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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芊芊跪在那儿哭泣着,抽噎着,她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沈妹妹说的也不差,菀嫔是否与别人有染,还未可知,皇上可万万不要过于武断呀。”夏贵妃在一旁幸灾乐祸得道。
“与别人有染?”沈心怡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菀嫔妹妹定然不会……”
“今日是菀嫔头一次承宠,可是却没有落红,”陈贤妃在一旁补充道,忽然红了脸,觉得这样谈论闺阁秘事有些不妥当,转而道:“这件事臣妾看着十分的蹊跷,菀嫔妹妹入宫时是验过身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刘钰的愤怒已经慢慢的平息了,但是脸色还是微红,显然怒火还是没有完全的消散殆尽,眼神扫过跪伏在地上的袁芊芊,眼神里面是满满的鄙夷和厌恶,又往旁边退了几步,觉得好像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对于他这样一个好面子,骄傲的人来说,侍寝的新宫妃竟然没有落红,无疑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让他颜面扫地,没有立足之地。
这时候,门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响动,还没有等小内监通报,皇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袁芊芊,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道:“皇上,此时还有些……”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事情,自从我大楚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丢人的事情,皇后,你是六宫之主,依照宫规你看这该怎么办?”刘钰一看到皇后火气一下子又窜上来了,大声道。
“皇上息怒呀,此时还没有查个一清二楚,怎么能够轻易的处置菀嫔妹妹呢?臣妾看菀嫔妹妹也是个知书达理,聪慧无比的人儿,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夏贵妃看似在向皇上求情实则是火上浇油。
“直接把绿萝宫的人叫来吧,直接领了去,不要再让朕瞧见她。”刘钰一脸厌恶,一甩袖子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皇上还是先息怒呀,”皇后急忙跪在地上,拦住刘钰道:“菀嫔的为人皇上也是知道的,她一向是温柔恭敬,谙熟礼仪,臣妾看此事是另有玄机,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冤枉好人呀。”
“皇上,皇后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夏贵妃接过话头道:“每一位秀女入宫的时候都通过严格的验身,怎么会容得不贞洁的人入宫呢?菀嫔在验身的时候是完璧之身,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就成为残花败柳呢,难不成是在宫中……”说着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锦绣宫里面宫人一眼,“皇上,依臣妾之见,不如严刑拷问菀嫔身边的奴才,说不定会找出线索来。”
夏贵妃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这句话无疑是在明说袁芊芊在封妃之后还与人私通,这样的罪名,无论是哪一国,哪一朝,哪一宫,那可都是死罪呀,不光妃子要死,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要受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当下那些奴才们一个个都吓得磕头如捣蒜,连连喊道:“陛下,我们冤枉呀,陛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呀。”
“皇上,菀嫔娘娘自入宫以来,一直洁身自好,安分守已,绝对没有可能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呀,还请皇上明鉴呀。“袁芊芊身边的贴身宫女红菱声音凄惨的喊道,如果这样的罪名被落实了,她们这些人一个都没有活路。
皇后也说道:“公众法度森严,各宫各院向来严守宫门落锁时间,而且侍奉在身边的都是内监,绝对没有男子出没,怎么可能有机会做出这等事呢?“她看向刘钰道:“皇上切莫心急,若是真的冤枉了菀嫔,只怕日后会追悔莫及呀,皇上还请三思啊。”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宫中虽然没有男子贴身侍奉,但是却还是有不少男子出入呢。”夏贵妃郑重地道:“臣妾可听说菀嫔妹妹的未婚夫就在这个**之中担任护卫呢,不知道是不是……”
“未婚夫?”刘钰十分的疑惑不解,很明显他不知道这件事。
“菀嫔原本是定过亲的,但是很早就退亲了,所以才入宫待选侍奉皇上的。”皇后连忙出言解释道。
“妹妹可是听说两个人定的是娃娃亲,自幼儿就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夏贵妃不依不饶的说道。
“贵妃妹妹怎么对菀嫔的事情这么清楚呢?”皇后立刻出言反驳:“本宫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呢?”
