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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时这些草原骑兵根本没有统一的指挥系统,以草原可汗为纽带的部落联盟此时因为草原可汗并没有在这里,他们部落各自为战的劣势彻底表现了出来。加之他们一开始就对汉人的蔑视,使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此时,后面还有大队的骑兵前来增援,但是这些骑兵都很分散,他们像是草原上无序的狼群一般,像是划过大地的凄厉音符一般。
有了刘山骑兵的加入,凉州骑兵和刘山的骑兵迅速的打破了僵局,在局部的战场上将突厥人杀的哭爹喊娘,即使悍勇如他们,面对对方迎面砍来的长刀也不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从胸口突进的尖枪也不能不凄厉的吼一嗓子。
刘山的骑兵和凉州的骑兵越杀越勇,越杀士气越高,士气只可鼓,不可泄,此时的凉州骑兵和刘山经历了一连串的胜利以后,士气几近巅峰。而草原骑兵的队伍才开始还对对方无比的藐视,渐渐的他们知道了对手的可怕,面对同伴如同稻草一般被收割的场面,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一连串的失败终于让草原骑兵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多么可怕的队伍,渐渐的,抵抗的草原兵也开始有人哭喊着向回逃跑。再丰富的水草也会孕育出瘦马,再壮丽的草原也不可能保证生存的马匹都强壮健硕。人也是如此,整体的坚韧并不代表每个个体的强势,此时,突厥兵被杀的急了,也开始出现了溃兵。
这是一个让刘山看到希望的萌芽,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以后,突厥兵终于出现溃兵。刘山知道,将对方击溃的机会就在眼前,此时,只要击溃了对方的先头骑兵,那么,利用乱军搅乱对方冲击的队伍正是刘山最拿手的。
“杀!”一声嘶吼,刘山的战马向前纵越而出,亮丽的刀光在刘山的身前拉出一道凄厉的长虹,一个突厥兵连人带马被刘山劈开,温热的血喷了刘山一脸,刘山的身上早已遍染鲜血,血水顺着刘山的铠甲流向地面。
第一百四十一节鏖战凉州(六)
此时,在城头上的林蒙只看到视线里一片凄艳的红色,大地就像是被血洗了一般,从城下五百米到城门外的一千多米的短短距离里,此时浮尸累累,鲜血已经将干渴的大地都浇灌透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道扑来,一些站在城头没有怎么闻过鲜血的新兵都感觉喉咙难受,有人甚至趴在城墙上干呕起来。
林蒙看了看趴在城墙上,干呕的腿都发软的兵卒,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喊,集结全军,凡是会骑马的都给我将战马骑出来。
此时的凉州靠近北漠,长期和强邻为伴,凉州的人会骑马的很多,而凉州和草原人暗地里的生意,使凉州的战马数量也不少,而且,刘山从太子那里得到的战马以及在凉州补充的战马也不少。更何况还有从那些奸商那里查出的大批战马,在出城的时候,刘山就将这些战马的使用权给了林蒙,此时林蒙并不缺战马,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命令。
而在城下,刘山的骑兵和凉州的骑兵冲击之下,突厥的前队骑兵终于顶不住了,开始有溃兵向后撤离,这种撤离开始还是极为个别的几个人,看到鲜血纷飞,地上尸泥成堆的场景,溃兵越来越多,溃兵的出现,标志着突厥兵士气的极端低落,在突厥骑兵后面的大队人马里面也不乏有见识的人,他们也看出自己的前队要完蛋了,并不是所有的草原兵和草原贵族都只懂冲锋。
这些草原贵族们也已经看出,自己支援的队伍由于距离较远,根本形不成整体的战力,面对对方在某一道战线的优势兵力,草原骑兵虽然兵多将广,但无奈的是一时间根本没有将这些战力集合到一起的能力。
就在前军马上崩溃的时候,这些草原贵族做出了一个弃车保帅的决定。后续的增援果断的撤回,几路兵马迅速的汇合。这种决定如果在一开始,肯定是极为正确的,但是此时这种决定却让前军看到了自己希望的后援断绝的危险。看到敌人增援军队的举动,刘山大笑,此时的刘山全身浴血,在战场死人堆里大笑的场景,如同一个浴血修罗一般。两路骑兵汇合在一处,如同锋利的剑锋一样戳进突厥此时已经抵抗力极为薄弱的前军。一时间搅起的腥风血雨弥漫了战场,所有人的视线里只剩下刺眼的红,敌军身上喷涌的鲜血,自己一方遍染鲜血的征衣,连手上紧握的长刀长枪上此时都滴着泪泪的血滴。
