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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有一家装修淡雅的奶黄色饮品店矗立着,白艾忽然在店门前停下脚步走了进去,兰思定在街对面透过玻璃窗看见她付钱让服务员做了两杯饮品,于是终于舒了一口气穿过街面,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服务员调配饮品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时送上两杯封好胶的饮料,装到袋子里递给了白艾。
白艾提着袋子走出饮品店,看见兰思定后把袋子提高:“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走了这么久他也应该渴了。
“我喜欢喝你给我买的。”热乎乎的蜂蜜柠檬茶正好,兰思定自然的接过,然后为两杯饮料插好吸管。
“旁边有公园,我想去转转。”白艾还没有回程的想法。
“好。”兰思定牵起白艾的手,她一个人行程已经在刚才结束,这一次他要走在她身边,相伴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重叠到了一起。
白艾跟随着兰思定走进安静的公园内,挑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靠在石凳上。
兰思定让白艾等他一会,然后跑出公园,一会再次出现他手中提着装了鞋盒的购物纸袋:“把鞋换上吧。”
兰思定刚才看见白艾的脚已经磨出血,可她却毫不在乎的依然前行,一路都在注意哪里有卖鞋的地方,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他一定要多备几双平底鞋在身边,以免出现今天的突发状况。
小羊皮的素雅平底鞋放在白艾的高跟鞋边,她已经习惯了兰思定送鞋的举动:“这是第几双呢?”
“不知道,我没数,你数了吗?”
白艾换掉高跟鞋,看着脚上柔软舒适的平底鞋摇头道:“没有。”然后偏着头看坐在她身边的兰思定,“恭喜你,终于从细节上让我习惯你的存在。”
兰思定一眨眼一点头:“也恭喜你,终于可以处之泰然的接受我的存在,不会再有不方便的感觉。”
“一门双喜,合作愉快,不知道我们的合作期限会多长呢?”白艾用商业合谈的专业术语来敲定她和兰思定的恋爱关系,显得与众不同。
“小白?”兰思定以为他听错了,前不久她才答应和他相处看看,这么快就能突破恋人未满的关系?不是他在做梦?
白艾逗兰思定:“怎么,不想和我合作,那要不我换个人试试。”
兰思定发狠的搂住白艾,将她独占在怀,磨着牙根恶狠狠的说道:“你想都不要想,你只能跟我合作,合作一辈子,这辈子你都别想毁约。”
白艾靠着能给她安全感的胸膛,问:“我不毁约,你有自信不毁约吗?”
“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没有自信,但在遇见你以后我不知道什么是自信。”
“恩。”白艾只用简短的音节回应,太煽情了的话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
白艾点头,两人眼神对望动作一致的想一口喝完饮料,但同时闷哼一下松开吸管异口同声到:“太烫了。”
会心的笑声在树丛中响起,不过没有持续太久,被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是夏敏给白艾打来的电话。
白艾按通按键,夏敏不客气的声音传来:“白艾,你爸没事了你就开始当鸵鸟,你逃的了初一逃的过十五吗?”
白艾回道:“看来初一我已经成功逃过了。”
夏敏深呼吸:“你真是想气死我啊!你人在哪?我去接你。”
白艾问:“我爸的意思吗?”
