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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你别告诉我,这几日来,你始终不明白我的意思。”姬盛高声喝道,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兵器坊周边布满巡逻。
“我说了我不会打金步摇!”他
几乎对着她耳朵吼道,“我只是会做兵器,可是兵器未必只能做陪葬品。你那么想给他做最好的陪葬品,你难道不知道,就算天下所有珍宝都拿来,都不如你自己给他做陪葬品最来得可惜。你究竟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他抓着她的一只手臂不放,铁箍一般有力,猛烈地摇着她,“你什么时候才清醒过来,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清醒,就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拿匕首!”
他从她手里夺走了匕首,再不肯给她。愤怒地盯着她,“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心思,多少珍宝来打造这把匕首。而你却要把我的心血拿去给那个莫明其妙的男人陪葬。他不配!”
“这是我一生打造的最好的兵器。”姬盛举起匕首,对着烛光,发誓似的,“这该由我送给我最想送的人。不是给别人做陪葬。这个世上没有人配得到这把匕首做陪葬。”他用匕首尖直指琪的鼻尖,“你想要,就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不会送我的女人金步摇,可是我可以送她世上最锋利的兵器!”
他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双眼瞪着她,发怒的公牛一样,额头上,手背上青筋暴出。
琪张皇失措地挨着门,只听得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滚雷似的在脑海中反复轰响,就是拼凑不出来意思。
他到底什么意思?琪一遍又一遍地默问自己。他到底什么意思,还是我到底想不想明白。
她慢慢抬起了头,目光无限凄凉和歉疚,“为什么,你没有在他之前出现在我面前?”
她决然而绝望,却没有回转余地。
“滚!”姬盛一声怒喝,把精美的匕首朝她面门丢了过去。琪含泪接住,没有犹豫地离开了。
第七夜。
姬盛安静地枯坐在坊内。从这一夜开始,他再也不深夜研究绝世兵器的作法。但他却开始失眠。他把毛胚都搬了出去,心里却塞满了别的。
他知道她来了。其实她没有任何必要再来,匕首铸成,她已无必要再冒着风险闯入魔教。可是她还是来了。
琪来了,却没有进来,她再也没有胆量进去,拔剑要挟他。
她只和他隔窗而望。谁都看得见谁,谁也看不清谁。
良久,她以头抵窗,轻语,“我,不打算再把匕首和自己送给他做陪葬了。可是,我也不能回来了。因为,因为……”她似乎有些哽咽,“无论如何,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在意我。”她的话音渐渐飘远,窗上的剪影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终于消失了。
从此隔世不再相望。
☆、疑云密布
“姬盛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二人此时并排坐在门槛上,默不作声,都在沉思。
易寒的手不知不觉伸到怀里,摩挲着那把绝世匕首。原来这把匕首,叫做“无恨”,他在心里想。他第一次知道这把匕首的名字。可既然母亲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他。或许,母亲已经不愿意叫这把匕首为“无恨”。
母亲还有恨吗?易寒接着想,对父亲,还是对姬盛?易寒突然侧脸凝视一旁的姬盛:他有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母亲,她为什么拿到匕首以后,还会回去看你?”易寒突然问,“还有,她为什么还是离开了,没有留下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
姬盛的回忆被他打断,抬起了头,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第七夜她还会回来看我。”他略顿了顿,接着说,“至于她为什么会离开,当年我想不明白,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为什么?”易寒不依不饶追问。
