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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开赏牡丹宴会。
于是在初八的这一天,微风徐徐,春光和煦,鸟语花香,皇后打头,带着一众妃嫔陆陆续续前来西福宫中。
沈心怡下了车驾,抬头望去。
西福宫作为皇贵妃的居室,本就是雕梁画栋,红红的宫墙,屋顶上嵌着琉璃瓦,建筑的是富丽堂皇。夏贵妃久居贵妃位,生性喜欢奢华,整个西福宫的摆设,比皇后的宫中还要精致上几分。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姐姐来的可真早。”身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呼唤,沈心怡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身荷粉色长裙的袁芊芊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
她身边只带了一个宫女,连车辇都没有乘坐,一见到沈心怡,远远地迎了上来,温和有礼的问道:“姐姐近来可好?妹妹一直想要去姐姐宫中和姐姐探讨一下舞技的,可是妹妹初来乍到,怕惹姐姐不高兴,一直不敢去,不知道……”说着说着,就紧紧咬着嘴唇,手也不停的扯着锦帕,眼中含着期盼又含着水珠,让人不忍拒绝。
沈心怡笑着道:“菀妹妹既然想来,那就来吧,姐姐我随时欢迎。”
“真的吗,姐姐?那我一定会过去的,和姐姐一起探讨舞技的。”袁芊芊兴高采烈地说道。
如今秀女们已经在宫中接受礼仪的教导训练,袁芊芊也在其中,她虽然还是以平常的秀女自居,但是终究是已经有了封号的人,所以宫中诸妃平日里的活动也没有落下她,已经把她当做宫中平常的妃嫔来对待了。虽然有不少人对此表示不满,但是皇后在筵席的时候就让她出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后在提拔她,即使有不满,也只能咽在肚子里,更何况袁芊芊姿容娇美,说什么都是引经据典,众妃说不过她,但是看在她一直没有承宠的份上,也就没有再过度的厌恶她了。
面对着她的亲热,沈心怡淡然的应对,对于这种表面上的示好,沈心怡本来不想理会,可是门面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
前面有西福宫的宫女引领着,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走入了后花园。
一进园子,一种异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花园中开满了异彩纷呈的牡丹花,花团锦簇,好一派“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的富丽多姿。此刻花从中间还跑着几只小猫小狗,欢快的嬉戏着。
西福宫的宫侍早就已经在院中的亭子里面摆好了香茗、各色果品,摆着紫檀木的座椅香几,上面都放着绣着牡丹花样式的靠垫,周围更是摆放着绣着富贵牡丹图的屏风。
包括沈心怡在内的妃嫔进了亭子坐定,立刻就有宫女捧上菜肴美酒、各色糕点。
放眼望去,众人都是言笑晏晏,看看美景,品品美酒,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皇后左右看看道:“贵妃妹妹就是心灵手巧,把院子打扮得璀璨夺目,比起我那凤藻宫的后花园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
“皇后娘娘客气了,”夏贵妃今日是东道主,说话之间十分的客气:“凤藻宫格外的清新雅致,我这个俗人哪能及得上呀?”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呀,前不久还是冬雪纷纷、满地枯枝败叶,这不马上就万紫千红总是春,满眼锦绣风光。。”陈贤妃看着周围的美丽风光笑道。
袁芊芊拉着沈心怡的手,看似十分的亲热,走入了亭子,远远地听到了陈贤妃的话,立刻笑着说道:“想必这园中的百花也是知道了诸位娘娘要来观赏,心里想着,在诸位佳丽面前不能失了颜色,所以开的也是格外的娇艳动人,只是它们哪里知道任它们在开得鲜艳明媚,哪里及得上各位娘娘倾国倾城呢。”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诸妃脸上顿时笑意盈盈,沈心怡柔柔一笑,袁芊芊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看到袁芊芊和她身旁的沈心怡,丽妃带着些许惊奇笑道:“两位妹妹如此的亲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呀。”
“娘娘说笑了,嫔妾对婕妤姐姐一直仰慕不已,再加上姐姐杰出的舞技,我一直很想去想姐姐讨教,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姐姐,就多聊了几句而已。”一边说着,一边入席,恰好坐在了沈心怡的旁边。
坐定之后,袁芊芊抬起头来向四周打量一番,眼中满满的羡慕和赞叹道:“贵妃娘娘这里的景致可真是如蓬莱仙岛般呢?”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看看四周,转而走到搁置在身后横栏上的鎏金小香炉那里道:“贵妃娘娘,这里头的香气清新淡雅,甘醇甜腻和这牡丹花相得益彰,不知道娘娘这里用的是什么香?”