“臣妾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再说事关皇家颜面,皇后娘娘这般说辞只怕有袒护之嫌。”夏贵妃针锋相对道。
“这是与本宫说话的礼节吗,我贵为六宫之主,行事向来明察秋毫,秉公办理,以求使宫中姐妹不受不白之冤,倒是夏妹妹虽然皇上准许你协理六宫,但是也没有准许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胡言乱语吧。”皇后反驳道。
夏贵妃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皇后在一旁继续劝解刘钰,刘钰脸倒是越来越黑,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夏贵妃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一群仆役,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时候,一个粗使丫头从行列之中爬出来,说道:“奴才……奴才曾经看到过,菀嫔娘娘曾经单独外出过。”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袁芊芊抬起头喊道:“我什么时候私自外出过,你不要含血喷人。”
夏贵妃的红唇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显得十分的妖冶瑰丽。
“菀嫔妹妹你先不要着急。”被袁芊芊的哭声扰的心烦意乱,皇后的语气也不知不觉严厉起来。
“你可是亲眼所见?”刘钰看向那个小宫女问道。
“奴婢确实是亲眼所见,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娘娘独自一人,向飘渺湖东边走去。”那个粗使丫头言之凿凿的说道。
“那你可知道菀嫔去了哪里?”皇后问道。
“这个……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而已,怎么敢去窥探主子的隐私呢?”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说道。
陈贤妃想了想说道:“飘渺湖向东……那里似乎是梅苑的方向,人迹罕见,清冷得很。”
“哦,那就很好办了,只要查一查负责梅苑那边的侍卫都有哪些人不就知道了吗?”夏贵妃拿出一方锦帕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道。
“臣妾并没有去过梅苑呀,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鉴呀,臣妾那一晚就只去了贵妃娘娘的西福宫,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去过。”袁芊芊惊惶不安的反驳道。
看到众人都把眼光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夏贵妃优雅的一笑道:“那一晚菀嫔的的确确去了臣妾那里闲话家常,不过没多久就回去了,回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去了哪里,臣妾不一概不知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道:“启禀皇上和皇后娘娘,奴才也看见了,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多数奴才已经就寝了,宫中也马上就要落锁了,菀嫔娘娘手中拿着一方粉色的锦帕,急匆匆的出去了,可是等到娘娘回来的时候,那方帕子却不见了,只怕是……”
“赵大福,去把梅苑那边执勤的侍卫都给朕传来!”刘钰大喝一声,愤怒使他连腔调都变了。
赵大福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天子之怒,不是平常人所能承受的,一时之间,宫内的诸妃都不敢说话,只留下袁芊芊时断时续的哭泣声,惹人心酸不已。
很快,赵大福就回来了,“皇上,人都已经带到了。还有就是……”说话吞吞吐吐,还偷偷看了一下刘钰的脸色,刘钰冷冷的道:“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赵大福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有就是奴才也一并询问过了,那一晚,在梅苑值夜的侍卫原本就是菀嫔娘娘的未婚夫赵云,那一晚他是单独一人在那儿,没有人和他同行。”
刘钰出离愤怒,愤愤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出去了。沈心怡她们跟在后面。
宫妃的房间,自然不是这些侍卫能够进去的,带过来的侍卫都站在宫外听宣。还有十几个侍卫垂手肃立站在刘钰的周围,贴身保护着他。
门外锦绣宫的宫妃还有奴才依然跪在地上,而刚刚被宣过来的赵云等人正大惑不解的站在殿门口,面面相觑。
夏建华自然也站在其中,他忧心冲冲的看着场中的人。身在宫外,众侍卫对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当然不清楚,但是只要有眼睛就会看出几分端倪来,有几个侍卫还偷偷的看向宫门,一看刘钰出来,立马行礼。
