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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翠低下了头。
“再者说,这贿赂评审的事情又不用爷去干。”
“小姐!” 小翠再次鼓起了包子脸。
“如果贝勒爷有什么其它心思,想要接收这个朝鲜公主,侧福晋当然要顺了爷的意思。如果爷不想收这个公主,侧福晋赢了,固然皆大欢喜,万一她输了,四贝勒府也有地方,随便把这个公主塞到那个院落,再加上李侧福晋生个小阿哥,年福晋很有可能会失宠一大段时间了。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外面也会传贝勒爷是自己看上了美人,所以让侧福晋故意输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是人言可畏,不是吗?另一方面,如果大阿哥真的对那个朝鲜美人有心的话,这种事情只要在他耳边吹吹风,自然会有人办的吧。所以我才说,这种无聊的比赛完全就是看爷是不是真心想赢。”
“小姐,那你看爷……”
“你傻啦,还是脑壳今天给撞着了?贝勒爷是啥心思,是贝勒爷和年侧福晋之间的事情,我们看戏就好。少没事找事儿,惹祸上身。”
“小姐训斥的是,小翠下次不敢了。”小翠忙跪下了。
“小姐我有多少身价,你清楚,救得了你一次,不说明救得了你第二次。”
“奴婢知道小姐爱护之心。”
“知道就别在外面心肠太好。这出戏既然不关咱们什么事儿,我们就定定心地在一旁,喝喝茶,磕磕瓜子儿,看着。少瞎操那些心思,免得未老先衰。”
“是。”小翠又察言观色一会儿 ,有些拍马屁,又夹杂了一丝兴奋:“小姐,外面可是在传,如果是小姐替四贝勒府出头,迎战那个朝鲜公主的话,他们都会压你赢的。”
“要是是我比的话,输赢就更简单了。琴,我根本不会;书么,就我那手毛笔字拿出去,除非是有人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不然,胜负很明显的;棋么,围棋,不懂;剩下画,我画的画,一岁不到的大阿哥说不定会欣赏,只可惜没有人会请他当评审。对了,他会不会说话了?”淑兰想到弘晖,随口问了一句。
“听说会喊人了。”小翠有些黑线,好像还没有见过,有人像小姐那样将自己的短处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很聪明么。”
“可不,不过小姐好像对福晋的大阿哥不太热心。”小翠小心地想着措词。
“太热心会招来麻烦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太热心。”淑兰环顾了一下自己小具规模的书房,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既然现在不愁没书看,那就没必要惹一些无谓的麻烦上身。”
“就怕小姐不找麻烦,麻烦会找上小姐您。”
“少咒我。贝勒爷知道我不懂诗词歌赋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骑马的水平他也一清二楚,文不成,武不能。而且这次比试是皇上的口谕,圣上一定会到现场看的,以我的身份还没有资格面圣。除非贝勒爷是想故意削朝鲜的面子,让一个无论是身份还是才艺上都差公主一大截的人跟她比试。就算当今圣上不参合在里面,我想爷也不会那么冲动的,那样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所以……”佟庶福晋为这次的对话盖棺,下定论:“小翠,再上壶茶,我们继续看戏。”
“是。”小翠答得不像小姐那样有信心,自从贝勒爷进驻馨晨苑的书房办公之后,不可否认,整个院子的人都不像以前那么清闲了。
盛名累人
隔日,四贝勒的脸更黑了,他带回来康熙决定三日后在御花园进行比试,并且要亲自当评审的消息。这让年侧福晋当晚病发。嫡福晋乌拉纳喇氏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丫环翠珠献计:“福晋不如问问佟庶福晋,说不定她有什么法子。人多也有个商量的。”
“也对。弘晖呢?”
“蔡嬷嬷照看着呢,福晋放心。”
“那我们到馨晨苑走一趟。”
在馨晨苑的佟淑兰听到了通报,忙整理了一下衣物,迎到厅外:“福晋吉祥。”
“起来,进去说。”
“是。”
小翠上了茶后退到了小姐身后。
“今儿个福晋怎么得闲到淑兰这儿个来坐坐?”
