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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候,常老四和常小曼挺尖,没直接抱着那景泰蓝梅瓶去找下家,而是提前拍了张相片带在身上,一路坐着公交车,打听着就来到了南关头道街,头道街咱以前说过了,早期长春古玩一条街。
他俩人生地不熟,这好东西也不知道谁家敢收,谁家能收的起,最后选了个门脸大的走了进去。
他俩直说自己有老货要出手想见东家,没多大会儿,东家从后屋出来了,拿着那张照片看了看,推了推他那金丝框眼镜,一边看一边皱眉头,看的他直吧唧嘴。
“掌柜的,如何?给开个价吧,价码合适您就拿走。”常老四说道。
老掌柜的抬眼瞟了他俩下,这叫审脸,先看看这俩是啥样人就能分析出货的来历。那江湖人身上都带着股匪气呢,像这些老江湖可不是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掌柜的,这瓶子是我们祖传的,全因我们家家道中落,与家人商议再三还是决定拿出来换些钱周转周转,来路您放心。”常小曼怕他四哥说走嘴了,赶紧在旁帮着圆谎。
“呵呵……”老掌柜的笑了笑,心道,你们两个后生还想在我这老家雀面前扯谎?满口的京片子跑东北来扯家道中落?因为只见到了一张照片,再看看这兄妹二人的长相,老掌柜的一眼就判定他俩是土夫子,这景泰蓝梅瓶指不定是从哪个老坟窟窿里掏出来的呢。
“二位,要不你们去街里那家碰碰运气?我们这嘎达门正,一水儿的清货,怕是收不得这宝贝呀。”啥意思呢?人家意思便是说,我们这儿庙小,不敢碰黑货,怕惹麻烦。
“哼!你们东北人真不开眼,好好的买卖不做,到手的钱不赚?这好东西到哪不值个六位数?”常老四不屑道。
“是是是,可不是嘛,所以呀,我们这儿小本经营,没那么多底子呀?二位京城来的贵客可以去街里的老店看看,那边水深,什么货都敢碰。”街里那家是谁的呀?可不就是董家的老店嘛,在长春地头上啥好货不得先过一下董家的手?这就是地头蛇,而且人家已经根深蒂固了,外人不敢出手的,在董家老店都不成问题,只要你货好就行。
要说这家古玩店的老掌柜也是懂规矩,人家能看不出这是个啥玩应嘛?关键是不敢收啊!收回来了咋出手?再说了,万一让董三立知道了,那他还想不想混了?
“五妹走!长春人不开眼,咱换一下试试。”
“我劝您不用去别人家了,没人敢碰,我们东北人实在,也没有你们京城人那些心眼子,咱爷们就跟你明说了吧,除了董家没人敢碰,官窑景泰蓝。”老掌柜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那时候刚刚****结束没几年,市场上流通的景泰蓝可不多,尤其是清官窑的。全国你使劲儿扒拉,就那么几个瓶子,你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哪来的?那不明摆着嘛。
常家兄妹刚走出去没两分钟,老掌柜的立刻就给伙计打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给董家报信,免得董家误会。
小伙计多激灵啊?一溜烟似的跑到了董家店铺里把这事就说了。要不说呀,到哪都得有地方保护主义,东北话管外地人叫“外把秧子”。这片老街不仅仅是古玩一条街,同样也是江湖,你前脚埋进来,你拿的什么货,要什么价位,整条街就全知道了。
“四哥,别问了,此地不宜久留,这长春头道街的水可绝不比咱北京潘家园清,快走!免得人多眼杂!”兄妹二人一共转了三家店,人家给的意见都一样,建议他们去找董家。从第三家店铺迈出脚来,再一看,市场里来回走动的人一个个都赶上狼了,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北京人,那都赶上饿狼了。
兄妹二人回去把这事跟其他三位哥哥说了一遍。常老大就说了,看来董家在长春的地位可不是瞎传的,拉倒吧,咱可别惹来麻烦,别打听了,咱就乖乖地等董爷回来吧。从今儿开始,咱们兄妹五人除了上厕所,谁也不许出这条胡同半步。
这话说出来容易,可这兄妹五人都是贼,一家子太阳落山后眼睛直冒绿光,让五个贼大晚上的憋在屋里不出门,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兄妹五人到了半夜坐在小院里头大眼瞪小眼焦急地等待着,还寻思着董爷晚上能召见他们呢。这话一点不夸张,那真赶上盼着皇上召见的下臣们了。只要把八件货出手了,兄妹五人拿着钞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现在货不出手走到哪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1860。第1860章 诅咒开始了
“大哥,这都后半夜了,我睡不着啊!让我出去溜达溜达吧,都说长春是东北的文化中心,咱好不容易来了,是不是也得出去快活快活体验一下文化人的夜生活呀?”常老二最不老实。
“二哥,你就老实点吧,这不是北京,咱现在是有案子在身的!”常小曼端着一碗热茶递给了他二哥。
“小曼你别拿这话吓唬二哥,咱常家人在道上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得了,你们几个愿意睡觉睡吧,我出去溜达溜达。”常老二也不管五妹怎么劝,站起身来转头就往外走。
“老二?你要做什么?回来!”他大哥呵斥道。
“哎呀,我去胡同口喝瓶啤酒!”
