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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他明明该死。”楚风血红的眼睛瞪了她一会儿,大脑袋忽然又凑过来道,“咦,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同呢?你怎么看起来,好像……”
天晓得他醉成这样了,某方面的感觉突然灵敏起来了。秦谣脸上微红,用力推他,道,“先好好想想你的封姑娘在哪里吧。”
楚风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对,我去找她,她一定还留在那人附近。她天天去偷看他。他不离开,封姑娘就不肯离开。我,我去找她。”说着踉踉跄跄起来,朝客栈外走去,一边拔了乌金刀,胡乱挥着,“先杀了他。今天绝对不手软,绝对不可惜了,杀了他,才能把封姑娘抢回来。”
“哎,你真的醉了,先回房休息吧。别闹了。”秦谣见他一个醉汉,手里还稀里糊涂舞着大刀,看起来真是够惊悚的。幸好此时夜深,路上无人。不过他这么一路闹去,万一真的闹到了易家怎么办。秦谣有心要先跑去提醒易寒,又不知该以何颜面上门去。左思右想,跟了楚风一阵子。前面的楚风走着之字形,嘴里一边嘟囔,一边砍着月亮的影子,眼看离易寒家越来越近,秦谣心里紧张起来。忽然听到“轰”一声,楚风已经扑倒在地,醉卧不醒了。秦谣又好气又好笑,上前用力推他,楚风只是“呼呼“酣睡,根本叫不醒。秦谣无奈,只好跑回去,把伙计叫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楚风拖回去了。
安顿好楚风后,她自己却睡不着了。也无人作陪,心里却无比烦躁,总觉得在离开姑苏前应该做点什么,但还是决定不下来该做什么。魂不守舍的,干脆独自出了客栈溜达,吹吹风。走着走着,发现走的方向是去易家,心里一羞,赌气似的扭头换个方向。结果是朝远郊去了。荒野无人,偶有磷火飘忽而起,她本来胆大,并不害怕,继续漫游溜达,不知不觉,居然走进了一个树林深处。
此时已经二更天,凡人都该熟睡梦中。这个时辰,这个地方,本不会有任何人。但她却在一片昏黑中,辨认出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来。也合该她躲不过这次劫难,没有任何征兆的,她突然好奇心大生,于是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探究对方是神鬼还是人物。突然听到对方清晰的一声叫唤,
“秦谣。”
她顿时愣住了。
如此蹊跷的情势下,她本不该回答,也不该再靠近,最理智的做法是迅速离开。但是刹那间的本能,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应道,“谁?”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
她马上知道她为什么会后悔,后来也深深懊悔她如此失策的举动。可惜为时已晚,或者,她早晚也会碰到这次遭遇。
只不过,如果换个环境,换了有人在旁边,也许事情就会好许多。因为那人听到她问,慢慢从阴暗中走了出来,同时身后的树丛也窸簌而动,多出来两个人。
叫她的人,居然是唐不虚此行。他身边的两个弟子,也立刻上前一步,左右散开,成包抄状。
秦谣情知不妙,却无从谋算,只是紧抿了嘴,再不出声,只看唐不虚此行如何动静。
“你就是秦谣?”唐不虚此行显得十分友好的,柔声细气地问道。
秦谣只是紧紧盯着他的左袖。见此情形,唐不虚此行笑了,“看来我都不需要多问了。这个世上,除了我大哥外,只有孙颂涯或者鬼医何老三,才能看得出我施毒的手法。也只有这两人中的一个,才会告诉你,我左边的袖子,是藏毒所在。”
秦谣心里暗暗叫苦,这才明白为什么何老三说她阅历太浅了。她之前自从解了唐不虚此行给易寒下的“碧琉璃”后,酬躇满志地以为自己也算个人物可以和唐门对抗了。如今第一次知道,没有孙颂涯的安排或者何老三的照看,她居然这么容易被人看破。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么,你到底是孙颂涯的人,还是何老三的人?”唐不虚此行还是亲切地问她,仿佛在关怀一个单纯的小朋友。
“我的探子报告给我,你应该是和孙颂涯有关联的人。不过我突然想到,何老三也有可能。你在魔教客栈里,可是和何老三一起离开的。”唐不虚此行一针见血地道出他的推测,同时他紧紧盯着秦谣的反应。她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她的呼吸,她的眼神,都在证实他的推断有几分正确。而对易寒都无法撒谎的秦谣,在他面前显得实在太嫩了。
秦谣按捺不住了,她不能坐以待毙。
秦谣的身体在凌空的一刹那,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到唐不虚此行就在那一刻出手了。
究竟是她逃快了一步,还是唐不虚此行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发动攻击,她完全没法计算出来。这一瞬间,似乎停滞得分外漫长。
未及眨眼,她已经落在了几丈开外,拔腿就跑。
“好轻功。”唐不虚此行赞道,他并没有立刻追上去。他已经判断出来,如果他不亲自追上去,秦谣的绝顶轻功完全能让她逃得
无影无踪,,而且她从此有了防范,要再找这样的机会来对付她,绝非易事。
但秦谣的心随着身体的下落,“腾”地跟着下坠。因为尽管她这会儿已经离唐不虚此行远远的,她却看到一群蝴蝶倏忽追到了她身边。
蝴蝶?哪来的蝴蝶?
