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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床上,缩成个乌龟形状。我到底怎么了啊!无语问青天……
凤丹青从他那张四四方方的矮床上起身,掀开帘帐出去。似乎是在指挥下人端茶送水。
一会他端着一盆水坐到床边。拽拽我蒙在头上的被子,道,“出来,擦擦身上的汗。”
我裹着被子向里缩了缩。“我没脸见人了。”
“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以惊人的速度钻了出来。
“过来,听话。”声音出奇的温柔。
“丹青。你知道吗?”我耷拉着脸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拐骗幼儿的人贩子。”
凤丹青失笑,“怎么老像个孩子一样。昨天你发烧,我不过是用内力帮你出点汗。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噢。果然是这样。可是你搂我这么紧……
我乖乖坐着让他帮我擦拭。
温湿的绢子抚过我的额头。忽然,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而细致。
他的手指隔着一层细绢流连我的身体。眉骨,下巴,喉结,锁骨,后背。
太Se情了吧……原来真是个Se情狂……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按下了他的手。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侵上来,还没有反映,嘴唇被撬开,舌头探入我的口中。
脑神经惊愕的完全没有了主张。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应该闭上眼。
他的手按上我的后脑,身体有微微的颤抖。终于,大脑一片空白下,身体自动选择了闭上眼。舌尖轻轻的触碰,而后一发不可收的纠缠。双臂不知觉搁在了他的肩上,直起身跪在他腿间。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终于,这个绵长的吻在激烈的喘息中结束。
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感受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撩动着一种莫名的情愫,燎原般的滋生。
“天哪。我们在做什么。”我轻轻叹息。
“你是断袖?”我忽然推开他。果然,煞风景的能力够强。
“当然不是。”凤丹青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他们都说你是。”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凤丹青揉揉我的头发,“让他们去说好了。”
“知道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全身湿淋淋站在那里,显得那样格格不入。然而你却毫不在意,吟出那么惊艳的词。你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星辰一样,所有的喧嚣浮华在你面前都只是俗物,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用力盯着他的眼睛,他始终直视着我,毫不回避得任我看透他的一切,他的孤独,他的卑微,他的无助。他所有强势的霸道的狡猾的坚忍的冷漠的背后的温柔。
“天哪。我该怎么办……”我郁闷地人形倒在床上。
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无邪赋·第十章:玉指抚瑶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这里已经接近半年有余。
自从有了越轨事件,凤丹青抓住机会就会占我便宜,我除了在心理委屈地呐喊,思想痛苦的挣扎,外加嘴里凤丹青他爸爸爷爷的骂几声,也没别的辄了。
正翻着手中的书卷,忽然案几上映出另一个人影。我回头,果然是凤丹青。
“少爷,你又有什么吩咐?”我放下手中的《沧洲志》,翻着白眼,一副你屁事真多的表情。
“嫌我事多?”剑眉一挑,手上忽然多了一把象牙镶绿松石的小弯刀。
你够狠,狼心狗肺的家伙,大丈夫能屈能伸,哼!“是奴才的错,对不起啊大少爷。”我的表情瞬息万变。
“小月,你怕什么?”凤丹青稍稍侧过头,轻笑着说,“这是从羟才弄来的弯刀,可惜我用得不顺手,正不知道怎么处置……”
这话里有话的家伙。想送我还得看我表现是吧?这么价值连城的家伙能卖多少钱呀……满眼雪花花的银子……我咽了咽口水,无辜地对他眨巴眼睛,“少爷您需要什么?茶水,点心,按摩,三位一体,一应俱全。”
凤丹青不语,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狐狸般表情,邪恶版流川风,倜傥版市丸银……
“我今天本请了乐清楼的小倌明筝,可惜他今日身体不适。真是十分想听丝竹之声呢……”
他笑眯眯在矮案后坐下,懒懒斜卧在上面。
我一呆。这家伙神经病啊……“少爷,那我现在去西城的鸾喜坊请赵姑娘来……”
“不。”丹青收起期待的表情,这小子难道没看明白?还是装傻?
