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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还得回去请我们公司财务副总裁仔细斟酌看看。」
他礼貌地微笑,并未给对方正式答复,毕竟双方还只是初步接触阶段,还需更进一步的了解与协商。
「如果贵公司有意愿,我们很荣幸能为您服务。」对方也很识相,站起身,笑着伸出手。
两个男人握了握,对方送杨品深下楼。
「对了,杨先生喜欢看棒球吗?」
「棒球?」
「我们公司在洋基球场租了间VIP包厢,如果杨先生有兴趣的话,今晚不妨一同亦小队队赏球赛,今天的先发投手正巧来自你们台湾……」
「是王建民吗?」
「是。」
太好了!乐乐一定会乐翻了,她可是王建民的忠实球迷呢。
杨品深顾不得自己本来打算利用晚上时间准备一些明天开会的资料,只想着韩悦乐得知这邀请时,笑容会有多灿烂无敌。
「谢谢你的邀请,我一定去。」
离开位于华尔街的办公大楼,杨品深招来计程车,要司机开往中央公园。
他的女人,正在公园里等着他,而他从不曾如此迫不及待地赶赴与女人的约会,下车的时候,还差点忘了一份公文资料袋。
初秋的中央公园,金黄色的树叶在空中飞扬,池水清澈,映着满天彩霞,他提着公事包在园内行走,一向坚定的步履竟偶尔也会迟疑。
他其实并不懂得欣赏美景,也无兴致欣赏,他只是忍不住想,如果是乐乐,看到这金色叶舞,看水映霞光,肯定是感动万分。
他想看的,其实是她目睹此番风景的表情,想与她分享所有的美好。
终于,他看到她了,在湖畔,在那一束束泛白的苇草间,她正笑着,很不端庄地跳着跑着,和几个小鬼踢足球玩。
她玩得很尽兴,很不顾形象,有时长腿踢得太高,裙下风光便会隐约乍现。
她在做什么?
杨品深看得目瞪口呆,这样淘气的、宛如小男生的她,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吗?
是韩悦乐吗?
他惊异地眯起眼,以目光重新雕塑她的一举一动,她优雅的外型一片片崩落,裸露的,却是更纯真自然的本质。
她是韩悦乐,没错,是乐乐。
最近他逐渐发现她是个矛盾体,融合着两种不同的形象,身为情妇的她,与身为普通女人的她。
而他,两个都喜欢,聪慧体贴的她,与俏皮可爱的她,他都喜欢。
杨品深微笑,索性坐下来,远远地望着她和孩子们踢足球,直到两个高大的青年加入,他才愕然回神。
他瞪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很明显他们是为迷人的她而倾倒,借故来搭讪,其中一个还趁她脚步踉跄的时候,放肆地伸手揽扶她,她笑着道谢。
毫无心机的笑容令他勃然大怒,倏地弹跳起身。「乐乐!」一道如狮的暴吼。
她怔了怔,回眸一望,见是他,眼神一亮。
「品深,你来啦!」她奔过来,无视两个纽约青年在她身后失落的表情。
他满意地撇了撇唇,一把接过她娇躯,占有地拥在怀里,眸海卷起冰风暴,朝两个登徒子警告地杀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先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我要是先通知你,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画面了。」杨品深冷哼,他指的是她遭人搭讪。
韩悦乐却误会他是不满她玩得太狂野,大感窘迫,连忙退出他怀抱,迅速整好衣衫。
这下可糟了,她在他面前塑造的完美情妇形象,该不会全毁了吧?
她懊恼地咬唇。
「那两个男人是谁?」他沉声问。
她—愣。「什么男人?」
「就那两个。」他不屑地拾抬下巴。
「啊,他们啊。」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她才恍然他是指那两名青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某个孩子的亲戚吧。」
「不知道人家是谁,你也能跟他们玩得那么开心!」他气恼地瞪她。「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坏人?」她眨眨眼,半晌,蓦地领悟他是在为她担忧,或许也有一些吃味的成分。
他吃醋了?她可以如此认定吗?