☆、唐二的罗网
在昏暗的密林里,月光都穿不透厚厚的枝叶。此刻却忽然翩翩飞舞起一群轻盈的蝴蝶,悠然旋转在她身边。每只蝴蝶都像萤火虫一样发出亮光,而且十分耀眼,蓝莹莹的,熠熠生辉,如同灵动的流星,在她眼前缭绕。这是幅很美丽的画面,但却让秦谣心里无比害怕。
小小的,亮晶晶的蝴蝶,哪里来的?这个时候,为什么有蝴蝶飞来?唐不虚此行呢,他为什么没有追来?
秦敢谣不耽搁,拔腿就跑,提着轻功,蜻蜓点水一样,点了两三点,就已经消失在荒野的另一个尽头。
身后却传来唐不虚此行的声音,十分平和,仿佛就在她耳边,“你一定看到了漫天的蝴蝶吧,蓝色的,闪着亮光,非常漂亮,。这就是我研制的‘蓝彩蝶’。如果你现在满眼都是飞舞的蝴蝶,恭喜你,你中招了。不过,区区的幻觉还算不上什么,只不过是前戏而已。稍后,你会看到这些蝴蝶变成尖利的星光,从四面八方刺入你的身体。而之后,你的五脏六肺都会沉浸被在千万枝箭无数次刺穿的痛苦中。最后,你当然会七窍流血而死。因为你的五脏六肺会烂成破棉絮一团。”
飞在最前面的蝴蝶,已经有个别真的在幻化成利箭的样子。秦谣知道唐不虚此行没有吓唬她。唐不虚此行不是个吓唬小孩的用毒高手,他一旦出手,必定要人性命。秦谣已经被无边的恐惧湮没,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只是没命地跑,跑,逃离开那个可怕的人。可是无论她怎么跑,蝴蝶却像一群幽魂一样紧紧跟随着她。
怎么会这样。她心里无比懊恼。前几日她还对何老三劝阻她不要效仿孙颂涯的话不满,如今她却这么轻易地就中了唐不虚此行的招。她实在太肤浅,太不知天高地厚,太大意了。唐不虚此行不是寻常人,他在用毒方面的经验和研究超过她不知几倍。连孙颂涯和何老三都不敢对他轻视,而她不过解了一个碧琉璃,就忽视了他,放松了警惕。
最糟糕的是,她自己从来没有中过毒。她从来不知道中毒的滋味是什么。如果别人中毒,她还能做个旁观的大夫,冷静地想办法。可如今是她自己身在瓮中,身边还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这一次,怎么办,怎么办?
去找孙颂涯,还是何老三?不,她不能暴露出和他们的关系。如果她没有暴露,猜测只能是猜测,但如果她暴露了,孙颂涯和何老三都会有大麻烦。而且,无论孙颂涯还是何老三都远在千里之外。即使她不顾后果去找他们,她也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她眼前的蝴蝶渐渐消失了。视野清晰了些,但体内却无端端感到针扎的刺痛,她知道这不过刚刚开始。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就算死,她也绝对不
能死在唐不虚此行找得到的地方,任他欣赏她的惨状。
她咬牙点住自己身上的要穴,拼命跑回到姑苏城内。在迷宫一样的大街小巷内乱窜,体内针扎的痛楚越来越严重。她真的几近绝望。可是临死前,她还必须做点什么。
她终于看到了那扇黑漆大门。像飞蛾扑火,她一头扑上去,“砰”地撞出巨响。
“什么人?”这样的巨响立刻惊动了苑内。脚步声马上靠近了门边。
“我。”秦谣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门“哗啦”拉开了,老门房和一个侍卫跳了出来,把灯笼照到她脸上,仔细查看,“秦相公?”
