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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一脚踢向我。
我怒。居然拿臭鞋对着我的脸。
出掌,避开剑,瞬间到他身前,但是他已有准备,一只手中飞出一根银丝,我自知中了他的计,飞快收手然而手背还是被蹭破了皮。
丝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我擦掉手背上的血,心里又堵……
“无邪!你没事吧?”温未凉不知道啥时候蹦到场边上,万分紧张对我喊。
哼哼。我奸笑看了一眼火鹤兰。
“未凉,我今天碰巧不在状态,”我故意声音发的很嗲,“来,给个眼神。”
温未凉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抬手袖子半遮住脸,娇羞状,眼睛眨眨,百万安培电流……
转头看火鹤兰,他好像随时有吐血倒下的危险。
再看台下,已经成片的跌倒。
啧。这一招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未眠也站在场边,满脸冰霜,“温未凉这孩子,装傻装成真傻。我本来想表哥你能稍微把他教正常点呢,没想到你也傻了……果然,白痴是会传染的……唉,没形象了……”
说我们家未凉傻就算了,你居然说我傻……“明明就是你把未凉给教成这样的,你自己不正常,BT女。”
“死男人,我看你都快智障了。”
“你这个伪装成罗莉的中年赛亚女色狼……”
对骂,完全无视火鹤兰……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火鹤兰终于忍无可忍,撕声裂肺嚎了一句。“啪啪啪”把剑折成三截,一摔,离场,留给大家一个X奔的背影……
忽然觉得对不起他。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擂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风吹过,茅草飞,好尴尬……
我清清嗓子,正准备下去,结果“唰”一声,一把通体血红的剑斜插在我脚边。
还没回过神的众人,更加呆了。
一个鲜衣玉钗的女子踏上擂台——未央。
她走过来,毫不着力拿起那把深入地面的剑,仿佛在捡一只绣花针。
“殷无邪。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切磋一下。”
我做吃惊状,“你不是认真地吧?难道未眠指的是你?”
收剑入鞘。未央面无表情,绿色的眸子透出幽冷的杀气。
变脸女王……
两人提剑面对面站着。
未央开口,“绾红剑与破邪剑同列天下兵器谱前五,早就想和无邪祭司切磋一下,今天就冒犯了。”
这丫头,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用传音入密问,“你忍心打我吗?”
谁知未央这次异常认真,举剑横在面前,“请不要拿你的剑开玩笑。”
我叹气。真的不想跟你打。
退后一步,换剑置于左手。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两把剑同时出鞘。
未央拔刀已带了巨大的剑气,我横剑隔档,剑气将地面划出一道狰狞的裂纹。
不愧是暴力女,力气大的不像人。
而且速度也快得惊人,转瞬间,两人已经近身数次又飞快弹开。
实力这时并没有明显的差异,眼花缭乱的斗了几十回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两把剑越是相击寒光越甚,发出绝世名剑的戾气。
我逐渐进入状态,忘记了眼前的人是未央,刀剑相击的声音让我热血沸腾。
速度陡然提高,脚下步伐急转,霎那掠至她身后。
剑如灵蛇,袭向她的空门。
未央一声闷哼,返身防御,动若脱兔,避开了致命伤。
破邪剑映着淡淡的血光,有妖异的色彩。
我淡淡笑。
又下杀招。宽大的袖飞舞,身体腾起,然后在空中急转方向,如一只俯冲而下的猛禽袭向她。
未央翠绿的眸子颜色愈发深沉,绾红剑亦发出尖利的悲鸣。
灌输了内力的两把剑在电光火石间相击,金石之声炸响,银色的蛟龙破空而起,直冲云霄。内力相互冲撞,形成猛烈气浪,地面被连片掀起,一时间,风声鹤唳,天地变色。
人们被剑光刺得无法直视。
当人们再次聚焦台上的二人时,胜负已定。
未央手撑着剑,艰难的喘息。
我剑尖向地,慢慢走过去。
未央还是不肯放弃,再一次举剑,然而已经底气不足。
我一闪来到她面前,按住她手腕。“行了,到此为止。”
未央抬手摸掉脸上的血,咬着嘴,一脸不甘心。
我扬扬下巴示意她,“喂,你也不看看周围……”
只见,原本平平整整的汉白玉石地面,现在变成了高低不平的碎石堆。不少无辜的围观群众遭到池鱼之祸。“咔咔”的树木折断之声远远传来。
我推她一掌,她借力飞回高台。
我把剑竖直,抚摸了一下“破邪”两个字,然后收剑入鞘。
其实我这个动作,纯粹卖味而已。
两大祭司空前绝后的对决,以未央败北告罄。
无邪赋·第五十五章:西王母
我有那么厉害吗?真不可思议。想想一年前刚来琅?幻境还手无缚鸡之力呢。当时看坎船跟折牙签一样轻松的未央不知道有多崇拜……
温未凉在帮我包扎手臂,珍珠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有一点尖锐的疼痛。
我叹了口气。
温未凉抬头,皱着眉,“疼吗?未央那家伙下手也太重了。搞不好会留疤呢……”
我摇头。
烛火跳动,心不自觉有些不舒服。
我握住他给我缠绷带的手。
他诧异地抬头,被我凑过去的唇吻住。我贪恋他身上一生之水的味道,让我安心。
重新坐好,温未凉把我拉到他怀里,“怎么了?”
“我是不是太贪婪了?一下子什么都有了,让我太没有安全感。”我在他怀里眨眨眼睛,调整好姿势躺舒服,“无端的害怕。”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无所畏惧,一旦什么都有了,就会畏首畏尾。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就是给予他一切,再夺走一切。
温未凉拍拍我的后背,“你看重什么?地位?”
