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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没有再打老母鸡的主意窜出来撒腿就要跑。
她爷爷是个本分人,讲究。噗通声跪倒在地,他说黄仙慢走,你这又何必呢?我们一家得你恩惠才有了今日生活,我们一家四条命都是你救的,更何况几只鸡呢?
说着,他冲进鸡窝里拎出一只老母鸡就给黄皮子甩了过去,那黄皮子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扑上去死死咬住了鸡脖子,然后嘴里叼着这只老母鸡,后腿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转身消失了。
从那以后,这只黄皮子成了他家的常客,他家从上到下,对这黄皮子就好似恩人一般,他爱吃鸡,自己家就算没有,也要去集市给黄皮子买活鸡准备下。
再后来,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他家成了屯子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附近几百米地都是他家的。那黄皮子也是愈加的肥了,整天除了吃鸡就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家房顶上晒太阳。那小日子过的,比人还仙儿。
这小家伙极有灵性,有一次,他闺女生孩子难产,挺了三四天愣是没生下来,就连接生婆都说,如果再不拿主意就是一尸两命。入夜后,那黄皮子突然闯了进去,嗖地下从他闺女面前窜了过去,在半空中还放了个屁,黄皮子放屁贼臭,熏得人直淌眼泪。
这黄皮子是一家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跟它一般见识,也没人追打它。但说来也巧了,就是这一个屁,可能是惊着了腹中胎儿,他闺女一下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
又过了二十来年,转眼那黄皮子自打救下他爷爷到现在,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三十来年的寿命了,按理说早就该老死了。可它非但不老,而且那双眼睛更加有神了,而且愈发的诡异,总是神出鬼没的。
有村民说,他们在村东头坟地见过这只黄皮子。大伙就说这黄皮子八成是成精了,动物就是动物,可不能再留它了,再留它指不定要出啥大事。
二舅他爷爷重信守义,一直感恩当年之情,并没有杀这小畜生,一切照旧,每天活鸡伺候着,都赶上自己亲爹了。
日军侵华,有一次,日本人进村大扫荡,那真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全屯子上下,唯独就他们家活下来了。
当初小鬼子晚上来扫荡的,也不知道咋地了,到了他们家附近就迷路,怎么转也转不出去,一个小屯子也就百十来户到头了,可一直到早上,那队鬼子算是从屯子里转出来了,又回到了村口的。
日本人手下有伪军,就说皇军呀,他们家肯定有保家仙护着,这种人家邪乎,咱走吧。小日本一听可不干了,这不是跟皇军挑衅嘛,当即命令炮兵开炮。
连续开了好几炮,全都是哑火弹,那个中尉一瞅,炮弹昨夜不知咋地都湿了,一股子尿骚味。他大怒,命令所有小鬼子全部进村,把所有房子全部推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抓到那只所谓的“保家仙”。
结果四十多鬼子冲进小村中,一个也没回来。后来,小鬼子撤了后,他爷爷壮着胆子出去看,他家院门口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这四十多具鬼子尸体,尸体脖子上全都是咬痕,他们的血已经被吸干了,而且脖子上不止一个牙龈,再仔细看,附近还有几只黄皮子尸体。这些竟然全都是那黄皮子的子子孙孙。
那只黄皮子是十多年后死的,据他爷爷回忆,死前,那只黄皮子连续失踪了大概能有四五天,这么多年来,它每日都要来家中吃鸡,可这次屯子里却再没有人家丢过鸡。他以为此事已了,就没有在意。
第五天晚上,天上电闪雷鸣,咔嚓一颗大响雷劈了下来,恰好劈到了他家门口的一棵老槐树上,把槐树一分为二,顿时,里边飘来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待乌云散去,出去一瞅,那一分为二的老槐树中,躺着一具黄皮子尸体,尸体已经焦黑成干尸,正是那救了他们一家性命的黄仙。
