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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非告诉她,他已经休假,一个月的时间,人已经上车了。
陆小酒没有回复他,估计明天他也该到通辽了。
“前些天我求他,他都不来,现在来了又有什么用?现在我很不想见到他……”陆小酒说。
“傻孩子,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好不好?”陆青云叹息。
陆小酒眼角微红,终究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早,郝非又给她发信息,说再过十来分钟就到站了,询问他们在哪家医院?
陆小酒回复说:一会儿我去接你!
第107章 他休假来了 (1590字)
在医院盥洗室好好洗了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面色依旧苍白,用力眨眼数次强打起精神,又好好缕了纠结在一起的头发。
马上又见面了,恍然,心中还是莫名的期许!她希望自己的模样,在他面前不要太狼狈……
打车两分钟就到车站,下车的人们从身边擦过,远远地,她就看见了他!
没有拥抱,没有笑容,两人并肩而行,彼此沉默!
陆小酒看见郝非拖着一个行李箱,大包小包地拎着一些礼品,还有他时不时偷偷瞥眼,瞧她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
缓缓摇头,陆小酒冷不丁地问:“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给伯父、伯母带的……”郝非轻声说。
“你不是叫我老婆吗?”陆小酒淡淡地问。
郝非讨好地改口:“咱爸、咱妈!”
倏地,陆小酒眼睛又红了,她只觉得最近太情绪化,其实郝非没有错,的确是自己在无理要求,既然人都来了还计较那些做甚?
陆小酒说:“先去我家吧!把行李放一放。”
到家后,郝非看她帮着放他行李,很想上前抱抱她又克制了这种冲动。
这次,郝非带来的礼品有两瓶当地白酒,一盒他们部队发的茗茶,还有两盒当地特产。
陆小酒低低地说:“这些礼品,我爸现在都吃不了,就放家里吧!”
“好!那你陪我去超市转转,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的?空手去不太好……”
陆小酒想起来,转身看着郝非:“你要在这边待多久?”
“有一个月的假,待多久都听你的!”
陆小酒皱眉,说道:“这十多天,我跟我妈都住在医院,你也要住医院吗?转内科后,没有单独的空床,晚上我们都是在椅子上趴着床沿睡的……”
“都行!”郝非说。
陆小酒带他去了附近大点的超市,买了两盒初元就直接去医院了。
郝非过来,陆青云、谢一蓉见都很满意,他本人比照片看起来还要精神,关键是很有礼貌,他一来,很多细活都揽了,人极有耐心!
当晚,谢一蓉让陆小酒和郝非回家睡,病房也没多的位置,郝非说:“妈,您和小酒回去休息吧,晚上留我在医院就可以了。”
谢一蓉说:“回家也睡不了,在这里我还安心踏实些。”
考虑到郝非,陆小酒听了父母的话,两人回了家。
陆小酒侧身躺下后,郝非依她睡觉的姿势贴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陆小酒身子动了动,离得远些,郝非又马上贴过来。
“好多天我都没洗澡了,也没洗头发,身上脏得很……”背对郝非,陆小酒说。
“我不介意。”说着,他搂她更紧了些。
“你去睡另一间客卧吧!你在,我睡不着!”陆小酒说。
“还在生我的气吗?”郝非轻声问。
微顿,陆小酒淡淡应道:“没有。”
“老婆,这些天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只能给你发信息也不见你回过,第一次我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些,陆小酒憋着泪没吭声,身体又往床沿挪了些。
郝非又靠过去贴着她的耳边,试着解释:“这休假我们都是轮休的,原先已经都排满了!我去找站领导和政治处说了咱爸的事,他们说咱俩还没结婚,没法给特批!”
陆小酒依旧没说话。
“后来我又找的我们通讯队队长,他想了一晚上,最后把这休假时间让给了……”
陆小酒满是疲惫,许久,她说:“好了,知道了,睡吧。”
郝非探身拧开床灯,陆小酒翻过身疑惑看他。
郝非轻抚她瘦削的脸颊,又在额间落下轻轻一吻,眼里满是柔情。
陆小酒轻声说:“我爸生病了,我好难受……也好害怕!”
