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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骗你。”方卓延唇角是迷人的笑容,带着易青青转了一个花步。
“我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本来想让你得逞的,可惜我现在却有了报复你的手段。”映着红色的衣服,易青青的脸上被投上了一层
排红色的光芒。
“我不认为我有弱点。”
“那最好了,我还是希望我心爱的你能达成心愿。”易青青笑了,无比的诡秘。
正在这时,这一曲的音乐已经完了,换上了新的曲子,两人的舞步戛然而止。
“今天晚上就会见分晓。”她朝他笑了笑,回了主座。
易青青又招呼了一阵客人,便在九时许回了房间小憩。
方卓延应付了好些个女人,终于能和易逢佶跳舞了。
“我不会跳舞的。”易逢佶又一次踩了他的脚,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佶佶,你今晚看起来真美。”方卓延低头望向面前精灵一样的女孩。
“谢谢,”易逢佶抬起头突然鼓起勇气说道;“方哥哥,我喜欢你。”
方卓延听到女孩清脆的、没有犹疑的声音,竟然感觉自己心的某个角落被触动了。
“我也是。”方卓延答道。
正在这时,突然,易青青的一个女佣人跑了出来。
“怎么了?玛丽?”
玛丽慌了神,便走到了方卓延面前,“方少爷,太太她死了。”
方卓延不敢置信地望着玛丽:“怎么会?你可别瞎说。”
“千真万确,我试了她的呼吸。”
方卓延一眼便看见了身旁胖胖的牧师,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往易青青的卧室赶去:“赶紧让家庭医生和律师一起来。”
不一会而,家庭医生和律师都进了易青青的卧室,家庭医生确定易青青的心跳已经停止了。牧师便匆匆忙忙换上衣服,将一条很窄的
圣带往脖子上一套,拿上了临终涂油、圣水、那只大银十字架和乌木念珠,将圣经放在易青青身上。
方卓延面色苍白,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刚才她甚至还在和他跳舞。兴许,她是自己喝了某种剧毒的物质。
年老的律师抖抖索索地将遗嘱拿了出来。
“我可以先看看吗?”方卓延问道。
律师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你和她关系密切,不过她本人的意愿是在发现她亡故后,立刻当众宣读。”
牧师去安排葬礼的事情了,已经通知了船长将船往岸边驶去。
此时,很多人都站在了甲板上,于是律师便在甲板上宣读最后遗嘱。
我,克莉丝汀?苏,以我健全之头脑与身体在此宣布,此件是我最后的遗嘱与遗言。因此,先前由我所立之任何遗嘱均属无效,并作
废。
除下述特别之遗嘱外,我在世间的一切动产、钱财及房地产均遗留给我生前的朋友方卓延,遗赠条件如下:
一、方卓延与我的义女邓麟宛完婚,若两人离婚则我之财产归属教会。
二、若方卓延自立遗嘱日12年拒绝与我义女成婚,则财产归属教会,不指定管理人。
三、方卓延为第一继承人,为掌管我财产的负责人,负责管理、指导使用我在世的动产、钱财及房地产。
四、方卓延去世之后,对于我的遗产的下一步之管理处置将合法地受他最后的遗嘱及遗言之约束。
接下来补充了一些其它细则,将一些东西给了服侍她的人。
至于易青云一家人,易青青什么都没有提到。
念完遗嘱后,律师将一封信交给了方卓延。
而易青云激动地扑了上来。
“方卓延,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你逼她立下的遗嘱。”
周围的人慌忙拦住了易青云,可是易青云却依然在骂着。
“青云,我们可以提起上诉的,别激动。”苗筱娴虽然心里难过,可是却理智地劝着丈夫。也许她当初不该说他们不应该来这里的,
真是一语成谶了。
方卓延现在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女人拥有魔鬼的力量。
他并没有急着去读那封信,正在这时,一个蓝色衣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卓延,我真高兴义母没有忘记我,并且她竟然知道我的心意
。”
方卓延推开了女孩黏上来的手,着急地在人群中搜寻者易逢佶的身影。
“筱娴,我对不起你。”易青云抱着苗筱娴痛苦地说道,他是不该鬼迷了心窍到澳洲来,祈望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会给他什么,毕
竟当初他和母亲对她们母女俩的态度亦是恶劣,如今一报还一报。
汽笛的声音预示着船靠岸了。
易青云和苗筱娴这才想起来两人好长时间没见着易逢佶了。
他们在人群中搜寻着,
这时,上岸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个小女孩站在甲板上,望着快要上岸的方卓延,将自己脖子上的链子扯了下来。方卓延看到女孩已经跨过了护栏,心几乎悬到了嗓
子眼。
这时,天下起了细细的雨丝,风随之起舞。
易逢佶表情痛苦地望着汹涌的大海,又望向远远的方卓延的身影,好像那个男人的身影吸引着他,又好似那个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眸。
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是那双本来宁静的秋水剪瞳,此刻却闪着痛苦、失望交织的神色。她扯下了脖子上的白金链子,望着那链子,眼
眸却无一丝焦距。
或许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或许她什么都不想。
她还记得同样的一个雨天里,方卓延开车来接在附近的公园里玩的她,他大声地让她站在那里别动,他拿着一把七彩缤纷的彩虹般的
伞,撑起,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到副驾驶座上,而后他才回了主驾驶座。
她还记得他给她做的小马鞍,两人骑着一大一小的两匹马,在草原上闲逛。
而现在,他会娶别人。她还不懂现实的爱情,只是觉得心里发慌,在人群中看着他,她的心会如针扎一般密密的痛。
海风卷起了她长长的发丝,她鸽灰色的身影在风中晃动,女孩已经攀过了甲板的护栏,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拿着那链子,似乎
在犹豫。嘈杂的海浪声中——
“方卓延,我不稀罕。”女孩大声地说道,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链子抛出,与其同时用力过大的女孩失去重心,从甲板上落了下
去。然后,便是一个中年男人跳了下去。
方卓延几乎要担心得无法思考了,他脱下衣服,便要下水趟过去。
“你疯了?”邓麟宛吓得大叫,想起身边还跟了几个保镖,连忙叫道:“你们还不快拦住他?”
