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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渗透到那个家族,甚至占领一座城市。
所以亓官锐这样对他好,也是为了要得到他的天都城……吗。
顾白眼圈有点发红。
泥煤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劳资真的很想哭啊!
拖着沉重的脚步,顾白慢慢向那荒山里走去。
什么洁癖什么高岭之花的仪表,全都被他忘掉,只留下一道寂寥的背影,可怜兮兮地在地面拉长。
天黑了。
另一边,亓官锐将蛇蛊全部种到那些魔人颅中,就带着呼啦啦一群傀儡,快步赶了回来。
这地方乱七八糟的,他想快点见到子车书白,然后带着这些收回的傀儡一起到其他地方培养感情。
遍地残肉血污的,实在太没情调了。
不过亓官锐回来之后,却没有看到顾白。
他顿了顿,站在树下等待。
这一次,好像有点慢?
亓官锐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从白日等到夜晚,等到那些逃走的妹子终于找到了大人物,姗姗来迟要到这里收拾残局。
可顾白仍然没有回来。
亓官锐的神情,从温柔的微笑,到越来越冷淡。
终于,在那些搜查的人到来时,变得无比扭曲。
如果只是那几个魔人,子车书白不会耗费那么久,那么……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子车书白抛弃了他。
……可为什么呢?
因为蛇蛊吗,他觉得蛇蛊是恶心的是肮脏的是恶毒的,所以他不能忍受蛇蛊同时也不能忍受他亓官锐了。
啊,多么高洁的天都城城主,居然忍受不了一点污秽。
他的忍耐,他的压抑,都抵不过子车书白的蛇蛊的嫌恶。
真是……不可原谅。
亓官锐一手捂住脸,身躯微微地颤抖。
他周围十多个傀儡安静地站着,在整个会场里,真是太过明显。
城卫们来得晚,却一眼看到了他们,几乎立刻就包抄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造成这等血案!”
“抓住他!带回城主府!”
“一定要压入大牢,重刑伺候!”
亓官锐的嗓音低沉:“……滚。”
城卫们没有听清,反而包围得更近了。
那十多个傀儡“嘭嘭”炸裂,炸开成十多蓬血肉。
很多距离近些的城卫都被牵连,同样爆开。
如此诡异的情形,让城卫们不禁露出惧意。
下一刻,那颤抖着的青年忽然化作如同一座山峰般巨大的黑蟒,睁着猩红的蛇瞳,带着无边的威势与压力。
那黑蟒张开口,猛然一吸——
所有的城卫都面露惊恐,他们身不由己地漂浮起来,被那大张的蛇口,全部吞了进去。
数千年都保持完好的赏花会场、华美园林,在今日化作了一片废墟。
而附近的城市里,有一条无比庞大的巨蟒状若疯狂,一路肆虐。
所有前来剿杀的武人,也几乎全都被巨蟒吞吃,这巨蟒却仿佛不知疲倦,依旧朝某个方向翻腾而去。
竟是无人能够追赶上它。
49被抓住了
荒山里花草树木不繁茂;动物也少,到处都是干枯的石头;好像也在衬托着一种悲凉的气氛。
顾白面无表情地走进山里,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门口有一棵不高的树,在他到来的时候落下了一片打着旋儿的叶子。
……顿时感觉更加萧瑟了。
顾白很苦逼地进入山洞,然后……抱膝蹲下。
整个就像一朵苦菜花。
显得异常的苦情。
距离刚才回想亓官锐的破绽已经又过去半小时,顾白基本冷静下来,鼻头发酸;内心无比郁闷。
顾小山怎么就是那个变态呢?
不开心……
但不开心也没办法啊;被骗了就是被骗了,尼玛他终于能体会到良家妇女被负心汉欺骗感情还生下孩子的痛苦了——等等有哪里不对!好吧,虽然他不是良家妇女而是个汉子;但也付出了感情的好吗!他本来以为几百年都可以跟那熊孩子一起练武一起游历相依为命的好吗!!!特么的他怎么不知道那变态现在除了欺骗女人的爱情还欺骗男人的亲情来啦!
真是太让人暴躁!他好想去讨个说法啊啊啊!
