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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离开了这里已经千钧一发的决斗,朝最远处园林隔开的内室走去,那里是哥舒惑的房间。
“笃笃笃,笃笃笃”。虽然在哥舒惑的房间里,声音还是和在议事大厅里一样稳定,清晰,有规律节奏,但龙倨最终还是确定了声音的真正来源,就是从哥舒惑练功的密室传来。
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试探性地把手贴到了密室的门上。他已经能毫无疑问地感觉出,就在门的另外一面,有一只手,不断地在敲击。
他犹豫着,踌躇不定。
突然听到一个人声,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低语,“龙倨,你连开门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话音未落,密室坚实的门突然由内而外四崩五裂。随着震天的爆响,龙倨随着碎砾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推飞,摔到了内室对面的墙上,又砰然跌落在尘埃中。
在碎石扬起的灰烟中,哥舒惑信步踱了出来,站定在龙倨面前。
“你老了。”他说,微笑中似乎透着怜悯。
“你,你是怎么在禁林里……”龙倨又惊又骇,一时竟然站不起身。
“因为混元神功。”哥舒惑直言不讳。
“即使如此,你中的分经错脉的毒——”
“也因为混元神功。”
龙倨“呼”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撒谎,混元神功的秘笈根本不在密室,你从何处得到?”
哥舒惑挑了挑眉毛,“谁告诉你,混元神功的秘笈必须要藏在密室里,等着你暗算我以后再拿到手?混元秘笈本来就在禁林里。”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龙倨难以置信,“谁会把魔教最宝贵的东西藏在那种地方。我有去禁林采集过毒物,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
“那些五花八门的毒物,不是刚好做了秘笈最好的护卫吗?”哥舒惑
轻蔑地撇撇嘴,“你是去采集过毒物,可是你也不过在边缘地带匆忙掠过而已。只有真的深入到了毒物丛生的腹地,才能找到秘笈。就算之前告诉了你,你有这个胆量吗?你知道那些毒物都必须用什么方法驱逐吗?没有,因为禁林管理的秘密,历代只有教主口头相传。只有天命所归的魔教教主,才有资格知晓。”
“你,你……”龙倨气急暴怒,仰头狂喊,“哥舒天,你骗我!你这个伪君子,你认我为兄弟,不过是让我给你儿子做牛做马,用完了就让我自生自灭,你骗我!”
“你不过是个高级奴仆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父亲称兄道弟。更不用妄想练成混元神功,超越魔教教主。”哥舒惑冷酷地评论着,“你老了,其实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已经到了天命之年,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半载,都会被魔功反噬。”说着他惋惜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慢慢地翻看着。
“这就是混元秘笈?”龙倨双眼发亮,露出极渴之人求水的目光,颤抖着一只手,试探性地往前伸,“让我,看一眼,看一眼……”
哥舒惑怜悯地望着他,眼神忽然一冷。手中的册子飞到了侧面半空中。龙倨本能地转身飞扑过去。扑的是册子。
而正面有一双手就在刹那凌空出招。
龙倨身体已经转不过来。他不是不知道他已经露出了背部的命门。他也不是不知道哥舒惑这种把戏,是连三岁小儿都骗不过的。他更不可能不知道,许多魔教高手,根本没等到反噬,就以别的方式送命了。
但他已经知道,今天他没有任何胜算了。即使他还可以和哥舒惑交手一阵子,即使他还可以保留实力逃亡在外。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信心再等其他机会了。
他唯一的一线希望,就是秘笈。
这是他生的希望,也是他死而瞑目的希望。
龙倨终于接到了册子。他只流露了半分喜色,就看到那本薄薄的册子内,其实是一片空白。就在他疑惑的瞬间,册子在他手里冒出了一阵青烟,而哥舒惑的双掌同时给了他致命的重击。
“笃笃笃”的敲击声突然停止了。离议事大厅很远的内苑,不知在发生什么事情。
龙敖,唐不虚此行,孙颂涯,何三棱,还在议事大厅内僵持着。二比二,谁也不敢退,谁也不愿意先动。
唐不虚此行忽然笑了一下,对孙颂涯道,“你来干嘛?”