“因为你。”姬盛回答,“我猜测,她当年还是离开了,是因为有了你。你那位姓秦的朋友告诉了我,你母亲多年以来,独居姑苏,只一心培养你,全然不问江湖事。所以江湖上才少了一个卓越超群的女侠,所以多年来,我都没有她的音讯。何况,如果算一下时间,是否也刚好符合呢?”姬盛掰着手指,告诉他当年小琪来找他的年月日,易寒在心里默默核对了一下,果然和他的生辰差了数月而已。
“你说,她叫‘琪’?”易寒又问。他发现原来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我不确定。”姬盛叹气道,“只因这块美玉。”说着,他从怀里也掏出一件东西,正是一块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玉佩,上面果然刻着一个“琪”字。
“琪?我又跟她的姓……”易寒喃喃道,猜测母亲是叫“易小琪”还是“易什么琪”的。
“只不过,这个名字,也许是你父亲给她取的。真正的她自己的本名,无从提起了。”姬盛说着,爱惜地摩挲着这块玉佩,有些不舍,却最终还是伸手到易寒面前,“物归原主吧。”
“我不要!”易寒断然道。
“为什么?”姬盛惊讶地问,“也许这块玉佩,才是你父亲真正的信物,能帮你早日寻找到他。”
“不需要,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易寒蛮横地拒绝,起身离开,连告别的话都不说一声。
姬盛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关于父亲的一点点期望,刚刚被秦谣提供的线索燃起,刚刚在心里翻腾起又爱又恨的浪涛,突然被姬盛的澄清而平息了。犹如熊熊火焰燃烧的炉灶突然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易寒现在心里也是又冷又湿,不是个滋味。
或许他这辈子都无法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可是找到不找到,又有什么差
别。母亲宁可一生孤独,也绝不和他父亲联系,已经说明了他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易寒突然觉得,就算是姬盛,也好过他的亲生父亲。至少姬盛是个长情的人,至少他留着玉佩多年,一直怀念着他的母亲。而他真正的父亲,如果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伪君子,又怎么会让他母亲如此伤痛一辈子?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父子碰头,难保易寒不会和他一决生死。父子反目,还不如遥遥不相见。
如此想着,易寒决定就此对父亲的下落彻底死心了。眼下,他关心的是秦谣。他越来越内疚,后悔自己当日沉不住气,气跑了她。早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就会体谅她含糊其词,没有道明缘由了。如今她又下落不明,相见无望了。
等等。易寒突然想到,刚才姬盛特意跑来解释,说“你那位秦兄弟也误会了”,莫非秦谣又去了魔教。易寒正要回去问姬盛,又站住了。
秦谣为何三番四次去魔教,她究竟是魔教的什么人?难道她上次不是帮孙颂涯在解决事务而去的吗?
此时姑苏城内最大的客栈里,最豪华的天字号房内,唐不虚此行刚刚起来没多久。
“孙颂涯的药童什么时候离开易家的?”唐不虚此行仔细地在锃亮的铜盆里洗好手,小厮顶着托盘送上丝帕。唐不虚此行擦干净了手,坐到花梨木圆桌边,呷了一口热茶,拿起象牙筷子尝了尝精致小碟里的姑苏点心。
“大前天傍晚。”唐笑回答,拿过袍子给二哥披上。
“去哪里了?”
“不,不知道。跟踪的兄弟被甩掉了。”唐笑有些心虚。
唐不虚此行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没有亲自去?我吩咐过你要好好注意这个人的。”
“我,我去接小宝了。”唐笑支吾道,“小宝要回来,我想亲自去接他。那个药童动作太快,跟踪的弟子一时大意,被甩脱了。”
“所以这个人很蹊跷、”唐不虚此行“啪”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在四面都是精美苏绣帷幔的房间里踱了两步,“能扮做孙颂涯的药童的人,绝对不简单。”
“我知道了,二哥。我打算去易家找人打探一下。”唐笑立刻说。
“好。”唐不虚此行这才显露出一点笑意,“小宝呢,他回来做什么?”
