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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几乎一声就听出她的异样,不禁担心问:“怎么了?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等着我。”
知道他在开车,安宁强压在内心的痛苦,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好,我等你,小心开车。”
他还想说什么,可她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双手不禁握紧方向盘,想到爷爷对老婆的态度,程易樊都觉得心疼,何况是安宁呢?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所以一得到自由立马就离开了医院。
而知道他要回来了,安宁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浴室。
冰凉的水不断涌向自己的脸,不用看都知道现在的眼睛一定肿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才会相信她没哭。
直到刺骨的冷把鼻尖的哭意冻得消失,她才抬起头看向那面镜子。鼻子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还真像只没人要的兔子。
“老婆?”
浴室外,一道焦急地声音响起,她忙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冲外面喊:“易樊,我在这里。”
男人把浴室的门打开,看到她之后才松了口气,只是她的脸却让他紧接着皱眉:“安宁,你——”
“我没事,鼻子有些过敏,导致眼睛跟着难受。”
他冲向她把她牢牢抱在怀里,歉疚的语气道:“对不起,说过会让你幸福的,可是却为了工作没办法一直呆在你身边。”
心底涌上感动,她反手抱住那坚韧的腰,扬起嘴角说:“我很幸福啊,并不一定要你时时刻刻陪着我,我才能感到幸福的。只要知道你会想我,爱我,我就满足了。”
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听到她这么说,程易樊越发愧疚了:“安宁,我会和爷爷好好谈谈的,他一定是误会你什么了,今天才会。”她轻笑着打断:“没事,爷爷生气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易樊,你别问他了好吗?”
在她还没想到如何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时,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男人皱了皱眉头,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嗯了声。
隔天,安宁一早炖了补品带到医院,却小心翼翼,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有些事情,她想当着老太爷的面道歉,希望他别再生气,伤了身体。
VIP病房门口,艾可玉走出来时,正巧看到媳妇拿着保温瓶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怔了怔,目光看了病房内一眼,然后由看向她:“你爷爷现在情绪稳定了,把保温瓶给我吧,我拿进去。”
“妈,能不能让我拿进去,我想亲自和爷爷谈一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惹他生气的!”带着诚恳的表情,安宁露出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艾可玉虽然疑惑为什么公公对孙媳妇的态度转变那么多,但见她一脸诚恳的表情,犹豫了下,同意了。
她知道媳妇是个有分寸的人。
而得到婆婆的首肯,安宁高兴地露出笑容,感激地冲她低了低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同一时刻,艾可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的脸色突然惨白一片,仓惶地步伐凌乱地从医院走廊消失。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手微微颤着,看到走进来的人,心平气和的脸突然露出怒火。她忙把手中的保温瓶放下,噌地跪在了老人面前,红着眼眶道歉:“对不起爷爷,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不管您怎么生我的气,都请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吗?易樊很担心您,程家上下都很担心您,请您早点好起来吧。”
颤抖的手指比了比她,徒然又放下。程副军的眼底闪现复杂的情绪,一双睿智的眼睛充满失望又难过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孙媳妇让他最满意,可是她竟然瞒着程家这么重要的事情,想到连孙子都不知道,他不禁生气质问:“如果你真那么在乎易樊,为什么要瞒着他?那个傻小子那么爱你,就算你坦诚相告,他也不会嫌弃你的!”
【74】为什么找的都是有妇之夫?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勇气……我怕他受到伤害。”哽咽地说完,潸然泪下,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似的。
程副军欲言又止,看到她这样心里反而难受起来。
如果他真的讨厌她了,早就把那个秘密告诉大家,而不是一个人气得病倒,还想保护她。
安宁跪着爬到病床前,哀声求道:“请您先别告诉易樊好吗?我会努力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真的很爱他。”所以她会让公公离开那个女人,回到程家来的。
看到她这副可怜羸弱的样子,是个人都会生恻隐之心,何况是曾经非常疼她的程副军。
罢了,只要她以后真心待在程家,那他又何必让孙子知道这件事而失望痛苦呢?
看着安宁,老太爷心绪混乱之后,正颜厉色道:“我可以不告诉易樊,但你必须向我保证一件事情。我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对吧?”
梨花带雨的脸蛋儿一怔,蓦然露出笑容,重重地点头:“爷爷,谢谢您,不管多少件事,只要您别告诉易樊,我都会照做的!”
哎,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不说,易樊总有一天也会知道。
感慨了一会儿之后,程副军脸色郑重道:“如果有一天易樊因为你感到痛苦了,你必须离开程家,做得到吗?”
狠狠一愣,梨花带雨的笑脸突然没了血色,怔怔地看着老太爷严肃的表情。
“离开…?”
“对,离开程家,离开易樊!”这是他唯一能保护孙子的方式了。不管将来如何,只要安宁伤害了他的宝贝孙子,这个家就容不下她了。
跪在地上的身躯晃了晃,苍白的脸蛋儿半晌才有反应,木讷地点头:“好,如果有一天易樊因为我而感到疲惫,我会离开他。”
得到满意地回答,程副军却没有感到开心,反而越发沉重。
每个人都可以有过去,如果安宁一早跟程家坦白东东的存在,或许他还会接受她。错就错在,她不该瞒着他们,而且还把东东以收养的名义带进程家!
