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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遭到圣伯纳德犬的进攻,被它紧紧地咬住了脖子。那圣伯纳德犬一副要立刻咬死他的架势,警察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从那个青年身上拉下来。然而,他们在正房里竟然发现,现在正在全面展开搜索的被绑架的女学生,手脚被绑在背后,倒在地上。于是警察们和那个男人展开激烈的追捕战。据说那个男人一边逃,一边用蜡烛点着了破旧的隔扇和榻榻米,绝望地拼命挣扎。由于房屋的木材很干燥,火势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警察们一方面制伏了那个男人,救出了女学生,另一方面紧急救火,可是火势过猛,根本来不及扑灭,无奈之下全部从屋里撤了出来。
那条圣伯纳德犬也从屋里逃了出来,冲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什么。一看,原来是一只乌黑的小猫,全身都是血,身体软软的,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
“那条狗先把那只小猫放在路边,看了看它的情况,”那个警察说,“然后,叼着它跑开了。”
消防车里伸出消防水管,开始想贞成商店喷水。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押着一个男人塞进了警车。那个男人头上蒙着一件夹克衫,看不到他的脸,两手被铐着手铐。着一定是那个拿弹簧刀的人。
救护车也赶到了。一个女孩被一位身着套装,像是刑警的女人抱在怀中,送上了救护车。她从头到脚盖着一张床单,看不到她的样子,但应该是圆实。
自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能附着到珍妮的身体里了。
珍妮到底去哪儿了呢?
我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四处寻找,但是哪儿都看不到它的身影。包括它经常睡午觉的地方,我寻遍了它喜欢待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它。
再也不可能找到它了。珍妮被那个男人扔过来的弹簧刀刺穿了喉咙,它,它被杀死了。不,也许它还活着,在什么地方好好地活着呢。我抱着一丝希望,就这样到处转悠着。
不知不觉我又站在了以前常去的实藤家的门前。皮特在院子里,但是没有珍妮的身影。
“皮特,”我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珍妮它在哪儿?”
皮特没有任何反应。我轻轻地喊了一声“皮特”,可这条圣伯纳德犬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在责备我似的。
是啊,我理所当然应该受到责备。珍妮的死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珍妮。如果我当初听从皮特的劝阻,如果我没有鲁莽地一心想凭自己的力量救出圆实,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怜的珍妮……我没经过它的同意,随随便便附在它身上,不顾它的意愿,利用它的做了那么多它不情愿的事情。对,我确实利用了珍妮,自私地为了满足我的一己之愿,不顾它的感受无情地任意驱使它的身体。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批评利用了私都和亚弥的圆实。是我,就是我害死了珍妮。
珍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珍妮……
“皮特,”不知不觉,我又来到实藤家,望着院子里的皮特,“皮特,珍妮,珍妮它去哪儿了?”
虽然我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答案,但还是禁不住问道:“你在那之后,把珍妮带到哪儿去了?”
皮特突然心不在焉地站起身,和往常一样灵巧地解开链子锁,慢慢地从院子向外面的马路走去。它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往前走,仿佛在告诉我说,跟我来。我像着了魔一般紧紧跟在它的身后。
跟着皮特,我们来到了河边,这个地方我还是头一次来。在一个铺满了紫苜蓿叶子的地方,立着一块木头的墓碑,刻着“Jannie”,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花束。
这是珍妮的墓……顿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蹲在地上放声哭泣。
我就这样抱头痛哭,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想到得知私都死去的消息后企图自杀的亚弥的心情,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皮特不见了。我抬头恍惚地眺望着河面,喝水慢慢地流淌着。
这时,有人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
“智己君。”久美子站在我的面前,“该回家了。”她不容分说地抓住我的手,拽我起来。久美子好像怕我做啥事似的,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往回走。
为什么久美子会在这里?不,应该说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这里。皮特不可能会去告诉她。我苦笑着,突然禁不住啊地喊了一声。这时候我才终于想通为珍妮立墓献花的人到底是谁。虽然皮特是条很灵巧的狗,但这一切不可能是皮特所为。
也就是说,“皮特……是久美子小姐?”
久美子没有回答我。又走了一阵,她轻声地说:“人,还有狗和猫,我们大家只要活着,就迟早会和周围的人告别,离去。”她停下脚步,回眸望了望我。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大家总有一天不得不变成孤独一人,我以前对你说过这话,你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
“有生必有死,而时间的早晚都是由上天决定的,绝不是智己君你能够努力改变的。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发生,你也还是要和珍妮说永别的。”
“那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人吗?”
“对。我也一样,有一天会孤独地活着。不过,在那之前,”久美子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俩要好好地一起活着。”
——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