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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卢象升催动胯下白马,大队骑兵杀向紧追在罗岱身后流贼骑兵。大队骑兵分左右两翼,任由祖宽率人马从当中穿过,随后封闭阵型,罗岱也调转方向回头厮杀。
卢象升手持一柄大刀,咬紧牙关,风一般的杀入贼阵,迎面挡者皆靡。
“保护大人!”身后杨陆凯焦急催促亲兵追上去,护住卢象升的两翼。
大刀举过头顶劈砍而下,迎面贼兵挥刀抵挡被连人带刀砍落马下,卢象升嘴唇紧闭,不发出一点声音,眼中只有惊慌失措的敌人。他自幼从文不忘习武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杀!”大刀上鲜血淋淋,也不清楚杀了多少贼兵了。朝中哪有身为二品总督整日与粗鲁的士卒为伍亲自上阵杀敌?他知道此等行径让那些以雅士自居的文官不齿,但为了大明,为了圣上,这些虚名又算什么。
“卢阎王!卢阎王!”前列骑兵仓皇退后,后列骑兵指指点点。
“卢”字战旗纵横流贼阵中,杨陆凯紧随卢象升,手中戚刀使的像一朵花似的,护卫大人左右。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远眺的高迎祥生出一份狠劲,这半年他先在洛阳城下被卢象升击败,今日死追到滁州,不灭卢阎王,他无安息之日,过了滁州恐怕也没空隙渡江。
两列人马绞缠在一起,流贼骑兵想尽办法包围住卢象升,但那面旗帜所到之处皆是溃兵。
祖宽退后歇息了一刻钟左右,感觉气力恢复,又命兵士换了装好铅子的三眼铳,远看战场,焦急难耐,翻身上马,说:“去助大人一臂之力!”
传令兵阻住道:“大人命你等他的号令再出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祖宽瞪的传令兵不敢说话,他跳下马右手紧紧揪出战马的鬃毛,到底不敢违令出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战局焦灼,祖宽一口又一口的吞咽吐沫,感觉喉咙都快冒烟了,远来一骑呼喊:“大人命祖总兵出击!”
祖宽飞身上马,大吼一声:“儿郎们,随我破军!”
战斗从清晨开始,此时太阳已过了正中,乱军中卢象升劲头十足,不见一点疲态,流贼兵马越战越胆寒,高迎祥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重。
“砰砰砰!”巨响的三眼铳再次震动战场,祖宽如蛟龙入海杀入,与卢象升兵马齐头并进。
流贼不断后退的阵脚想压也压不住了,“顶住!”高迎祥双目赤红,后退的力道越来越大,竟然将他也包容其中。
“顶住!”他挥刀乱舞,砍死身边亲兵,但于事无补。
“卢阎王!”恐惧的苦喊声随后被三眼铳的巨响掩盖。溃兵像大河决堤奔向滁水,青石板桥上拥挤的战马挤压在一起,石栏断裂,骑兵连人带马坠入泛着怒涛的河水。
一匹又一匹战马坠落河中,退到岸边的大队骑兵根本无法止住步伐,河水中漂浮满了人马。
“败了!”高迎祥仰天长叹。
第187章影响
冰雪尚未解冻,归化城就恢复了活力。冬天过去,漠北、准格尔的蒙古人早早的踏上了来到此地的路途,这里是草原明珠,多尔衮的大火也无法摧毁。
俄木布汗的王府热闹忙碌,毛罕阴正抬了好几只肥羊往回赶,因为来了一批人数众多的漠北使团,漠北人更喜欢吃肉食。
“从漠北来此地路途遥远,车臣汗近年来还好吧?”俄木布汗也很意外阿鲁喀尔喀会派来使者。
使者躬身恢复:“大汗很好,大汗让我带来问候,一年未见,很是牵挂土默特!”
“土默特一直很好!”俄木布汗尽量让自己的笑声更自然一些。
“大汗说等春天来的时候来拜访汗王!”使者这句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俄木布汗暗自心惊,车臣汗要再返归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在漠南再掀浪涛吗?
“归化城随时欢迎大汗来访!”