韩悦乐胸口融化,甜味漫流,她揽住他臂膀,亲昵偎贴着。「是,主人,小的明白了。」
又是什么「主人」,「小的」,真拿她没办法。
杨品深无奈地摇头,想笑,却刻意抿着唇。「走吧!」
「去哪里?」
「看比赛。」
「什么比赛?」
「你最喜欢的。」
「我最喜欢的?」她歪头想了想,「难道是王建民?」
「嗯哼。」
「真的是他?」她不敢相信。「今天在纽约主场有比赛吗?怎么那么巧!」
如他所料,她果然又惊又喜,娇容灿亮,如夏季的阳光一般耀眼。
「我们真的要去看吗?可是……你明天一早要开会,不能太晚回饭店吧?」
原来她把他的行程都记在心里了。
他大悦,嘴角终于忍不住扬起,笑得洒脱。「大不了请饭店MorningCall叫我起床,好不容易来到纽约,怎么可以错过难得的机会呢?」
「这么说……」她期待地扬眸。
他没让她失望。「我们去看球!」
******
她开心极了!
初次在视野良好的包厢观战,看的又是她最崇拜的偶像,她难掩兴奋,粉颊红滟滟的,如盛开的芙蓉。
包厢内,除了两人,还有作东的资深主管,以及该公司几名员工,人人都为她璀璨的笑容所迷,抢着与她攀谈。
她来者不拒,谈笑风生,亲和力百分百。
就算在如此心情激荡的时候,她仍没忘了替他做好公关。
杨品深很动容,暗自欣赏她优雅的社交风度,却也有些不舍。
他想要她放松精神,好好享受这场球赛,不愿她这时候还得挂念着自己的「工作」。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是很想跟来替王建民加油的当地华侨聊一聊,拉着韩悦乐离开包厢。
他领着她来到看台,找了空位坐下,跟各色球迷热闹地挤在一起。
「这样好吗?」她不确定地望他。
「这样比较开心。」他说。「要看球赛就是得坐在看台,跟大家一起吃热狗,玩波浪舞,我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都这样。」
「你学生时代也会来看球赛?」
「难道你以为我是书呆子,每天只会窝在图书馆里死读书吗?」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韩悦乐噗哧一笑。
没错,他怎么也不可能是个书呆子。
只是看着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她偶尔会忘了,其实他也曾经是个孩子,即便是如今,也还偷偷藏有童趣的一面。
不说别的,他对钢弹模型的热爱不是一直都在吗?
只是刻意压抑着……
「可怜的孩子。」一念及此,韩悦乐脱口呢喃。
「什么?」幸亏杨品深没听清。
「没事。」她盈盈一笑,伶俐地转开话题。「我想吃热狗!」
「嗯。」他点头,将手指放在唇前,朝卖热狗的小贩吹了声尖锐的口哨,然后将揉成一团的美金纸钞掷过去。
小贩准确地接住,快手快脚地包了两份热狗交给其他观众传过来。
韩悦乐惊奇地望着这一切,笑开了。
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原来不可小觑,他现在哪里像个高高在上的执行副总裁?跟一般的纽约客没什么不同!
「你笑什么?」杨品深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热狗递给她,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她摇头,笑声却更高昂了,凝望他的眼眸明媚多采,半晌,忽然热情地啄吻他的颊。
「你干么?」他吓一跳,颊缘可疑地窘热。
「只是谢谢你请我吃热狗。」她不敢解释芳心的强烈悸动。
他深思地望她,不再追问。
两人快乐地吃热狗,欣赏球赛,和其他观众一起鼓掌欢呼,大玩波浪舞,散场时,球赛赢了,更是处处可闻爽朗的口哨与歌声。
「喂,你教我吹口哨。」听见口哨声此起彼落,韩悦音羡慕得不得了,恨自己不会。「怎么吹?这样吗?」她撮圆唇,纤指抵住,吹出的却只有无声的气。
「不是那样。」杨品深摇头。
「那是怎样?这样吗?上她换了个方式,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样?你快教我嘛!」她晃动他臂膀,不依地撒娇。
杨品深好笑地弯唇,招来计程车,大掌压下她的头,护着她坐进车厢。
「你干么非学会不可?女孩子吹口哨不好看。」
「有什么不好看的?难道你认识的女生都不会吹口哨吗?」她有些不服气。
「只有一个。」他的答案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谁?」
「我大嫂。」
向初静?
