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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他一博?”虚夜月犹记得陪他作贼失手的往事,心有馀悸道:“这怎么成,如否他们是什么人吗?”范良极道:“他们虽换了一般江湖人的夜行服,但仍是官臭阵阵,应是厂卫高手,看来是楞严来了。”韩柏等三人心中懔然,厂卫均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好手,以前因着朱元璋的关系,对他们自是毕恭毕敬,驯若羔羊。现在成了敌人,又在楞严或叛贼陈平那样精明厉害的人物统领下,因其忠心听命的关系,比一群武林高手聚起来更要可怕上多倍。就算换了浪翻云来,对着数百悍不畏死的厂卫,看来也只有避走一途,更遑论是他们了。
且这些人更精通战术,加上弩箭火器一显的攻敌武器,除非己方有整个军团在背后撑腰,否则只是白送性命,难怪范良极感到无法可施了。
范良极叹道:“若有方法接近韩宅,或者还有办法可想,现在连这希望也没有,难怪杨展摸不清宅内的情况了。”韩柏心中一动,想起了和花解语初试云雨,位于韩府对面的小楼,喜道:“要接近韩府可包在我身上,但假若你仍不能进府,你休怪韩某对你老贼头不客气。”言罢绕了个大圈,领着三人往那小楼摸过去。
踩清楚了小楼无人后,四人无惊无险进入楼内。那两进的小空间内情景如旧,奇怪的是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范良极巡察一番后,由楼下走上来道:“这地方真是理想极了,像是专为监察韩府而设的,只不知人都到那里去了,小子你又怎知有这么个好地方呢?”韩柏解释过后,三人这才明白。
虚夜月伸了个懒腰,到床上躺了下去道:“你两个快去快回,霜儿负责把风,月儿负责睡觉。”范良极看到她躺在床上的娇慵美态,眼都呆了,到韩柏抓上他的瘦肩,才如梦初醒,和韩柏来到帘幕低垂的窗前,往韩宅望去。
庄青霜来到范良极的另一边。蹙起黛眉道:“有什么分别哩,还不是一样进不了去?”
范良极细察着灯火辉煌的韩府,成竹在胸道:“只要守在这里,今晚进不去,明晚也可溜进去,总是有机会的。”韩柏失声道:“什么?这就叫有方法进去吗?”话犹未已,蹄声响起,一队由七、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由远而近,往韩府驶过来。
范良极大喜道:“机会来了!”凑过头去,在庄青霜脸上香了一口。
道:“小妹子乖乖待在这里等大哥和小淫棍回来,不论多久。千万不要来找我们。”不容捧脸娇嗔的庄青霜抗议,扯着韩柏旋风般赶往楼下去。
床上的虚夜月自然笑弯了腰。
庄青霜也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事实上她也很疼这贼大哥哩。
在与杨展暗通消息的武当俗家弟子谢充穿针引线下,荆城冷、戚长征、寒碧翠三人在兰府见到兰致远,后者随后追到,客气几句后,微笑道:“有位老朋友想见你们,小表王和戚兄贵伉俪请。”三人大讶,随他往内堂走去。
里面早有两人等待着,赫然是直破天和康复了的小半道人。
直破天大笑道:“三位别来无恙!”小半道人则仍是那笑嘻嘻的样子。
戚长征扑上前去,抓起小半道人的手,对视大笑。
荆城冷欣然道:“真想不到这么快又可见到直老师,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直破天神飞扬道:“当然是给歪风妖气吹到这里来哩:来:先坐下喝杯热茶再说。”
众人围桌坐好后,直破天道:“允开始行动了。”三人早知会如此,并不奇怪。
兰致远道:“第一个遭殃的是周王。允才登帝位.便命曹国公李景隆以备边为名,率兵到开封,把周王及其世子妃嫔,擒回京师,废为庶人,发放到云南去。又调动兵马,准备讨伐湘、齐、代、岷诸王,现在人人自危,开始相信允确是天命教的孽了。”戚长征忿然道:“什么曹国公李景隆,他根本就是“邪佛”锺仲游。”寒碧翠道:“燕王还在等什么呢?”直破天叹了一口气道:“他正在等你们收复怒蛟岛,控制长江,维持交通补给,否则孤军南来,只是送死。”小半道人收起笑脸道:“现在每过一天,允的江山便可坐稳一分,唉:只有很多事却是欲速不达呀!”荆城冷深悉政事,沉声问道:“允现在对燕王探取什么态度呢?”