几个保镖连忙按住了他,方卓延急疯了,拼命地要推开那几个人。可是,邓麟宛却又招来了几个船务的船警将方卓延送回了车上。
“姓邓的,你等着。”方卓延拼尽了全力,却没能挣脱,他痛苦地朝邓麟宛低吼道。
“卓延,你此时此刻可以恨我,但是我想我还会是你的妻子。”邓麟宛苦笑道,她也许得不到他的心,她更不能连他的身都失去了,
“救生员已经去救了,不会有事的。”
而易逢佶的父亲在捞上来易逢佶后,自己却被一股浪花卷到了更深的地方,救生员将他救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专业的医
护人员一面给他人工呼吸,一面将他送到救护车上,最后也没能救过来。
将易青云送上救护车,连上简易的心跳检验设备,易青云的心跳波形图已经是一条直线。
医生用了电击设备,那心跳依然是一条直线。
苗筱娴看着医生用手电筒去照他的眼睛,已经散瞳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苗筱娴一口血涌上喉头,便晕了过去。
办完了易青云的后事,易逢佶肺部出现炎症依然在低烧昏迷当中,此时的苗筱娴身上没多少钱,根本请不起澳洲的律师,她自己也觉
得胜算不大,便放弃了。她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唯一拿到的一笔钱是游轮公司给的一小笔抚恤金,因为主要责任不在他们,所以钱并不
多。
这天,邓麟宛找到了易逢佶所在的医院,将两张飞机票递给了苗筱娴。
“回去后,不要让方卓延找到了。”
苗筱娴盯着机票上的日期,怒视着面前步步紧逼的女孩:“不能再缓几天吗?佶佶还在发烧。”
邓麟宛又将一张医生开的登机证明和一张信用卡给了她:“方卓延已经回了香港,这儿没有你们靠得上的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如
果你不尽快消失在澳洲,当心你们的生命安全。”
苗筱娴屈辱地收下了那张登机证明,第二日便带着仍在发烧的易逢佶坐班机回了上海,而又从上海辗转回了老家。一路上,易逢佶几
乎都站不起来,一直是苗筱娴扶着的。
******
回去几天后,易逢佶终于醒了过来:
“妈,我爸呢?”易逢佶嘴唇苍白,不过神情却是宁静的。
易逢佶的母亲苗筱娴见到女儿终于醒来可以开口说话,不禁无比激动,但是眼睛里的眼泪却无法抑制地滴落。
“逢佶,你忘了吗?”
“我只记得放暑假了,然后我们一家三口要出门。”
“一家三口?”
“对啊。”
苗筱娴唤来了医生来检查,MRI扫描的结果是海马区域活动不正常,可能出现了记忆损伤。拿到扫描后的图,她默默地收了起来。中
途回家把关于易逢佶弟弟的东西都收到了箱子里。
几天后,易逢佶出院回家。
“妈,你告诉我爸爸究竟怎么了。”
“逢佶,爸爸他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易逢佶不敢相信地望着母亲悲伤的面容,“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佶佶,你爸爸是在海上遇难的。”苗筱娴答道。“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晕倒的。”
“爸爸怎么会在海上遇难呢?”
苗筱娴不想提起一家人去澳洲的事情,便说道:“你忘了吗?那天你要喝果汁,我给你买了一瓶,没想到中了日本旅游的奖项,你爸
爸是在坐游轮的时候失事的。”
“妈,都怪我。”易逢佶扑进了母亲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别哭了,孩子,怎么能怪你呢,怪只怪,世界上没有白捡的便宜,要不付出而想得到一样东西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命啊。”苗筱
娴安慰着女儿,从此以后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了。
不久,苗筱娴就搬回了易逢佶的外公外婆所在的一个小城里,开了一个小吃店。如果不是易逢佶的爷爷奶奶已经病故,她真的不知道
要如何向他们解释。而易逢佶,忘记了那个暑假的灰色记忆。虽然受到了父亲死亡的影响,但至少又恢复了一点少女的活力。
******
11月,易逢佶过了15岁的生日,这一年,她升入了高一。
她把冬夏交错的迷乱与彻骨伤痛,全部锁在了记忆的某个角落。
苗筱娴默默地看着女儿,心里很欣慰,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这些。
然而,这一日,她的小吃店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苗筱娴拿起菜的手抖了一下,面前这个人不是恶魔却与她丈夫的死,女儿的大病有着莫大的关系,没想到他有会找上门来。
“你要得到的都得到了,你放过我们母女吧。”
方卓延掩饰着内心的情感,望着面前已经白了头发的苗筱娴,半晌,开口道:“佶佶,她还好吗?”
正在这时,一个女孩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里冒出头来。
“妈,鲜虾馅剁好了。”
女孩并没有看到他,又缩了回去。
方卓延听到着熟悉的声音,立刻一股血气涌到喉头。他看到了易逢佶圆圆的脸,依然是少女的稚嫩,却胖得有些变形。
“你都看到了,”苗筱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