顾白脑子里乱乱的;崩了这么多年面皮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在顾小山面前放松了,结果换来个“顾小山=亓官锐=变态主角”的等式,简直不要太身心俱疲。
蹲了一会儿,顾白还是没出息地再想起了那个人。
顾小山……好吧,其实是亓官锐。
亓官锐现在肯定发现他不告而别了,会觉得他不识抬举吗?会觉得他是背叛者吗?会和对原著里背叛者那样被他捏碎了以后嚼巴嚼巴吞进去吗?会……到处来找他吗?
原著里,凡是被亓官锐认为是背叛者的人,下场都相当凄惨。
他现在肯定也被记入黑名单,成为亓官锐誓死不休的歼灭对象了吧……怎么想都很不甘心。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顾白越想越暴躁,越想越……等等,天都城!
他好像突然被泼了一桶冰水,从脚冷到了头。
天都城,亓官锐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去找天都城的麻烦?
顾白忽然想起原著里天都城的结局……死城。
在原著里,亓官锐化作吞天玄蟒吞吃了喜堂上的所有人,然后屠灭了整座城。
而那一次惨况,被人当做魔人作乱,而引起惨状的人,也的确成为了魔域的最终BOSS。
想到这里,顾白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慌张。
是,他穿越到子车书白身上之后,接下天都城的担子,只是为了合理利用身份让自己过得更好,他以为只要避开主角,就能免除这个惨剧,让他借助这个城市快活一生。
——本来只是利用的,只是为了他性命而存在。
可是时间久了,顾白培养出了很多心腹,他得到了整座天都城的爱戴。
人非草木,就算顾白再怎么心狠,再怎么习惯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也依旧对天都城的人,产生了一点感情。
这点感情不足以让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可却在这个时候让他想起了城民们的尊重,还有那一群为他愿意奉献出一切的忠犬……让他一瞬间如坠冰窟。
不不不,或许还没到最严峻的时候。
如果他自己回去……
他可能会延续原著的结局,被亓官锐吞吃。但也有可能亓官锐或许会看在他主动回归的份上,愿意收下他的投靠,也接受整个天都城的投靠——如果他愿意被蛇蛊控制的话。
顾白早已查探过,他的体内没有丝毫异状,这也许是亓官锐觉得时机还没到,也许亓官锐跟看重他本身的利用价值,也许……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还是有机会可以不死的,但绝不能等着亓官锐抓到他。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的会被认为是背叛,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明白之后,顾白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
他明明不应该逃掉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鲁莽了呢?
亓官锐在他面前暴露蛇蛊,这本来就是一种考验,他要是通过了这个考验,或者就可以跟陈元昊仇凃一样成为亓官锐的小弟,那也不用去死啊!
结果被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顾白叹了口气。
都怪他多年对变态主角的忌惮之心太重,结果条件反射搞砸了。
就算亓官锐是演戏又怎么样呢……顾白压下心里的一点酸涩,冷哼了一声。
大不了,以后也跟着演就是了,装亲密谁不会啊!
总之,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最重要了。
还有借口,一定要找个好的!
顾白想清楚了,立刻元气满满,站起身来。
回去回去回去,这简直一刻也不能停留了嘛!
就在这时候,一条修长的影子从山洞外移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极温柔的嗓音:“哥哥,你怎么逃到这里来了呢?真是让我找得好辛苦……”
顾白的脸青了。
有什么比刚想清楚就被抓了个现行更坑爹的事啊摔!
他张开口,就要解释。
尼玛虽然晚了点解释总比不解释强啊!赶紧开口赶紧说酷爱点!
但下一刻他感觉到一阵眩晕,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最后的念头是:卧槽好卑鄙!进门就放毒气!
