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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一响。
两人错身而过。
鹰飞猛扭腰身,双钩一上一下,分向韩柏头顶和腰侧钩去,狠辣凌厉。
韩柏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挥去,切入双钩间的空门,取的是对方咽喉。
竟然第二招便是与敌偕亡的招数。
虚夜月等吓得花容失色。
只有鬼王和严无惧暗暗点头,看出韩柏的长刀取的是短线,必能在鹰飞双钩击中他之前,先一步割破对方喉咙。
要知韩柏第一招早取得了先势,假若现在改采守势,便会给鹰争回主动,陷入捱打之局,所以才以险着力保优势。
中玄妙处,实是精绝伦。
鹰飞果然闷哼一声,两钩回收,“锵”的一声,把韩柏这无坚不摧的一刀夹着。
韩柏也不由心中暗赞,并在对方双钩把刀锁死前,运功一震,底下飞起一脚,往对方下阴。
内劲通过钩刀接触处,硬拚了一记。
鹰飞亦同时一脚扫出,希望能把韩柏扫得横移少许,失去平衡,那他的双钩便会像长江大河般,滚滚而去,直至把对方击毙。
“蓬!”
气劲交接,刀钩分了开来。
两人同时被震得往后退去。
“砰!”
韩柏底下那一脚倏地缓了一缓,变成踢在鹰飞脚侧处,而不是被他扫中。
看得连鬼王都忍不住双眉上轩,叫了一声“好”。
鹰飞想不到对方的感应加此玄妙,竟像脚尖生了眼睛般,至此才知魔种的厉害。他亦是一代人杰,知道已变招不及,一声长啸,就在双脚交触时,往后翻腾,转动身子,化去韩柏的脚劲。
他吃亏在脚下是横扫之力,给对方的直踢击中,变成纯是捱踢之局,不得不以仓卒应变的奇招化解。
心中大感苦恼,交战至今,竟然一直陷入被动捱打的下风,实是平生破题儿第一遭。
韩柏一脚得逞,那还迟疑,哈哈一笑,贴地掠出,竟要先一步抢往鹰飞的落点,再加攻击。
众女本以为他会凌空追击,想不到这小子如此狡猾,都看得紧张万分。
人影闪处,韩柏来到由空中落下的鹰飞下面,刷刷刷接续劈出三刀,往身悬虚空,像与天上雪花融合为一的鹰飞挥去。
三丈方圆内的雪花被惊涛骇浪般的刀气带得旋动起来,更添声势。
韩柏傲立在这雪雨漩涡的中心点,有若天神。
他再不是那只懂与美女调情的多情种子,而是无可比拟的武道霸主。
就若赤尊信复活了过来。
众女看得心神皆醉。
处若无眼中掠过异,再喝道:“好!”
鹰飞却是心中叫苦,只见寒芒电掣,刀气漫空涌来,知道再无可能抢回主动之势,此时若不退走,如此下去,最多是得个两败俱伤之局,暴喝一声,双钩下击。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鹰飞不住借劲上升,又猛地回扑,忽缓忽速,竟是招招硬封硬架,仗着强猛的钩劲,消解韩柏凌厉的刀势。
韩柏杀得性起,趁鹰飞又弹往高空时,冲天而起,长刀幻作长虹,冲破雪花,向鹰飞直击而去。
鹰飞发出厉啸,往下狂扑,双钩使出看家本领,立时挂中对方长刀。
背刀相交时,韩柏长刀忽地像延长了般,送出一道刀气,割往席飞胸膛。
鹰飞本要单钩锁刀,另一钩则突对方,这时那敢逞强,闷哼一声,双钩吐劲,凌空飞退。
“啪喇”声中,鹰飞胸膛衣衫尽裂,险险避过这必杀的一招。
同时借方改变去势,横移开去,竟是打算逃走。
韩柏还是首次发出刀气,亦自呆了一呆,落回地上,竟忘了乘时追赶。
铁青衣倏地现身屋檐处,阻着鹰飞逃路,大笑道:“胜负未分,鹰兄怎可离去?”
虚若无喝道:“青衣!让他走吧!一铁青衣微一错愕,鹰飞巳掠过他头顶,迅速远去。虚夜月和庄青霜扑了出来,不顾一切投进韩柏怀里。众人均欣然围了过来。严无惧忍不住问道:“威武王为何竟容此子逃去呢?此人武功如此高强,连先天刀气都可避过,给他溜掉,实是后患无穷。”
众人都不解地望向鬼王。
虚若无淡淡一笑道:“因为里赤媚来了,所以才放他一马吧了。”转向韩柏道:“贤婿到我的书斋去,我有几句话和你说。”接着伸手截着想跟来的虚夜月和庄青霜道:“你们到月楼等韩柏吧!”
