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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山!”杜度板起脸下令。耿仲明也被封王,但在他们这些爱新觉罗家族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攻山!”传令兵的战马驰骋,旗号挥舞。
两列汉卒抬着云梯走向通向汉寨的羊肠小道。
“弓箭手!”杜度拍手下令。
一百多镶白旗弓箭排成三列跟在汉卒之后,女真人的箭术远超过汉卒,虽然是让汉卒打头阵,但也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
第一道城墙上的垛口,守军弓箭手猫着腰拉紧手中弓弦,汉寨中优秀的弓箭手不多,好在关口很狭窄,荣不下多人并列。
“射!”垛眼中长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穿过最前列汉卒的胸口。抬着云梯的步卒动作加快,在这个距离他们只会是守军的靶子。女真弓箭手快步到近前还击,但城墙头的垛口设计的非常巧妙,守军不用露出脑袋便可以向下射箭。
云梯的铁钩刮在城头的及青石上响起刺耳的尖叫,汉卒扶着木梯健步如飞网上攀登。他们被训练出来不久,又是汉卒,所以并没有女真人常备的重甲。
城头露出一群着装混乱的守军,有身穿盔甲的武士,也有衣衫褴褛的难民,刀枪齐下,朝快攀到城头的清虏一顿砍刺。
二流的攻击手碰上二流的守军,逢勤为了让这些汉奴尽早熟悉战场形势,命麾下精锐士卒压阵,又有亲兵参与其中指挥,在第一道城墙头战的煞是热闹。
汉寨山顶,逢勤目不转睛盯着山下的战局。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暂时无需使用火器,像鸟铳这样的火器一定要留给值得去对付的对手。
身为炮灰没有炮灰的觉悟,汉八旗步卒攻击了不到半个时辰,溃败而逃。他们还从未给主子打过一次像样的胜仗。耿仲明连杀了两个人才止住了溃势,否则他担心这些人借此机会一路逃到辽东去。
“废物!”杜度的口中嘀咕,他很反对皇太极组建汉八旗。
“山上有大明的官兵!”耿仲明为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隔得不是很远,他能看清楚城头的守卒,那些盔甲不是汉奴能拥有的。
“攻山!”杜度没有第二句话。
第304章诱饵
天气转热,清虏军中斥候沿黄河岸查探水势,两支大军在黄河两岸遥相对峙。
“也许我该考虑派一支骑兵绕过河套,直往漠西。”皇太极站在帷帐下,看对面翻滚的河水。但要那样,他该怎么保证这支奇兵的粮草补给?如果不能顺利从蒙古部落中抢掠到牲畜,那就是一条死路。蒙古轻骑?蒙古人一个也靠不住!
军营南边的方向,四个骑士飞驰而来,请求觐见皇太极。
到了陛下的大帐前,杜度神色有些不好看。侍卫引他入内,杜度先跪拜行礼,强忍着不安禀告:“末将督汉八旗攻击和林格尔山中的汉寨不利,请调集炮营支援。”
“哦!”皇太极这才想起来,他两日前曾让杜度督促汉八旗兵士去攻击和林格尔山区中的一座山寨。在他脑子里,那里不过是一些土默特部落汉贱民。
杜度的脑袋贴着地面,说:“那座山寨中不仅有土默特人的汉奴,还有曾经土默特汉部的人马在那里。”
“土默特汉部!”皇太极的心头一跳。那个传闻中杀死岳托和车臣汗的对手。
杜度有苦说不出,汉寨的坚固不下于大明的任何一座边堡,四周的峭壁光滑如镜,其上有一些树藤也被守军清除干净。这几日,山上的守军像是在逗他玩一般,他督促守军攻击的紧些,山上的抵抗也随之增长。到最后首道关口下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守军的防御越来越熟练。
逢勤完全是在利用汉八旗的士卒给土默特的汉奴练军,十队汉奴,轮番上阵。他知道这才是这场攻防战的开始,他必须要这些汉奴尽快熟悉战场,等到女真主力来袭时不至于被击溃。
“那个杀死岳托的汉部?”皇太极提高声调,像是在求证似的询问。
“正是!”
半个时辰后,一列骑兵走出联军营地,兵甲在阳光下光彩夺目,这是大清正黄旗的御林军。装备比多尔衮两白旗的白甲兵还要精良。骑兵穿过草原进入丛林,行走的速度不快,一直到半下午光景,皇太极终于看见了杜度口中的那座山寨。
那山像一座石柱拔地而起!
