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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她收回目光:“宋小姐,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冒昧,那天我打电话本来是想找许可的。可是没想到正好是你接的电话。”何彩萍笑了一下。
“我这个儿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爱说话……”说到这里,何彩萍看向宋婉婉。
宋婉婉没有接话,她们这种程度的会面,如果她想表示善意,原该首先在打扮上随意一些,而不是一整套首饰齐上阵,又不愿叫自己的名字。
而且从开始到现在,几句话,都带着疏离的客气和深深的优越感!
宋婉婉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她那天接到电话,电话里的人提出约见她,并且不要她告诉许可,她并不天真,她知道许可的妈妈大概有话想要和她说。
但她自问在许可的问题上,她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被人诟病。所以她同意了见面。
而且今天,在她来之前,还出于第一次见长辈的考量,选了这条裙子。作为一个后辈,她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宋小姐,你知道许可为什么不愿意回国吗?”
“什么?”这句话宋婉婉有些听不懂:“他不是还没有毕业吗?”
何彩萍淡笑了一下,有些不着痕迹的嘲讽:“也许你不知道,许可的外公在他第一次出国之前就和他说好了,他只要大学毕业,回来之后,在他舅舅手下的国企历练两年,然后市委,省委,整条路,家里人都已经给他铺好了……”
何彩萍停了一下,看向宋婉婉,宋婉婉脸上毫无表情,何彩萍抬手摸了摸头发:
“可是,我最近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偷偷换了专业,以前选好的政治专业,竟然改成了法律,难道他真的准备,将来毕业了留在英国当一名小律师?”
宋婉婉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看宋婉婉不说话,何彩萍露出一丝淡淡轻蔑的浅笑:“你应该知道许可的外公是谁吧?”
宋婉婉仔细回想,悲了个催,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许可的外公,干什么的她真的不知道,只能想到:那位老人家,大概还是何轩的爷爷。
她努力的回想,他们曾经的谈话内容,结果发现,她以前忽略的够彻底的。
宋婉婉没有说话,虽然在她看来,这件事真的和她没关系,无需她关注。
何彩萍不管宋婉婉是真知道还是装沉默,慢慢说道:“我父亲,是何华清!”
是XXX——这种口气,就表明了对方很有名,有名到必须知道。
“哦!”宋婉婉点头,表示原来如此。
何彩萍抿了一口咖啡,脸上带上无法掩饰的骄傲:“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任性,只有许可他,不可以!”
何华清这个名字很熟悉,宋婉婉继续在记忆库里搜索,终于,皇天没变负心人,她想到了!
这是在新闻联播,最先十分钟的那个段落里听过的名字。
那应该是很大……很大……很大……的官吧?
宋婉婉心中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是毫无概念的!
但可以无知,不能不知藏拙。所以表面上,她依然很镇定。于是她淡淡说道:
“许可换专业的事情,我曾经问过他,不过,他说是和家里人商量过的。您是希望我有时间劝一下他吗?”
宋婉婉其实觉得她和何彩萍在许可的教育问题上,很应该非常容易达成一致,因为她们同样对许可有着“望子成龙”类的深切期望。
但何彩萍显然无法知道宋婉婉的这类想法,她只是有些意外对面姑娘的开门见山:
“不止因为是这样,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和许可住在一起,情同姐弟,但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许可在这件事上这么任性,不知道宋小姐知道原因吗?”
宋婉婉心中不快,她明明想和这个阿姨同心协力,一起商量一下“育儿大计”的,她怎么总是不给面子。
她很想坦荡荡的告诉何彩萍,我没有想霸占你儿子,在我心里,他大多时候也和我儿子一样,
但宋婉婉更知道,其实就算她说了,对面的女士也大概是不会相信的。
“说起来……我听说你从小就很懂事听话,你大概不知道,你父亲的公司,最近在搞上市,不过好像遇上了点麻烦……真不容易,白手起家。”略一停顿,她又说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自己,你知道,我们可是个人情社会,走到那里,都是先看关系。”她说话的口气仿如聊天,笑容温暖,宋婉婉却觉得浑身渐渐冰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宋婉婉没有再说话!
她明白了:今天何彩萍叫她来,只是想告诉她,她会做什么,而不是要听宋婉婉解释。更不会是要和她商量。
这是上位者的惯有思路,他们不会关心他们认为不重要的角色,心里在想什么。
宋婉婉一点不用怀疑,如果她老爸的公司,现在真的有麻烦,一定是对面这位女士给她的下马威,虽然也许这样的行为大可不必。
但何彩萍不会在乎,宋婉婉在想什么,会做什么,她都不会关心。她只会用自己的手段告诉宋婉婉,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这是很憋屈的一件事!