“老婆,现在有我在了!”
“其实,我知道不单只有我,我妈心里一定比我更害怕……她都不敢回家里睡,这些天一直都精神不振的!”
陆小酒环着郝非,在他怀里絮叨了许久。
第108章 最后一滴泪 (3300字)
她说起家里的很多事,陆青云几乎一辈子都在外地工作,长年在外很少回家,可父母的感情一直都特别好!
很久很久,依旧无法入睡,两人翻看着家里的相册集,看得出来他们全家过得很幸福,到后面甚至还留有陆小酒出生几个月后的泛黄照片,照片上她坐在一个木盆里,因为坐不稳胳膊被母亲从后面架着,那小脸圆嘟嘟的,胳膊成连藕状,表情很呆。
郝非问起:“小时候很胖,好可爱!怎么长大了,就这么瘦呢?”
“听我妈说,小时候我身上爱长包,她就总背着我去街里打针切刀,人是痛瘦了……她说每次我一坐车就可高兴了,可快到看病的那地方就会哇哇大哭……那时候也就一岁!”
“条件反射?之后就再也没有胖过了吗?”
“嗯,给你看我脑袋上的疤印!”说着,陆小酒撩起头发右侧一边给郝非看。
那里有很小一块没有头发,光光的,郝非摸了摸,说:“这印子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没消下去,当时一定很疼了!”
“估计是吧,现在后背那儿还有一个疤印,别的都消没了!”
“我知道。”
陆小酒很疑惑,郝非眼神不定,低了语气:“夏天的时候,有一回睡觉你穿的睡裙,我不小心摸到过……”
“不小心?”
“不是不小心,是不自觉!”郝非微窘,他将相册放回抽屉,发现里面摆着几本书,还有一个粉色礼品盒。
陆小酒忙伸手去挡,郝非起了好奇,说:“哦?是秘密不能看?”
“真要看也行!”陆小酒摊手。
里面叠了淡色小卡纸,有好看的字,也有稍显稚气的,不同的署名、日期外加一些心型图案。
原来是以前收过的情书。
郝非打量陆小酒,问起:“这么多人里,老婆就没有喜欢过的吗?”
陆小酒摇头,又抬头看着郝非的眼睛:“大学的时候,就你让我心脏乱跳过……”
郝非轻抚她的头发,“感觉今天晚上,你离我很近!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靠近……”
一直无睡意,郝非借着黯淡的光线,凝视陆小酒熟睡的模样,许久许久。
他又开始想很久之前,就思考过很多遍的问题——能不能给陆小酒幸福,真正的幸福?
可以说,陆小酒不乏被关爱,可在这样近乎单亲的家庭长大,对她来说父爱就像无法触及的星子,永远都是遥远的……信里,电话里陆青云的关怀,让她渴望却很少感受到,而越这样,她对这些就会越看重。
当初陆小酒说起:因为他给她夹了菜,就喜欢上他的话来?以前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唐,现在却完全可以理解了!
她要的很简单,很多时候郝非是有心,却近乎没有什么机会去做……
在部队的时候,总听她嚷嚷这里小病那里小痛的,却一直不肯调理身体,而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她从来不肯跟人说,什么都自己承认着。
这样的她,又让郝非欲罢不能!
第二日清晨,郝非双眼充满血丝,陆小酒问起他是不是没睡好,择床了?
郝非说没有,将她拥在怀里越发用力。
出了门,周围白茫茫一片,才知道昨夜竟然下大雪了,地上厚厚一层白,天空灰蒙蒙的,还飘着雪片。
进病房,就见谢一蓉正扶着陆青云在床边走动,郝非忙走过去帮忙扶住。
陪护了一上午,陆小酒出去给段青打了一个电话,段青问起陆青云的身体状况,她说:“看起来精神还好,体温也正常,就是人现在特别瘦!每天都有检查,一直打着保护胃粘膜、保肝的药水,还有抗生素……”
“嗯,什么时候能出院?”段青问起。
“医生没有说,真希望他能早些出院!还有郝非,昨天他过来了,休的年假!”
段青不由皱眉,又说:“那你们好好陪护!”