汉八旗兵马举旗前来迎接,山下的草原像炸了锅一般热闹。
汉寨顶部,逢勤听到禀告前来查看,看新来的这支兵马的架势,就知道来了大人物,当然他没猜到会是皇太极亲自来到这里。
“竖起旗帜!”逢勤挥手下令。
王义督促两队士卒在汉寨顶部竖起两个三四人高的木杆,木杆上两面旗帜随风挣动哗啦啦作响。一面浅黄色的布底,上书写一个巨大的“汉”字,那是汉部曾经的标志,另一面是鲜红的布底,上书“岳托”两字,正中划了一个大红叉。
多尔衮的眼神最锐利,先看清楚旗帜,眼神变得像能杀人一般,嘴唇微微颤动。
“陛下您看!”济尔哈朗手指向山顶朝皇太极示意。再往前走了三四百步,皇太极才完全看清楚山顶的情形。
“欺人太甚!”身后的几位贝子七嘴八舌,小声议论。
皇太极捻须半晌,神情不变,语气不急不缓朝杜度下令:“三日内攻下此山,一个不留!”喜怒不形于色,但并不表示身边的人感受不到他情绪。
汉寨就是那个诱饵,既然难逃被清虏攻击的命运,翟哲决定把这个诱饵做的更大一点,大到皇太极即使知道这里是个诱饵也要把它吞下去,这是翟哲的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汉寨被攻破,他自认失败,但攻下这座坚固的山寨,想必皇太极付出的代价不会小。若逢勤守住了汉寨,这里会把清虏大军的锐气消磨的干干净净。水路的优势能让汉寨有一条撤退之路,即使失败也不会要了逢勤的性命。
大清这些年受多了若奉承和臣服,铁蹄践踏之下全是敌人的身躯,何曾受到过这般羞辱。皇太极以为岳托和车臣汗复仇的名义起兵,如今正儿八经的仇敌就在眼前,他若弃之不顾,如何面对蒙古诸部?再加上去年多尔衮寇明的无功而返。声望这个东西很奇妙,有的时候能给你带来敌人,有的时候能给你带来朋友。
“大戏就要开演了!”看着山下的那列骑兵头也不回的远去,逢勤小声嘀咕了一声。有人说宠辱不惊和临危不惧是要走过世间的起起落落才能达到的境界,但对于逢勤来说,这一点像是天生的,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菲。他现在拥有一千两百成熟的士卒,三百新兵和五千土默特汉奴,和可以支撑三个多月的粮食以及数不清的火药兵器。
一夜无话。
次日大清早,拖着铁炮的马车出现在汉寨瞭望的士卒眼中,这些人连夜从大营赶路到此。此次西征蒙古,皇太极没想着要攻打坚城,只带出来的六门铁炮。
到达山下后,孔有德来不及休息,领军中炮手查看地形。汉寨的第一道关口正对面是平坦草原,火炮找准位置很容易攻击到。但第二道关口在一道蜿蜒的山道之后,从这个角度看好像悬在半空中的楼阁,火炮无能为力。
观察了一刻钟左右,孔有德将军情禀告给杜度。
杜度沉吟半天,下定决心:“先攻下第一道关口再说。”皇太极命令之下,他的压力骤增,军中弓箭手和火炮营任由其调配,三天后攻不下这座山寨麻烦可就大了。
炮手忙碌标定距离和位置,赤膊的力士抬起铁炮到达预定地点。
逢勤在山上看见山下的动静,迅速调兵遣将,命山口的守军退回一半,又调集老兵前去搭配,令三成老兵配备七成新兵躲在关口的巨石后。虽然他重点防御第二道关口,但山门不能随便丢失,这关系到士气。
“轰!”一颗铁球炮口飞出,在半空中化出一道弧形曲线击中半山脚的山崖。
逢勤感觉脚底有些细微的颤动。这是在试炮!