刘钰不说话,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沈心怡走到刘钰身边,小声地说道:“皇上,还是皇家的颜面要紧呀,此时还是要斟酌处理才好。宫中人多口杂,一旦传开,只怕朝廷与民间俱会议论纷纷,对皇上和朝廷的名誉都有影响呀。”
刘钰迟疑了片刻,刚刚他由于极其的愤怒,没有仔细的思考,就将赵云等人给传唤过来了,眼下听了沈心怡的话,已经冷静了不少,立刻想到,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到底该如何讯问呢?难道要直接问你们那一个侍卫和妃子私通过?别人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有人承认了,这样有失颜面和身份的话他断断也问不出口呀。
夏贵妃也看出刘钰的犹豫,连忙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皇上,此次的事情关系到**的清白,依臣妾之见,不如秘密拷问宫中两人身边的宫人侍卫,必然会知道一些端倪。”
“皇上,”袁芊芊踉踉跄跄跑了出来,“臣妾虽然和赵云曾经有过婚约,可是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如何能够私底下来往?更不会传递锦帕之类的私物呀。”
赵云跪在那儿,一听到袁芊芊的话语,他满脸的诧异立刻变成了震惊。刚刚赵大福面色阴沉的把他叫过来,盘问了一番,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还能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罪名加到了自己的身上。
和宫妃私通!
就算赵云在不明宫规,也知道,一旦被扯入这样的事情中,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自己家中还卧病在床的母亲,他的浑身都在发凉,他抬起头来,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被一盆水从头浇到脚,立马清醒过来。
“皇上,卑职并没有行此禽兽之举。”赵云立刻出声道:“卑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又如何敢对宫中的贵人有痴心妄想呢?”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叩向青砖地面,没几下就磕出了血来。
痴心妄想!旁边的夏建华听见这句话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动。
夏贵妃冷哼一声道:“罪犯往往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的罪行的,此事关系重大,皇上可千万不要轻信一面之辞,一定要派人详加询问才可以呀。”
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刘钰心中已经有些意动,咬咬牙正要出声。
“皇上,”旁边的夏建华忽然跪下扬声道:“微臣可以担保,赵云一直谨守宫规,从无违背,与宫妃私通更是绝无可能,微臣愿以性命做保,若是他有罪,微臣愿与他一起领死。”声音中透着坚决,令人动容。
“你……”夏贵妃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嘴边的话凝滞了,她从来没有想到紧要关头自己的哥哥会来拆自己的台,她火冒三丈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夏建华。
刘钰脸色黑的不行,看着地上的人,心里面有几分悔意。
他原本就对袁芊芊期望甚高,所以第一个便选她来承宠,没有想到竟会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他极为震怒。当场就狠狠地甩了袁芊芊一巴掌,吵闹起来。这种事情,袁芊芊为了自己的清白,自然是急忙辩解,但是越描越黑,使得刘钰愤怒的想杀了她,接过就将整个宫殿的人,甚至是附近的妃嫔都给引来了。
现在冷静下来了,刘钰也知道这件事攸关皇家颜面,不能外传,唉,早知道就应该命人暗中调查,可是如今……刘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主子奴才,还有外面那些闻讯赶来的宫妃,都探头探脑的,看来这件事想要保密是不可能的。
该怎么办呢?
“皇上,如今天色已晚,此时只怕是另有玄机,一时之间也难以查明。”沈心怡柔声劝道:“既然赵护卫有嫌疑,依臣妾之见,不如就派人去搜索一下侍卫们居住的住所,既然已经有人证明两人之间有物件上的往来,必然是有所依凭的。”
赵云的身子微微一颤,抬头看向沈心怡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臣妾也认为此举可行。”夏贵妃顺势说道。因为此时的她也想起了怜儿回禀的事情,她从袁芊芊那里偷了一方锦帕。
“也好。”眼看事情已陷入僵局,无法收拾,刘钰当即采取了沈心怡的意见。
赵大福带着几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又出去了。
“皇上,虽然春天了,夜间露寒风重,还是龙体要紧,不如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