后来,有些老人说,这黄仙已经成精了,昨晚是遭了天劫,若它能躲过去,可能来日它就能“化茧成蝶”飞升成仙了。
第1941章 湖险恶
到那时,你们家就更发达了,有大罗神仙庇护。可惜,这黄仙没能躲得过去,这是它的命,也是你们一家的命。
二舅家堂子里供奉着的那具黄仙干尸就是当年遭了天劫的那只,这么多年过去了,逢年过节他们家依旧是香火不断供奉着。你可以说迷信,也可以说他们家幸运,自从供奉了这个保家仙真躯,他们家几代人都得善终,虽无大富大贵,但依旧吃喝不愁。活的最短的,都是八十来岁。
供保家仙,讲究的是个缘分,就像咱故事里的那只黄仙,与二舅他家缘分未尽,吃了人家那么多年的鸡,它的还债,所以才会继续保有他的子子孙孙。
还有一种说法,有的人家,供保家仙。逢年过节也是香火不断,但是,比如说烧香吧,这香着的速度出奇的快,比寻常时候快好几倍,这就不正常了。说明保家仙起了邪念,香火是啥呀?谁奉的香火,那就是谁自己命里的福运,或者是宅中福运。
普通的供香火,是一个正循环过程,你耗尽多少,保家仙会在冥冥中还给你,或多或少的可能还会多赐你福运。
但如果香火太旺了,那就说明你与这保家仙缘分已尽,再供奉下去家宅不宁了。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把保家仙送到庙堂或者道观里去。当然了,都有个仪式,无非就是感谢一下它这么多年来保佑家人。
前边不说了嘛,动物毕竟是动物,野性难驯,它成精以后要的东西也比普通时候多。你若再供奉下去不但家宅不宁,可能还会死人。东北老话说五仙“吃人”就是这么个说法。
所以呀,东北五仙虽然灵,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供,敢供的。
供奉最多的是黄仙,黄仙虽然报复心强,但只要你不负了它,它绝不会恩将仇报,这小东西也是里边最聪明的。其次是狐仙,灰仙,柳仙。值得一提的是,柳仙指的是山刺猬,属于五仙里最小众的,一般人供不了柳仙,媒婆,接生婆都喜欢供,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至今已经无人能说得清到底是什么说法了。
在中国人的神话故事中,蛇占了浓重的笔墨,比如最出名的,白娘子。但可不代表现实中蛇都是善类,这种东西通不通人性先不说,它属于冷血动物,人难以捉摸的请它的习性,就算是动物园的驯兽员也常有被蛇攻击的情况发生。
所以呀,跟什么动物交心别跟蛇交心,这玩应太冷血。在东北,供奉白仙的是最少的,白仙说的就是蛇!白仙最邪乎!
冯兴辉是河北人,河北人供奉保家仙的更少了,而且他家供的是白仙,无双一听马瞎子如此说就是一愣。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难不成跟他家保家仙有关?”
马瞎子告诉他,他家供奉白仙是有原因的,五仙之中,只有蛇善识水性,而他做的买卖就与海上货运有关。听他的意思,可能是临来前他家堂子上出现了变故,剩下的我不好判断,如果以后有空,咱俩可以去辉少家看一看,不过我觉得他家不会欢迎咱们。
“那都是小事,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死了倒好了,免得李怀荣腰杆子硬。”无双耸了耸肩,走上前去拿起铁锹,继续给李大海的坟头填土。
“可问题来了小爷,既然这些事都跟冯兴辉无关,那幕后黑手又是谁?是谁在棺材上动了手脚?我跟您说,你看看,这几天一直都不顺利,如果不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指不定又要出啥事呢。”马瞎子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哎!看来我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我姥爷如果在他会怎么处理。如果依着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呵呵……杀容易,关键是你杀的光吗?江湖上要以德服人!”
做完这些,马瞎子让程峰用稻秸秆搭成了一个小架子,看起来有点像房子的放架子轮廓的模样。他让程峰把这个稻秸秆架子摆在坟头上,用石头压住。
“小爷,劳烦您用你的刀子把最顶上的‘房梁’砍断了吧。”
“啊?这啥讲究?我以前咋没听说过?”无双问他。
马瞎子笑了笑,指着常小曼说,小爷以后是想她活呀还是死呀?若是想她活就照我的法子做,准保海爷的冤魂不会再去找小曼姑娘了。不过这法子有些缺德,恐怕会有损李家子孙后代的福缘,可没法子,那小子都是个瘫子了,再坏能坏到哪?二选一,我想小爷会站在小曼这边吧?