韩悦乐胸口一揪,体内鼓躁骚动的血流瞬间沉寂下来,她望向杨晶深面无表情的脸孔,努力保持微笑。
「你大嫂……会吹口哨?」
「是我教她的。」他转过头来。
她看不出那深邃的眼潭里潜藏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你跟她很要好吗?」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是我高中学妹。」
「你也跟她去看球赛吗?」
「看过几次。」
两小无猜,纯纯的青春之恋。
是这样吗?
韩悦乐心揪着,如刀割针刺,微微地疼,她命令自己下许吃味。「你很喜欢她吗?」
「以前喜欢过。」他回答得很干脆。
她讶然。「以前?」
「现在她可是我大嫂。」他淡淡一笑。
那又怎样?就算两人是这样的姻亲关系,也不表示他不能继续暗恋她。
酸潮,静静地涌上了韩悦乐的眼——怎么办?她还是很嫉妒,而且也为他心疼。
她不该的,她只是个情妇,不该如此僭越……
「你会恨吗?恨她选择你大哥?」她不该问的,可她无法控制。
「为什么要恨?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眼神深沉。「大哥可以为她放弃继承权,我可做不到,我的婚姻—定要对我未来有利。」
也就是说,他只接受门当户对的婚姻。
韩悦乐心一沉,对他的声明丝毫不觉惊讶,她早料到了,他不是个会为爱疯狂的男人……
「这样看来,你大哥很爱你大嫂。」她涩涩地低语。
「嗯。」他点头,嘴角一牵,似嘲非嘲。「我大哥从小就很优秀,做什么都比我强,他才是泰亚集团最佳继承人,我只能算是候补。」
他怨吗?
韩悦乐默默凝视他,试图从他神态里找出一丝愤懑或不平,但她看到的,只有淡淡的自嘲。
于是她明白了,他一点也不怨他大哥。
「你很崇拜他。」她轻声指出。
他一震,不可思议地瞪她,半晌,他别过头,掩住恍惚的眼神。「所有人都以为我不服大哥,样样都想比他强,其实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想追上他。」她沙哑地接口,看透这男人藏得最深的心事。
他拿他大哥当最高的榜样,想与之竞争,并非因为不服气,而是因为太服气。
她以目光爱抚他冷傲的侧面,温柔似水的目光,倾溢的,是满腔酸酸甜甜的情意。
她好爱他,好想将他抱在怀里尽情呵护,可她不能,她怕自己一碰触到他,好不容易穿戴上的武装盔甲便会崩毁……
她只能紧咬牙关,狠狠地咬着,葱指颤颤地抵在唇上,用尽气力吹出所有在胸臆澎湃的情浪。
一声清亮的哨响,惊醒杨品深迷蒙的心神,他愕然回首。
「我会吹了!」她推他一边臂膀,欢悦地笑。「你听见了吗?我刚刚吹出声音来了!」
「嗯,我听见了。」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觉得她眼眸里漾着莹莹水光?
「我会吹了耶!」她轻轻地笑,笑声如细雨中檐边的风铃,微微颤抖着。「你听见了吗?」一颗剔透的星泪在羽睫上闪烁。
他蹙眉。「你在哭吗?」
「啊?」她愣了愣,笑着抹去眼泪。「我太开心了嘛!」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是吹个口哨,值得笑到流泪?
可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心痛,胸口横梗着某种奇特的怜惜,教他不由自主地俯过身,攫住她粉嫩的,如花的唇。
她的反应激烈,玉臂勾住他肩颈,粉唇绽开,肆意与他交缠。
她忘了他们还在车上吗?
杨品深顿时怔仲。在机舱房里,她都还会顾忌着机上其他人,怎么现在反倒不顾一切了?
迟疑不过转瞬,当他双手一抱住怀里那柔软的、微微发烫的娇躯,理智便溃堤。
他撑起她,让她浑圆的翘臀坐在自己大腿上,她依然醉在吻里,没发现两人姿势暧昧,直到他阳刚的硬挺抵住她。
她神智一醒,颊叶羞窘地染遍红霜。「你……」
「我怎样?是你先开始的。」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