直破天扰色满脸道:“他当然不肯让燕王安乐太平,已下令撤换谢廷石,改以铁铉为山东布政司,张信为顺天市政使,又以谢贵为北平都司事,除非燕王立即举兵起事,否则也惟有苦忍下去。”荆城冷一震道:“张信,是否兵部的张信?”直破天讶道:“正是此人!”荆城冷拍案道:“如此就易办了。”兰致远奇道:“允竟如此疏忽?假设张信是你们鬼王府的人,怎会被委以重任呢?”
荆城冷笑道:“他不是我们的人,却是双修府的人。这些天我和不舍他老人家研究对策时.由他露给我知道的。”直破天大喜道:“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们就将计就计,使允以为可通过张信控制顺天,轻易拖他一段时间,一俟各位尽灭允在长江的力量。那我们便可进军金陵了。”兰致远精神大振道:“假若能控制水道,使西南的物资和军队不能迅速增援京师,金陵的防御力量势将大幅削弱,我们亦会大增胜算。”直破天道:“现在我们正设法说动荆州、居庸关、通川、道化,永平和密云的守将引兵投诚,好使再无后顾之扰。那时再配合贵帮的水师,我看允还有什么法宝?”接着叹了一口气道:“但眼前的事,却不易解决。”荆城冷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我们只是一知半解。”兰致远愁眉不展道:“还不是武昌的事,现在我等若公然违旨,只看允什么时候派人来取本官项上人头,幸好允忙于削藩,还未有闲暇理会到我这个小角色,而我们更是官民齐心,使允亦投鼠忌器。”直破天摇头道:“允若要对付你,只像捏死只蚂蚁般那么容易。事到临头,谁敢真的陪你作反,当然:若怒蛟帮收复了怒蛟岛,声势大振,情况自是不同。照我看允到现在仍无动静,皆因另有阴谋,可能是借兰大人作饵来钩怒蛟帮这条大鱼。”戚长征单刀直入问道:“韩府处来的是什么人。就算他们不怕我们,难道不顾忌我浪大叔吗?”直破天道:“这正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白芳华领着天命教的人倾巢到了这里来,还有楞严的手下和精挑出来近千名厂卫高手,这还不算,还差左都督盛庸率大军进驻隔邻的黄州府,以为声援,教怒蛟帮不敢恃强来攻。”寒碧翠道:“他们这么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是教我们更不会轻举妄动吗,还有甚么阴谋可言?”小半道人叹道:“问题是我们不能坐看兰大人给他们干掉,更不能任由投靠了怒蛟帮的帮会门派被他们逐一铲除,又或反投向他们。惟有与他们以硬碰硬。”直破天接口道:“现在怒蛟帮最大的优势就是藏在暗处,一旦现形,便优势尽失,说不定连基地都不保,那时凭什么纵横大江?”众人不由吁出一口凉气,荆城冷关心往韩府探听动静的韩柏和师妹等人,问道:“韩府的敌方高手,除白芳华和楞严外,还有些什么人?”直破天脸色立时变得雏看起来,道:“据我们探听回来的消息,楞严与白芳华分别招聘了大批高手,包罗了黑白两道的厉害人物,其中有很多原是以前听命魔师宫的人,现在变成了无主孤魂,遂被吸纳过去。也有一些是因种种原因,例如开罪了八派又或怒蛟帮而致退隐蛰代的高手,现在都群起而出,为允效命,希望日后可加官晋爵。”小半道人续道:“其中最厉害的有五个人,不知你们听过公良术、甘玉意这两个魔头没有?”荆城冷动容道:“这不是当年陈友谅的两大护驾高手吗?陈友谅兵败身死,两人便逃得无影无踪,怎会来为明室卖命呢?”戚长征皱眉道:“这两个是什么家伙?”直破天道:“三十年前,他们均是黑榜人马,甘玉意更是唯一名登黑榜的女性,他们失踪后才被除名,改由谈应手和莫意闲两人代上,当年他们已是纵横无敌的高手,经过三十年的潜修,现在厉害至什么程度,真要动过手才知道了。”荆城冷发呆道:“白芳华真厉害,竟有办法招来这两大凶人,不好:韩柏他们怕会有危险了?”小半道人色变道:“什么?韩柏到了韩府去吗?”戚长征霍地起立,喝道:“我们立即去!”寒碧翠扯着他坐下道:“不要冲动,若有事现在去也迟了,不若派人去找不舍大师等回来,增强实力,才再想办法吧!”接着微笑道:“放心吧!没有人比那小子更有运道的了。”荆城冷站了起来道:“由我去找大师他们吧!”言罢匆匆而去,小平道人放心不下,追着去了。