“老爷子的脾气我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就是想见你也不可能主动开口,沈阿姨让我打的电话。”
“我得回公司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夏敏一听白艾把公事搬出来,就知道没有再谈下去的可能,作为总结她只能开始陈词:“亲爱的,别对你自己这么残忍,当初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的家人能原谅你,那么你也能原谅你自己,还有,以后你先挂电话,不要总是等我挂电话,你是我最珍贵的妹妹,你值得让人等。”
白艾感觉窝心答应到:“好的。”
夏敏急冲冲的说道:“知道好了就赶紧挂电话。”
白艾挂了电话,看着兰思定,眼神迷茫,没有焦点,好像透过兰思定在看远方。
“小白,你没事吧。”
白艾忽然伸出手揪住了兰思定的衣角,她把自己藏在他的胸膛中,气闷的说道:“借我靠一会儿。”
兰思定搂住白艾,感觉濡湿湿透了他的衬衣,也湿透了他的心,这些年她太辛苦,夏敏刚才在电话中的声音很大,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怨吗?”白父在生死关头徘回后,她也不能和亲人互守,如果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会怨,怨过去的经历,怨生活的不公也怨武康路。
“不怨。”白艾摇头,世界上的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当年她种下了因,如今的恶果是她该尝的。
“以后有我了,好好利用我吧。”被她利用他乐意,只要她能少背负一些责任能把生活过的轻松一点。
“恩,物尽其用。”白艾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兰思定拉开两人的距离,深情的看着白艾,语带期颐的说道:“既然合作成功,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宣示主权。”
“怎么宣示?”
“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说兰思定以后要以白艾马首是瞻,最好能限制我的自由,禁止我和任何异性来往。”
白艾皱起了秀丽的眉,她说不出口,心中的感觉太过复杂:“这样会不会太独断专行呢?”
兰思定一点都不害臊的撒娇:“爱情就是独断专行,你对我越专横就表示你越爱我,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总的做点什么吧!”
她能做些什么呢?白艾在兰思定灼灼的目光下感觉有些局促不安,一个大胆的想法盘踞在心中,她慢慢的靠近,主动送上轻吻,曾经他用吻对她盖章,那现在她也用吻宣示对他的占有权,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白艾的轻吻换来了兰思定的怔忪,不过蜻蜓点水却带给他无比的震撼。
好久,兰思定才收回涣散到九霄云外的心神,带着戏谑的笑意:“这就算完了,应付了事,你以为可以过关吗?”
“兰思定,不要逼我逼的太紧。”她还没有从重重的打击中缓解过来,很多事情无力承担,包括兰思定的靠近。
在润红夕阳的映衬中,兰思定无法抑制的弯下身,低下头,准确的采撷了他心中的美好,含住她的红唇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从未体验过的满足感充满浑身。
都说不能这么轻易让她过关,既然她害羞,那就换他不害臊呗。
以吻定情,兰思定在一吻结束后拥住白艾倾诉忠肠:“我爱你,爱的无法自拔,所以你谢谢你选择留在我身边。”
“知道吗?我多庆幸你的好不被人看到,多庆幸所有人都以为你冷血无情,多庆幸你在遇见我之前是独身一人,多庆幸那一晚你跌倒在我怀里,我爱你白艾……我爱你。”因为爱所以不自信,害怕她不属于他,害怕她有一天会找到更好的男人,所以只能无限的付出,只希望她能看见他的闪光点。
兰思定连续的表白让白艾有些不自然,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找一个这么善于说我爱你的男朋友,男人不是都该木讷的说不出什么情话吗?但兰思定总是把甜言蜜语说的那么由衷,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真心的表白一起心动。
“既然我们已经是正式的男女朋友,那让我看看你的电话,看看当初你存我的号码备注写的是什么,最好是再照张相,这样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可以看见我了。”
“一定要吗?”白艾不由将手探进包里,打心底不想让他看见。
兰思定狐疑了:“为什么不要,难道你不是存的我的名字,而是什么混蛋、怪物、惹人嫌?”
“也不是。”没有那么差,不过也算不上多好。
兰思定正色:“手机给我。”
白艾交出了手机,兰思定翻出联系簿,输入号码找到了他的联系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想破头也想不到白艾存的居然是π。
“我是无限循环的麻烦吗?”她还真是有创意,π这种备注也只有她能想的出来。
白艾淡笑:“你是无限循环的惊喜。”
兰思定伸出手指,故作嗔怪的刮过白艾高挺的鼻梁:“脑子转的很快么。”
白艾保持笑容,默默的接受兰思定的表扬。
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氛寸寸滋长,兰思定把手机还给白艾,脸色有了突兀的转变。
“小白,我现在想跟你说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听我说。”
“什么事?”白艾问。
“你先答应我你不会生气。”兰思定犹如做错事的孩子,明明比白艾高出快一个头,但忽然间畏缩的十分渺小,他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说实话,是因为想趁着白艾心情好。
“我一定会生气的。”白艾的手还在兰思定的掌中,她看着他的表情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兰思定问:“为什么?”
