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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半空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正是魔教有话要说!”
☆、魔教教主
众人闻声屏息侧身,齐刷刷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闻轻箫一曲,悠扬弥散,仿佛天籁,令人忘忧。空空的山道上,疏忽间突然多了一队人,女子皆身着白色轻纱,飘逸飞扬,如乘云而来;男子皆靛蓝短褂,行风凌厉,势如破山。这行人,乍一看还在山脚下,眨眼就到了众人面前。
为首一人,身形威猛,一身苍黑卐字暗纹长袍,滚朱红绣边;面目如刀斧削过,轮廓坚毅挺拔分明,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摄魂夺魄。
在一片冷冷的敌意和猜疑中,这人从容地抱一抱拳,道,“在下魔教教主,哥舒惑。”
没人回应,因为不知该怎么回应:鼓掌,欢迎,问候?
哥舒惑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丝善意,也只是淡淡一笑,回到之前的话题,“不错,放话要来对质的,正是本教主。”
白慕道再也忍耐不住了,冲上去,强直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哥舒惑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蛮夷败类,用如此下三烂的手段杀我弟子,我青城门派与你魔教世代不共戴天!”
哥舒惑轻轻拨开了白慕道的手指,“不共戴天又如何?”神情极为倨傲,引得四座皆怒。
白慕道突然想起几个弟子的死状,心里暗惊,连忙把被哥舒惑碰到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哥舒惑鄙夷地笑了,嘴里却说,“白道长,还请节哀顺变。”不说还好,这一说毫无愧疚和诚意,惹翻了一群武林人士,再也忍不住,纷纷指责他太过分。但等哥舒惑横眉一扫,众人又噤声了。
正僵持间,少林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人身宽体胖,面容和善,肚大能容,正是少林至善大师。人群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至善大师双手合十行礼,众人纷纷还礼。“哥舒教主,你既然传信要来,想必不是为了对质,而是解释吧。”至善好心地打圆场。
“也可以这么说。”哥舒惑多少收敛了点。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白慕道的火又上来了。
“严格地来说,你青城弟子并非我魔教所杀。”哥舒惑答。
这一答,众人听不过去了,“哥舒教主,且不论你魔教是正是邪,但如果青城弟子的确因中魔教的毒而死,你怎么可否认和你魔教有关。”
“青城派那几位弟子的确是中了魔教的毒而死,但却不是我魔教的人刻意为之。所以我才说,严格来说,并非我魔教所杀。”哥舒惑说。
“狡辩,根本是狡辩!”白慕道出离愤怒,睚眦欲裂。
但哥舒惑的声音力压群雄。“此次事件,的确另有内情。”
r》 “哥舒教主,既然你认为魔教并非有意杀害青城弟子,还请把你的理由解释清楚。”至善大师说。
“好。各位稍安毋躁。”哥舒惑不紧不慢地说。“青城派和我魔教距离最近,偶有青城弟子也走动到我魔教领域,但却不知道我苗疆的民居习性。我苗疆独处西南一隅,得天独厚,善用药物,几乎家家户户会些毒术。可我魔教的毒术,之前从未涉足中原,只因我教研习毒术,只是为了对付苗疆本地的毒虫猛兽,保障自身生活而已,并非对中原武林有任何敌意。所以魔教一向以来,和中原武林进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哥舒惑环视人群,没人否认这一点。
“但一些青城弟子到了我苗疆领地,却并不尊重我魔教的习俗,偶有冒犯,或是鲁莽行事,才沾染上毒物,招致杀身之祸。”哥舒惑说,又转向白慕道,“白道长,你说你青城弟子是被我魔教毒杀,这根本是你一面之词。我魔教的民众说的可是你青城弟子在我苗疆胡乱行事,各说一词,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相?”
白慕道一时答不上来。哥舒惑又道,“我再问你,你说我魔教毒杀你青城弟子,又是为何?你那几个青城弟子,都是无名小辈,也不是名门后代,我魔教毒杀他们,有什么好处,是抢了他们的钱财,还是报仇泄愤?要说滥杀无辜,你且去看我魔教民众是否都生活安定,民风纯朴,为何要无辜滥杀他人?”
白慕道忿忿道,“就算前面几个弟子是无心惹祸,但最后一名弟子是我派去查探,为何也遭了毒手,杀他难道不是灭口?”