“我要你来弹。”声音一落,一排抱着各种乐器的侍女在屋内站成两排。
“我不会啊少爷……山野村夫的,懂什么音律?”我为难地看着他。
凤丹青冷哼一声,“那你能懂得吟出绝世无双的诗词?”
我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我学的是钢琴,小提琴,大提琴!你有吗?!我的内心在怒吼……
“好吧好吧,你失望可不要怪我……”
慢慢走上前,抚摸一件件乐器,琵琶,不会,萧,不会,笙,不会……啊啊,我真不配当炎黄子孙……
最终停在一个貌似琵琶却有古筝大小的乐器旁。呦,碰上个不认识的。
“瑶瑟?”
好熟悉的名字。
“就它吧……”横手抱过放在腿上。感觉相当的熟悉。
闭上眼睛,轻轻抚摸过琴弦。有一种异样的感情从心中腾起,温暖的,宁静的,狂风暴雨般的,手指像自己有了生命一般,一手按动琴弦,一手随之拨动,琴声流淌而出,宁静无比又波澜起伏,如同深沉的海,表面平静,而深处是暗涌逆流。
铜琶铁板声声恨,剩馥残膏字字哀。
凤丹青神色复杂的听着,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
曲毕。
金丝香炉上袅袅盘旋着淡青色烟雾,烛火摇曳。
忽然就不知是何年月,身在何处。
“知道么。这世上会用此种乐器的人,少之又少……”凤丹青顿了顿,“你会回忆起以前的事么?”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他眼睛里的浓浓的忧虑和挣扎。
“不知道。”我茫然摇摇头。以前的事确实越来越模糊了,甚至连父母的容貌都难以立刻回忆起来。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我更是没有。
我还能回去么。即使回去了,这里又会成新的挂碍。
“不要想起来好么。”低不可闻的叹息从那人嘴里发出。
我的世界过往一片混乱。唯有眼前的,才能给我一些真实感。
九月,荷花开始凋落。它们偶尔安静掉落,在湖面荡起浅浅的涟漪,缱绻而哀愁。
凤丹青开始变得极其繁忙,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在入秋就变得无比慵懒,缩在锦被中可以一口气睡上一天。梦见一些残破的片断,一些离我越来越远的,旧照片般的回忆。
这天终于精神尚好。想想自己已经闷得快要发霉了,所以换了身朴素的下人衣裳,牵了匹眼睛特大的红棕马,出门赏秋景。
一路从山庄的马道飞驰入山。秋日特有的高远天空似一个倒扣的湛蓝大碗,偶尔有从北方翻山越岭而来的禽鸟,结着队用翅膀在天空划出美丽的痕迹。
一路沿着平旷的山坡狂奔,尚未枯黄的草蔓过了马的小腿,它们随着风形成一浪一浪绿波,从山坡地这头一直绵延到那头。
终于跑得累了,在小溪边停下。脱下厚厚的披风搭在马背上。马儿似乎也对这里喜欢的很,悠闲得喷了两下鼻息。
忽然,有金石碰撞之声隐约响起。
好奇心杀死猫。不过我又不是猫。
偷偷趴在草丛里窥探。原来是两拨人正拔剑相向。
一方皆是白衣白马,就其着装来看,应该是天涯海阁的人。另一方,只看服装的成色,也知是凤凰山庄的武师。
先是双方回合制对骂,无非是对方是鼠辈,我方是龙凤这样的话,也没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辞。
接着就是混乱的厮杀。看来江湖果然是刀剑讲理的地。只听得杀喊,惨叫,刀剑相击得钝响混成一团。偶尔还会有个断手断脚飞过来。
忽然,一个白色的东西飞了过来。
我大惊。这伙计莫不是被人拦腰砍飞了吧。
那人稳稳落在我旁边,学着我的姿势也趴了下来。
我用“老兄,你没搞错吧”的眼神看着他。
他只是涵养很好的笑。“那里太危险了,过来避避。”
“你的兄弟在死斗哎,你这样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保命要紧嘛。”
我打量了他一番,一身质地上乘的白色锦缎衫子,夜色般漆黑的双眸,鼻梁的线条完美至极,再配上棱角稍显分明的下颚线条。又是一张谋杀无数少女的脸。不过这人的人品实在有问题,轻功倒是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难道武功很烂?