面对后援撤退,敌军骑兵杀来的场景,终于,这些草原兵彻底的崩溃了,他们的人抛弃了他们,他们此时都纷纷调转马头,即使统兵的将领想要阻止这种局面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呼啸的长刀就在耳旁,他们已经能看到敌人的铁甲上面最小的铁质鳞片。军队的崩溃就像是喷发的火山,短短的瞬间,崩溃的势头就像是一场可怕的瘟疫传遍全阵。突厥贵族撤军集结,以待反扑的决定此时惹出了可怕的连锁反应,他们前阵厮杀的军队都向着身后调转马头,疯跑起来。
“杀!”不用任何人的命令,刘山的身边骑兵齐声高喊,喊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嗡嗡作响。伴随着如雷的吼声,上千的浴血骑兵如同暴怒的洪流一般向着突厥溃兵压去,那阵势,就像是猛然炸开水坝,从水库里翻涌出的惊天狂涛。又像长久积压的火山,瞬间喷发出无比绚烂的绯红。
蹄声如雷碾过大地,战士手中的武器几乎是挨着敌军的脊背砍了下去。鲜血狂飙,瞬间艳丽的红色填充满了视线。耳朵里只听到突厥兵凄厉的惨叫,开始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突厥骑兵此时恨不得自己的马长六条腿,更希望自己的马长上翅膀。可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他们此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冲在自己伙伴前面,只要冲在前面,敌人的刀枪此时就不会加在他们身上。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战场飘来,伴随着战刀砍进肉里的声音,那种声音是如此的凄惨和绝望,抛下累累的尸体,前进的骑兵马蹄下顿时淌出一片血色的大地。
就在此时,刘山听到身后一阵如同天边雷声滚滚的鼓声,那是进军的鼓声,刘山仔细一听,激越的鼓声轰隆隆的传来,鼓手越敲越快,越敲越重,一个个激越的鼓点顿时混成一片激昂的战争前奏。而伴随着渲然响起的鼓声,刘山感觉到大地上发出沉重的回响,在追逐敌人的时候,刘山不禁回头望去,视线里面,一片片的骑兵像是汪洋大海一般席卷大地,视线里面,全部是身着唐军铠甲的骑兵。黑色的铠甲顿时汇聚成一片奔流的暗涌,骑兵的马蹄碾过大地,甚至有将大地踏的下沉的趋势。奔涌的骑兵阵列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刘山看着这道骑兵的狂澜,马上意识到林蒙是如何组织起这些骑兵。
“疯子!”即使刘山这样疯狂的不计后果的人也不禁在心里大叫了一声。深深惊骇于林蒙的举动,此时凉州城的军队数量刘山是再清楚不过了,四万余,马步骑兵,总共才四万余,自己出城的时候已经带出了城里的三千骑兵,这些骑兵几乎已经是凉州城骑兵的精华。而此时冲出凉州城,奔向战场的骑兵竟然有将近两万余骑,能够组织起这么庞大的骑兵集群,林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所有会骑马的人全部出城。
刘山此时也佩服林蒙的勇气,更是对凉州兵的素质有了重新的认识,凉州由于地域的关系,一直和突厥比邻,在这里,骑马的人不在少数,几乎男子成年以后,有过半的人都会骑马,这也是林蒙能组织起如此庞大骑兵集群的先决条件。
不过这群骑兵看似人数众多,在精干的将领不断整顿和带领下,骑兵的集群看似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这是一支表面异常光鲜强大的骑兵。但是刘山深深知道,这些骑兵里面,至少有过半的人从未经过战场厮杀,也许,前几天他们还是市场上卖肉的屠户,城外种着几亩薄田的农户,挑着菜走街串巷叫卖的小贩,而此时,他们都拿起了刀枪,夹在骑兵的集群里面在战场上厮杀。
战争迫使着和平的人们放弃了自己安逸的生活,战争让原本没有沾染过鲜血的人奔向了战场和死亡,面对这如山洪一般奔涌的骑兵,听着耳边振聋发聩的鼓点,刘山转过脸来。
