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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是淡漠他,他就越发的激烈。终于成了现在这样,真不知是我逼得他,还是他逼得他自己。”
莫简凡俯下身,紧紧的搂住苏修。
“苏……你是个好哥哥。”他垂下头,伏在苏修怀里。“言笑语这般依恋你,为的——不过也是让自己晚一点发疯。”
第 30 章
“苏……你是个好哥哥。”他垂下头,伏在苏修怀里。“言笑语这般依恋你,为的——不过也是让自己晚一点发疯。”
言笑语想了许多。
《简爱》中罗切斯特先生说:不好的记忆犹如污染的水,将灵魂染黑。
他的灵魂早已是实心的黑。
言笑语的世界分为三部分:苏修,我,其他人。
雇佣军训练营的两年,彻底剔除了他灵魂里属于人的部分——他再也不能融入人群,再也不把其他人当人看,他们不过是他脚下肆意玩弄的蝼蚁。
而,苏修是他的神祗,他才不至于疯狂。
他看着夜空里翻卷的云,灰色的,黑沉沉的云。
但是,LANKESTER以他的强大,生生的撕裂了言笑语的世界。
LANKESTER的世界里只分出两部分——我,其他人。
他不信奉神,他就是自己的神!
言笑语讨厌弱者,更仇恨自己成为弱者。
但是在LANKESTER面前,他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他比他强,他比他能玩,他的世界比他更坚固。
LANKESTER总能找准目标,一招击毙!
门响了一下,估计是天气潮热,有些锈了。
苏修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那里,腾出一只手关了门,脸上绷着平日一张沉静儒雅的面具,眉眼里又带了点尴尬不安,言笑语眼尖,看见门外绑着绷带的一只手闪了一下。
他勾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就算天塌地陷,人还是得自己找个活路。
“烫伤不能拿绷带包,捂着对伤口不好。还是敞开了上药晾干了才好得快。”
苏修听见这话倒是笑了,刚才那点为难烟消云散。一边把托盘上的东西摆到桌子上一边解释,“他撒了娇的叫我给包上,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也就是做个样子逗着他玩儿。”
无奈里带了点浅浅的幸福意味。
言笑语带了点贪恋带了点艳羡,看着他把食物一盘盘摆好。
豆沙馅的春卷,莲枣肉方,凉拌豆芽菜,意大利肉酱面,罗宋汤——可谓是中西搭配,不伦不类。
苏修笨拙的摆好碗筷,招呼他过去。 “都是你爱吃的。”
言笑语只觉得眼眶发涩,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不过是十三岁之前爱吃的。
他坐过去,乌木镶银的筷子在手指间沉甸甸的。
春卷很酥,莲枣肉方是正宗的老北京口味,和他在那栋大宅子里吃到的一模一样。
多么讽刺啊……
苏修看着他,眼里带着和煦的笑,“喜欢吗?你该吃点肉,你现在太瘦了。”
言笑语微笑着,端起罗宋汤,牛肉炖的恰到好处的柔嫩,土豆胡萝卜都面面的,几乎不用咀嚼,就慢慢的滑下去。
他带着笑,一点一点吃完。然后拿着餐巾优雅的摸摸嘴角,“多谢你,还记得我的爱好。”
苏修温柔如水,几乎让人沉溺于此,情愿在他眼中溺毙。(我靠我太言情了= =)
他不曾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吃了这餐。
他收拾了餐具,关门出去。
平静的绕过走廊,苏修把餐具递给一边的佣人。
莫简凡在一边看着他,眉眼轻佻,脸上带笑。
“兄弟交流如何?”