算了,还是继续看打架。
“那人使的是‘连环剑’第五式‘疏荫碎地’。”看我典型外行人的表情,白衣男子解释道。
我撇撇嘴,“名字道不错,就是动作丑了点。”
“对了,你们天涯海阁怎么跑凤凰山庄的地盘上来了。”顺便不忘刺探点情报。
“我哪知道,他们走哪我跟哪呗。碰上打架都趁乱砍几刀。”白衣男子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是哪边的?”他忽然问道。
我要是说我是凤凰山庄的他还不得捅死我,所以我童叟无欺地笑着说:“当然哪边都不是。”
忽然,一个模糊的印象闪过脑中。然而只是一瞬,让人抓不住。
“你很眼熟。”我狐疑的睨他。
“是么。”白衣男子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看也打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赶快溜吧。”说完,一闪身又加入了斗殴的行列中。
天色已经渐晚,我策马飞奔。要是被凤丹青发现我偷溜出去,这个臭脾气的大少爷又要发飚了。
无疑触到腰间一块冰凉圆润的物体。勒马。
竟然是一块巧夺天工的玉佩,玉色纯正毫无杂质,绝对是极品中的上品。仔细辩认,发现正面是一个被咬尾龙缠住的一个“秦”字。
一定是那白衣人的。来不及多想,猛踢马刺,疾驰而去。
无邪赋·第十一章:旖旎之夜
急匆匆回到落霞轩,侍女红袖告诉我少爷正和老爷在用餐。
稍稍松了口气,换上一身浅绿色卷草花纹的锦衣,外面套上极薄的沙衣。凌乱的头发用玉簪简单的束起。
又是一阵忙,头上密密渗出汗来。
刚刚坐定,门口就响起杂乱的脚步。不过都止于院外了。
凤丹青走进来,手上还托着一只猛禽。
我顿时呆住。
“你们家养的鸡长得真猛……”
凤丹青慵懒笑笑,丝毫看不出正托着几十斤重的鹰。
他走过来一步,我闪远两米。
“你怕什么,这鹰是从小被人养大的。”说着,又靠近了几步。
“拜托,动物凶猛你懂不懂。而且,你看它,眼神根你一模一样。绝对,不要让它靠近我。”
我大吼道。
那鹰似乎听懂了我在说什么,眼睛冷冷扫过来。而后猛然,那双眼精光乍现,它的翅膀疯狂扇动起来,甚至发出尖利的鸣叫。
我立马一轱辘钻到桌子底下。
在确定它被凤丹青制住,扔出窗外,我才小心翼翼露出头来。
“不。它那个眼神很像它以前的主人。”他的视线直越过重重阻碍,不知落在了哪里。
我惊魂未定,“真恐怖,亏你骗我说它安全……”
拍拍身上的灰,在桌边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今天出去了?”
“哦。”我打了个呵欠,“闷得慌,就出去散了散步。”
实在不是什么好理由。
然而,凤丹青没有追问,只是在我身边坐下,一只手搭上我拿着茶杯的手。
在探脉象。
“最近你睡的太多了。”声音里透出丝丝担心。
“人就是这样,越睡越困。”
凤丹青的眼睛忽然微微一眯,像只狐狸。
“那来活动活动吧……”说这一只手已经谈进沙衣里扯开了我的腰带。
我两只手挡在胸前,大叫:“别闹了你!”
早就知道是徒劳。
凤丹青一只手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