“老瞎子,你特么缺了八辈子德了啊?这算不算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呀?”无双一刀把那稻秸秆房梁砍断。
“呵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没有外人,我马啸风没必要虚伪,咱俩都一样,真小人!”马瞎子坏笑着接过无双递来的烟。
说实话,跟无双和马瞎子接触了没有几天,可无论是常小曼还是马程峰,这几天时间里可是学到了太多了,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江湖险恶。马程峰就好似一张白纸,是无双在这张白纸上写下了第一笔浓墨,这也影响了他日后独自闯荡江湖。
虽然没有几件顺利的,但总算是把李大海这个最棘手的家伙埋进去了,剩下的三具尸体,怨气再重也没有李大海邪乎。
回去的路上无双问马瞎子。“瞎子,刚才在李府的时候,我跟你说李父……你忘了?真的无碍吗?这事可挺邪乎呀?”
“哦?您说那事啊?我能怎么样?背后总有人想算计咱们,算计李家,我是个瞎子,又不能帮你查,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是一个一个的下葬,我老瞎子既然收了您的钱,那也得把他们一家全都安葬好了,您放心吧。”
刚才忙着起灵,二人没有更多的交流,丢的是啥呀?无双留意到,李父的脸纠结在了一起,他嘟着嘴跟个耗子似的露着四个大板牙,但口中竟然什么都没有……
该有什么?口含!
第1942章 又死人了
死人自打咽气后,必须要有口含,前边咱说过了,穷人用前清的大钱,富人用上好的玉。这其中以黄玉为上选!这是咱中国的丧葬习俗,可不是说富贵吉祥,玉性属阴,可吸取死人体内未曾化去的怨气。
在古代,没有口含的尸体,官府的义庄是不收的。尤其是那些横死的冤鬼,没有口含八成都要出事。
无双把尸体从警局领回来后,晚上马瞎子来的,马瞎子第一件事就是给四具尸体口中含上黄玉。
“瞎子,你不会记错了吧?你确定给他含黄玉了?”无双问。
“废话,我马瞎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事都记不住吗?那我还做什么买卖?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我告诉你小爷,那尸体是不是有异变了?保不齐就跟口含丢失有关。”
“我靠!你个老东西,你刚才咋不早说呀?万一诈尸咋整?哎哟!”无双追悔莫及,早知道不出来了。
“您放心,没那么快,除非有人人背后捣鬼。一会儿咱回去我给他再咬上便是了。这种事都是吓唬人的,反正我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丢了口含诈尸的。”马瞎子心大。不是他没见过,而是以前都没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三人又陪马瞎子去了趟小营子乡,以前承德市里是没有棺材卖的,大中小医院死了人咋办?你得让那些操办丧事的人替你提前订,基本上市内的棺材全都是从小营子那边拉过来的,那片有林场,材料都是现成的。
马瞎子挑了口“阴阳棺”。棺材里边是一条龙一条凤,取龙凤呈祥之意,用作夫妻合葬之用。这口棺材没有什么特殊讲究,按马瞎子的话来说,关键是李大海,李大海现在埋下去就算是了去了一块心病,李父李母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瞎子,最好赶紧再选个吉时,把那三全给埋了算了,这种事夜长梦多,免得再惹乱子。”无双说。
“哦,这事您不适合再多操心了,李怀荣回来了,他是家中长子,时辰我有一个,不过也要经过他的同意呀?回吧,回去跟他商量下。”他们搭着拉棺材的车往回走。
车刚开到二道牌老街,就见几台警车已经封死了这条街,警察们三三两两地不停巡逻着,腰上不是配枪就是警棍。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出事啦!”小陈带着十几号兄弟迎了过来。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土灰,眼神落寞。
“怎么了?瞧你们这点出息?让二毛子把你们给撵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也太熊了?是不是我们董家人啊?没瞅见他李家老宅上挂着的是啥字啊?改名了!这儿的主子是我,不用叼他!”
小陈想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出口,马瞎子一个人拿着盲杖一边在空气中闻着什么气味,一边顺着那个气味就寻了过去,已经穿过了警方拉起的封锁线。几个警察冲上来又把老爷子架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犯得上出动这么多警察吗?小陈,是不是你们惹了啥乱子?还是二毛子出事了?”无双质问他道。
“爷儿,您知道的,咱董家人没有您的吩咐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