哥舒惑居然笑了,“白道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未曾和我魔教交涉,就擅自派人查探我魔教内部,我魔教岂能容你随便查访,你那弟子,都不说明缘由,自然是当作奸细处置了。”哥舒惑又面向众人道,“各位中原门派都门风严谨,各有规矩。我魔教也一样,从来不由得外人擅自进出。我魔教一向对中原武林实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风。中原武林不干涉我魔教事务,自然无碍;但如果非要凭借一方之词,给我魔教套上不共戴天之仇。那我魔教也只好奉陪了。”
哥舒惑这一番话说得似是而非,却让人无法反驳。但白慕道仍然愤愤道,“你敢说你魔教的人从未离开苗疆,踏足中原其他地方?近年来,武林上被莫名毒杀的人可也不是零星几个,死状都极其诡异,和你魔教的毒术如出一辙。”
哥舒惑哈哈一笑,道:“我魔教到底是否行走中原,似乎无无需和你交代。但中原武林本有毒术门派,白道长何必把毒杀的所有事件都推到我魔教头上,这真是欲加
之罪,何患无词了。”
这话一落,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扫向唐不虚此行了。唐不虚此行也按捺不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我区区唐门,倒还真不敢和魔教平起平坐。哥舒教主未免看高了我门派。”
哥舒惑直视着他,“我怎么会看高唐门呢。唐老大号称毒医,是和我魔教鬼医长老齐名的人物。而唐家屡次去我苗疆采药,似乎和我教的个别子民极为相熟啊。”
眼见众人都怒目相向,唐不虚此行连忙撇清关系,“我唐家采药制药,自然会踏足大江南北,但从未和你魔教人士有任何联系。哥舒教主只不过看到我门下有人经过,就多虑了吧。”
“希望是我多虑了。”哥舒惑说,再面向人群,“各位,我哥舒惑已经把我魔教的态度说明了,希望以后不会有中原人士再对我魔教有任何误解。如无其他事情,我就此告辞。”
没人敢留他。哥舒惑扫视了一遍,目光瞥过孙颂涯,转到秦谣脸上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似乎有些依恋。秦谣却立刻扭头避开了他的注视。哥舒惑无奈,只好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他身后一片哗然,众人压抑了许久的惊恐,怀疑,和愤恨,通通爆发了,纷纷探讨哥舒惑为首的魔教。由于此事和毒术有关,众人不免都来讨教天涯侠医孙颂涯,纷纷问这种令人神智迷乱,以至疯狂自残的毒药,是否属实,又是否有药可解。众人惶恐不安,孙颂涯不好多言,只说等他看过青城弟子的尸体才好做定论。他这边被众人包围着,一片七嘴八舌的,唐不虚此行那边倒是很冷清,虽然唐不虚此行认为,他才是对毒药更加有发言权的人,他伸长脖子几次欲加入谈话,但实在没人愿意去和他讨教,他也只好悻悻地独立一旁。
易寒也挤在孙颂涯旁边听,毕竟他中过一次唐不虚此行的招,知道无论他剑术多么高超,遇到这种卑鄙手段也是无可奈何了。忽然有人扯他衣袖。
“关中流星剑孟星,请极乐公子赐教!”
