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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谣静静地望着他,“这里是只有你和我的战场。任何人都不需要来。任何人,都不应该再为你牺牲了。太不值得了。”
“哈哈哈……”哥舒惑仰天狂笑,“为我牺牲?所有人都是应该的。包括你,好妹妹。”
他站起来,伸出一只深黑的魔爪,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你知道的,你该为我牺牲。来,把秘籍的遗页交出来,告诉我,该怎么练,我才能成为天下第一!”
“没用了。”哥舒谣回答,“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现在根本无力回天。你会忍受一次比一次剧烈,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的气血逆流。最后,你会在无法想象的痛苦中死去。”
“胡说!”哥舒惑咆哮着,“只要你把秘籍遗页内容告诉我,告诉我!”
“不会告诉你的。”哥舒谣走入了密室,顺手关上了门,“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混元神功的完整秘籍。你,死定了。”
“混蛋!”哥舒惑怒吼着,像一只猛兽扑了过来,双手魔爪在瞬息间抓取她的几处要害。
哥舒谣灵巧地躲过了他的第一次攻击。
来魔教之前,她和孙颂涯等人讨论了多日,觉得没有任何武功可以和如今的哥舒惑对敌,只能尽可能避开他的攻击。
虽然到最后,也许她还是落到他手中。
果然哥舒惑看到被她避开了攻击,身法极其敏捷地转过来,冷笑着说,“这么小的密室里,你能躲到哪里去?你迟早都会落在我手中,还是乖乖就范吧。”
“我说了,我绝对不会把秘籍遗页内容告诉你的。”哥舒谣坚决地说。
她在哥舒惑连续一个时辰的攻击中左右躲避,适时反击,力图找出突破口。
可是随着她的力气渐渐消耗,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
不出所料,她今日是羊入虎口,必败无疑。
哥舒谣在又一次躲避攻击成功后,趁着哥舒惑的喘息,把手伸到怀里,她摸到了之前灌好的‘夕颜’。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试试。
当哥舒惑再一次如鹰隼扑过来,她小小的身影突然往下缩,想从他肋下滑出去。可是哥舒惑比她快了一步,她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哥舒惑的一只手,牢牢地钳住了她的手臂,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皮肉中,鲜血淋漓。
她拼命挣扎,怀中一
小瓶‘夕颜’掉了出来。
哥舒惑发现了。
他从地上捡起了药瓶,打开看了看,不明所以。于是逼问哥舒谣,“这是什么?”
哥舒谣眼神闪烁,却不回答。
哥舒惑已经心智迷乱,摇着她受伤的手臂大声问她,“这是不是和秘籍遗页有关的东西,是不是?”
他中计了,哥舒谣心中暗喜。却大声辩驳,“不是!这和秘籍无关,是我自己的东西!还给我!”
她的反应越激烈,哥舒惑就越相信,这是和混元神功秘籍有关的东西。他目露狂喜之色,“这是我的了,这是我的啦!”
眼看着他把‘夕颜’朝嘴边送去,哥舒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一边继续做戏挣扎着,一边却暗暗祈祷:喝吧,喝吧,喝了它吧!
哥舒惑拿着药瓶的手却停了下来。
他转向了被铁链锁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何老三。“三长老,你好歹是我的股肱之臣,给本教主试试药吧。”
哥舒谣的心沉了下来。
嵩山药庐内,哥舒谣走了一天一夜后,易寒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张望四周,只看到孙颂涯坐在轮椅上,就守候在他旁边。
“怎么了?”易寒自言自语,捧着昏沉沉的脑袋好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小谣呢?小谣呢?”
坐在轮椅上的孙颂涯叹息,“她已经走了。”
“去魔教了?”易寒大怒,指着孙颂涯口不择言咒骂,“你太混蛋了,你居然用药把我迷翻了,让她一个人去送死。你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也配做她师兄!”
孙颂涯并不生气,说,“这也是她的意思。她不希望你去送死。”
“我死不死,不要你来管!”易寒暴跳如雷,挥手把药庐内桌案上的瓶瓶罐罐都打翻了,“谁稀罕你们管,我只要陪她一起死!”