苏修蒙了自己的眼,无力的倚着墙,“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莫简凡苦笑,“好重的弦外之音。”
苏修关上门的瞬间,言笑语冲进洗手间。
他扶着洗手池吐了个天昏地暗,只觉得要把肝肠肺腑全部呕出来,才算干净。
他跪在地上,一头冷汗,只吐的胆汁倒流,满嘴苦涩。
胃里已经空了,可是身体还在干呕,肉的味道在嘴里挥散不去,他又一阵干呕,泪水蒙了眼。
不是饭菜问题——全是苏修精心挑选的食材,大宅子里老佣人细心烹饪的旧口味,有问题的是言笑语自己,他沾不得一点肉星。海鲜还好一点,猪肉牛肉羊肉是致命伤。
精神作用,时时刻刻提醒着潮湿闷热的密林深处,他是如何丧失了一个人的根本。为了生存下去,活生生的吞食同伴的尸体。
那时候,他就丧失了人之所以成为人的理由。
苏修进来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栋大宅子,十年的时光仿佛顷刻间消失无影,他还是那个可爱聪明的笑语,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那个小小的他,生病了不肯吃饭,苏修就会端着食盒,上面是他最喜欢的点心饭食,一脸的温柔和煦,声音也是轻轻的,“来,吃一点。”
旧景恍然,你还是原来的你,我却不是原来的我。
十年的时光,如同一道天堑,只得相望,不得回归。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第 31 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天使之城”L A。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徐太太领着身后的新房客走上楼梯,这是位于洛杉矶东区华人聚集区,房子大多古旧,然而雕花的铁栅栏门和花园里大片的万年青野百合却让老房子生机勃勃。这里徐太太都租出去了,大多是附近大学的留学生,学校提供的公寓不划算,这里离学校不远,房租便宜不少,又没有门禁,倒也是个好选择。
徐太太拉开栅栏门,门口的铜铃铛“叮当”一声,刚下完雨,鹅卵石铺的小路有点滑,“小心点,有点滑。”她提醒新房客。
身后的人点点头,走路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徐太太心里有点疑惑,年轻人在异国他乡看到同胞,一般的早就高兴的攀谈起来,身家背景雄心壮志早抖了个遍,就算内向安静的也会多多少少寒暄几句,唯独这个新房客,沉默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不说半句话。
徐太太往后看一眼,那副好容貌她看了好几遍还是没培养起抵抗力。那人此刻正低了头,饶有兴趣的弯下腰看路边一朵花纹百合,绢丝般的黑发披了一肩,左边发丝间若隐若现鬓角眼尖有什么深紫花纹。
“这边住的大多都是学生,房子有点老了,但是采光好,又清净。最适合学生的。”徐太太笑着开口。那人已经抬起了头,满身阴郁,却又是极淡然。这样漂亮的男孩子是极少见的,漂亮的又不软弱,只是那一身的阴沉实在违和,平白的让人不舒服。
“老房子凉快。”他回答,虽然近乎敷衍,唇薄肤白,一双眼睛淡淡的。徐太太被他一眼望来,几乎觉得自己失却了二三十年的青春“唰”的回来,在那双阴冷沉默的凤眼前险些红了脸。
她送新房客进去,也没见他再说话,收了房租归置归置就出来。却看见自己知天命之年的婆婆从花园站着,一身月白色的对襟唐装,站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徐太太迎上去,她这位婆婆出身诗书世家,脾气古怪,多少有些难伺候。
“刚才那是新房客?叫什么名字?”徐婆婆揣着手,一脸菊花皱纹看不出个所以然。
徐太太想了想,“叫……似乎是叫言笑语。说是国内过来的旅行的。想在这儿多呆些日子,一口气付了半年的租金。”
徐婆婆冷哼了一声,“长的倒是极好。不过面相越好,这心思越发的不正道。”
一身的邪气,怕是招来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洛杉矶一望无垠的沙滩和明媚的阳光、引人入胜的迪斯尼乐园、峰秀地灵的贝佛利山庄使洛杉矶成为一座举世闻名的“天使之城”。市区广阔,布局分散,整座城市是以千千万万栋一家一户的小住宅为基础。绿荫丛中,鳞次栉比的庭院式建筑,色彩淡雅,造型精巧,风格各异,遍布于平地山丘上。
而在这其中,好莱坞是一颗尤为璀璨的明珠。
好莱坞没有夜晚,无数的天上的和人间的明星照耀着这里,这里拥有全世界的梦。
好莱坞山上“Hollywood”的大牌子闪亮夺目,在这里,每一秒都有无数的梦成为现实,也有无数的梦破碎,只是个梦工厂。
好莱坞不缺乏新闻,但是今天,仍然有许多记者守候在市中心灯火辉煌的大厦前,虽然不得其门,依然希望能拍到SUPER STAR们走下豪华房车的画面。