“杀!”暴吼声响起,刘山明白这样一支骑兵根本就没有战阵厮杀的实力,他们只能打顺风仗,第一次上战场的兵士,是要让他们见见死亡和血液,只有在战场上磨练出的兵士,才有勇气面对以后的艰险和危局。但是,此时却还没有到他们在艰苦的对战中与敌人纠缠厮杀的时机。
林蒙的骑兵与其说是上阵杀敌,此时不如说是战场练兵。刘山顿觉自己肩头的责任更加的沉重,而在刘山视线里面,突厥人草草后撤,几路骑兵的队伍已经开始集中在一处,彪悍的草原骑兵集群越聚越多,越聚越大,此时,刘山只有一个机会,在敌人没有完成汇合以前利用乱军将敌人的队伍冲散,只有这样,当林蒙的大军赶到的时候,大军掩杀,才能将这些草原骑兵彻底的杀退。
第一百四十二节鏖战凉州(七)
战马在嘶鸣奔驰,滚滚的马蹄如同闷雷一般碾过大地,无数飚射的血液里面,阵阵悲凉的嘶号和临死的痛吼交织在一起,刀兵相撞的刺耳声音响彻战场,人在战场之中,就像是湖泊里卑微的水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能站着。
刘山的骑兵一路衔尾追击突厥的败兵,此时的突厥人为了躲避被屠杀的命运,只能和自己的同伴竞速。凉州城外荒凉的土地上此时就像是举行一场全民的那达慕大会,只是充斥的死亡和飚射的鲜血让人知道,这是生死相向的战场。
林蒙的骑兵越压越近,近到已经能看到前面骑兵的脸,此时统领这支骑兵的将领也明白自己的骑兵是由什么样的兵组成的,所以前排的骑兵尽力压制着速度,不让这片骑兵的潮涌提前进入战场。
但是此时的突厥人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支骑兵的来历,看到如同黑潮一般奔来的骑兵,突厥溃败的军马更加拼尽全力的逃跑,他们此时恨不得自己的战马可以插上翅膀,只恨自己的马只长了四条腿。这些突厥兵一想到那黑潮压来的场景,就已经心惊胆战的要命。
对方的三千骑兵就将他们杀的大败而溃,此时竟然对方出动了上万的骑兵,突厥兵本能的认为这上万的骑兵都是和前面遭遇的骑兵一般凶悍,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骑兵竟然有过半没有上过战场。
滚滚的马蹄向前,每逃出一米,突厥兵就要扔下十几具尸体,在他们背后掩杀的唐军将长枪都戳断了,将长刀都砍的卷刃了,有些兵士甚至赤手空拳的就催马迎上突厥崩溃的骑兵,从马背上将突厥人死命的拉下马,战马的铁蹄会很快将落马的人淹没,直到飞奔的马蹄将落地的人踩的成为大地上一片再也辨不出摸样的肉泥。…=会员手打
有的失去武器的战士还从突厥人的手中夺下弯刀,弯刀在他们的手上,一点都不比在突厥人手上差劲,因为此时衔尾追赶的他们只管将手中的武器往敌人的背上砍就行了。
被上万骑兵的阵势所迫,这些溃兵早就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他们根本不敢回头,只管催着战马死命的逃跑。
在这场血肉绞杀的追逐中,原本最前面的溃兵竟然将他们之前撤退的同伴都追上了,几道溃兵的狂澜一一被刘山的骑兵砍杀的混乱不堪,逃跑就像是可怕的瘟疫,比靠空气传播的最致命的病毒还要迅疾,一旦出现崩溃的苗子,突厥的人马就像是全部染上了崩溃的病症。
一道道的溃兵被卷进溃兵的混乱队伍里面,阵阵哭爹喊娘的声音里,刘山面前的溃兵规模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突厥的溃兵此时数量早已超过追赶的骑兵数量,当然,这不包括林蒙带领的骑兵。
突厥紧急后调的军队此时勉强的汇合在一起,但是敌人眼看杀到,还略显混乱的突厥后军此时不得不提前向前冲进,若是再迟疑哪怕一分钟,对方驱赶的溃兵就会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让他们再没有翻牌的机会。
“族长,我们的人逃过来了,怎么办?”滚滚的溃兵此时已经不能止住马步,后面就是紧随他们脚步的死亡,各个突厥的部落族长已经看到了自己崩溃的人马,要是任由这些人马冲过来,毫无疑问,仅仅是自己一方的溃兵就会将草草集结的突厥骑兵集群冲散,敌人随后掩杀,全军的崩溃就在眼前。
“弓箭手准备!”随着一道道的命令,突厥的后军亮起了一排排森寒的弓箭,弓箭的箭尖直接指着他们崩溃下来的前军。
一个草原上的魁梧汉子骑马走出阵列。对着崩溃下来的突厥溃兵大喊,突厥人的喊话刘山根本听不懂,没有办法,刘山不是专攻语言学的,就算是专攻语言学的,也不可能学会突厥语。不过刘山看那汉子的表情,猜也猜到对方是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