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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拥而上,扭打着,撕杀着。
武京站在地上,却仿佛是浮在半空中,那月光下不远处的,棍棒时,撕打的声音,让他的脚发软,心如针剌,我是不是又做梦了,为什么又梦到了那一夜,如地狱般的一夜。
没有看到巷口边站着的武京,那一群人已经打红了眼。
“妈的,你敢咬我,我不把你打死,拔倒你所有的牙,我不姓田。”
“呸,你都被田家赶出去,还有脸。”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聂岩恨恨的说:”你也只得意到一会的功夫。”象疯了般拳头脚踢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发出闷声,一直站立的人影倒下,疯狂的众人一涌而上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不要,放过我吧。
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
停止!停止!我不愿意想起,不愿意看到,不愿意听到。消失,消失,消失!
武京内心狂叫着,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脚想向前走,却发现麻木得无法动弹,昨日的重现,那曾经的一幕惊人的相似,内心最深处的伤口又一次血淋淋的裂开了,前尘往事太无奈太惨痛也太无助,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我看到的到底是谁,是聂岩还是我。
“老大,这小子骨头太硬了。”想是自己的手打软了,男人停下了暴行甩着手说着,看着手上的被抓的血痕说着。
“你们除了手软,多半连骨头也是软的。”聂岩无力的躺在地上,额头上大片的血斑,试着想笑一下,却扯动着嘴角的伤,冷汗涔涔。
“兔崽子,到这个时候嘴还臭。”怒不可言,田斌抬起了脚,想要踢过去,却被旁边的人阻止。
“田斌,别慌。嘿嘿,要他骨头软还有简单,一会还可以让他的嘴除了叫,吐不出一点话。”阴险的说着,三个男人对视而笑。
“就你好此道,我们可没有兴趣。”
“那你们帮我把压着,这小子,长得不赖,反正我有些日子没有开荤了。”
“你们想干什么?”聂岩看着他们放下了棒子,将自己死死的压在地上,剥下自己的衣服,聂岩不禁心慌了。
“啊!放手,唔。不要。”
“别让他跑了,把他的手压住。”
“妈的,又咬我。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动。”
月光好朦胧,武京只感觉眼前的人影晃着,突然一张男孩子的脸出现在月色映照下分处的清晰。武京痴痴的望着趴在地上身体却被人压着的男孩,四目交织,血点斑斑的脸上那双眼睛分外的明亮,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闪着痛苦,脆弱,恐慌,所有的眼光所有的眼神只汇成一个词,救我!
我在干什么?我做了什么?我要救他,不是救我,他是我,是十七岁的我。不,他不是我,他是聂岩,另一个人,一个有着我十七岁所有美好的人,却无我十七岁所有不幸的人。武京嘴死死的咬着,汗水不停的从额头滴下,艰难的向前走去。这不是我的那个十七岁夜,那一夜已经不存在了,我无需害怕。
突然一个人影从武京身边擦肩而过,奔向聂岩。顿时,哀嚎声响起,又一个人影从武京身边擦身而过,只是瞬间,那些使暴人便已经血肉淋淋连惨叫都已经叫不出来。
“岩弟,你没事吧。”
“哇,盛哥哥,我好…。。”
“岩弟岩弟。”
“他只是昏过去了。”
武京看着飘盛抱着聂岩从身边慢慢的走过,深邃的眼睛中是暴戾嗜血的阴冷还有一丝愤怒。轻蔑而冰冷的声音似不曾化开的冰山,彻骨的寒意极至的冷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让你好活的。”武京站着只感觉一瞬间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
“看来,我小看你了,居然见死不救。”冷冷的飘兴说道,与武京擦肩而过,而此时武京根本没有听进飘兴说的话。
那一夜,武京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鸡鸣早起的人经过发现地上躺着的半死的三人,武京才像醒来一般,飘荡在平安镇的街道,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也许,武京已经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武京到底如何的人。在九年前武京被别人抹杀以后,也许同时也被自己抹杀了。
也许,十七岁武京只是为了飘盛与聂岩的相遇而存在。
也许,我早已经死了,死在那十七年。现在只是一个鬼做着他的梦,还是回归故土忘爱忘恨吧。
没有人注意那间房间,已经被遗弃了二十年一直紧紧锁着的房间,只有老一辈的人还记得那房间中曾经住过的人,一个母亲,一个孩子。母亲早已经死去,而现在远游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躺在布满尘灰污秽的房间中,温柔笑着睡了,他的怀中牢牢的抱着二个刻着名字的木牌,上面的名字代表着一直深爱着他的人,母亲和张婆婆。
29
武京躺着床上,静静的躺着,已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感觉头越来越昏,手脚早已经无力了。
那么多年,第一次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感觉,只是睡着,平静而安祥的睡着,大脑无意识的闪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过去如此清晰在脑中闪过,还我快要醒了,从这九年的恶梦中醒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悲的梦,大少爷会笑的站在床边闹着:”懒虫,赖床。”
“你到底是谁?”嘿嘿,果然我是在做梦,那个长达九年的恶梦,武京无力的睁着眼睛,头脑不清的看着眼睛前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抓住衣领将自己提起来的人。眼前的人,阴沉而怒气冲冲的脸,剑眉高高竖起,眼睛狠狠的瞪着武京,一道抿得死紧的嘴,面部肌肉紧绷,颈部暴起的道道青筋,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清冽如兽般血腥的感觉,果然之前我都在做梦。
“你到底是谁?”飘盛一股强烈怒气沸腾着,将武京高高的提起,看着手中那面色苍白如死人般,眼睛带着梦幻而幸福光,傻傻笑看着自己的男人,重复着他一闯进这间烂房子而问出的话。有些庆幸自己能很快找到阿泥的行踪,确定聂岩已无大碍,飘盛就马上赶到这幢房子,飘盛回忆着与阿泥的相识相处,越来越感觉阿泥的身份可疑。
傻傻的笑着,武京看着面前的大少爷快乐的笑了,我可怕的梦终于醒了:”大…少爷,别…闹,我马…。上起来。”
大少爷,这个称呼让飘盛的心中一震,压抑着心中的汹涌,飘盛又重复了一次:”你到底是谁?”
