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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火鹤兰和温未凉都没有出现。
晚上。我失眠了。翻来覆去,坐起来躺下。喝水喝水喝水。
没用。泡澡泡澡。
温未凉这几个字像某种魔咒,纠缠住我所有神经的末梢。
想否定,不喜欢他,是不行了。
但是。我不能确定这种喜欢,只是好感,还是已经衍生成另一种更复杂的情感。
占有欲。我承认我有,而且正在愈演愈烈。但是这不能表明我就是爱上了他。
爱,这个字,不能轻易再说出口了。
哦。MYGOD。管他呢。我现在想砍死火鹤兰那个奸夫……
无邪赋·第三十八章:飞醋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招摇过市。
特地一大早就在碎峰阁正殿假装认真的练剑。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
温未凉和火鹤兰继续失踪……时间也太久了吧……就算你们干柴烈火也要稍微懂点节制吧,看你们平时清心寡欲不是人间烟火的样子……都是禽兽禽兽禽兽禽兽。
上午正在练剑,未央又出现了。
这一次,碎峰阁的几位副阁主连同我的反对派,对我投来无比怨毒的目光。难道他们以为我勾搭上了未央?
这一次,我的拥护派里,几位美女也很明显的吃醋了。
红色的衣袂在风里一起一落,仙人般,踏风驾临。
这一次,她而话没说,拉着我的手腕就飞走了……确切的说是掐。
直接把我扔到太玄殿门口。
“快点。进去。”口气很强硬,表情很不耐烦。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身向外走,被她很不客气重重赏了一脚,左臂挡住,疼得要死。
“你有完没完。我为什么要来?!你让我进去干嘛?!看他和火鹤兰?!”
未央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大声吼,呆了一下,然后用恨不得杀了我的口气说:“MD,你小声点。”
“你知道个P,就在这吼!你知道昨天师兄解了毒以后做了什么吗!我从来没看到他这么冷酷过。”
我稍微平静了。微微喘着气,听她下文。
“我都不敢相信那么尖刻的话,能从师兄嘴里说出来。他赶走火鹤兰,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他……把自己最喜的那株兰花,当着火鹤兰的面,碾碎了。”
稍微明白的人。就明白了吧。
因为有人碰了他而醋意大发,自己却跟他没什么关系。
而他在需要自己的时候,一直犹豫不定。
不过是。不过是……为什么会畏惧。
……忽然觉得自己是白痴。
人犯傻也要有个限度。
手扶在门上。犹豫了很久。
一扇门。似乎隔绝了千山万水。到底要怎么样面对他。如果他恨我……的确是可恨。
最后轻轻推开门。
时间放缓了脚步。阳光的降落有了时间的顺差。
一切细小的声音,在安静中被放大。灰尘,在脚下碎裂,轻轻。
冷香。沁人。
纱帐垂下来,隔绝里面兰花的馥郁。
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我承认,对一些问题我真的软弱。不能过去,又不能这么离开。
于是,拿起桌上放着一本词谱间笺。
淡黄的书页,翻来,有清脆的声响。
第一页,留着清秀的字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时间回朔。一个有月的夜,一只对月的杯,一个不知愁的少年,吟出流光溢彩的绝唱。
“但屈指西风岁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不知是哪次宿醉,顺口就剽窃了人家的好词。
原来。苍莽人海,我还不知你时,你就在灯火阑珊处静静瞩望,为什么,那时我没有回首去寻你。如果早一步,现在也许就不同了。如果第一个遇到的是你,是不是就可以相携,泛舟五湖,剑诗酒茶。
一些如果,美丽如同烟花。虚幻却灿烂。就算只是如果,也是要有点燃它的那一点火光。拥有一个可以给你如果的人,不是已经很幸福了?
人生,不过红尘过客一场,虚幻真假,缘起缘灭,只在人心。
每次心静下来我就会这样告诉自己。这时候的世界,会无比温暖美好。
帐中人似乎是醒了,慢慢起身。
“不要过来好么。”他的声音制止了我的脚步。
我止步。心狠狠痛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太落寞的声音不轻不重的掉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不要看现在的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那样的情况,大概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吧。
为什么要用这么疼痛的声音说这么侮辱自己的话。明明那个犯了错的人是我。明明最任性,最恣意妄为的人是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包容我。
不再犹豫,掀开帘帐。
榻上人衣衫凌乱,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痕迹仍是明显,情欲的色彩尤未从脸上退尽。
毫不犹豫,捧住他的脸,吻下去。
可能是过于震惊,他竟然没有把我推开,甚至没有咬紧贝齿,我探入的舌尖,触到了他柔软的舌。追逐,缠绕,吮吸。索取变成了一种本能,让我沉溺,万劫不复。
我一直吻到胸口窒息才舍得放开,抬眼,却看到我与他嘴角粘连的一丝银丝缓缓坠下。
忽然他不知何时环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一紧,我重心不稳,落进他怀里。慢慢再次相吻,他的唇舌如丝滑腻,清新温软的气息充斥了我的口腔。
无邪赋·第三十九章:三月论剑(一)
“今天有什么好事啊?”章小徊托着腮,玩味着看我。
我诧异。“没有。怎么?”