“嗯,主管,现在咱们财务部人手够吗?”陆小酒询问起,这十二月下旬,一年之中就属这时间最繁忙。
“请了两个实习的过来,这些你就别担心了!什么时候回北京,跟我打电话!”
窗外飘着小雪,北方大幅降温,强冷空气对流,想必通辽那边下大雪了,段青揉着眉心,恍然记起去年这时候,他与陆小酒在一起发生的一些小事,不知不觉这一年已悄然过去。
郝非坐在陆青云、谢一蓉旁边,陪着说话解闷,两位长辈说话不多,很多都提到陆小酒:“有时候她耍小孩子脾气,你就多让让她……”
“没有了,她很好!”郝非说:“其实她就希望我能在她身边……”
“以后你们怎么打算的?”陆青云问。
“以前说她去我那边工作,也没听她再说起,到时候再看看吧!”
“现在年轻人,异地很多都经不住,你们最好还是想办法往一块儿凑!”谢一蓉说。
郝非点头,往门口瞧了几眼,陆小酒打完电话走进来,他便招手将陆小酒叫到了身边,满满的宠溺。
陆小酒很不好意思,往边上站了站,惹得他们一阵笑声。
就在全家其乐融融时,陆青云体温开始陡升,内科主任本是晚上倒班休息的,却整夜留了下来。
到凌晨,病人体温惭惭恢复正常,而随后新的病症又有了,体内又出现腹水,持续高烧又无法饮食,嘴里干涸得无法言语,肝、肾、呼吸开始衰竭,神智迟缓惭昏迷……
持续的使用抗菌药物,依旧控制不住体内感染,医生又下了病危通知书,将病人家属叫到一边,说提前准备好后事吧,病人随时可能……
顿然,谢一蓉险些晕厥,谁想会这般始料不及,短短四天时间,一切已天悬地隔。
“怎么会?怎么可能?”谢一蓉惊骇。
“其实这病感染在体内,不通过化验数据是看不出来的。病人看起来精神一直挺好,其实是他毅力很强,一直在硬撑着……”
“医生,还有别的方法能救救我爸吗?”陆小酒哽咽道。
医生摇头,建议放弃治疗,越到最后所需医疗费用越高,病人也越痛苦,一切毫无意义。
谢一蓉始终摇头,“就算我砸锅卖铁,那些药也不能停!”
各种医疗设备又重新用上,病人严重贫血,就挂上了血浆,而打针的地方一直在淌血,肝脏的凝血功能也不行了,郝非拿棉签一直摁在那个位置,陆青云毫无意识,一直处于昏迷中,胳膊时不时会不自主抖动,似乎极痛苦。
陆小酒极力克制住情绪,试着轻声叫陆青云,“爸……爸爸!”
对方一直没有睁眼,只有急促的呼吸、灼热的体温,不规律的脉搏告诉家人,他的生命还在维持。
深夜医院药房拿不了药,陆小酒走出大门去对面药店买退烧药,夜里极寒,街上早已挂满各种明亮的灯光,大雪连着下了几天终于停了,到处洋溢着将过元旦的新气象。
陆小酒鼻间刺痛,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朦胧,她却始终克制着情绪。
药片被放进体内,高烧依旧不退,没多久,病人下身开始渗出暗红的渍迹。
每一个症状都符合医生提前所说,谢一蓉也渐渐清醒,怔怔道:“小酒,我们去收拾下,给你爸办出院手续吧!我想,他肯定不希望总在医院待着。”
陆小酒声音很低:“好,都听妈妈的。”
与郝非一起,陆小酒将各种手续都办完,进门时,见谢一蓉将陆青云扶起,替他穿上平日穿的那件厚外套,摸着他的发烫的额头,喃声道:“老头子,咱回家啊!医院待久了,人都待不住了!回家后,咱再慢慢养身体……”
顿然,陆小酒弯下了腰,不可遏止一阵阵心痛,郝非忙将她扶住,大手在她后背来回揉抚。
陆青云口中溢出白沫,谢一蓉大惊失色,陆小酒忙过去扶住陆青云,慌乱伸手去擦拭他的嘴角,莫名的恐惧感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