再向众人打个招呼,领着韩柏去了。
白芳华则秀眸一转,离府而去。
第二章 古庙惊魂
风行烈回到鬼王府时,虚夜月正嘟长小嘴,坐立不安地苦候韩柏。庄青霜比她文静多了,和谷姿仙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谷倩莲则和小玲珑坐在一角,不知说着些什么知心话儿。金发美人儿夷姬和虚夜月的贴身俏婢翠碧负责侍候众女的茶水。
虚夜月的月楼在鬼王府虽不算大建,但多住两家人,仍有足够的空间。
所以在她的坚持下,风行烈和戚长征均分了楼上的四间大房,厅子当然是公用的了。
谷姿仙见风行烈回来,大喜迎去。
风行烈看了虚夜月的可爱样儿,忍不住笑道:“谁开罪了月儿呢?”
虚夜月跺足道:“行烈在笑人家。”
旁人都笑了起来。
谷倩莲怎肯放过他,扯着他衣襟笑道:“试过野花的滋味,以后再不觉家花香了?”
谷姿仙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风行烈笑道:“皇天在上,我风行烈只作陪客,并没有尝到野花的滋味。”
三女大喜,但又碍于虚夜月和庄青霜在旁,不好意思追问细节。
虚夜月记起了白芳华的事,使开了翠碧和夷姬,招呼众人坐到一块儿道:“现在月儿有件至关紧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鬼王和韩柏两人在金石藏书堂坐下后,沉吟片晌道:“现在我真的放心了。贤婿的武技已臻上窥天道的境界。就算再遇上里赤媚,虽仍不免落败,但应可保命逃生。”
韩怕呆了一呆,搔头道:“他的天魅凝阴如此厉害,败即死,我那逃得生呢?”
鬼王微微一笑,在身后取出一把刀来,递给他笑道:“有了这宝贝,没可能的事当会变成有可能了。”
竟是天下武林梦寐以求的鹰刀。
韩柏不敢伸手去接,苦着脸道:“若我失掉了它,岂非更糟。”
鬼王把厚背刀塞入他手里,笑道:“信我吧!你若拿着此刀,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的。”
韩柏两手接上鹰刀,一种奇异的感觉立时传遍全身,有点像与美女交欢时那种既浓郁又空灵的境界。不禁点头道:“可能真是这样,但鹰刀来了我处,小婿岂非成了众矢之的吗?”
鬼王哂道:“有谁见过鹰刀呢?除了红日法王或庞斑等人外,没有多少人能感应到此刀的灵异。所以你即管把它背着,后天早上才来还我,包保不会有人知道。一韩柏道:“假若我真的丢失了它,那怎办才好呢?”
鬼王若无其事道:“得得失失,何用介怀!”
韩柏和他对望一眼,齐齐放声大笑起来,充满了知己相得的意味。
鬼王叹道:“或者你会说我是马后炮。其实连单玉如都会瞒我不过,可是我对芳华却全无怀疑,只是基于一个原因,使我愿意欺骗自己。”
顿了顿续道:“你或者尚未知道:芳华乃瑶族女子,而月儿的生母亦属瑶族,兼且她们的神态都有着某种微妙的酷肖和韵味,所以我才愿意接受她,让她作伴。到今天始知道这是单玉如针对虚某的弱点而作出的摆布。”
韩柏吁出一口凉气道:“这单玉如的手段真教人心寒生惧。”
鬼王双目闪起精芒,冷哼道:“幸好她给贤婿悉破了,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动她。因为我还要利用她送出一些消息,害害单玉如。哈!确是愈来愈精采了。”
接着道:“那个夷姬小婿可放心享用。因为她被献给燕王的时间不足三个月,燕王和你都是首次见到她,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韩柏放下心事,喜道:“那就好极了。”
记起见不到乾罗,顺口询问。
鬼王道:“我们得到消息,乾罗的女人‘掌上可舞’易燕媚和丹清派的女掌门等正乘船来京,老干知道后,立即赶去接应,我派了城武陪他,好方便应付京师的关防。”
韩柏又皱眉道:“戚长征到那里去了?”暗忖不是又到了青楼鬼混吧!