寒碧翠道:“还有三个厉害人物是谁?”直破天道:“其中一个是大家的老相识了,就是魅影剑派的剑魔石中天,刁夫人悲痛丈夫先被烈震北毒死,爱儿又死于风行烈丈二红枪之下,刚好石中天养好伤势,又不忿被浪翻云所败,所以在刁夫人请求下重出江湖加入了敌人的阵营里。”以戚长征的天不怕地不怕,亦听得眉头大皱,想不到允得天下只个多月的时间,实力便膨胀得这么厉害。
寒碧翠心惊胆跳地道:“难怪他们敢公然挑战我们,还有两个呢?”直破天苦笑道:“真不知他们怎样弄这两个人出来,一个就是有苗疆第一高手之称的“战神”曲仙州.此人与赤尊信一向是宿敌,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据闻他声言要亲手杀掉韩柏,好使赤尊信“无后”,唉: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戚寒两人均听过这人名声,但因对方从没有踏足中原,故所知不多,但对方既能与赤尊信平起平坐,亦可知大概了。
直破天道:“最后一个就是来自广东的郎永清,此人乃以前方国珍的军师,外号“清不留手”,武功达开宗立派的大家境界,擅使长矛,方国珍为先皇所败时,他是唯一硬闯脱身的人,鬼王打了他一掌,我们还以为他早死了,想不到现在又活生生出来横行作恶了。”
顿了顿再道:“所以虽然锺仲游和解符因要负起削藩之责,没有随来,但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连浪翻云都不放在心上。当然:水月大宗和单玉如初时亦不把浪翻云当作一回事,而现在他们都给老浪宰掉了。”戚长征和寒碧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担忧。
韩柏等究竟是凶还是吉呢?
第五章 勇救佳人
当马车来到韩府门前,庞上扬起,府门大开之际,韩范两人借着马车的掩护和挤嚷的人群牵引了对方视线,由门隙无声无息贴窜了出来,倏忽间已附身其中一个马车的车底之下,凭内劲吸贴紧悬在车底。
马车驶进韩府时,车厢内竟传来男女交欢的喘息和叫声,听得两人脸脸相觑。
动作停止,接着是整理衣裳的声音,一把男子声音赞叹道:“媚娘你真是天生尤物!”
韩柏认出对方是谁,虎躯一震,传音给范良极道:“是韩家三少爷希武,今次糟了,天命教定是有夺产阴谋,否则怎须媚惑这个蠢蛋?”媚娘的嫣笑传了下来,嗲声道:“三少爷真厉害,人家怎有力下车哩?噢:唔:媚娘从了你好不好?”接着又是亲嘴的声音。
马车停了在韩府主宅前的大广场里。
十多名大汉拥了出来,为各马车拉开车门,乘客们纷纷走下车来。
两人留意一看,只见其它车上下来的都是厂卫模样的人物,想来都是借护送为名.把韩希武挟持着去办事的随行高手了。
其中两对脚来到他们藏身的马车旁,侍候韩希武和媚娘下车,听声音认出是差点害得他们鸡毛鸭血、严无惧的手下东厂副指挥使陈平。
另一人笑道:“三舅子真厉害,看:媚娘差点下不了车哩!”接着是众男的哄笑声和媚娘的撒娇声音。
韩柏和范良极交换了个眼色,暗忖所料确是不差,天命教真在阴谋夺产,陈平旁的另一人分明就是以卑鄙手段夺了二小姐韩慧芷贞操的宋玉,此刻与韩希武出外至晚上才返回韩府,不用说都是去了解韩家的生意和其中运作的方式,以免接手时茫无头绪。韩希武一向头脑简单,给媚娘大灌迷汤下,自是晕头转向,给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还以为艳福齐天。这么看,府内各人应仍未遭毒手,否则无论韩希武如何蠢,也不会与他的仇人合作。
一阵惊声笑语里,两对女人的脚迎上韩希武,笑着道:“我们不依啊!少爷只肯带媚娘去玩,今晚要补偿我们姊妹的损失才行。”正是绿蝶儿和红蝶儿二女,韩范两人相视苦笑,瞧来韩希武给缠得想见家人一面的时间也欠奉了。
马车开出,当转入通往马房的碎石路时,韩柏向范良极打个招呼,由车底溜出,闪入路旁的花丛内去。