“大…少爷,你是怎么了,生…我的…气了。”好倦了,我好想再睡一下,不能再睡下去,又要做恶梦,武京拼命的想睁大眼睛,却发现全身上下根本不听使唤,十分困难的,武京张开干裂的嘴:”大…少爷…。,武…京…。不想再…睡…。”头一歪,武京失去了知觉。
手一松,仍凭武京的身体滑倒在地上,飘盛一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惊呆了。脑中一闪而过一个风景,鲜红的枫树下,依稀有一个人站着,头突然痛了起来,抱着头飘盛靠在了墙壁,等一下,不要痛,让我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他不是聂岩,我知道,他不是聂岩,他是武…。京。”
“哦,本是个无关紧要的仆人……。”
过了一会,飘盛回过神,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散乱的发丝掩盖下面无血色,唇早已变得淡白而干裂,手掌发白并僵硬冰冷,跟死人无任何差别。
蹲了下去,发现他鼻息间还有微弱的呼吸,抱起了武京,飘盛走出了门。
地上从武京怀中滚落的木牌静静的躺着。
门外,曾管家一个人笔直的站在马车边上,飘盛将武京甩到车上,回过了头冷静的说:”当年那个仆人被赶出陈府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大少爷,你是指哪位仆人?”
“你无需含糊其词,你明白指的是谁?以你的能力,一查就会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
曾管家苦笑了:”其实当阿泥来到陈府时,我就感觉他有些奇怪,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他。大。。少。。爷,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飘盛的眉头越皱越紧,曾管家吞吞吐吐的语调,让飘盛又好奇又怀疑,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的:”那我只问你句,他被赶出府的原因与我有无有关?”
曾管家身体一晃,干笑了几声:”其实大少爷随便问府上那一位,此事也得不到准确的回答,当年的事情只有老爷夫人,还有很少的仆人知道个一二,谁也不大清楚,事过尽迁。大少爷还是不要继续追究了。”曾管家平静的说着:”大少爷不知如何处理此人,若是被夫人知道,我怕……。”
“曾管家不必再说了,此事我自有安排,现在我们就回府吧。”飘盛看着曾管家无心回答问题,转身跳上了马车。曾管家长叹一口气,只有无奈的坐到驾车位置,心中暗想着是写信叫老爷夫人二爷赶快回来,还是叫他们多玩几天,矛盾。
坐在马车中,飘盛看着躺在边上的武京,手无意识的划过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轻轻抚开脸上的发丝,指尖点着他的眼帘,鼻梁,嘴唇,那触感是如此的熟悉,一股莫名的感动和伤感袭上心头。
随着手指的移动,飘盛眼睛直直的看着武京手上的一个很明显的牙印,心跳突然剧烈的加快,手颤抖着轻轻触摸,却突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猛得放开了手,我是怎么了,飘盛闭上眼睛,感觉一滴泪不受自已的控制滚落下来。
“飘盛,飘盛,飘盛,飘盛,飘盛,飘盛。”一阵仿佛从遥远时空传来的声音剌痛着飘盛的耳朵,这一次飘盛看清了那站在树下的人,如此清晰,是聂岩,不是阿泥,是十七岁的阿泥,飘盛几乎毫无理由的坚信。
太阳光很大,照着四周一片白光,耀得人睁不开眼来,武京站着眯眼看着远处的枫树,那片片枫叶艳丽的猖狂无比,随着风飘向云霄,只把那天地染成红色,在一片红白中,一个人影走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袖仿佛捕捉了穿梭不定的风,舞动着,像是枫之精灵。恍惚间,武京看着他慢慢的走进,只是那太阳的光芒迷糊了来者的脸,只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叫声:”武京,武京。”
顿时泪迷离了武京的眼,十六岁的飘盛正站在眼前,一脸的快乐一脸的得意看着自己,武京欲泣硬咽着说:”飘…盛,太。。好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忘记…我。。了。”
“我怎么会忘记你?”声音变了,变得成熟而低沉。武京抹着眼中的泪,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飘盛早已不是那青涩的男孩,变得了英姿飒爽的男人:”我当然记得你,你是武京。”
“你记得我,你记得我。终于…你还是…没有…忘记。。我。”
“我记得你什么?”好冷的声音,好热的身温,悠悠梦梦中,武京睁开了眼熟悉的房顶,飘盛出现在眼前,英气十足却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张开了嘴,武京仿佛看得到那洁白而尖利的牙齿,那语又冷又冰就像冬天吹过的寒风:”你说我应该记得你什么,武京。”
梦醒了。
“你说我应该记得你什么。”看着飘盛伏下了身子,两人对视着,飘盛的眼中是火,嘴中是冰:”是记得你通风报信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