“小宝回来探望一下母亲。另外,他想暂时在这边避一避。”唐笑答道,“哥舒惑除掉龙家兄弟后,在魔教的统治反而更加巩固,人心所向。他目前在鬼医何三棱和蛊女靳弱水的帮助下,清除其他门派的奸细,手段很辣。”
唐不虚此行思虑了一会儿,“他这么快就盘查奸细的事,看来早有预谋了。也许在龙家兄弟叛变之前,他已经知道了哪些是奸细,但居然能将计就计,这个人太不能低估了。”
唐不虚此行摇头道,“龙家兄弟要篡位,我一心要渔翁得利,孙颂涯和中原门派又黄雀在后,而他居然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是,小宝都有些怯了。这个对手实在太可怕了。不能让小宝暴露了。”唐笑说。
“对了,我上次让他调查的事呢?”唐不虚此行问。
唐笑摇头,“查不出孙颂涯和哥舒惑之间有任何联系。孙颂涯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身边也没有其他帮手。这个来历不明的药童又在易寒家,现在又不见了。而哥舒惑一直在魔教处理事务。这三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什么联系。”
唐不虚此行皱起了眉头,他重新坐下,拿起象牙筷子,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比划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让小宝避过风头回去后,继续查哥舒惑,扩大点范围,包括他父亲哥舒天以及几大长老护法的生平和起居,都查一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能会牵连到孙颂涯;甚至牵连到上一辈,他师父医圣松翁的。”
“是。”唐笑应道,“秦药童的事,我会自己去查的。至于孙颂涯,他目前人在嵩山,又和药僧至善混一块去了,目前还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二哥你要去一趟吗?”
唐不虚此行默想了片刻,道,“不,孙颂涯你去盯着。看他离开嵩山后去哪里。我继续守在这里。”
“二哥?”唐笑略微不解。
“我一直在想,上次在魔教我为什么会失算,就是因为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盯孙颂涯盯得太紧了。”唐不虚此行慢悠悠地说,“孙颂涯是枝明箭,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反而会更加小心,根本不会有任何疏漏让我抓住。我盯他那么长时间,居然不知道他和哥舒惑是怎么串通好了一起出来反攻龙家兄弟的。其实他是将计就计做了明晃晃的大箭靶让所有人盯着,同时却遮住了后面的人,方便行动。他这次也一定知道我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绝对不会流露出任何破绽来。如果有任何动作,他还是会暗渡陈仓,假手于人。我必须找出他背后的这个人来。”
“难道真的是这个药童?”唐笑问,“他有那么厉害吗?”
“厉害到我们之前想象不到的地步。”唐不虚此行道,“如果真的是他在暗中帮孙颂涯做事,那么他一定有什么来历。别说孙颂涯之前根本没有药童,就算有,和魔教扯上瓜葛是件极其冒风险的事,以孙颂涯的个性,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其他人拉下水。事关重大,他自己有没有命留着都不好说,为何会不顾药童的生死,这未免说不通。也许,所有的谜团,就是要靠这个突破口了。”
他推开了临街的窗,朝下俯瞰,街上摊贩林立,高声吆喝叫卖着。行人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和摊贩软
磨硬泡讨价还价。人流之中有一个身影十分醒目,个子高挑,着一身宝蓝长袍,神情冷漠,目中无人地穿行街头,心不在焉地逛着。
“还有这个人,也是越来越奇怪了。”唐不虚此行在楼上看着易寒慢慢走远,“他和药童又有什么关系?”
“一连数日,他都和秦药童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礼待对方。”唐笑补充道。
“他和秦药童是怎么认识的?”唐不虚此行问。
“目前不知道。”唐笑发现二哥永远能问到关键的地方,而偏偏这些都是他的盲点。
“按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秦药童给孙颂涯办事。易寒去魔教帮孙颂涯撑场面。易寒等人要闯魔教去拯救孙颂涯的时候,秦药童出来拦下了他们。是这样吗?”唐不虚此行问。
唐笑点点头。
“然后就直接跳到了这里,秦药童在易寒家被奉为贵宾。之后又不见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太没有逻辑了吧。”
☆、岭南奇疫事件
嵩山,禅房。
孙颂涯和至善简述了之前在魔教的经过,即使是独自面对三邪的惊心动魄的一刻,他也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一般谈来。
“你这次真是兵行险着。”至善听完孙颂涯的讲述,长舒一口气,“如若不是哥舒惑出现,恐怕你和鬼医联手,和唐不虚此行以及龙倨龙敖三人对阵,也难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是,鱼死网破在所难免。”孙颂涯道,“不过,哥舒惑不会容忍魔教的事务由外人接手处理,所以他还是出来了。”孙颂涯就这样一笔带过,并不提及个中具体原因,尤其是是涉及秦谣的部分,他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