“啊?”易寒心下有点厌烦。
“关中流星剑孟星,请极乐公子赐教!”那人声音又洪亮了一倍。
人群疏忽间鸦雀无声。
毫不迟疑地,齐刷刷朝外退去,立刻让出了一个大圈,极为空旷,足够刀光剑影比试,但外围又被挤得水泄不通,众人的情绪重新又高涨起来了。
看这架式,不接都不行了。易寒只好收回注意力,正视面前的对手。
“阿弥陀佛。“少林至善大师见了,便道,“既然在本寺门前比试,还请两位看在本寺神佛的面上,只可切磋,不可
格杀,双方比试,点到为止。”
“好,不过刀剑无眼,还请孟兄弟小心。”易寒道。
“你也是。”面色黧黑,眼中煞气沁人的孟星答,“噌”一声拔出了剑。映着高升的日头,熠熠生辉。
“好剑。”易寒赞道,也拔了剑,一股森寒之气刹那消弥了日光的暖意。
二人的身影立刻绞缠在了一起。孟星的剑如灵蛇,矫健柔滑,如入深渊探底,如上陡崖采莲,无时无刻不把对手纠缠得没有喘息的空间。易寒的剑略显沉滞,却绵绵不息。如烟花般,时不时炸开缺口,游刃有余。二人的剑影不分彼此,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
一百招过后,终于显现端倪。孟星的剑还是灵蛇一条,灵活游走,但偶有错失准星。而易寒的剑,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舞出剑花朵朵,朵朵剑花都仿佛钉住了灵蛇的三寸,让它再凶猛也动弹不得。孟星开始流汗了。易寒的气息还是很沉稳。
轻微的“嗤”一声,纠结得千头万绪的剑影忽然分开各立。两个人都已是收势。众人未等叫好,已发现孟星胸前的衣襟破了一个小口子,但没有血渍。
孟星的脸白了白,只抱一抱拳,“多谢。”转头便走。
“好!”众人这才爆发了喝彩声欢呼声,掌声如雷。易寒抱拳还礼,不多言语,退入人群。
“难得这次没给人捅个血窟窿嘛。”阿彦反而调侃自家公子。
“少林方丈之前都说了嘛,点到为止。”子归和芍儿在他旁边说。
阿彦和秦谣的两个随从有说有笑的,可秦谣本人又不见了。
“秦兄弟哪里去了?”易寒问。
“我家主人去办点私事,很快就回来和我们会合的。”子归芍儿齐声说。
“哦,这样啊。”易寒环顾四周,发现孙颂涯也不见了。直觉告诉他,秦谣和孙颂涯很可能因为魔教的事宜走到一起去了。这反而让易寒放心下来。只要有孙颂涯在,他就不怕秦谣会遭唐不虚此行的毒手。何况之前已经无心“嫁祸”给了孙颂涯,让他再无须挂念秦谣的安危。然而想起自己来嵩山就是找秦谣来要匕首,到现在还没办成,让他有点懊恼。当然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开口。想着他目光转向了子归和芍儿:只要跟着这两个小侍,早晚能找到单独和秦谣商谈的机会。于是易寒就和这两人套话,问秦谣的行程。子归和芍儿说他们已经在山下登封小镇找了住宿,不定住几天,反正等秦谣办好事情才离开。二人说着就邀约易寒一同下山去了。
☆、药僧
禅房清净,清茶隽永。
一僧,一人,对坐。
正是孙颂涯和少林至善大师。
少林至善大师,人称“药僧”。
药僧至善,是少林方丈至信的师弟。与其他少林子弟不同的是,至善从入寺开始,专注的不是习武健身修行,而是钻研少林药方。苦学几十载春秋,至善已经统管了少林全寺的诊治和各类医药秘笈。而他的佛学修行,也与他的医术相辅相成。至善为人宽厚仁慈,是寺内除了方丈至信以外,第二个德高望重的大师。至善不仅为少林弟子看病治疗,每年佛祖生日,至善还广开少林寺门,免费为慕名而来的百姓诊治,施汤舍药。百姓奔走相告,称颂为活佛。
此时弥勒佛一样的至善脸上却露出和他本人十分不衬的愁容,长叹一声道,“毒药专攻,本来也应抱切磋之意;江湖纷争,本可共同协商,化干戈为玉帛,谁料却成了用毒的战场。”
“大师,不必过于忧虑。魔教教主哥舒惑虽然桀骜不驯,但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他昨日已经表明态度,若无侵犯,不会在中原散布毒药。”孙颂涯宽慰道。
至善长叹一声,“魔教一种毒药就如此狰狞,尚不知有多少魔物,能令江湖大乱。实在让老衲忧心。不过依你所言,哥舒惑毕竟是一教之主,一言既出,当则守信如是。”
孙颂涯颔首,“依在下目前所知,哥舒惑目前的确不会入侵中原。”
“哦,莫非孙施主有更确切的消息来源?”至善见他如此有把握,问道。
孙颂涯笑道,“只是打听了些许。”他不由自主瞥了一眼伫立禅房外的秦谣,
“嗯,老衲相信孙施主。不过,你和魔教的人打交道,可千万小心。”“我会的。请大师放心。”孙颂涯答应着。药僧至善,论资排辈,其实是他师父医圣松翁的至交。但至善年少二十岁,这也是松翁放心隐退的原因:即使弟子孙颂涯还不能担当江湖道义的重任,有药僧在,江湖绝不会是唐门和魔教的天下。但至善毕竟是佛门中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擅自出寺的。所以等孙颂涯出道赢得一片美名后,至善也十分欣慰。多年以来,二人一直有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