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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熙熙看了裴烨一眼,悄悄的跟在韩予陌的身后,平时三分钟就走完的路,她走了整整15分钟。
回到卧室,韩予陌直接虚脱的倒在床上,小熙熙听话的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妈咪,你累了就闭着眼睛休息,宝贝告诉你一件事情。”小熙熙看了她一眼。
“妈咪,爹地这次做的确实过了,想必你心里也好奇他这么做的理由。诺姨给你熬汤的那天在汤里面加了一种药物,那是一种慢性打胎药,幸亏我及时发现她的异常,抢在你之前把汤喝了。”
闻言,韩予陌睫毛动了动,小熙熙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点,笑了笑,“妈咪不用担心,爹地那天就带我上医院了,那药对我没有半点的影响。我想爹地只是想给诺姨一个警告,诺姨会做出那种举动他事先并没有料到。我记得妈咪以前告诉过我一句话,人和人之间有时候不能横向比较,只能纵向比较。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不同,对于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在短时间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不能用一个死板的标准去评判一个人,熙熙虽然一直对爹地没有好感,但平心而论,爹地因为妈咪改变了许多,他一直都在进步,一直朝着你理想中的人前进,在这过程中,他犯错了,错得还十分离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没人能在改变它发展的方向。”
小熙熙顿了一下,握着韩予陌的手认真的道:“妈咪,自私一次,试着给爹地一点宽容。”
说完轻轻的退出房间,有一次他听见妈咪和夏小越的通话,他早已知道妈咪如今的身体状况,这最后的时光,他希望她含笑而过。
——
棕榈树下,裴烨斜靠着,指尖的烟火从未停歇过,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浓浓的荒凉。
裤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裴烨听完电话,黑曜石的瞬间变得阴鸷,眉宇间滔天的怒火藏匿不住,手中的手机被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瞬间粉碎。
抿紧的薄唇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冷夜。
“裴少,我们没有找到那丫头,她家的门敞开着,可是毫无踪影。我刚刚看到电视新闻,好像有个姑娘从洛海的楼顶上跳下来了,好像就是你要我找的林诺,你看现在怎么办。”
他派去的人连人都没有找到,谈何下手?这一切只是阴谋,那个躲在背后看戏人精心布置的一局棋。
韩予陌睡得迷迷糊糊,全身都在冒冷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的人,狼狈不堪,耳边始终有一个声音不断的缠绕着。
“他已经在地狱,你凭什么还在人间徘徊。”
头痛,头痛欲裂,浑身的每个细胞被叫嚣着疼痛,四肢渐渐的抽搐起来,秀发紧贴在惨白的脸上,如水晶般透明,明亮的眸没有一滴眼泪,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犹如一朵妖娆绽放的泣血玫瑰。
她冷,心冷,身体也冷,一个在清冷的大床上挣扎着,翻来覆去。此刻,她是那么的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能驱散她身上的痛楚。
她知道,她又犯病了,这种折磨每次都能耗掉她全身的力气,习惯了他的陪伴,这次她还能撑下去吗?
下腹有些隐隐作痛,韩予陌努力的睁开眼,奈何无济于事。
裴烨推门而入,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也许说开了会得到她的原谅,唇上淡漠的弧度被定格住,鼻翼间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充斥着。凌乱不堪的大床上韩予陌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依稀是她一直钟爱的睡姿,她曾说,这样手和脚可以相互温暖,一个人也能度过寒冷的冬天。她侧着身子,露出可以与白雪睥睨的半张脸,惨白的脸和唇边猩红的血迹相映,让人呼吸骤停。
鲜血在白色的床单上晕染出奇怪的图形,依旧没有消停的趋势,源源不断的从双腿间流出,一个人竟然可以留这么多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
如风的身影抱着孱弱的身子冲出去,兰博基尼如离弦的箭飞出静楠苑。
手术室立马亮起了红灯,由于情况复杂,手术由十几个的精英联合操作,源源不断的血浆送进医院,自从知道她的血型,他一直在着手搜集这种血,幸亏早有准备。
裴烨如一尊雕像站在外面,面部表情纹丝不动,可站在他身后的小熙熙清晰的看见那背在身后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6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拿枪杀人,十多个和他同岁的孩子倒在他跟前,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更不要说手发颤。
他早已堕落在地狱,在无尽的黑暗中踽踽独行,从未想过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能被他放在心尖。
等待是磨人的,时间不断的流逝,手术室的大门依旧死死的关着。
夏小越闻讯赶来,小熙熙再也忍不住,迅速的冲过去抱着夏小越的腿,晶莹剔透的泪珠源源不断的落下,“妈妈,妈咪是不是不要小熙熙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再懂事,再听话,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在面对生离死别,同样脆弱不堪。
夏小越心头哽咽,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叫她一声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摸了摸儿子的头,“宝贝乖,你所有欠缺的爱从此妈妈会一个人给你补齐。”
“我不要,我有两个妈妈,为什么只能有一个人陪着我,我要两个可不可以?”小熙熙任性的叫着。
都说孩童的话最能牵动人心,夏小越隐忍的眼泪一触即发,母子俩抱成一团,双双哭成了个泪人。
韩予陌对小熙熙重要,对她又何尝不是一样,那段人生中最崩溃的日子,她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从此收获了一个好朋友。
☆、085 两个人的痛楚
一天一夜,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L率先走了出来,他是中途加入急救的,看着他平静的面孔,裴烨悬在心口紧绷慌乱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继而又被潮涌的疼痛湮没,他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走了。
这几个小时,用煎熬都无法形容,他多么害怕她从此再也醒不过去,这样的设想他不敢想,却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脑中,每出现一次,他的心就被凌迟一次。
韩予陌被推进了重症病房,观察室里,小熙熙趴在玻璃窗前,脸上依旧挂着清晰的泪痕,夏小越站在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病房里面的人。