现在,就算宋婉婉直言,她一早就准备疏离许可了,但在何彩萍看来,也八成会认为是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
这世上,往往就是这样,有时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95、独家版权 。。。
宋婉婉这辈子;可以说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但是现在;就算再屈辱;这口气;她也不得不咽下。
谁让人家比她有实力,有势力。在中国社会;特权阶级欺负一个人,有时候根本无需原因。
而且;人家这次并不是无缘无故欺负她。
更甚至,打压宋忆书这件事,在何彩萍看来也许根本算不上欺负;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或是警告。
可是人就是这样,有些人被扇到脸;心里还可以若无其事;有些人,如同宋婉婉,一辈子规行矩步,努力踏实的生活,就是想自己能活的更体面,更有安全感一点。她当然知道,在这里,在那些真正的所谓权贵眼中,自己这样的家庭,其实什么也不是。
所以她从小就小心谨慎,不让自己沾惹这些人。
何彩萍,她不会去动她前夫,也不会去动梅晓遥。所以只能是从宋忆书那里下手,宋忆书一向都疼爱宋婉婉,何况自从两年前,父女俩冰释前嫌,这两年更是亲近了很多。可是,即便自己的父亲是十恶不赦,身为子女,也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带给父母任何的屈辱或是难堪。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远近亲疏,宋婉婉一直都是宽容大气的一个人,为了许可,她怎么委屈都没关系。但现在,当别人欺负到自己的父母时,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曾经以为的涵养那么好。
宋婉婉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有了一种明明没准备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的疼痛。
宋婉婉抬头看向何彩萍,淡淡笑了起来:“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我已经毕业了。最近都很少见许可。……以前我觉得这个弟弟总是一个人,又带着那么重的洁癖,所以照顾他多了点。但现在才知道,其实有您这位母亲在,哪里用我多操心。”
何彩萍意外:“你……你不是……”
“不是!”宋婉婉打断她的话:“我和他,什么也不是。有了许叔叔的关系,他才是我弟弟。”
如果你一定要侮辱我的父母,那他连我的弟弟也可以不是。
难道这两个人不是情侣?!
何彩萍没想到是这样,她也是最近催着许可回国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竟然在四年前就改了专业,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她花了不少功夫才辗转了解到“真相”,更是大吃一惊:自己的儿子,竟然一直是在伦敦和他名义上的姐姐住在一起。
何彩萍从来没在许可的感情问题上费过心思。那样冷情的孩子,以后自然是回到家里,娶一位他们给挑选的,门当户对的女孩才是。
哪怕对方他不喜欢,有个婚姻的样子就行。因为许可以前的样子,在何彩萍看了,是很难喜欢人的。
至于宋婉婉,她以前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几个孩子都在那边上学。不过从来没有人提过宋婉婉是个什么样的人,包括何轩,也从未提过。但她明明是一个,很值得一提的人物。
何彩萍今天一见宋婉婉,——就知道:这些年,有些东西被刻意隐瞒了!
何彩萍承认,她是在用挑剔的眼光看待宋婉婉,任何一位母亲,对于这种会和别的男孩“同居”的女孩,在心中都是会反感的,哪怕这个男孩是自己的儿子。
她甚至还听说,也许这两个孩子已经“相爱了”……
宋婉婉看何彩萍依旧好似不放心,干脆的说道:“以后,许可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如果您认为有必要,我也可以不再见他!”
何彩萍目瞪口呆!
这那里是情侣该有的态度。难道这两个孩子不是那种关系?
听了这样的话,何彩萍心中没有觉得解脱,反而是满满的意外。
何彩萍毫不怀疑,如果她说要,这个女孩一定是会答应她。而且她一定真的不会再见许可了。从宋婉婉一进门,她就没有停止过观察她:这个女孩,绝对不屑口是心非,她说话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何彩萍竟然一瞬间怯场了!
她甚至不敢说出:那好,你以后就不要和许可见面了。这不正是她原本期盼的结果吗?
也许因为,是这个叫宋婉婉的女孩本身,她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和她开始想象的都不一样,何彩萍毫不怀疑,这个女孩,会是她儿子喜欢的人。也或是,自己儿子一厢情愿喜欢的人,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了。
但只是片刻,她又沉静了下来,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
何彩萍硬下心肠,第一次不再刻意的显示身份,露出了几分长辈该有的和蔼,略显亲近的口气说道:“你的性子,倒是很令人欣赏,把骄傲、尊严都摆在男人之前的女孩真的不多!那你更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你们好。”
宋婉婉笑了笑,对于打了一巴掌,再送上的甜枣根本不屑一顾:“您做母亲的心情,我完全明白……他曾经像我弟弟一样,我也想他好的。这样吧,我在他毕业前不会再回伦敦了,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我的,他没有搬出去一天,我也不会再回去住。这样,您可以放心了吗?”
何彩萍大惊,这不是她原本的意思,她不是想听这个女孩如此决绝的话,看着宋婉婉,这个女孩,她提及许可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情愫,反而是三句话都不离当许可是弟弟。何彩萍渐渐发现,也许她在犯一个大错误。
这简直比她曾经预期的结果,还要简单容易的多。但她心中为何没有轻松?
宋婉婉走在飘满咖啡香的过道里,突然想到那次在书房里,许振东欲言又止,话里有话。她自嘲的笑了笑:有许可那位位高权重的外公在,又怎么容得下他随心所欲,许可生在这样的家庭,却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他不明白,有些人什么权利都有,却是没有平凡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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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婉抬手拦下一辆出租,坐上车,不多时,就来到陈晓意在B市的公司楼下。
她没有上去,而是看了看四周,去了对面的一间中式快餐店。她想等调整好情绪,再去见陈晓意。
作为一个母亲,何彩萍对她的态度,她能够理解,但是这种手段,宋婉婉实在无法轻易原谅。
她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陈晓意一直说,她只要等着就好。
他一定早就看明白了,许可的任性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宋婉婉买了一杯西柚汁,坐在角落卡座的位置,这家店,如果在用餐时段,应该人很多。但因为现在不是饭点,里面就没什么人。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她应该觉得很解脱,因为她以后不用再烦许可的问题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并不是许可的错,如果有错也是错在他太天真。
宋婉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