“不让你和龙倨联手。”孙颂涯道。
“那我如果不联手了呢,你还打我吗?”唐不虚此行说,期待地望着孙颂涯,好像只是一个打碎了花瓶的弟弟在向哥哥求饶。
孙颂涯愣了愣。没等他回应,唐不虚此行突然飞起,展开宽大的袖袍,好像一只大鸟似的,
从孙颂涯头上掠了出去,踢翻了两个赶来看动静的魔教士兵后,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龙敖一人,面对着何三棱,大汗淋漓,“三,三哥,我,我,其实都是我大哥他……”
何老三侧身对孙颂涯道,“孙大侠,唐门的人已经撤退了。外面二长老已经重振了魔教的军队。你来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你,该离开了。其他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孙颂涯点点头,抱拳道,“难得今日能和鬼医并肩作战,也是孙某荣幸。”
何老三不为所动,“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本不是同路人。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孙颂涯知道多说无意,他多逗留在此,反而让何老三怀疑他是否对魔教有企图。于是转身大步离开了魔教议事大厅。
☆、谁的棋局
哥舒惑的轿子由几十个抬轿的黑衣男仆头顶着,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教主,教主回来啦!”万众魔教百姓高呼着“哥舒教主,天命所归”,扑倒在地,叩头膜拜。
端坐在轿子上的哥舒惑一袭苍黑卐字纹绣金龙的袍子,器宇轩昂,君王一般俯视着脚下顶礼跪拜的民众。在众人的拥护中,被抬到了集市中心,开始发言。
“各位子民,我魔教百年前才建立,安家西南一隅,到今日能发展壮大,是靠世代子民,众志成城,以教为家,以教为一生根系,亲密和睦同心协力所得。我哥舒家世袭教主之位,却一直诚心求教四大长老,五大护法的辅助,从未有过独断专行的跋扈之举。我哥舒家尤其和龙家世代联姻为亲,从未有过嫌隙。不想今日龙倨自居为长老之首,野心膨胀,伙同胞弟龙敖密谋策反,设计达一年之久,下毒陷害本教主,又引来中原唐门邪门歪道,入侵本教。列举各大罪状,无一能容。但龙家兄弟已经被诛灭,我哥舒家也无意和龙家从此结仇。从此仍将善待龙家其他亲属,并不株连……”
“教主宽宏,教主洪福齐天!”下面有人不失时机地带领着民众喊口号,伏地膜拜。于是一拜再拜,磕头如捣蒜,众人起伏如浪潮,场面甚是壮观。
孙颂涯和其他中原门派的代表都在客栈门口看热闹,看得饶有趣味。
“这哥舒惑在这里,相当于自己建立了个王朝,自己当一国之君。真是威风。”众人议论着。
孙颂涯听着议论,并不发言。他的目光逡巡过山脉海浪般的集会,扫视到怡然自得坐在轿子上享受皇帝般待遇的哥舒惑,落到了他身后的簇拥的一群随从身上。那群随从有男有女,有白衣有彩绸,其中有一个,一身水红袍子,裹着姣美的身姿;从头到脚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绝美的黑眼睛。
孙颂涯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他凝视片刻,忽然转身,挤出了人群,挥袖而去。
那双绝美的眼睛也察觉到了某个方向的关注,转过了脸来,却只迎上许多莫名的爱慕眼神,并未发现其他异样。
离开喧闹集会的孙颂涯回到了客栈,心事重重,收敛了微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突然又沉落了。客栈里除了一个留守看店的伙计外,其他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孙颂涯让伙计泡了杯茶,一人在空旷的店内踱步,心里略微有些烦躁,他想静一静。散步到后院时,却听到了说话声。
他立刻分辨出,是秦谣在和某一个人说话,“匕首我已经还给他了,所以没法给你了。但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
另一个人并没有出声。只听秦谣又道,“你记得那日在圣城门口,我叫你不要和他打斗么?”