“是家里头的人从东洋人那里弄来的一些香油而已,都是未开化的洋蛮子用的,上不得台面,”夏贵妃虽然说得十分的谦虚可是眼里面还是透出些许得意,“本宫瞧着这香气还算宜人,提神醒脑,就让宫人点上了。”
“东洋人用的香油,莫不是传说中只有皇室贵族才能用的极为稀少的香油‘冰魄檀香’?”袁芊芊十分惊讶的说道。
“就是那种,不过在东洋人那里哪有这么雅致的名字呀?”夏贵妃笑道:“那些洋蛮子就直接叫什么万花香。”
“据说这种香油极为名贵,采集不同季节开的最为艳丽的花朵,而且要在不同的时辰进行采集,最后再加上夏日荷叶上的露珠、冬日梅花瓣上的雪,混合着不同的油脂,按照一定的比例,采用秘法炼制,每一次的炼制也不过炼出七八滴而已。我们中原人根本不知道它的练法,只有海外的那些商人前来我们中原购买茶叶和瓷器的时候,才会带来少许的香油,很少有人能够买到呢。”陈贤妃羡慕的说道。
“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技巧罢了,如果菀嫔妹妹喜欢的话,待会儿不妨拿些回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夏贵妃随口说道,不甚在意。
“不敢不敢,”袁芊芊连连摇手道:“听闻东洋那边远隔重洋,来回一趟十分的不易,就是最有经验的商人,一年也不过往返一次而已,东洋来的香料那可是价值千金,而且有价无市,尤其是这种冰魄玉檀那可是贵可倾城,婢妾可享用不起。”
“齐州不就是与东洋贸易最为频繁的的地方吗?除了贵妃娘娘,还有那个人能用得起如此名贵的香料呢?即使是想用,那也是有钱买不到呀。”丽妃轻巧捏起一块玫瑰糕送进嘴里,笑道:“菀嫔妹妹你也不必推辞,贵妃娘娘既然想给你,你就收下吧。”
袁芊芊摇摇头笑道:“这般名贵的香料只有在贵妃娘娘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才使得了,我若是带回去,那可是生生糟蹋了如此好的香料。”
“菀嫔何必如此自谦呢?听说皇上已经命内务府整修锦绣宫,用了不少名贵的美玉水晶做装饰品,只等妹妹承宠之后就可以入住了。”夏贵妃不咸不淡的说道:“菀嫔妹妹姿容倾国倾城,在皇上的眼中,美玉水晶都只能做为妹妹的陪衬,更何况几滴香油呢,妹妹的荣华富贵往后可多着呢。”
听了夏贵妃的话,众人脸上现出嫉妒愤恨的神色,锦绣宫原本就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华丽精致的宫殿,风景如画,距离刘钰的乾清宫又十分的近,那可是**的风水宝地。袁芊芊刚一入宫就得到这样的殊荣,谁人能不眼红。
“贵妃娘娘说笑了,”袁芊芊连忙笑道:“芊芊自知资质愚笨,岂能及得上各位姐姐仪容高雅,至于锦绣宫嘛,我哪有那样好的福分,皇上体恤这一次新进宫的秀女,让芊芊和诸位姐妹一起入住,皇上和诸位娘娘对我们这些新人照顾有加,那可不是仅仅为了芊芊一个人。”
夏贵妃淡淡一笑,品着香茗,不再言语。
皇后又在一旁开口道:“不知道妹妹宫中的张才人近来可好?如今她身怀皇嗣,又得妹妹照看,怎么今日没有见她前来赏花散心呢?”