“因为你会提前让我不要生气,就说明这件事是一件大事,大到让我不得不生气的事。”
“那你会不会……”会不会因为生气而跟他提出分手,兰思定问不出口,害怕一语成谶。
白艾理智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告诉我是什么事,那就说出来,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真相以后我会自己来思考怎么做,不要猜测我怎么想的。”
“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理智的思考,却害怕你思考后给出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白艾最终抽走了自己的手,他真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考虑清楚,如果现在不说,或许就再没有机会说了。”
白艾如星名目中有点点蒙尘,有些话他不说她也知道,既然她答应做他女朋友,他就该相信她做的每一个决定。
兰思定在白艾严肃的表情中,终于开口,声音清清淡淡:“我想告诉你……”
城市中的风刮破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白艾在兰思定的坦白中从头至尾保持着笑容不变,兰思定确实对她隐瞒了一件非常非常大的事情,但是她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也说出了她对他的隐瞒。
……
精神病院,阴暗潮湿的重症病房内一向都关着无法痊愈且具有攻击性的病人,对待这种病人医院不得不用各种设施限制他们的行为,一是怕他们伤害别人,二也是怕他们伤害自己。
被丢进重症区的李菁菁,按照医院规定双手交缠在小腹,然后捆绑于床头,黑洞洞的房间内只能透出点点阳光,光线来不及舒展就被黑暗吞噬了,墙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窗户被手指粗细的钢筋网封闭的严严实实。
地上有蟑螂横行,墙角有老鼠打出的洞,空气中是腐蚀刺鼻的味道,生锈的铁床还会因为床上病人翻身而发出吱嘎难听的声音。
李菁菁睁大无神的双眼,陷入浑浑噩噩中,眼眶周围是一片乌青,头发纠结成条,从她最开始被关进来感觉恐惧到现在习惯恐惧,她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天日了,如果是在监狱她还能得到放风的机会,但是在这里……她不得不用漫长的时间去细致的品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这辈子她注定要活着这间人间地狱中,谁都救不了她。
重症区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口悄悄的走进,带着鬼魅来到李菁菁的床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李菁菁,我来看你了。”
李菁菁陷入迷茫中,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应,她两眼发木毫无聚焦的看着长着霉菌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影邪恶的笑了笑,突的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对着发蒙的李菁菁甩了一个狠狠的耳光,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尖叫。
“李菁菁,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身影魅惑的声音中有着湿重的威胁,“我现在要放开手,你如果敢叫,我就割断你的气管,让你睁着眼看看你自己怎么死的,听明白了吗?”
完全清醒过来的李菁菁害怕的点头,她眼眶眦裂,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可是黑暗中除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兰思定,他来杀她了吗?
“我,我看……看不见。”李菁菁身上穿着一直没有更换的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裙身上飘散着明显的腥臭。
“看不见,连声音都不记得呢?好好想想不会这么快就把老相好忘了吧。”
李菁菁因为极度的恐惧所以一时没有留意身影的声音,在他的提醒下这才忽然想到:“是你!”“你来做什么?你怎么可能进到这里。”她开始颤抖,眼前的男人比精神病院更让她害怕。
身影冷笑,如地狱中传的笑容能冻结人体内的血液:“没什么,我只是来收尾款的。怎么……尾款不是还没有付,你忘记啦,白艾父母的地址可是我帮你查清楚的,白厚文出车祸也是我教你,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不会就想过河拆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