·
亓官锐不记得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他久等不回子车书白,胸中升腾的狂躁越来越难以压制。
后来……后来好像是出现了什么小虫子,他懒得去看,就化作了本体,让本能操纵了身体。
似乎吞吃了很多人……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地攀升。
他循着一种极淡的气味爬行,路上却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一些拦路的蠢货,也一样被全部吞下。
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拦路的越来越多,渐渐又越来越少,他的力量一直上涨,直至武王中级,才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萦绕于鼻端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
当那庞大的巨蟒来到荒芜的山脉间,却忽然化作了一个极俊美的青年。
终于……找到了。
扭曲的蛇影飞速地攀爬,一瞬间,已经到了那孤零零的山洞。
俊美青年抽了抽鼻子,露出个笑容,走了进去。
那个他思念已久的身影,就如同以往一般,冷傲地站在洞中。
他看起来永远那么高贵,那么高不可攀。
这么长时间属于亓官锐的煎熬与寻找,在那个人冰冷的眼神里,仿佛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那样高高在上,看着亓官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团污泥。
——如果顾白知道亓官锐的内心活动,必然觉得自己冤枉透了好么。
污泥泥煤!尘埃泥煤!
话说劳资就看你一眼那么多情感情绪还自带的比喻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喂!
脑补过度是病得治啊亲!
但顾白昏迷了,所以没能咆哮。
然后,他就被人密密实实地搂在怀里带走。
·
顾白醒来的时候,感觉和平常每一次睡得深沉后一样精神焕发。
他当即就想道:玛蛋!果然睡不醒都是中了毒啊变态主角你害我好苦!
紧接着,顾白睁开眼,就想要动一动,动……动不了这是肿么回事!
手腕脚踝都传来束缚感,动作大一点,还能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让他一瞬间,心里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顾白转头去看,恨不得自挖双眼。
被!绑!住!了!
为什么会被绑住!
而且还是被绑在床上……这真的不是走错片场了吗?
是的,顾白现在外袍被脱去,只穿着里衣仰面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而大床的四角有四根床柱,看起来像是用什么特殊金属浇铸而成,那种坚硬冷酷的样子,仿佛无法摧毁一样。
同时,他的四肢也被同样材料的金属锁链禁锢,长长的链条没入那四根金属柱里,就像是个微型的牢笼。
顾白深呼吸,然后长吐气。
他刚刚试过,武气无法运转……无疑,是被这链条锁住了。
在顾白的印象里,这本书的确有一种叫做禁武玄铁的东西,不仅硬度惊人,而且只要用它捆人,那么武帝以下的武人几乎都完全不能聚集武气,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而即使是武帝级别以上的强者,在禁武玄铁的束缚下,也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可是顾白不理解啊!这没法理解!
亓官锐之前明明一直跟他形影不离,到底是怎么弄到这玩意的它很珍贵好吗!
而且还打成了这样的大床……
另外,话说亓官锐去哪了为毛从醒来就没看见?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顾白躺着的这豪华房间的大门,被一个修长的人影推开。
那人渐渐走近,果然就是那温柔微笑着的俊美青年。
亓官锐亲昵地唤道:“哥哥,你醒了。”
顾白看过去,他以前总觉得小山很好很好,也知道小山很好看很好看,但从来没像现在一样仔细地观察,试图找出和他印象里不同的地方——又或者是更能证明他是个变态的地方。
亓官锐微微一笑:“哥哥在看什么?”他说着走得更近,屈腿半跪在床上,“不认识我了么?”
顾白看得很清楚。
相貌依旧是他熟悉的,可是那双眼……
那双眼里的光芒,分明压抑又疯狂。
疯狂得,近乎扭曲。
顾白简直要泪奔了!
他他他他真的是个变态啊!妥妥儿的变态!
看这变态的眼神!尼玛说不是吃人的眼神也没人信啊!
这造孽的苍天……
亓官锐忽然侧头笑了:“对了我忘了,哥哥现在不能说话。”
顾白恨不得赶紧点头,没错你赶紧让劳资说话吧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哑了真是太操蛋!
亓官锐的笑容却更温柔了:“不过,与其让哥哥说出我不爱听的话来,还不如不说了罢。”他的双膝慢慢移动,慢慢地……然后跨过床上人笔直的长腿,将他笼罩在身躯之下。
“我总是不会嫌弃哥哥的,可哥哥为什么要嫌弃我呢?”
不不不我没嫌弃你——好吧我最多嫌弃你是个变态但这个好商量啊!有!话!好!商!量!
“我明明那么相信哥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