院长办公室,裴烨的脸一直沉着,所有的医生都忽视不了对面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谁都不敢开口,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夏桑既是院长,又是脑科的权威专家,这个时候由不得他沉默,“大脑是人体中最为复杂的一部分,夫人脑里的血块常年累月,已经硬化压住她的神经系统,几年前的开颅手救了她一命的同时也让她的大脑受到了严重创伤,造成她周期性的头疼。据我们几个联合诊断,再也无法承受另一次开颅手术了,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夫人醒来后还会伴随着一系列的后遗症,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夫人的视力、听力、味觉,不管是出现什么情形,都是加重的表现。”
不难想象当年的情况,能捡回一条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
裴烨锐利的眸子往大家脸上一扫,最后定在L的身上,众人吓得脖子一缩,立马垂下头,L不紧不慢的开口,“一成的把握。”
韩予陌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有一种痛才下身一直传到心脏,延伸到四肢百骸,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生生痛死。意识不断的回笼,游荡在记忆里的一幕让浑身抽搐,愤恨和痛楚交织,身体又冒出一阵阵虚汗。
病房里还有着不属于她的呼吸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只凭呼吸声就可以判断来人。
她不想睁眼,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男人。
裴烨看着她颤动的睫毛,一步一步走向去,在床沿坐定,用打湿的棉签轻轻滑过她干裂的嘴唇,动作温柔宠溺,犹如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韩予陌一颗心浸润在苦涩中,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前一秒伤害了她,下一秒又给她一颗糖,她不是小孩子,投入不到这样的情绪中。
他明明知道那个女孩对她的重要意义,为什么还那样对待她,一想起林诺支离破碎的身体,一颗心就被揪得紧紧的,找不到出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滑落,越来越凶猛。
裴烨轻轻叹息一声,哭吧,也许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她哭,他擦,反反复复。
“陌陌,那事不是我做的,我的人去到的时候林诺早已不见了踪影。”
韩予陌哭得越发汹涌,似要把这几年积累的泪水全部流出来。裴烨,即使不是你做的,你同样下过命令,你的手段又会比那人弱吗?我不敢想了,我怕越清楚事实,越发让我崩溃。
许久,韩予陌才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睁开眼睛,视线里的男人满脸柔情,眉心拧着,黑曜石的眸子依旧深沉如海,隐约有破碎的伤痛,眼下一片青色,西服上甚至有明显的褶皱。
很明显,他这几天一直守着她,连衣服都没有换过。
韩予陌微微别过头,如今的她早已见不得他紧蹙的眉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抬起双手为他抚平,可是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林诺的指责很正确,凭什么她一个人心安理的活在世上,其他人却因她而死。
被子下的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卡擦,心里的弦一下子断了,她的小腹处一片平坦,腾地一下坐起身,手指颤抖的掀开宽大的病服,入目之处哪还有前几日所见的隆起。
她拽住男人的西服袖子,璀璨的钻石袖扣映出她如鬼般苍白的容颜,“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嗓子因几天没有出声,沙哑得不成样。
裴烨深深的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男人的嗓音和她一样暗哑,轻轻唤了一声,“陌陌。”
男人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眼前一黑,陷入无声无迹的黑暗中。
其实何必问,这么清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医生”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医院,她的身子那么软,毫无重量的靠在他的怀里,他觉得宛若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中悄悄溜出去,他完全抓不到,这种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一大堆医生闻讯赶来,他们都是医院的精英,这几天为了这个病人基本上没换班,更没有回家,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
幸好,经过一系列检查,得出的结果不是太坏。情况基本上还算稳定,会突然晕厥是病人情绪太过激动,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清醒。夏桑再三交代,不能再受刺激,否则病情会立马失控。
裴烨躺在她的身边,让她靠近他温暖的胸膛上,薄唇轻轻的落在怀中人的耳垂上,舌尖细细的摩挲在她耳廓处,不带一丝的杂念,“陌陌,我知道你很坚强,这次可不可以为了我继续坚强。”
韩予陌只知道很痛,痛得她无法呼吸,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还不容易接受他的存在,试着给自己机会去做一个母亲,去感受身边人的爱,看着他一天又一天的长大,看着自己的小腹一点一点的凸起,那是一种特别微妙的感受。前几天她还感受到他的拳打脚踢,她吓傻了,急得去问陈姨,这才知那是胎动,据说三个月就会动的小孩长大了肯定特别聪明。
孩子,妈妈都未曾见到你,你怎么忍心离开妈妈?你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因此从不敢有结婚的奢想,甚至没想过自己会孕育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狠狠的摧毁。
如若不能成全,为何在一开始要给她企盼。
“陌陌,醒醒?”裴烨微摇着她的身子,双眼早已泛红。
韩予陌睁开眼,看见熟悉的脸庞,一头栽倒他的怀抱,双搂紧他的腰,失声痛哭起来,“裴烨,我们的孩子没了,这是报应吗?报应我一开始企图拿掉他的行为。”
“陌陌,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报应,那也是报应他,他的双手染满了无数鲜血。
“我错了,我当初没有想不要他的,我只是不想让他出来受苦。”韩予陌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的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她哭到无声,眼睛肿成一条线,双肩颤动,喉中似乎只挂着一口气,随时可能断掉。
裴烨受不了她的自责,忍不住大声吼道:“韩予陌,哭解决不了问题。”
☆、086 花海
韩予陌自从出院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转眼就过了3个月,A市渐渐的暖和,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了翻天的变化,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客厅里,裴烨凝视着不远处正在喝茶的女人,尽管她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可一天三餐,他依旧会准时陪她,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习惯了目之所及处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只要看着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只见她漫不经心地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