“张才人近来胎像稳定,陈太医说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母体太过年幼,需要安心静养,而且呀,这几日,她很容易犯困,又怕累,所以今日就没有出来。”
丽妃笑道:“是呀,我怀小公主有六个月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一步也懒得动,可是偏偏又恶心、呕吐,躺都躺不安稳,不知道张才人害喜的症状严重不?过一会可要去看一看才好呀。”
“张才人前些天不停地呕吐恶心,这些天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很容易犯困,一天要睡好多个时辰呢。”夏贵妃笑着道。
“多睡一些对腹中胎儿有好处的,”皇后又笑道:“我们呀就不要过去打搅了,只是以前老听人说,这害喜与心情的好坏密切相关,听说前几天张才人的母亲入宫来探望了,想必定是心情好了不少,害喜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听说张诚捐了个土通判,好歹也是一个正六品官了。”于贵嫔笑着说道。
“瞧妹妹这话说的,”夏贵妃她瞪了一眼笑道:“我们大楚何时有卖官鬻爵这样的事发生,张诚虽说是个商人,但是这几年来,在楚京里面安居守法,又定时上缴税款,堪为商人之表率,再加上他的女儿于龙裔有功,所以皇上才特意赏赐官爵,以示皇家恩情。”
众妃听了夏贵妃的话均愣住了,大楚这几年因为军费开支巨大,所以就默许了那些富豪之家可以使用黄白之物换取官职,只是换来的官职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对日常的朝政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大楚士庶之间界限分明,寒门出身的人总是备受歧视,所以即使是这样虚幻的名头,也让不少出身寒门富豪趋之若鹜。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充盈大楚的国库,另一方面这些商人也可以摆脱寒碜的出身,不堪被人低看,而他们的孩子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好处多多,不过这样的做法终究是损伤了朝廷和豪门显贵的颜面,所以明面上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买官卖官的勾当,说的都是皇家天恩“授官赐爵”。
平日里这些贵族出身的宫妃都时常把这些当做笑谈,鄙视他们出身低贱,今天夏贵妃竟然一反常态,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叫起真来。
于贵嫔本来心里面就害怕夏贵妃,一听到她这样说,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丽妃立刻打圆场,又回到张雨绮的娘亲身上,道:“听说张夫人进宫后前去拜见了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乡间妇人举止礼仪如何?”按照礼仪命妇入宫探视内眷都要先拜见皇后的。
“隔着帘子见了一面而已,连容貌也没有看清楚。”皇后笑着说道:“本宫倒是听说张夫人特意拜见了贵妃妹妹,谈了许久,不知道如何呀?”
“皇后娘娘说笑了,妹妹受皇命照顾张才人腹中的胎儿,张夫人前来拜会有什么不妥吗?”夏贵妃淡淡的说道。
“这说起来呀,本宫近日来可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传闻呢。张才人的父亲也就是京城首富张诚新近捐了十五万两白银入夏尚书的军营中,好像他这一次的封官夏尚书还全力推荐呢。”皇后摇着一柄孔雀羽毛制成的羽扇,笑着说道。
“十五万两?”众人禁不住惊呼出声,大楚国库每年的收入不过八九百万两的数目,而这张诚一下子就捐了十五万两,真不愧是京城首富呀。
“哪有这样吓人的传闻呢?”夏贵妃也有些坐不住了,脸色不禁有了变化,勉强笑道:“不过是市井之人的传言罢了,怎能当得真,张诚为了捐官向大楚各位豪门显贵都送了银子倒是真的,难道大楚第一名门王家就没有收到张诚的供奉吗?”
皇后摇扇子的手也顿了一下,张诚在京城里面生意丰富庞大,逢年过节自然是少不了要巴结豪门显贵之人,一方面是为了拓宽生意面,一方面是上上下下打点好关系。作为大楚第一名门,王家收到的供奉只会比别家多出了不知多少倍。
“至于捐军费这一类的话,实在是无稽之谈,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岂敢如此大逆不道妄言军费之事。家父身为朝廷命官,军费的一切开支自有朝廷承担,难道说王翦大将军的平日里面就是靠着各门生捐来的银钱打仗的吗?”夏贵妃不屑的说道。
大楚凭借武功建国,各位立过功的豪门贵族都有封地的掌管权,在自己私人的领地上也有一定的私人兵马,这些兵马可不是朝廷在供养着,自然是个人有个人的办法,王家的领地在西北的惠州一代,是大楚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地,进进出出的税务,商人的纳贡,钱粮收入,除了上缴国库的,其余都进了王家的腰包,更何况那里还有万于的私人军队驻扎。
此时听了夏贵妃说的话,这些原本在贵族间已是一条不成文规则的事情突然之间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事。
夏家坐拥天下九州之一的齐州,齐州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