“咳……你应该也听说了,昨儿个晚,年氏又犯病了。我正犯愁这三天后由谁出面呢。这不,来问问妹妹有什么好的人选。”
“福晋,这……淑兰还真的帮不上忙。能入宫面圣的,府里除了您,就剩下李氏和年氏两位侧福晋,现在……”
乌拉纳喇氏又叹了口气:“年氏的那点心思,你我心里还不明白?这次可是皇上当评审,若是别人做这评审或许还有缓转的余地,这金口一开,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年氏怎么说也是京城里有些名儿的才女,若点评好了,那也就罢了,就怕皇上点出个什么错处,那她的脸往哪儿搁?这个朝鲜公主为什么就一定要和四爷过不去呢?”
“福晋,其实不是淑兰说,您呢,就别犯这个愁心思,赢了固然是好,输了也没什么,这公主嫁进府来难不成还真的当公主这么供着么?嫁进门,就是四爷的人,也得守这府里的规矩,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您还怕她翻天呐,您又不是不知道爷这个人,是最痛恨不守规矩的人的。所以,福晋,您就别把这输赢看得太重了。再者说,听说福晋当年也出任过女史,怎么说也是满腹经纶,难不成还怕了那个小国的公主?”
“我这也是怕万一输了,四爷在人前失了面子。像书画这种东西没个准儿的。”
“与其在这里担心,福晋您还不如让人收集一些那个公主的手迹,还有圣上的喜好,这样心里也有个底。”
“十三阿哥仔细着呢,皇上口谕一出来,他就派人去寻了。”
正说着,院外有人快步通报,说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朝这边来了。两位妇人,忙站起身,迎出了客厅:“四爷吉祥,十三阿哥吉祥。”
“起。”
“四嫂吉祥,庶福晋好。” 胤祥抱拳施礼。
跟他们过来的一个侍卫将几卷装裱好的字画放到了客厅中央的圆桌上,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是……”乌拉纳喇氏问到。
“是金华公主的手迹。”
为什么不直接送到福晋的院子,反而送到馨晨苑来?站在福晋身后的佟淑兰暗自皱眉,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妾身知道了,贝勒爷一定是想先看看这些手迹有哪些不足之处,还有皇上有哪些偏好,回头一起跟福晋您说说,福晋您真福气,看爷对您多好,多贴心。”
佟淑兰的这番话得到了乌拉纳喇氏有些惊诧的目光和胤禛嘲讽的一瞥。胤祥有些好笑:“庶福晋,这些手迹是为你准备的。”
“我?!”佟淑兰拿帕子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忙又放下手,“妾身失礼。”
“让淑兰和金华公主比试?” 乌拉纳喇氏也吃了一惊。
“我考虑过了,虽然淑兰在琴艺和画画上不行,可是在棋艺上,你若和公主不比围棋,而是其他拿手的,比如五子连珠,应该可以拿下,你不是一直在玩?” 胤禛看了一眼躲在乌拉纳喇氏身后的人。“书法上,就比羽毛笔的话,金华公主应该也不是对手。四样中,有两样淑兰已经拿下了,另两项,她只要赢一项就可以了。”
“多谢爷对妾身的信心,不过,妾身似乎还没资格面圣,这,怎么比?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隔着宫墙比?”
“皇阿玛特赐;恩准佟佳氏入宫参赛。”十三在一旁喜笑颜开。
“哈?妾身又失礼了。”佟淑兰向福晋身边靠了靠,有些期盼地问:“那个公主不会觉得和妾身比试会失了她的身份或者是面子?”