老太爷疲惫地靠在病床上,嘘声说:“出去吧,我想静静。”
身体虚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轻声道:“爷爷,希望您早点好起来,易樊很担心。”说完捂着嘴唇,泪眼朦胧地跑出了病房。
程副军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湿润。
不是要对她狠,而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的孙子不受伤。看得出来,安宁真的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错嫁豪门,上校离婚请签字》——
浑浑噩噩地回到程家,安宁诧异地看着门口的那两辆车,突然听到一声大响从屋里传来,脸色骤然一变,焦急万分地跑了进去。
当看到婆婆和公公正在客厅吵架时,她立马明白了什么,遂即对旁观围观地下人道:“大家都出去一下,马上。”
见一向性格温和的少奶奶动了情绪,下人们纷纷点头,一一从门口走了出去。在外面自己议论纷纷。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安宁扶住婆婆的肩膀,担心道:“妈,您没事吧?”
中年贵妇眼眶很红,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死死咬着嘴唇,露出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闷不吭声的丈夫,咬牙道:“程少贺,嫁给你之后我自认把家里照顾得很好,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面对女人声嘶力竭地质问,程少贺拳头不禁握紧,被她悲痛的神情震得内疚。
和安宁聊过之后,他深思了许久,本来想和那个女人分手了,没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妻子会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的婆婆,见她气得身体发抖,安宁着急道:“妈,有什么事情我们静下心来谈好吗?您一向很冷静的,别气坏了身体啊!”
“哈哈,冷静…”她的眼里突然涌出泪水:“如果你的老公外遇,那个小三还光明正大地打电话给你这个正室要求见面,你能冷静下来吗?程少贺!我告诉你,我艾可玉不是输不起的女人,竟然你想离婚,好啊,我们现在就去签字!”
“妈!您别说这样的话啊,爷爷还在住院呢,如果他知道了,会多难过?”
想到自己最尊敬的公公,艾可玉的眼底拂过一丝迟疑和痛苦,突然捂着额头身体虚晃。安宁忙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不断给她扇风:“妈,我相信爸是爱这个家的,您消消气。”
听到她的话,艾可玉突然露出悲伤的嗤笑:“爱?你和易樊结婚之后,几次在家里能看到他?我一直以为他很忙,体谅他,结果呢?他一直在另一个温柔乡里待着呢!”
安宁忙看向一声不吭地公公,焦急道:“爸,我看的出来,您还是爱这个家的对吗?您说句话呀,告诉妈,你们不离婚!”
中年男子的脸庞闪过决然,终于开口:“我绝对不会签字的。可玉,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离婚。”
艾可玉突然发疯般扑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胸口质问:“凭什么,凭什么你做错事还要这么理直气壮?程少贺,你不仗着我爱你吗,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突然被抱住的艾可玉激烈挣扎起来,心却止不住的跳快。结婚三十多年来,这似乎还是他们夫妻俩最亲密的动作,说起来多可悲啊?
她一直以为丈夫沉默寡言,一丝不苟,所以强制把自己的骄傲、任性都埋藏起来,只想给他最完美的一面。可是呢?
他竟然找了一个比自己丑,比自己显老的女人来刺激她!
安宁的身影身影伫立在旁边,眼角湿润地看着他们。她看得出来,婆婆和公公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岁月的洗礼,让他们的感情藏得太深了,除非经历过现在的大吵,不然根本发现不了。
现在还为时不晚,只要公公诚心悔过,相信婆婆总有一天会被感动的。何况有爷爷在,婆婆不会那么决然地放下任何人不管,就冲动的离婚。这也是安宁佩服她的地方,婆婆太伟大了。
“爸妈,你们好好谈谈好吗?妈,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犯错的人,请您给爸一个机会,给这个家一个机会好吗?”
程少贺感激地看着她,不苟言笑的脸上动容地抱着怀里的女人。
是他错了,他以为自己不爱她了,可当她轻易地说出离婚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是没帮他做过饭、洗过衣服,但是她帮他把这个家照顾得有条有理,对他的家人宽容大度,是他太贪心了!
“可玉,我们回房间好好谈谈。”
怀里的女人不太愿意,可是想到自己的形象在下人面前已经受损,不由地在心里感激安宁。还好后来自己做的事情,没有被下人看到,不然怎么还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见他们终于冷静下来之后,安宁疲惫地跌坐在沙发上。
偌大的客厅里,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寂静得让人的心发慌。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自己在这个家里的时间,不久了——
“老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程易樊回家时,虽然察觉到家里的气氛怪怪地,却一时摸不着头脑。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趴着的安宁,他疑惑地问。
听到他的声音,她霍然抬头,疲惫地小脸上微微露出笑容:“你回来了?爷爷怎么样?”
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抱着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胸膛上,柔声道:“爷爷的病情好了许多,医生说过几天可以出院了。你呢,你好不好?”
小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撅嘴道:“我当然要好了,现在家里需要我打理呢。易樊,我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以后可以每天给爷爷送饭过去。医院的伙食他不喜欢。”
他心疼地搓了搓她的手臂:“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安宁,对不起……”一只小手捂住他的嘴唇,佯装恢复精神的安宁道:“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嫁给你是我的选择,没有谁对不起谁。”
刚毅的脸庞露出灿烂地笑容,男人冷不丁在她的唇上狠狠印下一记,顿时让安宁面红耳赤地拍他的肩膀:“你疯了吗?这里是客厅,有下人在呢!”心里却洋溢着暖意。
真好,只要有他在,不管什么样的困难,她都不会害怕的。
想起什么,程易樊皱了皱眉,问:“爸是不是回来了?我看到他的车在外面。”
她怔了怔,目光转向二楼,咬了咬唇:“嗯,他和妈在楼上。”
“难得他还记得回来。”
听出他话里有话,安宁把脑袋从他胸口上抬起,有些紧张地问:“易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气氛半刻地沉默,程易樊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整天在部队能知道什么?老婆大人,肚子饿了,晚上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