这小子可能比白己更放任。
看了看天色,这样被白芳华和鹰飞一闹,鬼王又扯丁他到这里说了一番话,已是酉时之初,离盈散花清凉古寺的约会,不足一个时辰,不要说难抽空去和七夫人缠绵,连月儿霜儿都不宜再见。她们当然不会拦阻他于亥时去会秦梦瑶,但却休想她们批准那刻前的任何约会。
叹了一口气道:“这严无惧阴魂不散的缠着小婿,累得我想赴一个重要的约会亦有所不能,岳丈大人可否帮我把他甩掉呢?”
鬼王神秘一笑道:“这个容易得很,是否指与秦梦瑶的约会哩?”
韩柏不敢瞒他,这:“岳丈可否看在小婿份上,尽避听到我即将要说的事,亦不要通知燕王呢?”
鬼王沉吟片晌,叹道:“假设你在三日前这样对我说,我会着你不要说出来。可是燕王这几天那种不择手段的做法,已使我心灰意冷,燕王实在和朱元璋属同样的料子,贤婿放心说吧!”
韩柏遂和盘托出了盈散花与秀色的事。
鬼王听罢皱眉道:“假若我猜得不错,盈散花可能是高句丽上一任君主无花王的后代被正德篡了王位,妃嫔儿子亲族近五千人尽被诛戮,想不到仍有人幸存下来。韩柏奇道:“冤有头债有主,为何盈散花会找上燕王棣来报复呢?”
表王道:“那次宫廷之变所以能成功,全赖燕王派出手下助阵,也可以说只要燕王一天当权,正德的地位便稳如泰山。盈散花若是无花的后人,把燕王列作刺杀的对象,绝不稀奇。可是燕王此人虽是好色,对女人却防范甚严,和女人欢好时,必以手法制着她的穴道内功,想在床上行刺他,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韩柏一听更是心焦如焚,这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恨不得胁生双翼,立即飞去见盈散花,劝她打消主意。
鬼王又道:“就算盈散花行刺燕王成功,正德固是失了大靠山,但她也绝占不到便宜。因为蓝玉和胡惟庸所以能请得动水月大宗来帮手,必是以高句丽的领土作报酬。若让倭子取得这邻近中土的踏脚石,中原危矣!”
韩柏听得目定口呆,始知自己根本不懂国情政治,呆了半晌后道:“如此我更要去见盈散花,劝她打消念头。明晚燕王设宴招待盈散花,谁都可想到宴会后的馀兴节目会是甚么。”
鬼王问道:“盈散花约了你在那里见面?”
韩柏说了出来。
鬼王伸手搭着他肩头,语重心长道:“我知贤婿你以诚待人,所以对人没有太大防范之心。我年轻时亦有你那种想法,可是现在多了数十年的经历,什么都看透了。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牵涉到国仇家恨,最正常的人亦会变成不顾一切的疯子。”
顿了顿续道:“现在你成了盈散花对付燕王行动的唯一障碍,说不定她会把你看作第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韩柏对此充满自信,那会放在心上,敷衍道:“多谢岳丈大人提点,我会小心应付她的了。”
他的内心想法那瞒得过鬼王,哑然一笑道:“只有经验和教训才可以使你们这些年轻人明白长辈从血泪得来的处世知识。我亦不多言了。我可包保你能撇开小严,神不知鬼不觉在清凉寺内出现,不过你最好先摸清形势,才好去见盈散花,知道吗?”
韩柏爽快应道:“晓得了!”
鬼王叹了口气,知他只当自己的话是耳边风,再加几句道:“现在谁都知你魔功高强,所以若要对付你,必是定下最毒辣的阴谋或是集中武功最高的好手,不教你有任何脱身的机会,否则我亦不会迫你带着鹰刀,免得你与秦梦瑶尚未见着,便一命呜呼。”
韩柏奇道:“岳丈不是说我福大命大吗?”
鬼王嘴角逸出笑意,站起来道:“来吧!让我指点你一条到清凉寺的暗路,月儿方面自有我为你安抚。”
韩柏大奇,暗路究竟是指什么呢?
穿过地道,韩柏由另一出口钻了出来,竟是清凉古寺后院的一间僻静禅室。
至此亦不由深深佩服鬼王的深谋远虑,早在鬼王府下秘密开凿了四通八达的地道。通住远近不同的地方。就算和朱元璋反脸动手,逃起来亦轻而易举。
白己若非成了他的女婿,自亦不会知悉这秘密。
他把地道出口掩盖好后,以佳人有约的轻松姿态,步出室外,住主庙走去。
刻下乃晚课时间,经堂传来阵阵禅唱,钟呜鼓响,充满宁和的宗教气氛。
由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