这常老二一去就是两个多钟头,常老大实在等不及了,就怕二弟在外边惹什么乱子,常老二脾气不好,经常在外边打架。这不是北京,要是惹上道上的了还好说,董家人自然会摆平,可若是招上了条子怎地是好?
“老四,你和小曼去看看,敢进把那小子给拽回来。”
可没等老四老五出去呢,突然就听胡同口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这一声尖叫分贝很高,刺耳至极。兄妹四人赶紧披上衣服跑出去查看,还没等跑到胡同口呢,就见一个推着自行车刚下夜班的女工靠着电线杆子上晕过去了。
而她身前,躺着一个人,地上已经被那人的鲜血染红一片,那人正是常老二。常老二的头是朝胡同外的,也就是说,他刚才出去买啤酒还没等走到胡同口就已经遭人毒手了。更诡异的是,这常老二这么大的块头,竟然一声都没喊出来,但凡有点动静,院里的兄妹四人能不去救吗?
“二哥?二哥?你醒醒啊二哥!!!”常小曼扑上去痛哭流涕。可她二哥的身体都早就僵了,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呼唤。
“小曼,先别哭,快,快送医院!”常老大抱起二弟就往胡同外跑。哪里来得及?血都流干了,早就没有心跳了。
第二天一早,兄妹四人疲惫地回到了小院,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脸上眼泪都还没干呢。兄妹五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常家父母死得早,以前偷了一个江湖大佬的东西,被人家找上门来寻仇。爹妈跪在面前求饶,最后用自己的命换了五个孩子的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这常家不是啥正经人家,不过从小五个孩子相依为命,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白天辛苦劳作,晚上出去捞点小“油水”,兄妹五人其实日子过的不错。
“大哥,我们回吧!这长春不是咱能呆的地方,你难道没看明白吗?咱被人盯上了,肯定是白天时候四弟五妹出去时候带回来的。”常老三捶胸顿足。
“哎!”常老大叹了口气。“老三呀,我说过,这是条不归路,咱们没法回头了,回?回哪?北京?咱回得去吗?咱爷们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呀!恐怕现在连火车都上去了!听天命尽人事吧!”常老大也只能这么说了,常家人兄妹什么时候这么怂过。以前在北京,道上谁不知道常家兄妹呀。可此一时彼一时了,这里是长春,只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
“大哥,我看过了,二哥致命伤在脖子上,脖子处那条伤口很深,切断了大动脉可脖筋还有声带,对方下手又准又快。这样的手法江湖上有吗?”常小曼问。
“江湖上向来不缺高手,老二是被利刃所杀,凶手是个快刀客,我看不像是来寻仇的,我侧面打听过了,咱兄妹几个住的这叫八里铺,八里铺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样的人没有啊?可能是老二碰着个要命鬼,老二嘴上不留德,得罪了人家吧。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吧。日后都小心点,你们别单独出去。”常老大只能自认倒霉。
常家兄妹自从承德一路逃到长春以来,一直没睡过一个安生觉,第八个景泰蓝梅瓶就好似诅咒一般如影随形,再加上常老二的死,兄妹四人身心疲惫不堪。
长春一年要有五个月是冬天,别看已经是清明了,白天外边出了太阳很暖和,可只要太阳一下山,该上冻上冻,该飘雪花飘雪花,按照东北人的说法是地底下都还冻着呢,寒气知网上蹿,必须过了五一才能是真正的春天。
傍晚点着了小炕,西屋里很暖和,常小曼裹着棉被坐在炕上抽噎着,还在为二哥的死感到惋惜。
多日的疲劳和悲痛让这个瘦弱的姑娘不堪重负,最后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朦朦胧胧的,就听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那声音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地往她耳朵里钻,越是想听就越听不真亮。
好像是再说,快……快什么?跑?快跑?