使者告辞而退后,俄木布汗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那是乌兰与阿鲁克尔克王子的婚约。乌兰一日不嫁出去,都是个麻烦。
与使者同来的漠北人一脸多日在归化城的集市走动,用皮毛换取了不少粮食,很意外的与汉人伙计交谈甚欢,一改曾经野蛮霸道的形象。
去年的那场大战后,车臣汗明白漠南迟早会沦为女真人的势力,但是他在漠北不怕。瀚海草原的辽阔仅次于天空,更连接极北苦寒之地,女真人对他束手无策。
但正是漠北的贫困恶劣才更凸显漠南的优越。
冬天,车臣汗接待了额哲的使者,劝他南下归化迎娶土默特的公主。使者将额哲的想法讲的很清楚,就是不希望土默特公主嫁给岳托,那会让土默特沦为大清的附庸。
车臣汗怦然心动。因为在这个特别寒冷的冬天里,阿鲁喀尔喀损失惨重,三成的牲畜遭遇白灾冻死。他虽然心动也不敢贸然行事,毕竟漠南草原的边缘趴了一只猛兽,额哲的邀请也来得太突然,所以派使者前来归化了解形式。
汉人的伙计为了招揽生意,多舌者不在少数,又有其他部落的蒙古人知道实情,使者很快将去年漠南草原发生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离开归化后,使者丢下商队快马加鞭返回漠北向大汗禀告所获。
“这么说察哈尔人与土默特人又闹翻了?”车臣汗摸着自己下吧,所有所思。
“正是!”
“汉人与土默特也分裂了不再往来了?”车臣汗对翟哲的印象颇深,一是他从翟哲手里得到过不少好东西,再则,翟哲表现出了让他正视的实力。
“听说如此!”
车臣汗大骂一句:“俄木布汗真是愚蠢!”随后狡笑道:“若不如此,我们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吗?”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土默特是摆在砧板上的肉,他不介意也上去咬上一口。土默特富庶,迎娶公主能让部落获取大量财富以拜托眼前的危机,如果运气再好一点他甚至有机会控制归化。至于未来女真人的威胁,再不济带公主重返漠北,也不过是眼前这种局面。
不等春天到来,迫不及待的阿鲁喀尔喀踏上了往南迁徙的路途,反正漠南的春天比漠北来的早,等到了那里应该已是春暖花开了。
车臣汗率部落骑兵率先出发奔向归化。
这个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但给漠南带来的麻烦正在一点点显露出来。
老鸦山上,宗茂正立在翟哲身前,禀告汉部近来的状况。多半年来,他在大明呆的多,衣着打扮像个儒雅的文士,在草原生长十几年留下的草莽气息在逐渐消退。
他的变化让翟哲也有些吃惊,从未有一个人能这么快的改变自己。
宗茂详细禀告:“商盟从二月份开始,战马的销量掉下七成,我已经交代归化的商号暂时不再收购马匹,如此下去汉部很快会入不敷出了。”说完之后,他从自己怀中贴身取出一个账本双手呈上去。
本来翟哲很快准备返回塞内,因为范伊就快要生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将要降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过。但宗茂等不及,心急火燎从大同赶来老鸦山就是禀告此事。
翟哲伸手接过来翻看,宗茂在前页上将汉部的收入支出总结清清楚楚,并在耿光在京城的支出上做了一个小标示,那是他认为最先需要改变的地方。
高迎祥战败的影响开始显现了!翟哲从胸中吐了一口气。
他目光游离,一目十行扫过账本。平日里他最关心的不是汉部骑兵的训练,而是汉部的财政状况,这些变化心中都能预料到。
高迎祥战败不但让商盟的战马少了一个重要的去处,也让中原战马泛滥。三万骑兵只有数千人逃脱,那么多战马多数都将流入市场,还让商盟的马卖向何处?
翟哲将账本合上,问:“这些事情,柳全知道吗?”
柳全在去年冬天返回大同,显然去年进展顺利,正在筹划新年去江南的商队。
“寨主不是说过大同的商号由我和宁掌柜掌管吗?”宗茂咬住嘴唇,神情有些不自然。
“嗯!”翟哲点点头,又说:“柳全也是商盟的东家,生意上的变化必须要让他知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宗茂,说:“你在大明要逐渐学会与汉人打交道,这身装扮很得体,但柳全是你生意上的前辈,商盟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他在大同时你要去多请教。”
宗茂脸色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答道:“遵命。”
翟哲将账本递还给宗茂,皱着眉头说:“耿光在京城的开支绝对不能减少,但你传令让他回来和我见一面!”
“是!”
“夫人的身体还好吗?”这才是翟哲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夫人身体安康!”