“不会,不但不会,反而觉得由你比试表示我是认真的,不是敷衍了事。” 胤禛的回答让淑兰张口结舌。
“庶福晋不太出门,所以一定不知道现在你在京城里的名声。”十三阿哥在一旁笑着说道。
“我的名声?妾身的名声不就是靠骗吃骗喝拉拢小阿哥,往上爬么。”佟淑兰越说越低声,手指玩起了手中的帕子。
胤祥闻言笑出了声:“那是之前,庶福晋可是在与九哥的赌局中一赌成名。有人说你是铁口直断,说啥中啥。连十哥都说了,如果是你和金华公主比试,他也会压你胜的。 ”
“十三阿哥,这,这太夸张了。十阿哥的抬举,淑兰担当不起。”淑兰是连笑脸也挤不出来了,脸皮直抽。
“连皇阿玛也是听说了各府对你盲目崇拜的传闻,才特赦你入宫的。如果这次比试胜了,说不定皇阿玛会开金口,破格升你为侧福晋。” 胤祥可是认为这样的机会难得,他一直为制表这件事,拿了本该属于佟佳氏的奖赏而愧疚。
连皇上都掺合进来了,那就是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淑兰同学无语问苍天,果然是盛名害人!
“既然已成定局,那你就好好研究这些字画,看看如何胜一局。让十三跟你说些皇阿玛的喜好。” 胤禛说完就准备进书房办公。
佟庶福晋不是很有兴趣地看了看桌上的一堆东西,有气无力地鼓了鼓嘴:“不劳十三阿哥了,就淑兰画画的水平和那堆东西比,肯定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只剩两天的时间,就算临阵磨枪,我那地底下的水平也到不了天上。”
“那,庶福晋有什么需要十三帮忙的?” 胤祥看到淑兰的可怜相,有些不忍,可又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输了,那些压我赢的人会不会来砸四贝勒府的大门?我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会那么严重的,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乌拉纳喇氏也安慰性地拍了拍淑兰的手。
“既然你明白自身的情况,那更好,免得我在多费口舌。你好好准备吧。” 胤禛站在书房门口。
“那是说明四哥对庶福晋有完全的信心,你一定可以赢得比试的。”十三的话很没有说服力。说完,他也低头溜进了书房。
“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安心心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别客气让人通知一声。无论如何这场比试关系到到整个四贝勒府的颜面。”
“淑兰知道了,恭送福晋。”
“小姐。”小翠一脸愁容:“现在该怎么办?”
“让人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传膳,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筋。小翠,你说这场比赛我是输好,还是赢好?”
“当然是小姐赢了比试是最好的了。”
“可是,我就打赌赌赢了九阿哥一次,就有了那么大的麻烦,要是这次我再赢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可是小姐输了也不见得日子会好过。先不说外面,单论这府里,小姐若输了,可能,过得就不会像现在那么舒心了。闲言闲语奴婢也听多了,也知道小姐不在乎,可是奴婢不想小姐受委屈。如果小姐赢了,就算有些麻烦,贝勒爷和福晋应该会像现在一样,替小姐在前面挡挡的。”
“我的小翠长大了,也会讲大道理了。”
“小姐。”
“知道了,比试小姐我会赢的,不会让我的小翠受委屈的。你先去书房问问里面的两位吃饭不,如果他们不吃,我就先吃了。琴棋书画,按贝勒爷的想法,我可以胜两场,所以我要想想怎么在琴艺或者画画上再胜一场,不然二比二和局,万一皇上再加一场未知的比试,是我根本不会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太不保险了。”
“是。”
只有两天的时间,不知道比试的那天天气如何,现在是金秋十月,京城风景最好的时候,但愿比试的那天是繁花簇锦的大晴天。天时、地利、人和,人心自己是有的,看全京城人压自己赢的盲目信心;地利,紫禁城的御花园,应该算是自己的主场吧;现在,唯一重要的就看天时了,如果连这也有了,自己赢得这场与高丽公主的对抗赛就不是问题。
桌子对面处理公文的胤禛抬头看到淑兰在纸上写了琴棋书画四个字,在琴下打了个叉;在棋下写了五子连珠;在书下写了羽毛笔;在画下注了天时、地利、人和,又在天时上画了个圆圈。胤禛的心中就是一动,看来这个女人是想在画画上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