“从早上,就老是莫名其妙笑一下。”苏青补充,“好可怕。”
“没有吧……我怎么不知道。”我尴尬否认。
“对了。你知道‘三月论剑’么?”苏青迅速转移话题。
“啊?”论剑?跟华山论剑学的吧。这个未眠,倒也会剽窃。
“每三个月会有一次大的擂台赛。各阁内部和互相可以互相挑战。战斗的结果关系到在阁内的位次。所以大家都很重视的。”
“哦。”我笑了笑。表示不太在意。
现在吊车尾的位置挺好啊。轻松得很。在读书时,就整天为了名位拼死拼活,班级排名完了是全校排名完了是全市名次。
分数是风,我们是墙头草。
不过蜗角虚名。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乾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涨。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行了你,把你的文才先收收。这次可不行。太多人盯着你呢。谁不想进碎峰阁,打败你,他们可就能取代你了。”
我作苦恼状,“真麻烦。”
“是很麻烦。”带着点磁性魅力无比的声音响起来。两位美女的眼睛立刻放光。敢情还是他魅力比较足。
温未凉含笑站在几步外。
“无邪,借我用一下。”
你,难道用正常说话方式这么难吗?!
……
“你身体好啦?”
“他身体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火鹤兰。”未眠靠着树干,脸不红心不跳说。
“……”不爽。我嘴角抽抽,我估计也是这样……
“那当然了。”温未凉转头对未眠说,似乎很不满。
“那你自便。我先走了。”我说完举步就走。
“等……等等~哎呀,人家的腰好酸~”作势又往我身上倒,被我躲开。
现在怎么又疼了?
“行了你们。说正事。”
“嗯。再过三天就是‘三月论剑’,你怎么对付?”
“哦……败在自己阁人手里不就行了。”
“宝宝,你真是聪明啊。”
我抱着手臂,挑了挑眉。“我现在看火鹤兰很不顺眼。我要到海澜阁。”
话音落,未眠暧昧地笑了,温未凉皱了下眉。
“好了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少担心了,真是的,你们这些人天天很闲啊?没事就跑来找我。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刚才那句。也不是随便说说。
我现在看他,真的相当,不爽。
……
……
三月论剑。在琅缳幻境最高处,凄厉的风叫嚣,三千弟子于白玉石的壮观平台。
各阁的弟子身着不同服色,手按佩剑,神色凝重。
不免就被这气氛感染了。
先是各阁内部自相残杀。很幸运,没人想挑战我这个吊车尾的,毕竟大家要保持实力,懒得跟我费劲。
于是时间就在哈欠中过去。
后面大概就没这么轻松了。
对垒赛。一方挑战,或者指定对战者。输的一方下台,胜的继续。
第一个自告奋勇上台的是龙渊阁,排名还挺靠前。
我看他在往碎峰阁这边看,就知道情况不妙。不过还好,似乎想抢我这个大便宜的家伙还不少,于是为了争对我的挑战权,他们自己先斗了一会。
只见一个一个竖着上去,横着下来。
果然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好看……
啧啧。
最后,剩下一个排名前三的家伙……
就在他几乎张口说“殷”字时,章小徊足尖一点,踏上擂台。
“在下碎峰阁第七席,章小徊,领教了。”女孩狡黠一笑,拔剑出鞘。
没有多余的动作,“叮”金石碰撞声响起。虽然对方是男子,竟然被小徊那一剑逼退几步。
章小徊的剑似灵蛇般巧滑,十几招下,对方的剑脱手。
真夸张,当之无愧的“阁花”啊。不过也不排出那位仁兄放水,哪个男人不怜香惜玉啊。
章小徊胜,然而她没有笑。回过头,指尖点着我这边。
不至于吧……
“苏青。上来。”
愣住。苏青说过。女人爱起来,是很可怕的。
一向情同姐妹的女孩子,这一次是真的下了重手。
二人对彼此的剑法都了如指掌,几时回合下来,没有胜负。
剑上都沾了血,脸上也是。
最后一次交锋,都是拚尽了全力,苏青横过剑锋,直擦着章小徊的胸膛划过,章小徊忽然一个后翻,足剑踢开她的剑,袖中暗器破空而出。
“到此为止。”
未眠在台上。中指食指间捏着那几枚银桃花镖。
章小徊不知所措,坐在地上。那一刻,她真的没有想下杀手,只是隐藏了多年的嫉妒,好像在刀光剑影中从黑暗中破土而出,盘根错节疯狂生长,控制了她的行动。
苏青叹了口气。小徊。我明白你,就如你明白我。我们都缺少包容对方优秀的心胸。
然,除了你,我还拥有谁?
苏青走过去,对章小徊伸出手,“走吧。”
“嗯。”女孩摸摸脸上的血迹,稍稍嘟囔起嘴巴,委屈得样子好像要哭出来,把手放进她的手里。
然后,终于有人学聪明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我上台。
无邪赋·第四十章:三月论剑(二)情敌对决
居然是碎峰阁的副阁主。
老兄。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
我信步,从楼梯走上擂台。古往今来第一人。有人窃窃地笑。
他也不拔剑出鞘。反拿着剑鞘,高傲地说:“我今天剑不出鞘,你尽管动手。”
噢。好啊。于是慢腾腾把剑拔出来。
直愣愣戳过去。
“啪”他稍一使力,剑从鞘中反出,剑柄结结实实打在我手上。
剑脱手,“咣当”落在地上。
“好了吧。我可以走了。”
“捡起来,继续。”那柄剑冰凉的剑锋架在我脖子上。
垂下眼,没有人看到我冰冷的光从眸中掠过。
我回身,把它拣起来。还没拿稳,又被打落。
“啪啪啪。”剑柄一下下毫不留情打在我的手背上,用的是巧劲,看起来不重,实际每下都是用了狠劲。一道道红印浮现在手背上。
其实,每一次我都看得清楚。故意不躲开。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蹲下,左手拾剑,换了左手。
再一次,那剑柄打来,我稍一侧手,不着痕迹地躲开。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