她掀开棉被推门而出,而小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外边依旧是寒风瑟瑟。
胡同里没有一丝光线,夜晚很安静,邻居家的大黄狗也不叫了,那发情的母猫好像也找到了伴侣。院子里静悄悄的。
刺啦……刺啦……刺啦……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听动静判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常小曼闻声捻手捻脚地寻了过去,只见在东南墙根那棵大柳树下,竟然有个人影正背对着常小曼弯腰挖土呢。那大柳树下正是埋着八个景泰蓝梅瓶的地方。
常小曼第一反应就是那人肯定是三位哥哥其中之一,而且最有可能的是老三和老四,他们想挖了梅瓶跑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谁?三哥?四哥吗?”小曼不敢太大声喊,这事若是真的,被大哥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那人没有说话,背对着小曼一声不吭,他好像也听到了背后有人靠近,所以就停下了手里的活。
小曼一步步走近,这时才发现,这么冷的天气,那人竟然光着膀子。不是三哥四哥,绝对不是他们,因为那人背上有密密麻麻的纹身,常家人不纹身。
1861。第1861章 诅咒还在继续
诸位记住了,但凡看见外边光着膀子嘚嘚瑟瑟纹一身花里胡哨的,那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江湖人,江湖人不咋呼,真正的江湖人都大隐于市,人家有本领不需要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吓唬人。
“你是谁?”常小曼想大声喊,可发现自己喉咙里就跟卡了什么东西似的,根本喊不大声。
难道……难道这是个贼?真是她和四哥白天招来的贼?这长春的贼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连盗门董爷要的货都敢偷?还是这贼是受了董家人的旨意而来的?江湖之险恶可不是一句话半句话能说明白的。常小曼出身贼匪之家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她认定了这纹身的家伙是个黑吃黑的贼,伸手就朝他后肩膀抓了过去。那人没有躲闪的意思,被她抓了个正着,常小曼一碰,却觉得那人的身子冰凉刺骨,根本没有活人的体温。
“咯咯……呵呵呵……”那家伙背对着常小曼冷冷的笑着,听的常小曼直打哆嗦。她的手就跟触电似的,想收回来又不能动,想使劲儿又发不出力。
那家伙慢慢站起身来,脑袋僵硬地转了过来……
啊!!!常小曼想叫,可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音,吓的她赶紧后退两步,让自己的右手从那家伙肩膀上脱离开来。
那人满脸是血,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冷笑,他眯着眼睛,眼中渗出诡异的光。
“不要!不要!不要!”常小曼一步步后退,哪里还有胆子与这个魔鬼对视。小姑娘终于大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这梦做的太真实了,常小曼最在炕上身子还在不住的发抖,眼睛里,那男人的诡异表情依旧清晰可辨。他是谁?他背上的纹身……好像是一张地图,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院里呢?是在挖那八个梅瓶吗?
她长嘘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屋外,月光皎洁把小院照的白花花的,墙根老树下根本没有人影,也许那只是一场噩梦吧?
小曼坐在院子里裹紧了衣服,脑袋里是一片浆糊,说什么也不敢回去睡了。常家人也算是江湖贼匪出身了,当贼的觉轻,后脑勺都长着双眼睛呢。
“小曼,你怎么没睡?东北天凉,快回屋去,当心感冒。”常老大从东屋推门走了出来。
“大哥,我刚才做了个怪梦,梦见有人让咱们快跑,这不是啥好兆头啊,这笔买卖怕是要出事。”常小曼并没有敢把梦中那个刨土的古怪男子说出来,他大哥迷信。
“什么?你也梦到了?这可真邪门,刚才我也梦到了,我觉得那动静好像是……是你二哥!”常老大神秘兮兮地说道。
常老大几步走到墙根前看了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