙女殿。孔家这些年能够发达起来，离不开龙女殿的支持。而龙女殿在发展这么多年之后，也准备大动作，支持一位皇子登基，然后让其扶持龙女殿，成为佛道两脉之后的第三方，名正言顺的三足鼎立。
孔家下了大注，而龙女殿也是一样，大家都以为胜券在握，但沈约的话，却让大家感到了危机。
佛道两脉一旦对龙女殿下手，那么孔家怎么办？佛道两脉根基深厚，绝不会容许一位亲近龙女殿的太子登基。皇权再厉害，也有极限，佛道两脉联手，连天下都能夺取。如果不是两脉互相牵制，那么地上佛国或者是人道天堂早就实现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想的脑子都快要裂开了，谁也不知道佛道两脉到底什么时候下手，或者会不会下手，还有，他们从哪里下手，先如何动手？
说不定，他们会先从太子那里动手，废除太子，或者等新皇帝登基后，在下手。
孔国丈越想脑子越乱，而孔香兰很明显也是没有办法。她本身就不是才思敏捷之人，更多的则是法术上的天赋，今天听闻了龙女殿之事，当时就大惊失色。
而另一边，李文秀沉思了很久之后，突然说道：”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我先去启禀总殿吧。不过，既然沈约这个人能提出如此高明的看法，找他解决如何？”
孔国丈和孔香兰同时苦笑，那个茅坑里的石头，谁能改变他的想法？
这一刻，孔国丈真的后悔了，当初，他如果答应了沈约的请求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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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狼入虎口，美人陷阱
两个人亲密的时间，即是那么的漫长，又是那样的短暂。
“哎呀，法术的时间快到了，约儿，先说说正事，好不好？”
坐在沈约腿上的徐曼华，正讲着情话，突然惊叫了一声。
她用玉符制造出来的结界，是有时间限制的，等一会消失了，想说私密的话，就麻烦了。
“曼华姐，再亲一下，好吗？”
沈约正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中，只觉得时间才过了一会。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绝境中的人，为什么会沉迷于一块蜜糖的故事了。
“笨蛋，来日方长，现在先考虑一下，如何保住你的小命要紧。”
徐曼华的玉指点了点沈约的额头，从他怀中站起来。
“约儿，你可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
“我知道。”
沈约长叹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我这条鱼突然跳到了岸上，虽然让很多人惊奇，但鱼始终是鱼，决定权还在别人的手中。”
普通人在吃几文钱肉包子，还是更便宜菜包子中犹豫的时候，富豪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沈约现在表现的再好，也只是潜力。世上没有无价之宝，只不过出价不够而已。龙女殿如果愿意付出代价，谢家说不定转身就将沈约卖掉。
而龙女殿的财力物力……沈约只能苦笑，同时心中暗恨着谢晓芙，那个蠢女人坏了大事。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奇货可居，但他只能卖给谢家。
然后，他偏着头，注视着徐曼华：”谢谢你的吻，曼华姐。”
天香豆蔻虽然能让徐曼华觉得沈约是她最亲密的人，但今日她如此热情，为的却是报答沈约。让他安心，让他明白，自己站在他的一方——身负着谢王孙遗孀的身份，她这样做被外人看到，那会有很大的麻烦。
“约儿，我和龙女殿的关系很好，三哥死了之后，她们力邀我去她们那里。”
不解的看着徐曼华，沈约等着答案。
“龙女殿的银庄遍布天下，和谢家有很多汇兑的业务。我和她们做过不少交易，也赚了她们不少的钱，也帮她们赚了不少的钱。做生意就是交朋友，只有大家做的高兴才能继续下去。一来一去之间，龙女殿中有了我不少的朋友。虽然大家都叫我奸商，不过她们那里很需要我这样的理财高手。所以，谢家也不敢逼迫与我。所以，不要为我折腰，我有很多的去处，谢家束缚不了我。”
翻了翻白眼，沈约发现自己小瞧了徐曼华。
也是，能在群狼环绕间生存下来的人，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徐曼华并不蠢，只不过有些中二而已。
“你这个坏蛋。”
伸手想挠徐曼华的胳肢窝，却被她笑着避开了。徐曼华一边笑，一边留意着沈约的脸色。
他并没有恼怒和后悔之色，相反，更多的是为徐曼华有后退之路而高兴。徐曼华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谢家不同意婚事，还有别的选择。
两个人嬉闹了一会，沈约摇了摇头。
“有孔香兰在龙女殿，而且孔家和龙女殿关系密切，我不想和龙女殿合作，曼华姐，希望你理解。”
“你呀，真是硬气。”
徐曼华曲起了第二根手指，说道，”娥眉会，听过吗？这是我的第二个选择。”
“你说的是那个寡妇怨女联盟？”
“沈约！”
徐曼华大怒，伸手要打他，然后看着沈约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实在是打不下去。
娥眉会沈约当然听说过，这个组织也极为富有传奇性。江湖中争斗频繁，经常有人死去，然后留下孤儿寡妇。而娥眉会中，很多成员，都是命运多难的女性。死了孩子的，死了老公的，被灭门的……反正各有各的不幸，然后这群女的组织起来，成立了娥眉会。
当然所谓的寡妇怨女联盟只不过是江湖中人酸溜溜的称呼，娥眉会中美女众多，但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一旦加入其中，那么那些美女就对男人没有了兴趣，就算是追求者再出色，也难以得逞。
娥眉会的势力极为庞大，不逊于几大名门。沈约想不到的是，徐曼华居然和她们有所勾连？
“约儿，做生意吗，总要认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不过，娥眉会中都是美女，成熟的、丰腴的、清纯的、发骚的，你想不想加入娥眉会呢？”
想了想，沈约摇了摇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曼华姐，俺是好人，你千万别诱使俺犯错误，或者考验俺。”
哼哼，他才不上当呢。娥眉会听起来好听，但一旦和徐曼华加入其中，万一徐曼华变得和其中那些女子一样，那就糟了。
“你呀，怎么想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娥眉会里面，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发觉沈约脸色古怪，徐曼华想了想，突然明白什么意思，女女磨镜，沈约居然能想到那里面去。
“不成，就是不成！”
沈约用力的摇头，还是表示拒绝。面对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徐曼华只能耐心劝说。
“约儿，如果没有晓芙姐之事，你我呆在谢家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应该考虑出路了。娥眉会的实力，很多人认为不下于几大名门正派，但实际上……”
徐曼华买了一个关子，看着沈约。
“更强，不会吧？”
因为有武功的存在，各大名门正派的战斗力不逊于诸侯，而徐曼华还有别的说法？
“是更强，我和娥眉会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们展现的实力，却让人吃惊。姐姐有个特别的本领，那就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的人，再次见一面，就算是蒙着脸或者带着面具，但她露出的额头，眉毛，耳朵甚至是手指等处，都可以辨识出是何人。
娥眉会的高层有一部分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我却在那些带人皮面具的女子身上发现不少人的真实身份，有名门大派的掌门夫人，有鼎鼎有名的江湖侠女，甚至有魔门的高手出现。”
看到沈约有些怀疑的表情，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