“你且回去传达命令,十日后我会到大同,请耿光、柳全等人都在那里等候,我有要事相商!”
“是!”宗茂弯腰告退。
即使是宣大这样贫瘠的地方,相比塞外也是无可比拟的繁荣之地,汉部统领突然进入那里,难保不会被迷花了双眼。翟哲目送宗茂的身影离去,他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少年,亲兵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宗茂聪明好学,机敏能干,所以他才没将他放在军中,但路都是要靠自己走,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未完待续。)
第188章引线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连老鸦山背阴处的积雪也融化将尽。
汉部诸统领云集议事厅,逢勤、左若、雷岩谦、孟康、季弘和鲍广都是独领一军的统领,王义掌管草原的暗营,除了大战之时平日里也没有机会汇集的这么整齐。
半个月来在河套过完冬的察哈尔人又开始向东迁徙。有少数牧民到了托克托草原没有再离开,在那里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土默特人只能退避三舍。翟哲很快将回大同,对草原的形势很不放心,特地召集众人以做布置。
翟哲还没到,议事厅内几个统领在随意而坐。
孟康看季弘很对眼,两人座位临近,一直在说话,孟康偶尔还会爆发出巨大的笑声。逢勤站在角落里不发一言。雷岩谦、鲍广、王义和左若在一起交流,但不像孟康那样放肆,雷岩谦时常用不满的眼神投向放肆的孟康,但毫无效果。
“大人来了!”门口的亲兵小声招呼。
翟哲大踏步走进门,见众人都站立起来行礼,摆手道:“不用如此!”汉部成立数年,翟哲与诸位将领相处时很随意,也没有立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
鲍广、逢勤和季弘三人从翟哲亲兵营中走出来的人态度恭谨,其他三人也只好相随。
“我明日将要归塞,漠南草原风雨欲来,汉部的处境很微妙,”翟哲一边说话,一边坐上正中的虎皮大椅,面向众人,再示意众人坐下,说:“汉部兵马不可再分散驻扎,黄河岸察哈尔牧民众多,只有和林格尔山区默认是我们的领地,从明日起各部兵马都来此地汇合。”
他目光扫视一圈说:“我不在塞外,所有兵马由左若统领,再有犯军中戒律者,严惩不贷。”说此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盯向孟康。
“遵命!”诸将异口同声。
“汉寨一直有马贵主管,防备紧密,无需留太多兵马,季弘每日通报信使即可。”
“遵命!”季弘出列。
“察哈尔和土默特若起摩擦,立刻派信使往塞内通报!”
安排好诸项事宜后,翟哲打点行装。此次入塞,不但是为了迎接将要降世的孩子,也事关汉部大局。没有了钱,汉部骑兵在草原可撑不下去,自立下规矩之初,汉部的军饷从来未断过,这些钱多数又流入商盟手里,不少士卒将钱存入商盟的钱庄,那是一种信心。战马生意缩水,汉部铺开的局面都面临了断源的危险。
难得诸位统领聚集的这么齐,就差塞内的萧之言了,晚上翟哲设宴招待众人,当然不是用浑浊的烧刀子。
烤全羊的香味弥漫了山顶,厨房里蒸汽弥漫,众人心态轻松,无人意识笼罩的危机。财政上的事,翟哲从不许军中将领过问,宗茂掌管收支,也不许涉及军务。
戌时将至,天色渐渐昏暗,老鸦山各处营房中点燃灯火。翟哲换了一件便服正准备出门,王义脚步匆匆而来到院子门口。
“请禀告大人,我有要事相奏!”王义脸色严峻,朝门卫拱手。
通报后王义进门,没等走入翟哲的书房门,就开口说:“车风快马送来的密信,归化城将有变化!”
翟哲最担心的就是那里,心中一惊,问:“发生何事?”
“阿鲁喀尔喀的骑兵南下,两天后将到归化!”
“什么?”翟哲有点懵。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漠南的形势让人避之不及,留在这里都是无路可走的,车臣汗还想插手其中吗?
王义补充道:“这是土默特斥候探到的消息!”
看来自己暂时是不能入塞了!翟哲皱眉,沉思半晌后道:“此事先谁也不告诉!”他不想影响难得一聚诸将的兴致。
两天时间转瞬即过,各部兵马汇集老鸦山下,翟哲率亲兵卫驻扎在离归化城一百多里的路口,也没人敢问他为何又不走了。没想到率先来找他的不是俄木布汗的使者吗,而是二者的信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