“小谣也许会死,可江湖还在。”孙颂涯耐心地劝服他,“易寒,你如果能为江湖的未来保存能力,就等于是莫大的侠义之举。你要三思。”
“江湖的未来关我什么事?”易寒想去开门,手脚却很软,走路东倒西歪,“就算你们让我苟活下去。如果小谣死了,我也一定会去找魔头决战。我不会放过他!”
孙颂涯无奈地长叹一声,“早知道会这样了。我就知道小谣的计策行不通。”
易寒跌跌撞撞地晃到了门边,拍着门叫,“行空,你在哪里?”
“他陪着小谣去
魔教了。”孙颂涯说。
易寒更气得七窍生烟了,“连他都去了,你们居然不让我去。我就算滚也要滚过去。”
他费劲巴拉地终于把门弄开了,却头重脚轻,一走出去就摔倒了,真的滚下了药庐外的斜坡。
易寒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指着上面的孙颂涯骂,“孙颂涯,你这个伪君子。你给我下了多少迷药。我说了我要滚过去,我才不会被你困在这里!”说着他连撞了两棵树,眼冒金星。
“咳,”孙颂涯无计可施,转着轮椅到了门边,对下面的易寒喊道,“放心,慢慢滚吧。再滚过今晚,软筋散的药效就过了。去吧去吧,想死的都去吧。你们这些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
子归和芍儿闻声过来了,看到易寒在山坡上像个醉鬼一样走得七歪八扭,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架回去。孙颂涯却摇手说不必。
“你们跟着他,今晚看好了,别让人趁他现在全身无力欺负了他。明天他就生龙活虎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魔教密室内,哥舒谣紧张地望着哥舒惑拿着‘夕颜’走向何老三,一脸狞笑,“何长老,为本教主试药吧。”
哥舒谣心里很慌张,嘴上故意大声说,“何长老,你练没练过混元神功,如果练过,你就有福气了。”
可哥舒惑并没有被她稚气的谎言所蒙蔽。他用脚猛踢何老三,“起来,喝药!”
一直疲乏地微闭着眼睛的何老三,缓缓地睁开了浑浊的老眼。
他顺从地爬了起来,望着哥舒惑的目光,带着疼惜和慈爱的厚重。想是一个忠实的老仆人,把生命融入了服侍的贵族家庭。
“我喝。”他说,伸手去接哥舒惑手里的药瓶,然后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被哥舒惑抓住的哥舒谣。
哥舒谣心里一凛。
何老三慢慢伸出的手突然中途变成了推出去的掌,带着强劲的内力,准确而凌厉地命中哥舒惑的心口。
哥舒惑抓住哥舒谣的手就在这一刹那放开了。他毫不犹豫地出掌还击,把几乎紧贴着他的何老三一掌打飞了。何老三瘦小的身躯腾空飞起,撞到了密室厚厚的岩壁墙上,印下了一个模糊的血影。
“何长老!”哥舒谣痛哭出声,爬过去扶住像一团破棉絮一样掉落在地上的何老三。
☆、亲人
“何长老!”哥舒谣扶起何老三鲜血满面的脸,哭得泣不成声,“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何老三露出微弱的笑容,望着她的脸,内疚而感伤,“小谣,我,对不起你父亲。我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哥哥。”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一直对我很好,像爷爷和外公一样好。”她哭着说。
何老三瘦小的身体开始微微痉挛起来,像一只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我,不行了。我恐怕捱不过去了。”
“你要坚持住,你要坚持住。”哥舒谣哭着,拼命摇着他,“我不让你死,你不能死。”
何老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强忍不住的痛苦之色,“小谣,我真的挺不住了。哥舒惑的魔功,震碎了我的筋脉,我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了。这一炷香的时间,好漫长啊。”
他的痉挛越来越剧烈,整个身体开始抽搐得无法克制,他的面色发紫,双目直直地瞪着上空。无论哥舒谣说什么话,怎么样安抚他,都无济于事了。
“何长老,我,送你最后一程吧。”哥舒谣绝望地瘫坐在旁边,泪流满面,从怀里掏出了又一个青花瓷小瓶,打开盖子,里面依然是绯红色带着青蓝的药水,‘夕颜’。
“喝吧,何长老。”她抽泣着,把这一小瓶药水灌进了何老三的嘴里。
何老三的抽搐慢慢地减缓了;但与此同时,他的全身都在急速变化。
他的头发开始快速地花白,皮肤变得更多褶皱,手脚的肌肉萎缩干瘪。
他的脸,终于恢复了平静和安详,瞳孔却慢慢放大了。
“真舒服,这是什么药?”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问。
“是毒药,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走得好过一点。”哥舒谣哽咽着回答,“是我师兄孙颂涯研制的毒药,是他一辈子唯一研制的毒药。”
何老三点了点头,“不愧是天涯侠医。好奇妙,好舒服的毒药。”
他的呼吸,终于停止了。
“何长老……”哥舒谣俯身大哭,这个从她六岁开始,就一直看护着她,像慈祥的祖辈一样关心她的老仆人,最终死于了哥舒家族的内斗之中。
她的身后,却传来了哥舒惑不耐烦的吼叫,“哭够了没有?”