对方终于开口了,“
你还知道什么,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秦谣急忙解释,“看到他的匕首,也是偶然。我知道的一切,确实全部都告诉你了。至于我嘛,我说过我只是这次帮忙传了个信而已,就这样了。”
说完秦谣离开了后院,走到去前厅的走廊上时,看到孙颂涯站在那里,显然听到她和另外一人的对话了,她并不紧张,道,“我的事情都办妥了,可以走了。”于是拉着孙颂涯离开了。
唐不虚此行在魔域小镇东南方的山坡上,和唐笑等人,也在饶有兴趣地眺望着哥舒惑召开的集会。只不过唐不虚此行一直没说话,神色黯然。
“其实这次的确很惊险,二哥你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上算了。”唐笑劝慰道。
“有些事,我一直没想通。”唐不虚此行惆怅道,“从头到尾,我要设计的都是孙颂涯,关他哥舒惑什么事。找人假扮哥舒惑招摇过市,放假消息说他要回来找龙倨决斗,这些都是为了借助龙倨和魔教的力量,来除去孙颂涯。他哥舒惑完全没理由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
“或许他的确是打算这个时候回来报仇呢?”唐笑说。
唐不虚此行摇摇头,“如果你是他,会不会等龙倨和我对付完孙颂涯后,消耗不少内力之后再出现,混水摸鱼,这样胜算岂不更大?何老三也一样,他完全不必要这么早出场。”他仔细又盘算了一遍,问,“当初小宝打探来的消息,孙颂涯说服中原高手一同来这里坐镇,就是为了坐山观虎斗,是不是?”
“对,就是不想让我们得利。”唐笑肯定地回答。“可后来孙颂涯宁愿冒风险也要去阻止你和龙倨结盟,他会不会和哥舒惑的确暗中联手了?”
唐不虚此行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会道,“哥舒惑我不了解,但是孙颂涯这个人,他绝对不会和任何非正道人士联手的。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即使日月都无光了,他也相信要身正影直。他之所以会中我的圈套,是因为如果他的坐山观虎斗计谋失败,他必须要给中原各门派一个交代。所以他可以拿性命去换所谓的武林正义。我倒愿意拿脑袋来担保,他孙颂涯绝对不会和哥舒惑直接联手。”
唐笑想了想,又道,“可是我总觉得,哥舒惑和孙颂涯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存在。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唐不虚此行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鬼医长老和哥舒惑适时出现,的确给孙颂涯解了围,就凭这一点,他们之间也不会毫无关系。不过连小宝都无法打探出来的关系,看来真的是绝密了。”
“我会让小宝继续跟进的。”唐笑说,“对了,二哥,我那天看到孙颂涯的药童了。”
“药童?”唐不虚此行诧异地问,“果然也出现了?
”
唐笑点点头,“那天我一直守在圣城门口,担心你有事。易寒,楚风和少林寺的一个和尚要闯进去,魔教二长老姬盛把他们拦下了。正要对决,出来一个小厮,居然能把姬盛拦住,还把易寒三人带了出来。我离得远了些,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只是奇怪这个人是谁。后来在客栈的探子打听到,孙颂涯临走前交代其他人联络一个姓秦的小兄弟。我猜测,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姓秦的小药童……”唐不虚此行对这个新的发现很兴奋,“做得好,阿笑,除了小宝那边继续搜集魔教的消息外,你这边从现在开始,全力追查这个药童,他一定大有古怪。”
“是,二哥。”唐笑应允道。
水红的袍子铺散在地上。
身体当然在床上。
纤毫不挂,只有一头过腰的黑发凌乱地遮着半裸身体,弱水面带桃红,喘息着靠在哥舒惑胸前,纤纤玉指轻抚着他的胸肌和腹肌,软软地和他细语。
“之前,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这步险棋。明明知道龙家兄弟联手篡位,你怎么能真的将计就计。万一中间有个什么差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哥舒惑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很多。”弱水试探地看了看他,就自己解释下去,“如果过早对付龙倨,没有足够的证据,他随时可以找个替身来糊弄过去。更重要的是,你早就想除去他了。他的计谋,刚好给了你机会。如今名正言顺,终于铲除这个心腹大患了。”
哥舒惑把玩着她的黑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听她揣测下去。
“甚至连外面的动静,其实你都估测到了吧。你知道唐门在魔教的奸细,一定会打探到你被暗算的消息,引来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