“他,他……”秦谣费力地指门内。
“我立刻去叫公子。”侍卫伶俐会意,转身就飞奔向易寒的卧室。
似乎只是喘息了一声,易寒就出现在她面前。“秦谣,你怎么了?”易寒又惊又喜,不由分说,马上把她抱了进去。
秦谣放心地昏了过去。
眼看秦谣中了蓝彩蝶还跑得飞快,唐笑有点急了。“二哥,要不要拦下他?”
“拦着干嘛,拦不拦他都是死。”唐不虚此行说道,“就让他跑,不过看他会跑到哪里去。”
唐笑会意,手下一个腿脚麻利的兄弟健步如飞,跟了上去。
“二哥,你突然施毒,我都有点意外。”唐笑回头问道,“如果他的确是孙颂涯的人,这么直接就解决了,恐怕孙颂涯决不会善罢甘休。为何不留着他,慢慢打探孙颂涯的动向呢?”
“可是如果我不试试,我就没法知道他是还是不是。”唐不虚此行若有所思。
“是还是不是什么?”唐笑听糊涂了。
“阿笑,上次咱们不是怀疑给易寒解毒的人是孙颂涯吗?”唐不虚此行说,一边和唐笑也慢慢踱出了林子,朝姑苏城内走去。
“可是我没有证实过。而孙颂涯一直以来的态度,让我怀疑其中另有内幕。我不能总是这么无端猜测下去,我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来确认,究竟孙颂涯对我的毒药了解多少,究竟我的独门秘方是否可靠。这只有在一个医术高超的人身上施展,才能验证出来。可我不能直接找孙颂涯实验吧。如果我失败了,根本没命再改进我的秘方了。所以,最好的人选,就是能够联络上孙颂涯,却不如他那么厉害的角色。你说,除了这个药童外,还有谁更适合?”
“我明白了,二哥,这次是一石二鸟。”唐笑点头道,“如果药童活了下来,不光证实了他的确和孙颂涯有关联,而且可以推测出孙颂涯对你的了解有多少。”
“不错,所以我明白告诉他,我用的是蓝彩蝶,看他孙颂涯能不能破解。”唐不虚此行说,“如果药童就这么死了,事情反而简单了,大不了我和孙
颂涯的新仇旧恨帐上再添一笔。可是如果这个秦谣居然能活下来,那么我们以后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下榻的客栈内,此时那个腿脚快的弟子也跟踪回来了,报告说秦谣进了易寒府中。
“看来孙颂涯的确有恩于易寒。”唐笑说。
“不对。”唐不虚此行却否定了,“不完全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派人继续监视,看那药童什么时候派人去找孙颂涯,顺便挖一挖他们的联络地点。”
唐笑领命,下去派人分批在易家附近溜达。但一直到天明,易家却没人出来。唐笑回来告诉一直坐等的唐不虚此行。唐不虚此行相当纳闷,“蓝彩蝶,就算不是当世第一毒药,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解的。那小鬼难道这么快就死了,连找孙颂涯的希望都没了?”
唐不虚此行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任何疑点都会让他多花些心思来琢磨,尤其是一些看起来顺理成章,但其实大古怪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忽略。此时他虽然还没想到其中的关键,却很有耐心地等着那条奄奄一息的小鱼自己浮尸上来。
这时天已大亮。手下端了梳洗用具和早点过来服侍,而唐笑却接到了一卷从魔教送来的密报。他立刻返回到了厅里,“二哥,小宝的信到了。”
“好,念来听听。”唐不虚此行来了精神,一边洗漱,一边等唐笑讲来。
唐笑翻了翻密报,却无奈地摇摇头,“小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见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
唐不虚此行问怎么了,唐笑只好读来,“哥舒惑查不出什么太诡异的来。只说之前他被龙家兄弟设计时,本是一个叫靳弱水的女人给他下毒的。那女人是他情妇,也是五大护法之一。但如今龙家兄弟伏法,靳弱水反而升为四长老,可见这个女人当初并不是真的伙同龙家兄弟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