哥舒谣转过了身,看到的还是野兽一样的哥舒惑。他的目光闪烁着贪婪的,捕猎的欲望,就像一只饥饿的豺狼,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鲜嫩的血肉。
“你看到了,就算是何老三,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你最好乖乖就范。”他狞笑着,又一次步步逼近,逼到她终于无路可退。
哥舒谣的背已经贴在了密室冰冷的墙上,她没有退路了。
她只是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早知道,我今天是不会活着出去的。”她说,“所以我早就决定了,宁可把秘籍的内容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会交给你。”
说完,她义无反顾,扑向了哥舒惑。
她竭尽了全力,避开哥舒惑凶猛的袭击,同时把平生所学一切,都运用起来,不假思索地,用出所有的招数,所有的功力,如蚂蚁撼大树,力图死战到底。
不消多长工夫,她没有任何悬念地就被哥舒惑制服了。
哥舒惑被彻底激怒了,一只铁柱似的脚狠狠地踏到了她胸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咆哮着,一掌劈下来,打得她半个脸立刻红肿起来,面目全非。
他凑近她,用手粗暴地抓起她散乱的长发,缠在手上,提起她的脑袋,叱问,“我留着大长老的位置给你。只要你交出秘籍遗页,我可以分一半魔教给你。那时我是天下无敌,你是我妹妹,我们可以独霸江湖。这样美好的将来,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不光要杀了你,我还要杀了孙颂涯,易寒,少林寺所有和尚。我还要挖掘松翁鹤婆的墓,让他们暴尸荒野。我要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这些人都会因为你而忍受更多的折磨!”
哥舒谣从肿胀的眼睛缝隙里瞄着哥舒惑,轻蔑地撇了撇嘴,“可是你少杀了一个人。”
“什么?”
“你自己。你和我有血缘,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最该杀的,是你自己。只有杀了你自己,才是对我最大的报复。”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哈哈哈……”哥舒惑仰天大笑,“从来夺权就六亲不认。就像我母亲当年想杀你母亲,没想到反而被你母亲先下手为强。哥舒家从来就不缺这些典故。我又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所以你动手吧。”哥舒谣轻轻地说,“杀了我,你天下无敌了。哥舒家终于只有你一人了,哥哥。”
哥哥!
她没有叫错。
他是她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眨眼间就会劈下来打死她的哥哥。
她没有记错,这是她一辈子唯一一次,叫他哥哥。
她不害怕,也不祈求。
只是她突然想起,此时是她唯一残存的机会,可以叫他一声“哥哥”。
r》 无论她对哥舒家族有多少恨意和埋怨,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曾经她因为恨,连每年一次的见面机会都不肯给哥舒天;曾经她千方百计,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世,只想做松翁鹤婆骄傲的弟子。
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哥舒天暴毙的噩耗传到虚无谷,她一个人跑到后山无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
那个每次都哀求着见她的老魔教教主,是她的父亲。
直到他死,她才明白,原来她绝对不可能磨灭对他的亲情依恋。
“哥哥。”她流着泪,却闭着眼睛,“第一次叫你,也是最后一次了。好了,我能做的都尽力了。我没有遗憾了。你杀什么神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