山寨中人皆色变,王义的山羊胡子好似都翘起来了。崇祯三年,察哈尔精骑攻初立的汉寨,他在这里,但从未没见过铁炮的威力。
“守备大人有令,军中士卒大声喧哗者斩,乱跑乱动者斩,临阵畏缩者斩!”号令兵举令箭在汉寨中穿梭呼喊,五支二十人一队的兵丁在各处巡逻,安汉奴之心。
“轰!”山下又是一阵硝烟弥漫。铁球落在关口前二十步左右的草地上,嵌入泥中。
关口的城头不见一人,一面孤零零的“汉”字旗帜垂落在旗杆上。
陆陆续续的铁球飞舞不停,孔有德花了半个时辰调准铁炮的角度和位置。山上早已人心惶惶,只有那个瘦小的身影才能给众人带来一份心安。
巳时光景,杜度督促攻山的兵马做好准备,抬着云梯的步卒和弓箭手整齐排列。
“开炮!”孔有德憋足气吼叫。
“轰……”六声巨响并为一声。
六颗铁球连珠炮一般击打在关口的敦实的土墙上,土渣和碎石乱飞,躲在城墙下是士卒一阵骚乱。“不准喧哗,不准乱动!”老兵抽出长刀,危险和粗暴的眼神瞄向身边的汉奴,让人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不遵守命令会被砍掉脑袋。
孔有德毫不吝啬弹药,铁球如雨,木制的大门被轰的稀巴烂,砸的堵在里面的巨石翻腾。
鬼使神差,一刻铁球飞行的轨迹恰巧与木门中原本留下的通道重叠,砸透里面堵上的土石,滚在关后的道路上。
“啊!”两边的汉奴疯狂的喊叫,驱散心中的恐惧。
“啪!”一个老兵抽了身边汉奴几个耳刮子,“叫什么叫,不想活了吗,把长枪端紧点!”其实他们心里也害怕。
半个时辰之后,炮击声停,城头一片狼藉,那面旗帜也只剩下了半个旗杆。
“出击!”杜度挥刀下令。
清虏步卒像蚂蚁般涌上,他们看见了城门口缝隙。
“迎敌!迎敌!”山顶上的号令兵呼喊,一列士卒顺着山道飞一般的跑下,冲向第一道关口。贴着墙壁浑身还在颤抖的汉奴被老兵揪起来,长枪口对准城门的缝隙。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还是那批汉八旗的士卒,被皇太极和杜度在屁股后面踹了一脚立马变了摸样。拖着鼠尾辫子的汉人蜂拥向前,后面挤住前面,山道狭窄,转个身都不容易,想往后退也没有空间。城墙上的弓箭手根本不用瞄准,随手一箭都能中敌。
耿仲明一身铠甲鲜丽,冲在最后列。这一次用不着他再来督军,杜度领着一群恶煞般的女真人手持明晃晃的刀斧跟在后面。以前大家都是汉人,前军溃败后,督战营杀几个倒霉蛋,眼前战局确实无法逆转了,也就跟着大军一起撤。但女真人可不管这一套,汉卒在他们眼里和废物差不了多少,众人都知道再溃败和寻死也没什么区别。有人从云梯向城头攀爬,有人冲向铁炮在城门中砸出的空隙。
城头的守军好像还没从巨炮的轰鸣声中反应过来,被杀的措手不及,汉奴被吓懵一般,僵硬的手臂胡乱挥舞兵器。
等山顶的守军冲下来时,已经有人爬上城头。
战局清晰展现在山顶上的逢勤眼中,他确实没想到汉八旗士卒与前两天辨若两人。如此下去便成了消耗战,正主还没出现,他就要损失兵力,那可不是长久守城的节奏。
“调集战车!”
“遵命!”亲兵拱手。
第305章失守
二十名身着盔甲的士卒推着两辆双轮小车顺着山道飞一般的冲下,身后跟着数十名鸟铳手、弓箭手和三眼铳兵。这些是从军中精选出来的锐士,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派上用场。
小车正前方密密麻麻固定了长枪,枪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等小车在山道中走到一半时,山顶传来两短一长的号角声。在关口酣战的士卒听见这个声音手上动作都慢了下来,且战且退。
“分站两边!”冲下来的千总大声呼喝。
两辆战车一前一后,飞速而下。八十步开外,战车后的弓箭手开始挽弓,铳手跟在战车后继续前进。
战车占据了过道四成的宽度,守军分列两边且战且退。见正前方一片坦途,推车十几个壮汉口中喊着号子,推动前列的战车旋风般冲向城头,枪尖像串血葫芦般把挡在正前方的清虏一直推到城墙边缘。
“杀!”才退后的士卒重新回头跟在战车后杀回,以战车为轴,将爬上墙头的守军切割成两段。后列的弓箭手手指不停拨动弓弦,但铳手一直没有动。前方敌我混杂,以火铳的精准度,打出去,究竟会击中对手还是自家人皆由天命。
“退后!”战车后的千总呼喊,号令兵吹角。
听清楚命令老兵推喝身边的正在一股脑追杀上瘾的汉奴,两百多守卒调转方向退向后方。待大多数士卒退后,前列的战车向后撤,后列的战车向前进,两车并排挡住了道路八成的空间,还有些没来得及退后的士卒从两列战场当中穿过。
山道中的局势演变成两军对峙,守军推着锐利的战车挡在清虏前进的路线,任由清虏爬上城头。战车后列的弓箭手和鸟铳手开始尽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