“不。”
“武功?”
“不。”
“那是什么?”
“你。”
温未凉的声音柔和的就好像快要消散了,“那怕什么呢?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嗯。”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你啊……
“无邪。”
“嗯?”
“你不是因为觉得亏欠我才和我在一起?”
“废话。”
“那为什么?”温未凉推开我,认真得问。
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长得漂亮?武功好?好像都很片面……
我愣了一会,“我喜欢吃你做的饭……”没头没脑就说出来了,说得我直想咬舌头。
温未凉浅浅一笑,“那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吃。”
表情僵硬。默了……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我?”
这种话我平时打死也问不出口,今天肯定失血过度缺氧了。
温未凉别过脸,目光缥缈,从窗子望出去。
“宿命,逃不掉……”
宿命?……我皱眉,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
嘴上仍然开着玩笑,“温祭祀什么时候变成宿命论者了。”
“无邪,你不觉得我们的相遇,冥冥之中是定数么?”
我愣住。
明明是最普通的调情的话,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如此难受。
有一种无端的绝望。好像被一整块松胶包裹住的小虫,在透明的液体里停止了挣扎。
我缓过神,换了副英勇赴死的烈士表情,脸几乎贴上他的。
“不管是不是宿命,我就认定你了。”吐气般说了这句话,然后忍不住覆上他温润的唇。
第二天西王母传唤。我去时正好在桥上碰到未央。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态急转,估计申正涣那张瞬息万变得脸也难以跟她媲美。那女人拔剑就砍我,惊得岸边的白鹤都扑楞楞飞了起来。
我拿剑架住她,“喂!你难道是螳螂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砍人!”
未央好歹杀气减弱了些,手上力道也减弱。
我趁势推开她,“你师傅找我有事,改天陪你玩,螳螂女。”然后以光速冲过桥。身后又传来她爆发的声音:“你喊我什么!我要杀了你!!”
她大脑的反应还没有她的剑十分之一快……
身边是黑绿色的植物,由于太过茂盛,遮天蔽日,竟一点阳光也透不出。
一路上有星星点点的红光一闪一灭。曼殊沙华。尽管只是残败的,也美得让人心颤。
穿过一片镜湖,到达对岸稍显光亮的地方。
西王母拿着一把剪刀,在仔细修剪花叶。细碎的阳光把她寂寞的身影映得更加寂寞。
一天到晚一个人呆在这里,不会太孤独吗?
未眠明明是她的女儿却只喊她师傅。我曾问过未眠,她只说习惯这样喊。她们的关系似乎也如这个称呼一般,习惯得如水一样淡,一样陌生。
西王母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右手轻轻一点,一张精致的小八仙桌破土而出。
我回神,行礼,“境主。”
西王母走到桌边坐下,示意我坐过去,“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这么生疏么。”
怎么不生啊,难道要我叫你小姑?你女儿都叫你师傅啊!
我自动跳过称呼,说:“您找我有什么事?”
西王母抬了抬食指,手里就多出一盏玉壶,桌上多出两盏玉杯。碧绿的茶水涓涓从湖中斜出。
“真神奇。”我忍不住赞叹。
“不过是幻术。”
“既是幻,”我拿起杯子,小啜一口,“我怎么能感受到茶沁人的馨香?”
西王母笑,又给人感觉她明明没笑,“这就是幻术的不可说之处。”
西王母说:“你也有好多事想问我。”
“是,都不知道该问哪一个。”
“最想知道的呢?”
我顿了一下,“温未凉身上的蛊要怎么解。”没次都胆战心惊那个TMD鬼蛊不知道哪一天发作。
“我解不了。你去找下蛊的人吧。”
大姐……您废话呢……
“下一个问题。”
这就算回答完了?郁闷了……
“殷无邪以前的灵魂去哪了?”
“这个,我就更不知了。三生轮回,大概这个你只能去问鬼神了。”
“还有么?”西王母双手捧杯,喝了一口茶。
三生轮回?那就是真死了?
“你为什么让我来这个世界,只是因为我在那一世身灭?”
西王母抬头,沉默了一会。“你弄错了,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不是我。”
大脑瞬间短路。“但是,上次我问你……”
“我只是说,是我带你来琅缳幻境。孩子,我不想骗你。但是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路,毫无头绪。
既然不是她,当世又有谁有这种力量,开启链接两世之门?我与他又有何种瓜葛?
“这次我找你,就是关于出岛的事。你们四祭祀去帮我做战前筹备。”
“战前?”我感觉今天都快被SHOCK傻了,“要打仗?”
“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歼灭玉虚宫。”
轰隆隆。雷。
“为什么?琅缳幻境数百年不涉足江湖,你这样做难道要打破这规矩?”声音因为吃惊而变了一点。
“这一仗不得不打。二十年前,玉虚宫主背叛师门,弑师盗走本派镇派之宝。我等这一刻,已经足足等了二十年。”
不是吧……
西王母语调平静,神情一如平常清淡,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在耍我。
“所以。我要让他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让他复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盯着她的眼睛,仍旧没有一丝一毫感情波澜。
一个如此孤独的人,如果数十年只剩下恨,这恨渗入血液流入骨髓,将是多么可怕。
当她毫无感情说出那番话,我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
从西王母那出来,心情忐忑,难以形容。
在大殿正好碰上未眠。
“表妹。”我在她两米开外停住,因为她怀里抱着她那只猫。我对其有过敏症。
“嗯?”未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知道攻打玉虚宫的事吗?”
“知道。”
我一时没了话,很没脑子来了句,“劝劝你老妈,别打了……打仗多不好。”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