今天是著名导演约翰尼宣布新片女主角的宴会,由斯耐普拉旗下星芒电影公司投资,好莱坞坏小子艾伦·桥奈尔出任男一号,成为本年度最吸引眼球也最值得关注的大片。
LANKESTER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然而他的出场,带来的星光熠熠超过任何明星。
人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公爵肯屈尊降贵的到场,他一身黑色燕尾服,纯金色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眼睛蓝的像矢车菊。
强大,优雅,尊贵而且性感,任何人在他的矢车菊般的蓝眼睛注视下都会窒息——这是一名记者不符合新闻原则,用诗歌般的语言做的描述,然而没人会否认他,这只是事实。
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很多人会对这位神秘公爵的传说嗤之以鼻,但当真人出现在面前时,他们目瞪口呆,只觉得——这才是上流社会的代名词。
LANKESTER微微笑了一下,又谋杀了不少菲林,他的肘弯挽着这次极有竞争力的俄罗斯名模妮可,高傲冷漠的冰雪美人。然而这位世界级的美女所带来的魅力,似乎还比不上LANKESTER一个微笑的垂眸。
会场里名流众多,妮可随着经纪人和导演寒暄去了。LANKESTER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身边围绕着数名贵妇淑媛,然而他只是低头玩弄手上的一枚蓝宝石方戒,得体而冷淡的应对着。
蓝迪 斯耐普拉屈尊降贵的端着两杯红葡萄酒过来,嘴边一抹微笑。“亲爱的女士们,多么迷人的夜晚,为什么不去跳舞呢?”他身后跟着几名年轻人,看上去像个小团体,此时弯下腰,对着枯坐的女士们作出得体的邀请。
他递给LANKESTER一杯红酒,后者接过,却毫无入口的意思,只是转动着看晶莹玻璃杯中缓慢流动的纯红色液体,袖口的钻石袖口璀璨如星。
围绕在周围的女人们都知道上流社会的社交规则,纷纷握住舞伴的手,陆续离开——斯耐普拉家族的少主和神秘公爵要单独谈话,没人敢于留下来碍眼的。
蓝迪懒散的坐下,他看上去更像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不像个大家族的领导人。然而这只是伪装,或者保护色。蓝迪 斯耐普拉用他绝对的手段控制着这个豪门贵族的前行。
“你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妮可已经足够漂亮了,我相信你找不到更好的情妇了。嘿,我一直想问你,她在床上也这么冰山吗?”蓝迪毫无形象的窝在沙发里,仰头干掉一杯酒。他对于这个宴会并不上心,虽然这部电影是星芒电影公司年度大片,然而他的兴趣只在于拍电影可以完美无缺的洗黑钱。斯耐普拉家族的发迹史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和其它名声显赫的大家族一样,金钱的来源并不那么干净。即使经过半个世纪的努力已经成功成为豪门世家,但是依然保持着相当数量的灰色收入。
LANKESTER依旧低着头,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目光盯着手中的高脚杯。红酒缓慢的晃动,在晶莹的玻璃壁上留下浅色的透明痕迹。
听到蓝迪放肆的近乎挑衅的问题,他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当然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我床上保持矜持。”
方才还挥着剑的骑士瞬间进化为披着黑袍的无敌BOSS,偷眼注视这里的女人们捂住胸口,立即发觉脸发热——今天的腮红擦得有点过。
蓝迪笑得几乎把摔了酒杯。他勉强把杯子放到前来收盘的侍者手里,笑得不成样子,东倒西歪。“ALEX,真该让那些人听听你说了些什么。”他扎扎眼睛凑过来,“那男人呢?”
“不要用你的密探刺探我的私生活。”LANKESTER终于喝下一口酒,“无聊而且无效。”
“是无效,但是并不无聊。时刻保持好奇心才能发现机遇。”蓝迪像是做演讲一般激动的挥手,继而露出暧昧的笑,“能让ALEX修身养性三个月的人,足够令我好奇。”
“好奇心过剩是女人的特色,并且不是优点。”
“行了ALEX,别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上作出这幅郁郁寡欢的嘴脸,你的影响面太大了。”
LANKESTER喝下酒杯中最后一滴红酒,洁白的喉结动了一下,他的俊美对得起身上毫无用处的贵族封号,身上的尊贵高雅是几个世纪的财富堆砌而来,自然有常人望尘莫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